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然坤,畢克成,王鳳林
(中國地質大學出版社,湖北 武漢)
2019年12月16日,為貫徹黨中央、國務院關于加強和改進新形勢下大中小學教材建設的意見,針對普通高等院校教材建設改革,教育部印發了《普通高等教育教材管理辦法》(教材[2019]3號)。《普通高等教育教材管理辦法》的印發說明了當前高校教材面臨的最直接、最現實的問題,也對高等教育如何與時俱進地編教材、審教材、選教材等方面問題進行了深刻解讀;同時提出高校教材建設要堅持繼承創新,既要汲取已有成功經驗和做法,又要不斷推進理念、內容、方法等改革。2020年,教育部關于 “十三五”期間高等教育事業改革發展、高校人才培養、思政工作、科技創新情況介紹中提到,我國人才培養取得了突破性進展、歷史性躍升,在高校課程建設水平全面提升(特別指出了線上、線下、線上線下混合、虛擬仿真和社會實踐五類“金課”)、拔尖人才培養、創新創業人才培養等方面進行變革。
國家教材委委員、北京師范大學校長高奇教授發布的《加強高校教材建設,提升高等教育教學質量》一文提到,要推進高校教材建設,必須發揮高校與出版社在教材研究、編寫與出版方面的主力軍作用,將教材編寫確認為高校與出版社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推進高校創新型人才培養的專業職責與核心工作。具體要做到:一要夯實研究工作,提升新時代高校教材建設的專業化水平;二要組建編寫隊伍,提高高校教師參與教材編寫的積極性;三要緊抓出版環節,加強出版社的主體責任[1]。該文深刻剖析了“學校-教師-出版社”三方在教材規劃→編寫→出版各環節的責任和義務,同時對教材的內容和新技術的應用進行了說明,特別指出要推動內容創新與形式創新,加強“互聯網+”時代最新網絡信息與人工智能技術在教材中的應用,建立數字化教材試點實施基地,結合信息化背景突破創新關。
因此,“十四五”時期,新時代的育人要落實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要推動建設良好教育生態,就必須堅持以德為先、能力為重、科學成才,高校教學模式也相應的需要創新。新時代,新信息技術手段的開發利用不可忽視,課堂教學、實踐教學、線上教學的混合模式將主導變革與發展[2]。新時代的教育改革無形中對高校教材的建設改革提出了新的要求,而高校教材在出版物中的獨特性也決定了教材的改革變化不能“隨心所欲”,要高度符合高校人才培養的要求。
正是由于當前現代信息技術衍生的數字閱讀同樣對大學教學和學生閱讀形式已產生不可抵抗的影響,考慮到高校教材受眾人群和使用的特殊性,高校要探索新形勢下高校教學資源創新、整合和利用的新方式。
高校教材多為基于教學目標,系統地反映學科內容,其主要目的是服務于高校教學事業,另外可供行業人員參考使用。教材內容要求更具科學性、權威性,結構要求具系統性、關聯性,要求知識具有深度和廣度。新時代教育改革創新對人才培養的要求越來越高,因此要求教材具有開放思想,引導學生科學發散思維的培養,及時了解學科新形勢、新變化。
傳統紙質教材具有系統性、科學性、閱讀深度強優點,同時還具有更新慢、內容過于固化、圖表單一死板、互動性差等缺點。隨著數字閱讀的推廣,就當前高校大學生數字閱讀行為增多,數字閱讀存在媒介移動化、途徑多元化、內容生動化、交流互動化等優點的同時,還存在閱讀時間碎片化、閱讀程度淺顯化、內容非權威等“硬傷”[3]。
基于當前高校的人才培養要求以及數字閱讀和傳統紙質閱讀的特征分析,純粹的數字化閱讀和傳統的紙質教材閱讀都已經無法滿足大學生學習,兩種形式的融合勢必要進行。考慮到新時期教材要求和數字化閱讀的影響,數字閱讀不能代替紙質閱讀,碎片化閱讀不能代替整本書閱讀。尤其當前MOOC、翻轉課堂等教學形式已經出現并大范圍推廣,新形勢下解決問題的關鍵是在兩種形式之間尋找科學合理的平衡機制。因此,當前各大高校陸續推出特色鮮明的“互聯網+教材”,或稱為“一體化教材”。本文以中國地質大學出版社“互聯網+教材”(職教云課堂)的出版經驗,對新教材的出版建設進行分析介紹。
教材內容更新主要包括原有內容更新和新思維拓展。內容更新并不是盲目地全部求新,而是要在遵從主流理論思想的前提下,積極拓寬科學方向。這就要求原有內容更新要敢于打破傳統,更新相關內容,而不是屈從“權威”,當然這一切要以主流科學性為準,因地制宜地進行教學內容的改革創新。這就要求在教材編寫過程中,一定要做好編委會人員的設定,既要有權威專家又要有一線教學的教師,以做到取長補短、查漏補缺。另外,教材內容更新不僅僅是理論知識的變化,當前人才培養更多地要注重過程性和思維性,因此新思維拓展要求教材反映一定時期的最新研究方向和觀念理論,不求面面俱到,但求推廣創新內容的邏輯思維過程和發散思維的培養,一味地填鴨式教學培養的注定只是“模式化”的學生,例如教材內容中的情境設計、過程設計、三維展示等。同時,新技術新平臺的加入使得新內容資源可以得到及時更新,因為只需要更換紙質圖書二維碼/AR碼和管理平臺的后臺內容即可。
“互聯網+教材”要做到紙質教材和數字技術的融合,最重要的就是新技術的使用。當前常用的手段就是通過在紙質圖書中加入二維碼、AR碼引入動態圖、音頻、視頻、VR/AR技術進行交互式教學,以彌補黑白紙質教材在表現形式方面的不足,使得書本知識不再枯燥,寓教于樂。當前此類應用已經日趨成熟,尤其在有聲讀物、科普讀物方面已經獲得成效,例如有聲讀物四大名著、有聲讀本《武漢的鳥》等。特別要提到VR/AR技術在科普讀物中的應用獲得好評,例如《有趣的透視立體書》和《失落的埃及艷后》等。
同樣VR/AR技術在大學實操性要求較強的課程和模型要求較高的課程方面也得到大力推廣,例如化學VR實驗、VR物理課程、工程施工課程等。以中國地質大學出版社“互聯網+教材”《主體結構工程施工》為例,以紙質圖書為端口,通過手機等設備掃描AR碼后可隨時隨地進行視頻、三維模型等內容的觀看,同時進行筆跡記錄和疑問在線解答等(圖1)。

圖1 “互聯網+教材”《主體結構工程施工》操作示意圖
“互聯網+教材”設定的基本理念就是資源共享和途徑交互,利用新媒介條件的便捷性,做到多學科內容交叉和多途徑傳播方式互動交叉使得教材與教學多媒體資源達到有效銜接和充分整合。當前各大高校均在建立MOOC、多媒體教室、數字圖書館、遠程授課、精品課程等資源庫,多種資源庫之間必然有內容的重復和各自的側重方面,比如MOOC側重視頻等教學資源,多媒體教室注重視聽,數字圖書館側重電子資源查詢,遠程授課側重線上教學,精品課程資源側重資源共享,但不同的資源之間的銜接較弱,相關內容不僅存在不吻合甚至存在知識體系不一致的現象,同時不同資源的交叉引用和交互使用均較弱,這勢必造成教學資源的浪費。若以“互聯網+教材”作為匯總端口,以“一點對多點”的方式進行多種資源的交叉使用,減少教學資源的浪費(圖2)。

圖2 “互聯網+教材”資源整合示意圖
“互聯網+教材”在完成紙質圖書出版后,達到初步融合功能。紙質圖書就像一個“客戶端”,將教材與教學多媒體資源進行了合理銜接和共享。當然,如果教學資源整合到一定程度,“互聯網+教材”就可以進化為電子教材,從而升華為數字教學平臺(APP),從而達到紙質教材和數字平臺共同發展、線上線下共融合的成果。當前新冠疫情影響的大環境給我們以啟示,未來新教材的發展也越來越多地側重在線教育的交互性。教學以致教材不再僅僅是數字化或者整合,要以人為本,注重教師和學生的互動,體現交互式教學的優勢。這種交互模式包括多方面,比如內容互動、資源互動、教學互動、平臺互動、過程互動等方面。下面以中國地質大學出版社針對建筑工程專業在“互聯網+教材”基礎上建立的“職教云課堂”為例(圖3)進行具體介紹。

圖3 “建筑工程專業”職教云課堂平臺示意圖
“職教云課堂”采用“教材+平臺管理”雙效發展的模式,最終形成線上教學、線下AR教材、課堂外資源的功能一體化的數字教學平臺。“職教云課堂”功能模塊包括多方面具體包括:課程、資源、考試系統、備課系統等,“課程”和“資源”包含電子教材、紙質教材整合的相關的在線資源及整個課程建設的相關內容,在云課堂可完成師生在線教學、交互答疑、難點反饋和遠程指導等操作;“考試系統”可用于線上考試、線下考試輔導、試卷庫和試題庫瀏覽和考試成績管理等;“備課系統”則針對教師備課的數字化操作,有利于課后整理和課程資源的數字化。另外還有“個人中心”等操作模塊,主要針對不同用戶進行個性化和權限設置,例如教師、學生、管理員等不同職能的不同功能設定,體現統籌工作和個性化辦公,提高教學效率。
綜上所述,“互聯網+教材”的應用具有多方面的優勢:首先,增加了教材的附加價值和經濟性,雙重信息空間中的內容互相補充,大大擴展了圖書承載的信息量;其次,賦予圖書動態性、交互性、趣味性,使讀者全方位觀察和閱讀,吸引讀者互動以體現交互式教學的優勢;其次,增強了圖書的實用性和拓寬了專業知識面;最后,AR等新技術的應用還在很大程度上提高圖書內容和技術內容的版權保護,通過后臺管理和權限設置等手段,可對海量網絡知識的亂用和紙質圖書的盜版進行有效遏制,符合當前國家倡導版權保護的要求[4]。
雖然近年來各大高校和出版單位“互聯網+教材”建設活動如火如荼,但是新教材和教學平臺的建設依然暴露出相應的問題,主要表現在內容重視程度、新技術使用程度、資源整合、后續平臺開發等方面。因此,針對不同方面的問題應該提出相應的建議。
在新技術推動下,新教材的種類不斷增加,部分出版社過度追求新技術的實施。從出版物的核心影響來看,任何情況下都要謹記“內容為王”,不管是數字圖書、紙質圖書還是平臺教學,內容的權威和好壞一定是首要考慮的因素,一切技術都是輔助手段。正所謂“萬變不離其宗”,“互聯網+教材”的核心是教材,教材的本質是支撐教學,技術手段等只是外部影響因素,切記“舍主求次”,忽略核心發展要素。
新技術的使用對高校傳統紙質教材短板的彌補毋庸置疑,可以增強內容的拓展性、創新性、生動性,引導發散思維,但是部分教材設定“滿書盡是二維碼”,增加內容有“喧賓奪主”之勢。新教材的結構框架首先要符合邏輯思維的設計,重視結構性,主次合理,銜接緊密。新技術類型應該是貼合內容的最佳方式,而不是為了盡可能多地使用新技術,要避免盲目性。
當前一部分“互聯網+教材”基本達到教材融合設定的初衷,但是其存在資源整合不深入的缺點。這是由于教材編寫團隊沒有對學科相關教學資源進行徹底的整合和管理,資源冗余和缺失仍是最大問題。同時,高校很大程度上未在教材基礎上進行后續平臺和各種教學資源的銜接建設,導致“教學-教材-平臺”仍存在一定程度的“脫節”現象。正如國家教材委委員高奇教授主張的“學校-教師-出版社”三方在教材規劃→編寫→出版各環節的責任和義務,“教學-教材-平臺”三者對應的正是“教師-出版社-管理人員(教學平臺)”。這正體現了教學編寫團隊、出版團隊、學校平臺多方面的權限不清晰,職責和義務未能很好明確。
目前,不同學校在教材立項、課程改革、實驗實習教學、多媒體教學等方面通過支持資金、設立科研小組等方面予以大力支持,這其中不乏同一成果為了不同的驗收衍生出多種“互聯網+”成果,當然這其中必然有意義重大的針對性成果。另外,很多新教材建設屬于“單打獨斗”,系統性不足。針對這些現象要因地制宜地發展改革,堅決避免處處皆為“互聯網+”,涉及到不同部門則需要統一協調。另外,教材建設必然涉及不同學校的同一學科或者同一學校的不同學科,根據學科建設的特殊性,要根據實際情況考慮教材的系統性,進行平臺資源統籌,同時考慮教材的系列規劃出版,以可行性為前提進行統籌。
綜上所述,在當前數字閱讀的廣泛發展下,高校“互聯網+教材”的建設創新是時代的產物,是符合新時期高等學校教育創新要求的教材。因此,作為高校出版社的編輯根據自身的職能,服務高校教學、服務出版建設,積極探索紙質教材和新技術的融合發展途徑,以“互聯網+教材”的模式既使傳統教材重獲新生,又避免數字閱讀在學習效率方面的弊端,最終達成“線上+線下”互聯共通和交互,以滿足當前高校人才培養的各種業務發展需求,為培養多樣化人才提供更加全面、更強大的信息支持和技術保障。另外亦可以根據自身發展的需要在科普讀物、大眾讀物等方面舉一反三,摸索新的發展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