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領導的“先生們”

錢克錦

前一陣，美國眾議院議長南希·佩洛西的丈夫、82歲的保羅·佩洛西，在加州盛產葡萄酒的納帕縣涉嫌酒駕被捕的事，讓保羅先生上了回頭條。

新聞雖大，情節不嚴重，警方稱保羅只是涉嫌兩項輕微罪名，交保后就獲釋了。不過，“議長的丈夫”這一身份，讓人們再次注意到，南希·佩洛西有個成功的商人老公，從事房地產和風險投資咨詢。

這對結婚快60年的意大利裔夫婦，凈資產高達1.1億美元。這也是南希·佩洛西擔任眾議院民主黨領袖近19年的物質基礎。就此而言，保羅可以說是“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

保羅先生的公司，總部位于舊金山。此地走出了美國歷史上首位女性副總統卡瑪拉·哈里斯，而哈里斯的丈夫道格拉斯·埃姆霍夫作為“第二先生”，受到的關注度遠超以往的“第二夫人”。

現年58歲的埃姆霍夫，是個“典型的加州人”，比較隨和。身為猶太裔律師的他，雖然此前沒有任何從政經驗，但被夫人帶入政壇后，據說還如魚得水。在妻子競選期間，他制作了專門支持哈里斯的社交網頁。妻子當選副總統后，埃姆霍夫脫離了洛杉磯歐華律師事務所，搬到華盛頓特區當一名大學老師。

和埃姆霍夫相比，默克爾的先生約阿希姆·紹爾，被妻子帶入政壇后可能感覺沒那么自如。身為量子化學家和物理化學家的紹爾，是柏林洪堡大學的全職教授，而在陪同默克爾出訪時，他會享受到全德國第三高的外交禮儀（在總統和議長之后），受到的公眾關注度，自然是他作為科學家所不能比的。

但紹爾對此并不享受，曾表示自己不喜歡這樣。當然，這并不是說紹爾有什么男尊女卑思想。這從一個細節可以看出來：西方傳統社會中，女子婚后多隨夫姓，比如南希·佩洛西、希拉里·克林頓、特雷莎·梅，但紹爾和默克爾結婚前，兩人都有過一段婚姻，而默克爾這個姓氏，就是她前夫的姓;因為公眾已經熟悉了這個姓，和紹爾再婚后，默克爾仍保留前夫的姓，紹爾也接受。這大概能反映他在這方面的觀念吧。

無論喜歡與否，民選女性領導人的配偶如何定位自己，公眾對他們抱有何種期待，其實都有一定的風向標意義。

在很多選舉社會，公眾對“領導人的夫人”的角色比較熟悉，也有了一定的約定俗成的期望。比如說美國的第一夫人，都被認為會在教育、兒童、女性平權、慈善等領域發揮作用。但對于“領導人的先生”，大眾還在習慣當中，沒有一定之規。

芬蘭、新西蘭人口都是500多萬，都有個女總理。芬蘭“85后”總理桑娜·馬林，前不久帶丈夫馬庫斯·萊科寧出席一場為弘揚芬蘭音樂而舉辦的頒獎禮，這是倆人久違地同框亮相。新西蘭“80后”總理杰辛達·阿德恩的未婚夫克拉克·蓋福德，作為“全職奶爸”倒是經常出鏡，并惹來一些非議。

包括法國新任命的女總理伊麗莎白·博爾內，女性領導人的增加已成為趨勢。她們的配偶能否扮演好“配角”，實際上不僅給人們提供了談資，也影響人們對于性別平等的認知。說得長遠一點，“領導人的先生們”做得如何，也可能會左右女性在職場，比如大公司、大機構中晉升的天花板，進而影響到整個社會的性別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