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家事調查員制度的實踐困境與完善路徑

摘要：自我國最高人民法院開展家事審判改革以來，各試點法院積極引入家事調查員制度，建立具有社會學等專業知識的家事調查員隊伍，以協助調查案件相關事實，以便法官妥善處理家事案件。但由于缺乏法律統一規制，該制度在實踐探索中存在家事調查員來源不一、適用案件類型不明、家事調查員職責混亂、調查報告性質不明等問題，在一定程度上限制著制度作用的發揮。為充分發揮家事調查員制度的優勢，實現家事司法的專業化，有必要統一家事調查員選任方式、確定適用案件類型、規范家事調查員工作職責、明確調查報告屬性，使此項制度規范、順暢運行。

關鍵詞：家事調查員;家事審判改革;事實調查

中圖分類號：D926.2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6916（2022）09-0089-05

家事案件不同于一般民事案件，其審理不僅要發揮司法定分止爭的作用，還要探明家事糾紛發生的真正原因，使家庭關系逐漸穩定并回到正常的狀態。2016年最高人民法院下發《關于開展家事審判方式和工作機制改革試點工作的意見》，指出要探索引入家事調查員，不斷提高家事審判的司法服務和保障水平。在該文件指導下，全國百余家試點法院紛紛建立家事調查員制度，委托家事調查員就當事人的家庭情況等事項通過面談、走訪或其他調查方式進行調查，并要求其提交家事調查報告以供法官參考。經過兩年實踐探索，2018年最高人民法院出臺《關于進一步深化家事審判方式和工作機制改革的意見（試行）》（以下簡稱《改革意見（試行）》），就家事調查員的任職條件、回避事由等作出了規定。

家事調查員制度雖然在審判改革背景下進行了初步探索并發揮積極作用，但是由于缺乏家事訴訟相關立法的統一規劃，此項制度在實踐中出現了諸多問題，如何完善這項制度成為當前家事審判改革工作的重中之重。

一、我國建立家事調查員制度的必要性

（一）保護未成年子女利益的需要

未成年人是國家和民族的未來，他們的健康成長關系到國家的安定和社會的和諧，對未成年人進行特殊保護符合社會公共利益的要求。家事案件的處理往往涉及未成年子女的利益，而他們總是被動卷入家事糾紛之中，其心智尚不成熟，常常處于無法維護自己權益的弱勢地位。在法官為保護未成年子女利益，做出案件需要深入調查的判斷時，可以委托具有專業知識的家事調查員進行家事調查。在調查過程中，家事調查員應當重視未成年子女的態度，認真聽取他們對家事糾紛的意見，引導其說出內心真實想法。法官在審理案件時應參考家事調查員所提交的調查報告，發揮司法保護的作用，做出有利于未成年子女健康成長的判決。

（二）優化司法資源配置的需要

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和人民法治意識的提高，“案多人少”的狀況成為基層法院司法的常態。最高人民法院院長周強在十三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上所做的最高人民法院工作報告中指出，2020年全國法院法官人均辦案225件，審結婚姻家庭案件164.9萬件。我國家事案件法官面臨著較大的辦案壓力，要求法官在每一件家事案件中都親自調查收集相關的事實資料是不太現實的。在法官員額制改革背景下，不能依靠增加法官數量來破解“案多人少”的困境。建立家事調查員制度，發揮其在家事案件審判中的輔助和延伸作用，可以緩解家事案件法官在事實調查方面的壓力，使法官集中于案件的審判。

（三）修復家庭關系的需要

家事糾紛是基于身份關系而產生的，家事案件往往發生在夫妻、父母子女及其他家庭成員之間，具有顯著的倫理性、對世性（絕對性）。家事案件的審理不僅要追求個案的順利執結，還要考慮隱藏在案件背后的倫理親情，注意當事人之間感情的修復，發揮司法對于家庭關系和社會秩序的維護作用。例如在有未成年子女的離婚案件中，案件的審理不僅關系到當事人的身份關系和財產分割，還涉及對未成年子女的撫養、監護和探望等事項。如果對離婚案件的處理不注重當事人關系的緩和和對立情緒的消解，勢必會影響案件審結后的執行，不利于未成年子女的身心健康發展。引入家事調查員制度，家事調查員可以利用其在心理學、社會學等方面的專長，安撫雙方情緒，提高案件調解結案的可能性。家事調查員可以通過走訪工作單位、鄰居等方式，挖掘出家庭矛盾的真正原因，明晰當事人及未成年子女的真實想法，幫助法官做出雙方當事人都能接受的判決，避免后續因為撫養權、探望權的爭議再次引發家事糾紛。

二、我國家事調查員制度實踐中存在的問題

家事調查員制度的推行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其不僅發揮著協助法官探明案件事實，實現家事審判實質正義的作用，而且提高了家事案件的調解和撤訴率，有利于修復家庭成員間關系①。但不容忽視的是，由于缺乏立法上的統一規劃及引導，試點法院在推行家事調查員制度時存在如下問題有待解決：

（一）家事調查員來源不一

目前各試點法院基本上都建立了自己的家事調查員隊伍來協助法官解決家事糾紛，探索家事糾紛的專業化、社會化解決之道。從各地法院的實踐情況看，家事調查員主要有兩種選任途徑：一種是由本院的法官助理、書記員兼任家事調查員，如山東省即墨市人民法院從法官助理中選任家事調查員，還有甘肅省華池縣人民法院則是從原有的書記員中選任家事調查員[1]。另一種方式則是由社會人員擔任家事調查員，即從婦聯、共青團、工會、司法局等部門臨時聘任家事調查員，如山西省太原市晉源區人民法院在全市首推家事調查員制度，由婦聯干部、律師、社區婦女工作者組成家事調查員隊伍，這也是目前大多數法院的做法。

家事調查員來源結構的不統一必然會造成各試點法院家事調查專業水平的參差不齊，從而影響家事調查員制度在家事審判中作用的發揮。法院內部工作人員執行力較強，熟悉法院辦案流程，由其兼任家事調查員還可以充分利用法院司法資源。但是家事調查的對象一般為事實問題，書記員等審判業務輔助人員并不一定能勝任家事調查工作。外聘式的家事調查員雖然專業能力強，但其來源范圍廣，法院很難對其進行有效管理，能否全身心投入數量繁多的家事案件也存在問題。

（二）家事調查員制度適用案件類型不明

普通民事案件嚴格遵循辯論主義和處分原則，即所謂的“不告不理”，法官的職權受到當事人主張的限制。家事糾紛發生在家庭成員之間，矛盾的成因較普通民事案件更為復雜，僅憑當事人主張的事實和提供的證據可能并不會使法官對案件事實有完全了解。因此有必要設立家事調查員制度，由家事調查員協助法官對案件事實進行查明。但家事案件包括家事身份關系訴訟案件、家事財產關系訴訟案件及家事非訟案件，不是所有家事案件都需要適用家事調查員制度②。

關于家事調查員制度在家事審判中的適用，《改革意見（試行）》指出家事調查員制度適用于“家事案件審理過程中，對于需要進一步查明的事項”的案件，文件并沒有對家事調查員制度的適用案件類型作出明確指示。在司法實踐中，是否適用家事調查員制度、在哪類案件中適用家事調查員制度基本取決于法官的主觀判斷，且通常是在案件事實復雜、當事人舉證能力不足、需要依靠家事調查員的專長查清相關案件事實的案件中適用。有些與身份關系有關的財產糾紛案件，例如在離婚后財產分割案中，當事人對財產的處分與普通財產案件無異，只要不涉及他人利益、社會公益，法院就應該尊重當事人的處分權，原則上不得考慮當事人未提出的事實。如果不加規范地適用家事調查員制度，不僅會浪費司法資源，也容易造成法官自由裁量權的濫用，偏離家事調查員制度協助法官調查案件相關事實、妥善處理家事案件的初衷。

（三）家事調查員職責不明確

從各試點法院實踐情況看，家事調查員的主要職責是接受法院委托，對案件相關事實進行調查。但部分法院的家事調查員還承擔了參與案件調解、進行案后回訪等其他工作任務，如東莞市第三人民法院融合家事調查與特邀調解兩項機制，在委托家事調查員時，同時將其聘請為特邀調解員，促進糾紛多元化解;興業縣人民法院家事調查員會與家事審判團隊進行回訪，并建立家事案件回訪檔案，有效延伸司法服務。家事調查員參與過案件的調查，對當事人較為熟悉，由其進行案后回訪是比較高效的。相比于案后回訪，由家事調查員承擔調解工作的任務雖然可以提高辦案的效率，但此時當事人之間權利義務關系尚未確定，家事調查員先前調查了解案件事實反而有“先入為主”、影響調解結果合理性的可能。

家事調查與家事調解是相對獨立的家事程序，家事調解應當由不同的人員擔任。家事調查員與家事調解員雖然都是作為第三方介入家事糾紛的審理，兩者的工作存在一定的交集，且都要求保持客觀中立，但兩者所發揮的功能和所需要的專業技能是完全不同的。家事調查需要熟悉社情民意的家事調查員運用心理學知識、社會學知識調查案件相關事實，而家事調解側重具有一定文化水平、法律知識、政策水平，具有豐富調解工作經驗的家事調解員發揮化解矛盾、增進當事人理解的功能。試點法院讓家事調查員承擔過多的調解工作，或者讓家事調查員兼任家事調解員，不僅可能會使家事調查員在調解中具有傾向性，難以發揮家事調解修復家庭關系的功能，也不利于家事調查的專業化發展。

（四）家事調查報告性質不明晰

雖然家事調查報告在司法實踐中采納率很高，但其法律屬性仍存在很大爭議，家事調查是否屬于社會調查，家事調查報告能否作為證據使用在學術界存在很大分歧。劉敏教授認為，我國家事調查員接受法院委托，進行社會調查以后提出意見和建議所形成的家事調查報告在本質上屬于社會調查報告。他提出，家事調查報告不宜列入證據范疇，家事調查報告不能左右法院對事實的認定和決定的做出[2]。然而在河南省高級人民法院副院長劉冠華主編的《家事審判研究》一書中，作者指出從本質上說家事調查報告的性質更類似于法律文書，雖然家事調查報告不是證據，但附于家事調查之后的調查筆錄以及其他材料在性質上應當屬于法院依職權調取的證據[3]。

司法實踐中，雖然大部分法院為保障當事人的聽審請求權，允許當事人對調查報告提出異議，并要求家事調查員對異議書面說明或出庭回應③，但對于家事調查報告本身的性質，試點法院對其定性并不一致。有的法院將家事調查報告認定為書面材料以供法官在裁判時參考，但也有部分法院將家事調查報告作為證據適用。當家事調查報告僅作為案件裁判的參考時，法官對其適用擁有更大的自由裁量權。家事調查報告的不同適用，可能會使同一份調查報告在有些法院被采納為證據并得到充分利用，而在有些法院僅作為參考得不到法官重視，最終導致同案不同判現象的發生，不利于司法權威的維護。

三、我國家事調查員制度的完善路徑

（一）統一家事調查員選任方式

鑒于我國法院編制數量增加相對緩慢、編制緊缺問題日益突顯，司法實踐中絕大多數法院仍然依靠社會上的人員擔任家事調查員、開展家事調查的現狀，做到像日本和我國臺灣地區那樣，將家事調查員統一設置為法院的公務員是不現實的。為了吸納不同方面的專業人才進行家事調查，結合試點法院在實踐中的做法，可實行考任和聘任并行的方式選拔家事調查員，同時發揮專職、兼職家事調查員在家事調查中的作用。其一，法院可以設置專門的家事調查員職位，通過統一招考的方式選拔擁有法學專業背景、基層服務經驗的專業人才成為專職家事調查員。通過招考進入法院的家事調查員作為司法輔助人員納入法院編制，全權負責家事案件的事實調查。其二，家事調查員也可以由法院聘請社會上的人員擔任。法院應加強同婦聯、共青團、社區等單位的合作，聘任其所推薦的人選。法院還可以聘請專家學者、律師、基層工作者以及其他具有社會、法律、心理等方面專業知識的人員。

采取專職家事調查員和兼職家事調查員并行的模式，既是基于我國法院工作人員編制緊張、大多依托社會人員從事家事調查的現狀，也有利于吸納不同層面的專業人員參與家事案件的調查，推動家事調查員制度的專業化發展。無論是專職還是兼職家事調查員，在履行家事調查職責時都應當服從于法院的委派并按時完成工作任務。

（二）明確家事調查員制度適用的案件類型

家事調查員制度的適用體現了法院在案件處理過程中對當事人家事糾紛的干涉。為防止家事法官濫用家事調查員制度而過度干預當事人之間的糾紛，或者對于需要適用家事調查員制度的案件而不適用，從而影響對弱勢群體的保護，需要從家事案件的類型出發，明確家事調查員制度在家事案件中的適用。

對于家事身份關系訴訟案件，應當從身份關系的確認和變更兩個方面明確家事調查員制度的適用。在身份關系確認訴訟中，身份關系的確認涉及社會公序良俗，具有對世性，法院裁判必須依據客觀事實，而當事人的自認對法院裁判沒有拘束力，法院應當適用家事調查員制度調查案件相關事實。在身份關系變更訴訟中，當事人有處分權，法院不應當過多干預。但為維護婦女、兒童等弱勢群體在婚姻關系、收養關系中的權益，法院可以適用職權探知主義，委托家事調查員調查相關事實。家事財產關系訴訟案件雖然是以身份關系為基礎的財產案件，但其實質上仍是財產訴訟案件，當事人對審理對象有主導權，法院不依職權主動調查收集證據。但在撫養費糾紛案件、贍養費糾紛案件等涉及未成年人、老年人等弱勢群體利益的案件中，為實現實體公正，法院可以委派家事調查員調查案件相關事實。家事非訟案件不涉及民事權利義務爭議，自然可以適用家事調查員制度，不需要做過多討論。

綜上，在家事身份關系確認訴訟案件和家事非訟案件中應當適用家事調查員制度，家事身份關系變更訴訟案件和家事財產關系訴訟案件中涉及未成年人、婦女、老年人等弱勢群體利益保護的也可以適用家事調查員制度。

（三）規范家事調查員的工作職責

家事調查員的主要職責是根據人民法院的委托調查家事案件相關事實，以此堅持家事調查員制度協助法官探明案件事實，妥善解決家事糾紛，實現家事審判實質正義的功能。家事調查員在調查完當事人的家庭情況、子女撫養現狀等相關事實后，應當完成家事調查報告，并根據調查結果寫明自己的建議，法官在審理案件時可以參考家事調查報告做出判決。

對于家事調解職能，應當由有豐富調解工作經驗的家事調解員承擔，其職責是在家事調查過程中與家事調解員相配合。其一，家事調查員對家事案件相關事實進行調查，探明家事糾紛發生的根源，了解弱勢群體的真實訴求，為家事調解員調解工作的展開提供便利，使得家事調解圍繞案件爭議焦點進行。其二，家事調查員如果在調查中發現家事糾紛有調解結案的可能，或者當事人有意愿進行調解，可以在家事調查報告中載明，然后交法官決定是否進行家事調解。

案后回訪是一項延伸法院審判職能、檢驗法院審判質效、促使家事糾紛徹底解決的舉措，彰顯了我國家事司法的溫情。家事調查員在先前家事調查過程中已經了解案件相關情況，由其進行回訪不僅可以發揮案后回訪督促義務履行、修復家庭關系的功能，還可以節約司法資源，使法官集中于案件審判。

綜上，家事調查員應當集中于家事調查與案后回訪工作，而不適宜直接參與家事案件的調解。

（四）明確家事調查報告的屬性

家事調查報告的屬性與家事調查的性質有關，在具體探討家事調查報告的屬性前，應當先明確家事調查的性質。家事調查是法院加強職權探知的手段，其目的是為了幫助法官查清案件糾紛癥結所在，使法官做出更公正合理的判決。家事調查員的調查權限來自于法院委托，調查內容由法院確定，調查工作的開展要接受法院的指導和監督，因此家事調查從表面上看具有一定的司法性質。但是我國民事訴訟中只有法院依當事人申請或根據案件審理的需要，調查收集證據的權限才屬于司法調查，家事調查員所享有的調查權是不同于法官的司法調查權的。家事調查員的調查體現了司法的社會化，無論實踐探索中家事調查員是由書記員、法官助理兼任，還是由人大代表、基層法律服務工作者等社會人員擔任，家事調查員都是社會性的調查員，其調查權的行使并不是圍繞法律事實進行。因此家事調查雖然具有一定的司法性質，但本質上傾向于社會調查[4]。

基于司法調查的專屬性和不可讓渡性，只有法官才可以調查取證，接受委托進行家事調查的家事調查員并不具有調查取證的權利。家事調查報告不屬于《民事訴訟法》中規定的法定證據類型。雖然家事調查報告在外觀上同書證一樣，以其內容來表明案件相關情況，但是書證通常形成于案發前或案發時，具有客觀性、獨立性。家事調查報告形成于案件發生后，調查過程中由于人為的參與，使得家事調查報告并不具備書證所具有的客觀性。因此，家事調查報告并不是證據，只能作為法院審理案件時的參考。

四、結語

家事調查員制度對于家事糾紛的妥善處理有重大意義，在全國多家法院對家事調查員制度進行積極探索下，我國家事調查員制度有了一定的發展。與此同時，由于缺乏相關立法的統一規定和理論的深入研究，各地法院在實踐中也暴露出許多問題。我國對家事調查員制度的探索任重而道遠，需要學術界和實務界共同關注和努力。

注釋：

①寧波市海曙區人民法院曾出具的《寧波市海曙區人民法院家事案件審理情況報告》指出，海曙區自2015年4月建立起家事調查員制度，截至2017年5月，海曙區法院共完成調查案件158個，其中調解89件，撤訴35件，調撤率為78.48%，環比上升了14.48%。

②《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開展家事審判方式和工作機制改革試點工作的意見》第5條：家事案件是指確定身份關系的案件及基于身份關系而產生的家庭糾紛，主要案件類型有：1.婚姻案件及其附帶案件，包括離婚、婚姻無效、婚姻撤銷等，附帶案件包括監護權、子女撫養費、離婚后財產分割等;2.撫養、扶養及贍養糾紛案件;3.親子關系案件，包括確認親子關系、否認親子關系;4.收養關系糾紛案件;5.同居關系糾紛案件，包括同居期間的財產分割、非婚生子女撫養等;6.繼承和分家析產糾紛案件等。

③寧波市海曙區人民法院出臺的《家事調查官工作規程》第十四條，明確“家事調查報告應在法庭上出示，并由各方當事人對家事報告的真實性、合法性、關聯性進行質證，如案件當事人對家事報告的內容提出異議，法院可要求家事調查官出庭說明情況或由家事調查官對當事人的異議進行書面說明。法院可結合案件的其他證據對家事報告全部采納、部分采納或不予采納”。

參考文獻：

[1]溫云云.家事調查員制度研究[M].北京：中國民主法制出版社，2021.

[2]劉敏.論家事司法中的家事調查員制度[J].法治現代化研究，2020（4）.

[3]劉冠華.家事審判研究[M].北京：人民法院出版社，2019.

[4]任容慶.論家事訴訟中家事“三員”協作體系的構建[J].法律適用，2017（19）.

[5]劉敏，陳愛武.《中華人民共和國家事訴訟法》建議稿及立法理由書[M].北京：法律出版社，2018.

[6]德日家事事件與非訟事件程序法典[M].郝振江，趙秀舉，譯.北京：法律出版社，2017.

[7]傅向宇.家事審判中職權探知的限度[J].中外法學，2021（1）.

[8]陳愛武.論家事案件的類型化及其程序法理[J].法律適用，2017（19）.

作者簡介：張春悅（1996—），女，漢族，山西臨汾人，單位為太原科技大學，研究方向為民事訴訟法學。

（責任編輯：王寶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