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熱點主題和研究前沿
——基于CiteSpace可視化分析

常夢杰 胡 勝

（淮北師范大學教育學院 安徽淮北 235000）

一、研究背景

殘疾人高等教育作為教育事業中不可或缺的一項內容，其發展不斷得到國家教育部門以及社會各界人士的關注。從社會層面來看，殘疾人高等教育的發展推動了教育公平理念的貫徹、彰顯了人道主義精神與人文關懷，同時為探索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體系建設做出了貢獻[1]；從個人層面來看，殘疾人高等教育的發展提高了殘疾人自身素質、提升了社會參與度，同時促進了潛能開發并獲得了更高生活質量的能力[2]。就目前來看，一方面，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取得了顯著的發展和巨大的成就：殘疾大學生入學總量不斷增加、法律法規不斷完善、可選擇的高校數量不斷增多、支持體系不斷完善等。另一方面，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存在實際歷程短、經驗少、法律法規具體細節不夠深入[3]，以及教育資源布局不成熟、招生機制不完善[4]等問題。因此，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還需要不斷地發展和完善。而通過可視化分析，總結我國近20年來殘疾人高等教育研究，從而掌握研究熱點、窺探前沿，對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的發展具有積極意義。鑒于此，文章采用文獻計量法通過檢索中國學術期刊網絡出版總庫（CNKI）收錄的499篇殘疾人高等教育期刊論文為研究對象，運用CiteSpace從文獻特點、關鍵詞聚類以及關鍵詞突顯方面，繪制國內殘疾人高等教育研究的知識圖譜，探尋研究熱點和趨勢，以期為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研究的發展提供參考。

二、研究方法

（一）數據來源。本研究數據均來自中國知網（CNKI）的全文數據庫。在CNKI中選擇高級檢索，檢索條件=期刊檢索，主題（精確）=“殘疾人”AND“高等教育”OR“殘障大學生”，時間跨度自定義為“2000—2020”，進行初步檢索（檢索時間為2021年11月25日），共檢索出647篇文獻。為了使檢索結果更加精確，研究者對所找到的文獻結果進行篩選，去除政策性文件、會議和學校介紹等不相關文獻，最終獲得有效文獻499篇。

（二）研究工具。CiteSpace是由陳超美博士及其團隊共同開發，根據具體的研究目的設置參數，從而對某一領域或學科的研究特征、研究熱點和研究前沿進行可視化分析的軟件[5]。因此，研究者將所篩選的文獻以Refworks格式導出，在CiteSpace中轉化為可分析格式，從而對近20年來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研究文獻的年度發文量、發表機構、作者、研究熱點以及研究前沿進行分析。

三、結果分析

（一）文獻量分析。發文量的概括和分析可以直觀地反映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的研究趨勢。如圖1所示，總體來看，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發文量呈增長趨勢。根據發文量趨勢，殘疾人高等教育的發文量可分為三個階段：一是初步探索階段（2000—2007年），二是持續發展階段（2008—2014年），三是深化發展階段（2015—2020年）。在初步探索階段，我國關于殘疾人高等教育的文獻較少。之后，在2008年國家頒布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殘疾人保障法》以及2009年發布了《關于進一步加快特殊教育事業發展意見的通知》后，殘疾人高等教育的發文量進入了持續發展的階段。在深化發展階段的初期，2016年國家頒布了《“十三五”加快殘疾人小康進程計劃綱要》，該年發表的文獻總量為66篇，達到頂峰。

圖1 年度發文量

（二）研究機構分析。運行CiteSpace，把時間跨度設為2000—2020年，時間切片為1year，Note Types設為Institution，獲得機構合作網絡圖譜（見圖2）。其中，節點為298，連線數為0，密度為0。從圖2可以看出，整個網絡圖譜較為分散，且各機構節點之間的連線也不多，這說明該研究領域的機構合作較少。通過CiteSpace進一步統計得出（見表1），發文量最多的機構是北京聯合大學特殊教育學院、其次是南京特殊教育師范學院、綏化學院、南京特殊教育職業技術學院等。

圖2 機構合作網絡圖譜

表1 發文量前10位機構

（三）作者分析。運行Citespace，把時間跨度設為2000—2020年，時間切片為1year，Note Types設為Author，得到作者合作網絡圖譜（見圖3）。其中，節點數為385，連線數為228，密度為0.0031。節點大小代表發文量的頻次，密度大小代表作者間的合作程度。通過圖3可以看出，主要出現了滕祥東、曲學利和呂淑惠的三大合作網絡圖譜，其余的則為2—3人合作網絡模式，因此，還需加強學者的學術交流意識。通過CiteSpace統計得出，在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的研究中，發文量最多的是滕祥東（14篇），其次是曲學利（8篇）、周姊毓（7篇）、呂淑惠（7篇）、蔡翮飛（7篇）。

圖3 作者合作網絡圖譜

（四）研究熱點。研究熱點是指在某一時間段內，有內在聯系的、數量較多的一組文獻所探討的研究問題或專題[6]。運行CiteSpace軟件，將Note Types設為Keyword，其他條件不變，采用“LLR對數似然算法”,生成關鍵詞聚類網絡圖譜（見圖4）。從圖譜的參數來看，Q（模塊性）=0.6823（Q＞0.3），S（平均輪廓值）=0.8943（S＞0.7），兩個指標均在合理范圍，因此該聚類結構是非常顯著的，且是高效率令人信服的[7]。這些聚類反映了我國近20年來殘疾人高等教育研究領域的熱點問題，包括“殘疾人”“高等教育”“聾人”“特殊教育”“對策”“殘疾學生”“開展”“全納教育”“教育公平”及“公平”10個標簽聚類。

圖4 關鍵詞聚類網絡圖譜

在關鍵詞聚類知識圖譜的基礎上，在“Cluster”菜單欄中選擇“Summarization of Clusters”，得到關鍵詞共現網絡聚類表（見表2）。

表2 關鍵詞共現網絡聚類表（前10）

對圖4和表2關鍵詞聚類網絡圖表進行分析后，我們發現各個聚類研究內容之間有相互聯系、相互交叉的現象。于是，我們將相關文獻根據研究主題分為以下四個方面：

1.教育公平。以教育公平為主題的研究，包括的關鍵詞有“受教育權”“入學機會”“公平”“法律保障”等。殘疾人教育是教育公平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孟萬金指出，沒有殘疾人教育公平就談不上整體教育公平。[8]教育公平是一種價值追求，必須以教育制度作為保障。[9]在教育制度上，我國頒布了相關法律法規，如1994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發布、2017年修訂的《殘疾人教育條例》中規定“國家保障殘疾人享有平等接受教育的權力，禁止任何基于殘疾的教育歧視”。但研究者們指出，我國教育公平中仍存在“考試招生”“教育管理體制”[10]“經費支持”[11]等問題亟待解決。

2.就業。以就業為主題的研究，包括的關鍵詞有“人才需求”“職業教育”“就業”“醫學院校”等。造成殘疾大學生就業困境的原因，一方面，是在高等教育普及化的趨勢下，越來越多的大學生步入社會，就業人數增多；另一方面，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中，存在培養模式與社會需求不相適應的問題。為此，研究者們提出可通過“搭建就業平臺”“加強專業素質培養”[12]等方法，以及采取以就業為導向的人才培養模式[13]來緩解我國殘疾大學生的就業問題。此外，為了提高殘疾大學生的就業質量，我們應當積極建立“殘疾人就業統計信息平臺”[14]、“設立專門指導機構”[15]，并加強各方合作[16]。

3.融合教育。以融合教育為主題的研究，包括的關鍵詞有“支持系統”“大學英語”“社會適應”“體育社團”等。該主題的研究圍繞平等、參與、支持、合作[17]的融合教育改革的基本觀念和原則。在學習環境上，李丹指出，政府和學校要為聾人大學生創造無障礙的學習環境[18]。在教育形式上，李曉梅提出，應建立以殘健雙向為基礎的“群體性融合教育”實施策略[19]。在支持系統上，需要國家加大投入[20]，提高社會關注度。

4.課程設置。以課程設置為主題的研究，包括的關鍵詞有“專業化”“遠程教育”“心理健康”“體育教育”等。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的課程設置中，存在“課程結構過于單一”[21]“課程內容與教學對象不相適應”“課程比例不合理”[22]等問題。為解決這類問題，研究者們提出的策略包括：“課程設計的科學合理化”[23]、“重素質教育”，以及采取“以能力為本位”的課程設置模式[22]等。

（五）研究前沿。研究前沿能夠使研究者了解該學科各階段研究演變的動態、預測研究領域的發展趨勢并識別出需要進一步探索的問題。[24]在CiteSpace中，研究前沿是指某一時段內，以突顯文獻為知識基礎的一組文獻所探討的科學問題或專題。[25]運行CiteSpace，參數設置為“Burstness”，得到關鍵詞突現圖（見圖5）。該領域共出現10個突顯詞，反映出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研究熱點和方向的多元化特點。2000—2010年之間，出現的突變關鍵詞為思考，這一階段主要是我國剛開始進入殘疾人高等教育探索階段，研究者們展開各個方面的思考。2011—2015年之間，出現的突顯關鍵詞為支持體系、受教育權、教育公平、教育，可以看出這一階段是針對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中受教育者的權利以及支持體系進行研究。2016—2020年之間，出現的突顯關鍵詞有職業教育、教育支持、殘疾學生、支持服務、融合教育，可以看出在支持服務體系下，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中職業教育不斷發展、融合教育理念不斷更新、教育課程開始多樣化。2017年教育部印發《第二期特殊教育提升計劃（2017—2020年）》中強調，要優先采取融合教育的方式。[26]可以預見，未來殘疾人高等教育中支持服務和融合教育仍是關注的熱點。

圖5 關鍵詞突現圖

四、結論和建議

本文通過CiteSpace可視化分析軟件對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進行分析，并結合目前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的實際狀況，提出以下建議：

首先，樹立合作意識，加強機構、作者之間的合作。就目前來看，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分為專科、本科、研究生三個層次，高等教育類型包括全日制和成人繼續教育，高等教育全日制分為高校附設特殊教育學院、高校開設特殊教育專業、獨立設置的高等特殊教育學院三種形式[27]。多樣化的殘疾人高等教育類型和形式相互聯系，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因此要加強各個機構以及研究者之間的合作，這將促進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研究的多面性以及整體性。

第二，把握研究熱點，關注前沿趨勢。目前，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的研究熱點主要集中在教育公平、就業、融合教育以及課程設置這四大主題中，未來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的前沿主題為支持服務和融合教育。因此，研究者要在把握研究熱點的基礎上，針對我國尚不健全和不完善的支持體系進行深入剖析，探究影響因素，從而提出建設性的建議。目前，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中融合教育尚處于發展階段，而在殘疾人融合教育的大背景下，我國特殊教育領域的專家學者應當不斷進行深入研究，從而推動我國殘疾人融合教育的發展。

第三，立足我國國情，推動本土化的殘疾人高等教育。由于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目前尚處于發展階段，因此借鑒國外殘疾人高等教育的研究必不可少。但需要注意的是，研究者們應當立足我國實際情況，使得建議具有適應性和普及性。

總之，通過CiteSpace可視化分析軟件，直觀地展示了近20年來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的研究特點、熱點領域和發展前沿，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研究特點包括：文獻量總體呈上升趨勢，且步入深化發展階段；研究領域的機構缺乏合作；研究作者以滕祥東、曲學利為代表，發表的文獻量最多；研究熱點包括“殘疾人”“高等教育”“聾人”“特殊教育”“對策”“殘疾學生”等10個標簽聚類，主要分為教育公平、就業、融合教育以及課程設置四大主題的研究；未來研究前沿為支持服務和融合教育。并在此基礎上為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的研究提出了要樹立合作意識、把握研究熱點、關注前沿趨勢、立足我國國情的建議，以期為我國殘疾人高等教育研究的進一步發展提供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