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墻透綠工程建設研究
——以北京市順義區公園為例

李 蒙

（北京市順義區園林綠化服務中心，北京 順義 101300）

0 引言

近年來，陜西省西安市、福建省福州市、浙江省寧波市、河南省鄭州市等地先后啟動了拆墻透綠工程。相比公園內部，緊鄰街道的公園邊界與城市街道和市民生活的聯系更加緊密，但“打開”后的公園都將24 h 向市民開放，導致公園設施的損耗速度加快，管理難度增大，經費更加短缺。為構建開放、協調、包容、安全和有序的公共綠地環境，讓市民有更強烈的獲得感和幸福感，北京市順義區開展拆墻透綠工程建設時需要從包容的心態、人性化的設計、開放的視角綜合考量、審視城市與公園的 關系。

1 順義區綠地及公園現狀分析

截至2021 年底，順義區城市綠地面積7 509.57 hm，公園綠地面積3 146.32 hm，人均公園綠地面積25.27 m，公園綠地500 m 服務半徑覆蓋率90%。順義區園林服務中心直接管理公園綠地702.9 hm，包括順義公園、臥龍公園、仁和公園、街心公園、減河公園、濱河森林公園、東郊森林公園、花博會主題公園和溫榆河公園（故城記憶）9 個公園綠地。其中，街心公園為全開放式，減河公園為半開放式，其他公園均為封閉式。這些公園無論是出于安全需要還是運營考慮，都配有柔性（綠化隔離）和硬性（欄桿、圍墻）的封閉設施，與周邊環境隔離。

目前，順義區公園以綜合性公園為主，服務人群面向全市，但以區內游客為主，周邊的社區居民是公園內主要的活動人群，即城區公園社區化，不能突出全齡特色，不能滿足不同人群的使用需求，特別是兒童、老人、殘疾人等群體的需求。同時，順義區在公園整體打造上文化底蘊不足，停留在綠地而沒有上升為景觀，公園的社會影響力較小，缺少具有鮮明特色和辨識度的景點。

2 公園綠地開放的好處與配套要求

2.1 公園綠地開放的好處

2.1.1 拆墻透綠、綠地開放可解決視覺上景觀條塊分割的問題，提升城市形象和品位。隨著社會和時代的發展，人們的審美也在變化，同時更加關注綠色對環境和身體健康的作用。通過拆墻透綠，原來沿街各公園的實體圍墻、圍欄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錯落有致的植物屏障（見圖1），園內景色盡現眼前，城市街道美感和實用性提升了一個維度。

2.1.2 可結合內部環境整治，滿足公共空間功能性需求。順義區開展拆墻透綠工程建設后，實現園內綠色空間向社會開放，部分市政設施（公交車站、人行步道等）與公園環境融為一體，持續優化生態宜居環境，體現以人為本的建設理念。在植物造景方面，部分公園增加微地形建設，補植小喬和地被植物，營造復層圍合、尺度宜人的步行景觀界面，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

2.1.3 轉變傳統觀念，是建設現代化宜居城市的需要。城市園林景觀是一個城市精神和文化的綜合反映，在城市環境中扮演著重要角色。要想避免城市園林景觀一般化、碎片化、同質化等問題，就要以新的理念、新的手法、新的模式，實現從城市公園向公園城市的轉變，這是建設現代化宜居城市的長遠需要。

圖1 鄭州市碧沙崗公園改造前后

2.2 公園綠地開放的配套要求

公園拆除圍欄，是對我國傳統公園閉合管理運營模式提出的新挑戰，若現階段實施，需要滿足以下配套要求。

2.2.1 加大財政資金投入。公園拆除圍欄可能帶來管理、養護、安全等各方面的問題，因此，為保障城市公園質量，相關管護部門需要加大資金投入，包括增加一次性建設費用及后期管護費用。

2.2.2 精心規劃，隨境而異。拆除圍欄后，很多游客為圖一己之便，會直接穿行綠地，導致公園外圍的綠地被踩踏、破壞，給園林綠地管護帶來一定困難。為避免這些情況的出現，相關部門需重新設計、建設綠地。同時，若原來圍欄內的綠化品質不高、景觀不佳，拆除圍欄后需進一步提升內部的景觀品質，使內外景觀協調統一。

2.2.3 完善公園內部基礎設施。拆圍透綠是一項綜合整治工程，相關部門進行景觀改造的同時，還應完善園內的配套設施，包括強電（照明系統）、弱電（監控系統、巡更系統、公共廣播系統、客流量監測系統和人臉識別等智能系統）、給排水系統、標志系統等。這些基礎設施的完善需要財政的大力支持。如果基礎設施不健全，將影響公園運營成效。例如，位于順義區核心區域的怡園就曾經歷拆除、重建圍欄的過程：1987 年怡園建成開放，公園設有圍欄；2002 年公園實施第一次全面改造，拆除了臨城市街道的三面圍欄，怡園成為開放性街頭綠地；2012 年公園實施第二次全面改造，又重建了圍欄。之所以經過10 a 運營嘗試又回到當初的管理模式，就是因為相關部門盡管關注到現階段社會發展的需要，但沒有完善相應的配套保障設施建設，造成開放管理的難度太大，導致怡園無法走上良性發展之路。

2.2.4 改變服務方式，提升服務質量。封閉管理的公園都設置了明確的開閉園時間。拆圍后公園將會24 h 面向市民開放，為保障市民游園的安全及園內環境干凈、整潔，公園需要改變保安、保潔服務方式，為民眾提供更優質的服務。

2.2.5 做好與城市基礎設施的融合。公園主體周邊可能有市政步道、公路、供電、燃氣等多部門分屬的城市基礎設施。為獲得最佳的拆圍透綠景觀效果，相關部門應充分考慮公園與其周邊基礎設施的融合。例如：現存的筆直人行道、狹小的公交車站、封閉的柵欄，給人以快速通行的導向性和冰冷的心理體驗；通過拆墻透綠，將公園林帶納入街道步行空間，設置休憩港灣、廊架等設施，營造綠色街道，形成可行可賞、景觀宜人的街道慢行 空間。

2.2.6 提升城市管理水平。寵物、車輛、游商、散發小廣告人員入園等問題，會極大增加公園的監管難度（見圖2）。按照現行的《北京市公園條例》及《北京市公園管理工作規范》，公園明令禁止寵物、車輛、游商等入園，而拆圍后無法從源頭上控制上述情況的發生，隨之還可能產生寵物傷人、交通事故、強買強賣、追逐推銷和環境污染等一系列不可預見的影響游人安全、園容衛生的問題。同時，由于公園管理人員沒有執法權，以上問題只能通過說服教育和勸離的方式進行處理，而這樣的處置效果非常有限。因此，公園需要與街道、城管、公安等部門進行聯合執法，加強開放運營的有序管理。

圖2 公園中的不文明游園行為

2.2.7 需要政府相關部門支持。拆圍透綠工程建設前，政府應在前期充分調研、論證和規劃許可的前提下，統籌協調公園經營主體、財政、土地規劃、交警和環保等部門工作，確保部門聯動管理；出臺相關實施方案，提出組織機構、實施主體、部門責任、施工方案和時間安排等，分期分批、逐步開放城區內公園，讓民眾和公園運營主體逐步適應。

2.2.8 完善公園管理制度和辦法。中國的近現代公園多為有圍墻的封閉式公園。這種造園方式的繼承沿襲，使既有的公園相關管理規范和管理模式都是按照封閉式公園的模式制訂和執行的，導致現階段缺少與開放式公園同步的公園管理規范。因此，現行的公園相關管理辦法需要進行更新 調整。

2.2.9 增強公園運營應急處突能力

鐘南山院士在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最嚴重的時候講過：“我覺得開放景區很必要,景區本來就是個開闊的地方,有新鮮的空氣,對人們的身心健康都有好處。”拆圍后公園將全面開放，如遇類似疫情等緊急突發事件，公園就要給民眾提供一個不需遠行就可以滿足正常休閑生活的一種可能性。此外，拆墻透綠所形成的新空間，為地震類自然災害和群體事件類社會矛盾，提前籌劃了一個緩沖空間。

3 順義區拆墻透綠工程建設策略

3.1 科學謀劃，打破“心里的圍墻”

拆墻透綠可以從兩個方面來理解：一個是破實體的圍墻，另一個是破“心里的圍墻”。因此，科學謀劃、宣傳到位、打消顧慮至關重要。至于一些不能破除實體圍墻的涉密、軍事等單位，可堅持綠化和景觀化理念，讓圍墻成為風景，在守住圍墻安全線的同時，讓圍墻成為風景線。

3.2 因地制宜，用生態的手段解決生態問題

拆墻透綠并非字面意義的全部拆除，也不存在絕對的標準，而是要按照因地制宜的原則合理規劃設計。有的公園位于居住區內，被密集的建筑包圍；有的臨街臨路，熱鬧繁華；有的遠離中心城區，周圍開闊，人流較少。無論采取哪種方式拆除公園圍欄，都應該尊重公園特性及充分考慮公園周邊環境狀況。例如，順義區仁和公園就是一個與周邊街道景觀相融合的典型案例（見圖3 和圖4），其規劃建設著力突出了“園林街區、綠色生活”的設計理念。公園的核心區設置圍欄，便于管理；公園的外圍街區部分（圖4A 區域）采用開放式設計手法，與街道景觀融為一體，設有村名廣場、街頭廣場等系列廣場14 個，滿足了游客對休憩、娛樂等不同活動內容的需求，讓公園更好地融入城市街區，以資源共享的形式，讓更多的市民享受更好的 環境。

圖3 仁和公園北門外開放式街道景觀（實景）

3.3 激發活力，用城市的微更新帶來更多的人情味

城市公園拆墻透綠后，讓公園更好地融入城市街區，從而營造豐富的公共空間。景觀建設必須與當代市民美好生活愿望的心理及行為需求融合起來，只有將市民生活融入城市公園中，才能提高市民生活質量，從而創造特色城市人文景觀，喚醒城市活力，打造“布滿綠植的城市會客廳”（見圖5）。

圖4 仁和公園平面圖

圖5 鄭州市碧沙崗公園

3.4 尊重文化，用特有的地域歷史激發生態文明創新

每座城市在其漫長的發展過程中都會形成各自不同的地域文化特征，如建筑風格、歷史文化等都不盡相同。因此，“打開”的不僅僅是公園，更重要的是展示其獨特的文化傳承，要尊重地域性文化，確保生態化、低碳化、智慧化兼顧，市井味、煙火味、人情味并存，對優秀傳統文化進行保護并發揚，實現傳統與現代的有機融合。

拆墻透綠可以說是一座城市邁向園林化、生態型現代都市的一種嘗試，不應將這一舉措作為短期內就達到“城市即是公園”的一種快速實現手段，而應作為城市建設整體規劃的一部分，建立長效機制。隨著經濟社會發展和市民綜合素質的提高，采用試點制逐步推行，最終實現還綠于民、綠色資源共享的宜居城市建設目標。

3.5 統籌規劃，穩勁邁出第一步，韌勁走好每一步

公園作為城市這一復雜建筑綜合體中的一部分，不能按照個人觀點盲目開展拆墻透綠工作，要充分結合公園實際情況和已經基本成型的城市格局，統籌考慮與城市整體規劃發展的融合、協調。相關部門應對公園建設項目加強指導和監管，從規劃設計、建設施工、竣工驗收、運營維護等各個層面進行全過程的科學性、專業性、規范性的指導和監督，確保公園建設能給城市注入活力。此外，相關部門還需連接各區之間不連貫的社區，優化未被充分利用和不受歡迎的空間，并改善公園和開放空間，讓市民都能便利、充分地享受公園提供的良好 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