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迎霜
關鍵詞:《三體》 海外傳播 中國特色 成功原因
文學藝術作品的跨文化傳播是一項復雜的活動,作品的傳播和接受會受到內外多種因素的影響。劉慈欣《三體》系列(《三體》系列是劉慈欣創作的系列長篇科幻小說,由《三體》《三體2:黑暗森林》《三體3:死神永生》組成)在當前海外傳播的過程中呈現出強勁的勢頭,在國外收獲了眾多讀者,受眾范圍極廣。曾經四度斬獲“雨果獎”的美國科幻作家David Brin 評價它為“無論任何語言的推測思索性小說的頂峰”,以色列著名科幻文學理論家Lavie Tidhar 評價它為“徹徹底底的杰作”。目前,《三體》三部曲全球出版發行了十幾種語言版本,銷量總計突破2000 萬冊,僅英文版的銷量就超過100 萬冊,日文版在發行一周內加印八次。《三體》系列在海外傳播過程中的火爆在一定程度上扭轉了以往人們對于中國文學中外傳播存在“逆差”的印象,讓大家看到了中國科幻文學更多的可能性。如何解讀這一現象背后的原因,值得我們進行深入的思考。通過對《三體》系列海外傳播過程中的信息收集,筆者認為《三體》系列取得海外傳播現象級成功有以下幾個原因。
一、海外科幻式微時的突圍
科幻文學的盛衰是國家科學技術發展情況的一個映照,從世界科幻文學的發展歷程中,我們可以發現,當一個國家的科學技術迅猛發展時,這個國家就會出現優秀科幻作品的“井噴”現象。“二戰”之后,美國的科技迅速發展,科幻文學實力也隨之上升,在此后的幾十年一直占據世界科幻文學的中心位置。進入21 世紀之后,美國科幻的“黃金年代”a似乎已逐漸遠去,人們對于科幻文學是否已經枯竭爭論不休,甚至出現了“科幻已死”的悲哀論調。b不少學者們對于目前美國科幻文學抱持著不樂觀的態度。此外,奇幻文學在海外的迅猛發展,擠占了科幻文學原本的發展空間。相較于以往的強勢,海外科幻文學似乎有式微的跡象。《三體》系列就是在這樣的一個時期亮相世界科幻舞臺,并一舉突破海外市場,贏得了全世界的矚目。
埃文·佐哈爾(Even Zohar)曾提出多元系統理論。該理論認為,一種文學在多元系統中處于弱勢地位或者一種文學出現了轉折點和危機的時候,翻譯文學就有可能在譯入語文學的多元系統里占據中心位置。c當前,海外本土的科幻文學受到了沖擊,強勢地位被動搖,其向外方尋求改變與突破的意愿變得明顯。近些年來“雨果獎”“星云獎”等世界知名科幻大獎不再被傳統科幻強國的作家所壟斷,越來越多的非英語科幻文學作品被關注。《三體》憑借其獨特的科學創意和帶有中國特色的文化內核在海外科幻文學“式微”之際完成了一次異軍突圍。海外科幻文學在這一階段的“式微”給了《三體》進入更多讀者視野的機會,為其海外傳播提供了有力的助推。但就目前來看,這并不意味著中國的科幻文學已完全融入海外的整個科幻文學系統之中。海外本土科幻市場經過幾十年的發展,已形成了穩定的運行結構。2021年,改編自美國科幻巨匠弗蘭克·赫伯特作品《沙丘》的同名電影在全球熱映,這從側面反映了以美國為代表的海外科幻文學在“式微”的背景下仍具有強大的傳播的可持續性。中國科幻文學在《三體》系列之后進入了世界讀者的視野,但并沒有持續性地向海外輸出具有同樣影響力的作品,也沒有形成相對完整的產業鏈。因此,中國科幻文學海外突圍之后的發展傳播仍舊需要我們進行多方面的關注與思考。
二、文本與思想的交相輝映
文本對于文學作品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三體》系列依靠其宏大的敘事方式、肌理性強的故事情節獲得了很多海外讀者的認可。其中卓越的文本內容呈現與獨特的中國思想價值是吸引海外讀者的一大亮點。
(一)卓越的文本內容
作為小說,《三體》系列在小說傳統“三要素”的設計上力度精準。劉慈欣對其中人物、情節、環境的刻畫,使作品中豐富的美學意蘊得以清晰呈現。
1. 符合期待的人物形象
《三體》系列小說的總字數在90 萬字左右,作為大長篇科幻小說,其中出現的人物卻并不多,有名有姓的人物加起來不過130 人左右。因此,在閱讀的過程中,讀者能較為準確地掌握人物信息,對其性格特征有較為準確的認知。劉慈欣在采訪中曾提到:“人物的形象可以鮮明但不能復雜,復雜的人物形象不容易被讀者和觀眾接受。”d《三體》系列中的人物往往有顯著特質,具有類型化的特征,準確有余,細致不足。其中的大多數角色作為某一類群體的符號出現。
例如,筆者以性別為區分維度分析發現,《三體》中的主要男性角色都有著傳統意義下男性“冷靜理智”的特質。他們外形迥異、信仰不同但都冷靜自持。羅輯、章北海、云天明、維德等人的理性與冷靜體現出了強烈的英雄主義色彩。在《三體3:死神永生》中,羅輯已經不再作為“人”存在,他成為一個象征人類群體的符號,其個人特征被逐漸淡化。《三體3:死神永生》中的主角云天明身上類型化的特征也十分顯著,在人類文明生死存亡的時刻,他為人類博取最后的希望。云天明的個人形象也一直是模糊的。羅輯、云天明這種符號化的崇高符合很多讀者對傳統英雄主義的推崇,因此在海外傳播中容易被接受。
小說在女性角色的刻畫中,也存在類似的現象,多數女性人物也具有類型化的特點。19 世紀西方文學中經常出現的符號性角色“屋內的天使”與“屋外的交際花”在書中多有出現。游走于ETO e不同派系之間的申玉菲、擁有出色交際能力的艾AA,展現了“交際花”對女性束縛的挑戰;夢中情人般的莊顏、始終展現“圣母”姿態的程心,展示了理想化的“天使”形象。這種符號化的設定讓海外讀者在閱讀的過程中減少了對跨文化作品的陌生感,符合了很多海外讀者的想象與期待,因此在傳播的過程中受到的阻礙較小。
2. 哲理性明顯的故事情節
《三體》系列在情節的設定上具有明顯的哲學意味,在提升作品的思想高度的同時,又不至于過于隱晦,使普通讀者不能企及。我們如果以讀者的“上帝視角”去看《三體》,會發現劉慈欣在其中為讀者設定的故事情節繼承于柏拉圖經典哲思——“洞穴隱喻”f。有先知意識的人類洞悉天機,想要解救囿于洞穴的人類文明,但最終以失敗收場。
向宇宙發出第一聲啼鳴的葉文潔,認識到了人性的扭曲,并決定向更高級的文明求助。她的抉擇改變了人類命運,但并沒有將其從“洞穴”中解放出來,人性的困境始終沒有被解決。羅輯參悟到黑暗森林法則之后,認為宇宙具有“他人即地獄”的本質,保護了人類文明,但這些貢獻很快被遺忘。章北海隱忍多年,為人類保存了文明最后的火種,盡管星艦文明在很大程度上已不同于人類文明,但他的預見性使人類命運發展有了新的出路,但也不被理解。這三位“先知”似的人物在群體意識面前的努力顯得蒼白無力。
劉慈欣在文本中設置這樣的情節主干似乎是對西方民主制度發起的挑戰。在2008年全球性金融危機過后,西方民主制度的缺陷逐漸暴露出來,民眾開始對其產生懷疑,典型的民主制度是否是一種多數人暴政的論證也開始不斷被提及。這種對于西方政治制度的挑戰同樣吸引海外讀者的眼球,站在全人類立場上對制度的省思在很大程度上激發了海外讀者的閱讀興趣。
3. 恰到好處的環境描寫
除了人物塑造和情節設定,《三體》系列中的環境渲染同樣得到了讀者的認可。劉慈欣的環境描繪畫面感強,宏大而浪漫的畫面感滿足了讀者對環境描寫的普遍審美。作為將目光投向宇宙的科幻作品,《三體》系列中多次出現了有關太陽、天空等宇宙景物環境的描寫。例如,在《三體》第一部的結尾,劉慈欣以“人類的落日”來描寫太陽,簡潔但濃墨重彩。太陽作為見證者目睹了人類文明的重要轉折。除了這類描寫,劉慈欣在《三體》系列中還通過環境描寫書寫了很多溫情的場景,鄉間生活在其筆下溫暖而帶有真善美。在冰天雪地的大興安嶺,劉慈欣用一盞油燈描繪了農婦的溫柔。村莊里脫粒的玉米芯與自然的峰巒交疊,景物的展開緩慢而具有延續性。在情節緊湊、高潮迭起的《三體》系列中,這些場景就像公路上的減速帶,在不影響故事連貫性的同時給了讀者精神緩沖的空間,在傳播的過程中減少了不必要的阻力,增強了傳播效果。
(二)獨特的思想價值
除了文本內容的卓越,《三體》系列中具有中國特色的文化價值同樣引發了海外讀者的閱讀興致。以儒家、道家、墨家為代表的傳統思想精髓在文字敘述中浮現。不同于前文中所提到的那些明顯的哲理性思考,這一部分思想價值的體現是“潤物細無聲”的。
1. 儒家思想的體現
劉慈欣在《三體》中對西方民主制度進行了挑戰,這一挑戰體現在對良好統治秩序的推崇之中,折射出了傳統儒家思想中有關于社會治理的主張。孔子曾提出國家治理應遵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g的等級秩序,這一點在書中體現為:人類清楚三體文明的威脅之后,表現出了高度團結、抵御外侮的姿態,對三體世界的威脅進行防御。整個人類社會高度集權,人們各司其職,傳統意義上“君父形象”的英雄們出世,挽狂瀾于既倒。羅輯、章北海、云天明、希恩斯等人物身上不同程度地體現了儒家所倡導的“群己之道”,以舍生取義的行為將人物的崇高拉到滿格。
2. 道家思想的體現
道家的思想強調“無為”“不爭”,提倡人類應與自然和諧相處,這在整個《三體》系列的敘述中也多有體現。《三體》第八章“寂靜的春天”描寫了大興安嶺樹木被肆意砍伐的慘烈狀況,表達了對人類破壞自然謀求發展行為的否定。“回歸自然、避世保身”的思想觀念在《三體》第一部的故事敘述中也多有體現。葉文潔在大興安嶺工作時對自然的哀憐,在齊家屯避世養身時集中爆發的溫情與感性都包含道學的意味。此外,在《三體》系列的最后,宇宙回歸運動開始了,宇宙坍縮為奇點,并發生新的創世大爆炸,一切歸零。道家認為“天下萬物生于有,有生于無”h。“無”是事物的源頭和終點,《三體》系列中關于整個宇宙命運的設想與此遙相呼應。
3. 墨家思想的體現
除了儒家治世價值和道家自然思想的體現,《三體》系列中所描寫的人類命運共同體鏈接、人類對宇宙生命的平等思考、人類想要博愛宇宙的愿望與傳統墨家思想互聯互通。在《三體》系列中,人類多數情況下作為一個整體出現,所面對的問題都是全人類共同的問題。在地球文明受到三體文明威脅的緊要關頭,人們所思考的仍舊不是如何打敗這一文明,而是如何化干戈為玉帛,與其和平共處。這體現了墨家思想中的“非攻”精神,也符合當前海外民眾主流的反戰思想,在無形中推動了海外讀者群的接受與認同。
《三體》系列中卓越的文本內容與獨特的思想價值觀念同時給了海外讀者親切熟悉和耳目一新的感覺。在跨文化傳播的過程中,讀者樂于“求同”,易于接受那些與自身已有圖式結構一致的信息,但又不排斥“求異”,具有異質特征的信息能夠引發讀者興趣。《三體》在文本和思想上的趨同和差異同時滿足了海外讀者的求同求異心理,因此在傳播過程中取得了較大的成功。
三、譯者的解碼與再編碼能力
譯者與其所運用的翻譯策略在文學作品的譯介與傳播過程中往往發揮著極大的作用。在文化研究領域做出突出貢獻的斯圖亞特·霍爾(Stuart Hall)曾提出“編碼與解碼”理論,在跨文化傳播的過程中,同一語言系統中的信息傳播是單純的“編碼—解碼”的過程,不同語言系統中的傳播則需要進行“編碼—譯者解碼—譯者再編碼—讀者解碼”。《三體》系列的海外傳播經歷了上述過程,這里我們以影響比較大的《三體》英譯本為例進行具體分析。
(一)譯者的解碼
《三體》系列英譯本的譯者對小說在海外的傳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其中,第一部The Three-Body Problem( Remembrance of Earth's Past)與 第 三 部Death's End( Remembrance of Earth's Past Book 3)的譯者為美籍華裔科幻小說家劉宇昆,第二部The Dark Forest(Remembrance of Earth's Past Book 2)的譯者為長期從事中文翻譯工作的美國知名譯者喬爾·馬丁森(JoelMartinsen)。作為語言系統的中轉站,要想較好地完成譯介工作,譯者首先需要具備對文本進行解碼的能力,就《三體》系列的譯介而言,這種解碼的能力主要包括漢語語言能力和科幻文學鑒賞能力。
劉宇昆作為漢語母語者,擁有較高的漢語語言能力。華裔家庭背景為他提供了持續而穩定的漢語習得環境。此外,在科幻文學鑒賞方面,作為一名小說家,他曾創作了很多優秀的科幻小說。因此,劉宇昆在翻譯《三體》時能夠對文本進行較好的解碼與接受。美國譯者喬爾·馬丁森(中文名:周華)是中文系的畢業生,曾在中國長期生活過,在漢語環境的浸潤下同樣能夠熟練地應用漢語。在科幻文學鑒賞能力方面,喬爾曾翻譯過劉慈欣的另一部科幻作品《球狀閃電》的節選片段,對劉慈欣的行文風格十分了解,劉慈欣曾公開表示對喬爾·馬丁森譯介《三體2:黑暗森林》的信任。由此,我們可以看出兩位譯者具備對《三體》系列良好的解碼能力。
(二)譯者的再編碼
劉宇昆與喬爾·馬丁森兩位譯者良好的解碼能力是《三體》系列英譯本能夠被譯者充分理解的重要保證。譯者對文本進行了有效的解碼后,會對文本有一個深入的理解,隨后再用另一種語言對文本進行“再編碼”,這部分的能力同樣非常重要。
劉宇昆和喬爾·馬丁森科幻文學根底深厚,了解中國文化且能熟練運用英語,因此在“再編碼”的過程中能夠向讀者有效地傳遞信息。譯者要想順利完成“再編碼”需要運用恰當的譯介手段與譯介策略。在《三體》系列的譯介中,譯者通過自身對中國文化的理解對一部分內容進行了意義保留,沒有用當前目的語中可進行意義替代的語句翻譯。例如,在譯介過程中保留了對中國傳統節氣的意譯,將“冬至”譯為Winter Solstice, 將“驚蟄”譯為Awakening ofInsects,將“大暑”翻譯為Major Heat。同時,譯者還通過在譯本扉頁增加導讀的策略幫助海外讀者迅速抓住故事情節。跨文化的譯介過程是不能脫離文化只做單純語言翻譯的。當兩種具有明顯區別的文化交流碰撞時,極容易發生誤讀現象。《三體》系列英譯本的譯者正是抓住了漢語和英語中不同的文化基因,以此為突破口在這種不同的文化基因之上進行“再編碼”,使譯本最大限度地貼近原著,帶給讀者流暢而舒適的閱讀體驗。
《三體》系列英譯本因優秀譯者的“解碼”“再編碼”,使不同語言之間的隔閡降到較低的水平,這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作品與讀者之間語言與文化的藩籬,避免了很多文本誤讀。優秀的譯者運用了恰當的譯介手段完成了文本與讀者之間的交流,是《三體》系列在海外譯介傳播過程中取得成功的一個重要原因。
四、推介平臺與網絡的助力
(一)堅實的推介平臺
文學作品的推介需要平臺,一個堅實的推介平臺往往會令作品在傳播過程中掌握主動權。作為圖書出版工作的源頭,出版社的地位在很大程度上會影響圖書的銷量和讀者的認可度。《三體》系列在海外的傳播擁有知名出版社作為堅實的傳播平臺,《三體》系列英譯本的出版社為美國的托爾出版社(Tor Books)。作為美國科幻界公認的最佳出版社,托爾出版的科幻作品往往具備極高的品質,受到讀者的認可。《三體》系列英譯本在美國的暢銷與托爾出版社的運作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同樣,作為世界上最大的出版集團,蘭登書屋(Random House)旗下的德國海納出版社(Heyne Verlag)承擔了《三體》系列德譯本的出版。蘭登書屋在世界圖書界扮演著重要角色,這使得《三體》系列在德國的出版與宣傳減少了很多阻力。除了英譯本和德譯本之外,《三體》系列的日譯本也同樣擁有強大的出版社作為支撐。在日本推理小說和科幻小說領域首屈一指的早川書房(早川書房)在日本進行了《三體》系列日譯本的宣傳與推廣,其利用各類資源不遺余力地進行預告宣傳。因此,《三體》日譯本在日發售當天便登上了日本亞馬遜文藝作品銷售榜的榜首。
(二)靈活的網絡平臺
除了知名出版社作為堅強的后盾,當前靈活的網絡技術同樣為《三體》系列的海外傳播提供了有力的支持。巴赫金曾提出,狂歡即指一切狂歡節式的慶賀、禮儀、形態的總和,是儀式性的混合的游藝形式。i在網絡世界,人們在一定程度上擺脫了教條與束縛,能夠進行較為寬松的交往和對話。網絡在文學的傳播中為受眾提供了狂歡的廣場,實現了其個性的張揚與自我精神的構建。
《三體》系列在最初是通過作者劉慈欣在互聯網上與各國科幻迷之間的小范圍分享進入海外讀者視野中的,隨后引發學者關注,從而走向國際。數字化技術對于文學的海外傳播影響極大,現如今的網絡論壇等新媒介平臺增加了傳播中的互動性,使得文學傳播由原來的“你看我寫”轉變為現在的“我寫你評”。這種作者與讀者之間的互動為文學作品的傳播提供了新的活力。同時,新媒介為《三體》系列這一文學作品帶來了衍生性的產品,藝術與技術相結合的產物也在不斷增加。目前,《三體》系列的漫畫繪本圖集已經問世。不僅僅是《三體》,當前中國各類文學走出國門、走向海外的背后都離不開靈活的網絡平臺作為支撐。
五、結語
當前,中國與世界的對話被多方關注,劉慈欣《三體》系列海外傳播的成功促進了其他文化背景的民眾對中國文化的理解與認知。本文從外部環境、文本主體、譯介手段和市場運作四個方面對劉慈欣《三體》系列的成功進行了動因探析,尋找到了影響文學作品跨文化傳播的一些關鍵因素。如何從中總結經驗教訓,在當前全球化語境下推動中國科幻文學海外傳播進入新的階段,仍舊值得我們進行進一步的分析與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