李卓,吳宏,李夢佳
(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口腔醫院,1.頭頸腫瘤科;2.藥房,北京 東城 100050)
口腔鱗癌是臨床常見頭頸部惡性腫瘤之一,多由飲酒、吸煙、咀嚼檳榔等不良生活習慣及環境、口腔慢性感染等因素誘發[1]。手術根治是臨床主要治療手段,使患者獲益[2]。但手術也將導致患者出現程度不一的吞咽、咀嚼、語言障礙及面部畸形,嚴重影響患者術后身心健康恢復[3]。因此,積極關注并調節口腔鱗癌患者術后心理狀態顯得尤為重要。常規干預措施針對性較差,難以滿足該類患者的實際心理需求[4]。辯證行為療法(dialectical behavior therapy,DBT)將正念療法與哲學辯證理論相結合,屬于認知行為治療技術之一,利用自慰、正念、人際效能、情緒調節等訓練改變個體認知方式,提高情緒調節能力,進而改善心理狀態[5]。但目前尚未見DBT在口腔鱗癌患者中的應用報道。基于此,本研究擬探究DBT對口腔鱗癌術后患者創傷后成長和心理狀態的影響。
以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口腔醫院2020年6月至2021年12月收治的130例口腔鱗癌患者為研究對象,按照干預方式不同分為對照組和觀察組,每組各65例。納入標準:(1)確診為口腔鱗癌,且行手術治療者;(2)意識清楚,具基本語言或文字溝通理解能力;(3)年齡18~75歲;(4)患者自愿參與研究。排除標準:(1)合并嚴重精神疾病或智力障礙者;(2)從事心理學相關行業者;(3)合并其他部位腫瘤、嚴重器質性疾病者;(4)近期有喪偶、意外事故等重大生活事件經歷者;(5)干預期間既定治療方案出現重大改變者;(6)不能配合完成干預及調查問卷者。兩組性別、年齡、身體質量指數(body mass index,BMI)、文化程度、解剖位置等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一般資料比較
對照組行常規干預,如臨床基礎護理、遵醫囑用藥、心理疏導、飲食指導、健康宣教等,并由責任護士在每日查房時主動與患者進行交流,詢問需求、解答疑惑。觀察組在對照組基礎上增加DBT,具體為:(1)組建DBT干預小組 由本科1名主管護師、6名護師組成,其中心理科醫師負責對組內成員DBT理論及干預方案進行審核和培訓,護理人員負責方案實施及問卷的發放與回收。(2)設計DBT團體訓練方案與同質化培訓 組員收集DBT相關文獻并進行分析,共同設計符合口腔鱗癌患者的DBT方案;由心理科醫師對護理人員進行同質化培訓及考核,考核通過后方可參與研究。(3)實施DBT 采取團體訓練的形式進行DBT干預,將患者每8人組成1個小組(其中有1小組有9人),在病區會議室開展團體訓練,從術后第2天起,每2 d訓練1次,40~60 min/次,每次1個主題,共6個主題。見表2。

表2 DBT團體訓練方案
(1)創傷后成長:用創傷后成長評定量表(posttraumatic growth inventory,PTGI)[6]評估兩組干預前后創傷后心理正性成長水平。PTGI的Cronbach’α=0.87,共20條目,分為個人力量、新的可能、精神變化、人際關系、欣賞生活5個維度,每條目0~5分,總分0~100分,評分越高提示患者創傷后心理正性成長水平越高。(2)心理狀態:用焦慮自評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sale,SAS)[7]、抑郁自評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8]評估兩組干預前后心理狀態。 SAS的Cronbach’α=0.87,共20條目,總分0~100分,評分越高提示患者焦慮情緒越重;SDS的Cronbach’α=0.85,共20條目,總分0~100分,評分越高提示患者抑郁情緒越重。(3)希望水平:用Herth希望量表(Herth hope index,HHI)[9]評估兩組干預前后希望水平。HHI的Cronbach’α=0.85,共12條目,分為積極態度、采取積極行動、保持親密關系,總分12~48分,評分越高提示受試者希望水平越高。

兩組干預前PTGI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干預后PTGI中個人力量、人際關系、精神變化、欣賞生活、新的可能評分均較干預前上升(P<0.05);且觀察組高于對照組(P<0.05)。見表3。

表3 兩組PTGI評分比較分)
兩組干預前SAS、SDS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干預后SAS、SDS評分均較治療前降低(P<0.05),且觀察組上述評分均低于對照組(P<0.05)。見表4。
干預前,兩組HHI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后,兩組HHI中積極態度、采取積極行動、保持親密關系評分均較干預前提高(P<0.05);且觀察組高于對照組(P<0.05)。見表5。

表4 兩組SAS、SDS評分比較分)

表5 兩組HHI評分比較分)
根治性手術是口腔鱗癌常用治療手段,但因口腔頜面部解剖結構復雜,術后可能會導致患者咀嚼、吞咽、語言等功能障礙,甚至出現面部畸形,使患者產生巨大的生理和心理壓力。因此,改善口腔鱗癌患者心理狀態一直是臨床工作的重點。
DBT是認知行為療法的改良,通過強化患者相關技能的使用來提高其情緒調節能力,發揮治療效果[10]。DBT以正念訓練為基礎,使患者無批判性地感受自我情緒,降低負性情緒的影響;而自慰訓練則利用轉移壓力等方式使患者逐漸適應患癌和面部畸形等壓力性事件;情緒調節訓練是強化患者情緒調節能力的重要方法,患者可經訓練掌握弱化情緒敏感性、化解和宣泄負性情緒的方法,并通過重新評價產生積極情緒;人際關系效力訓練可有效幫助患者恢復人際交往能力,避免患者因病脫離原來交際圈而出現自我封閉、社交恐懼等表現,保持自尊和自信,出現積極精神變化[11-13]。本研究顯示,觀察組干預后PTGI中個人力量、人際關系、精神變化、欣賞生活、新的可能評分均明顯高于對照組,表明DBT可有效促進口腔鱗癌術后患者心理正性成長水平。干預后,觀察組SAS、SDS評分均較對照組低,表明DBT對口腔鱗癌患者焦慮、抑郁情緒的緩解作用是顯著、有效的。
希望是個體應對疾病、壓力的重要方式,提高希望水平可幫助個體緩解應激狀態,比緩解疾病癥狀更為重要[14]。既往研究[15]發現,癌癥患者的希望水平和焦慮程度呈負相關。因而,DBT對口腔鱗癌術后患者心理狀態的改善作用可能有助于其希望水平的提高。另外,癌癥患者獲得的社會支持越多,其希望水平也就越高[16]。DBT中人際關系效力訓練也可幫助患者快速恢復人際交往能力,從而同伴、家庭等多維度的支持,保持自尊和自信,堅定康復信念[17]。本研究結果顯示,觀察組干預后HHI中積極態度、采取積極行動、保持親密關系評分均明顯高于對照組,表明DBT可有效提高口腔鱗癌術后患者的希望水平。
綜上所述,在口腔鱗癌術后患者的常規干預中增加DBT干預,可有效促進患者心理正性成長,改善心理狀態,提高希望水平,為術后康復提供有利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