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外來中藥巴西人參(琺菲亞)的藥性探討

趙凡 侯新娟 王禪締 劉金蓮 樂娜 張睿 王淳 張建軍

巴西人參Hebantheeriantha(Poir)Pedersen，曾用拉丁學名Pfaffiapaniculate(Mart) Kuntze,為莧科多年生草本植物[1]；中文名亦為琺菲亞，英文名：Brazilian Ginseng、Suma，原產于亞馬遜河流域，是中南美洲地區一種應用廣泛的藥用植物，具有改善性功能、抗癌、鎮靜、降血糖、抗風濕、治療潰瘍、恢復身體機能、增強免疫力等多種藥理作用。巴西人將其稱為“for all things”“para todo”(適用于一切的萬靈之藥)。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日本學者發現巴西人參具有抗癌的作用，引起各國學者的廣泛關注，21世紀初被天然產品警示(NAPRAIERT)植物數據庫收錄為抗癌植物藥[2]。1994年美國食品藥品管理局將巴西人參批準為健康食品。隨后在二十世紀初，中國醫學科學院藥用植物研究所將巴西人參引種到中國，現巴西人參已在廣西、浙江、四川等地引種成功[3]。

美國上市產品Nature’s Sunshine Suma Combination將巴西人參、紫錐菊與傳統中藥黃芪、刺五加、銀杏葉、積雪草等組合使用，用以增強免疫力、補充能量、管理情緒。國內有數項巴西人參與中藥組合使用，用于抑制腫瘤、增強免疫力、殺菌、改善男性性功能障礙及女性月經不調的授權專利[4]。巴西人參作為一種外來天然藥物，盡管已有與傳統中藥組合使用的案例，但關于其藥性仍沒有明確的定義。故本文以“新外來中藥研究范式”為指導，運用文獻研究法和歸納演繹法，分析總結巴西人參的應用歷史、化學成分、臨床試驗和藥理研究等，結合中醫藥理論歸納總結巴西人參的性味歸經、功能主治、用法用量，探討巴西人參的中藥藥性，以期為巴西人參在中醫藥理論指導下的應用奠定理論基礎，保證其能更安全有效地與傳統中藥配伍使用[5]。

1 巴西人參的基源品種研究與國內外市場情況

1.1 基源

巴西人參存在同名異種現象，藥用植物Pfaffiaglomerata(Spreng) Pedersen也被稱為巴西人參，是莧科多年生草本植物。文獻報道，P.glomerata是H.eriantha的商業替代品。兩個品種的巴西人參形態、化學成分、藥理作用都很相似也有所不同，兩品種巴西人參干品見圖1[6]。目前市場上相關產品多以巴西人參(H.eriantha)為主，故本文以H.eriantha展開討論。

1.2 形態特征與藥用部位

巴西人參為莧科南美莧屬多年生草本植物，主要分布于南美亞馬遜河流域，如巴西、厄瓜多爾、巴拉圭、秘魯和委內瑞拉等熱帶雨林地區。巴西人參喜陽，植株高約150～200 cm，主根呈黃色長圓柱形，有分枝；莖桿由若干節組成，節間中空細長，節基部呈膝狀膨大，側枝相對生長；穗狀花序，密集簇生于莖頂端；果實為黃褐色，瘦小干癟易脫落；花果期較長，為每年5月至來年2月。巴西人參生長周期較長，一般3年生長期后，根部的齊墩果酸含量能基本達到穩定[7]。每年10～12月為巴西人參的采收期，3年及以上者為佳，此時營養物質大部分都貯存在根內，藥材質量較好。《歐洲植物志》記載巴西人參用藥部位為“Root”，“Root”本身有根和根莖的意思，參考中醫藥學對人參等藥物藥用部位的選擇，認為巴西人參的藥用部位定義為根狀莖和根更嚴謹些。

1.3 應用情況

巴西人參應用歷史已有三百多年，1826年植物學家首次將它記載在冊[8]。在南美洲，人們將其用于血液循環系統、消化系統、激素紊亂、糖尿病、性功能障礙、風濕病等方面疾病的治療；在北美洲，用于慢性疲勞綜合征、內分泌系統、神經系統、血液循環系統等方面疾病；在亞洲，主要用于癌癥、類固醇增強；在歐洲，用于內分泌系統、免疫功能低下、神經系統等方面疾病。據報道，俄羅斯奧運運動員常年通過服用巴西人參來增強肌肉的力量和耐力，被稱為“俄羅斯的秘密”。全球各地區巴西人參應用情況詳見表1[9]。

《歐洲植物志》和《世界植物藥》中記載巴西人參具有增強人體免疫力、滋補激素和腺體、解毒、防治癌癥四個方面的臨床應用，多用于治療慢性感染、免疫力低下、男性性功能障礙、女性月經不調和更年期癥狀。

目前，巴西人參的產品多以補品、膳食補充劑的形式上市。其中巴西上市的產品多用于增強免疫力、緩解疲勞、緩解精神壓力、調節血糖、改善貧血；美國用于增強免疫力、補充能量、增強性功能；英國用于增強免疫力、補充能量、緩解壓力、抗氧化。巴西人參上市產品信息見表2。

圖1 巴西人參H.eriantha(左)與巴西人參P.glomerata(右)形態學比較

表1 全球各地巴西人參應用情況

表2 巴西人參(H.eriantha)上市產品介紹

2 巴西人參的現代研究

綜合檢索到的臨床、動物、體外研究實驗情況，佐以化學成分研究結果，歸納總結巴西人參的臨床應用為進一步探討巴西人參的中藥藥性提供支撐。

2.1 化學成分

巴西人參的化學成分主要包括三萜及三萜皂苷類，甾酮、甾醇及其皂苷類。三萜類化合物有22種，以齊墩果烷型三萜和琺菲亞烷型三萜為主。研究表明，巴西人參的主要活性成分是皂苷，占干質量11%以上；其皂苷以三萜類的齊墩果酸型皂苷為主，含量為3.232%[10]，具有抗腫瘤、降血糖、保肝、抗菌以及提高免疫力等藥理活性[11]。巴西人參中含有12種甾酮、甾醇及其苷類化合物，甾酮主要包括蛻皮甾酮、埃克甾酮、蕨甾酮、20，22-異丙亞二氧基-β蛻皮激素、紅莧甾酮5種。蛻皮甾酮可以增加身體機能，是巴西人參中最主要的植物蛻皮甾體，含量為8.8406 mg/g[12]。此外，巴西人參富含19種氨基酸、大量電解質、多種維生素和微量元素，所含的19種氨基酸中有6種為人體所必需氨基酸，微量元素除了鐵、鎂、鈷、硅、鋅外，還包括了高含量的鍺。

2.2 治療腫瘤的機制研究

2.2.1 抑制腫瘤細胞 體外研究發現巴西人參提取物通過阻滯細胞周期于S期、下調CDK2和cyclin E、過表達p27KIP1、誘導細胞凋亡等多方面協同，抑制人肝癌細胞系HepG2細胞增殖并誘導其凋亡[13]。Matsuzaki等[14]發現巴西人參粉末可減少艾氏腹水瘤小鼠的總腹水量和腫瘤細胞數量。藥理實驗表明巴西人參可降低小鼠肝臟癌前病變和腺瘤的發生率，對肝癌的發生、促進或進展過程均有抑制作用[15]。同時研究表明，巴西人參丁醇提取物較其水提物對艾氏腹水瘤小鼠抗腫瘤的作用更為顯著[16]。

2.2.2 細胞毒性作用 Nagamine等[17]檢測巴西人參丁醇提取物對人乳腺腫瘤細胞株MCF-7細胞的作用，結果發現其提取物中存在細胞毒性物質，可造成線粒體損傷和丟失，破壞細胞膜和細胞核結構，且巴西人參提取物對腫瘤細胞具有選擇性毒性，對正常細胞沒有選擇性毒性。

2.2.3 增強巨噬細胞活性 Pinello等[18]使用巴西人參提取物喂養接種艾氏腫瘤細胞的BALB/c小鼠，通過巨噬細胞吞噬指數(phagocytosis index，PI)、鋪展指數(spreading index，SI)、過氧化物和一氧化氮的產生來評價巨噬細胞的活性，結果顯示巴西人參高劑量組SI升高，具有較高的吞噬活性，表明增強巨噬細胞活性可能是其抑制腫瘤生長的作用機制之一。

2.3 體虛及免疫力低下的應用

任中鋒等[19]研究發現，巴西人參提取物對因環磷酰胺所致免疫力低下小鼠具有明顯的免疫增強作用，它可提高單核吞噬細胞的吞噬能力、T淋巴細胞酯酶染色率及免疫器官胸腺和脾臟的重量。Watanabe等一周3次灌胃四周齡AKR/J雌鼠巴西人參粉，首次給藥后小鼠胸腺中逆轉錄病毒MuLV增殖受到明顯抑制，8周后小鼠胸腺淋巴瘤的擴大抑制顯著。將接受巴西人參治療的28周齡AKR/J雌鼠的無細胞胸腺提取物，注入正常3周齡AKR/J雌鼠胸腺中，小鼠因胸腺淋巴瘤死亡的進程顯著延遲。結果表明，巴西人參可能通過增強機體的非特異性免疫和或細胞免疫系統的功能，抑制AKR/J雌鼠由MuLV引起的自發性白血病[20]。

2.4 性功能低下的應用

Oshima等[21]研究中實驗組小鼠自由飲用富含巴西人參粉末的水，30天后實驗組雌鼠血漿中的雌二醇-17β、孕酮和雄鼠中的睪酮水平明顯高于飲用白水的小鼠，實驗期間未見小鼠有不良反應。Arletti等[22]使用不同劑量的白花蛇舌草和巴西人參提取物治療性能力強、性遲緩以及性無能的雄性大鼠，發現兩種藥物單獨使用或組合使用，均可在一定程度上改善性遲緩/性無能大鼠的性交能力，且對于性能力強的大鼠無明顯影響。

2.5 血液病的應用

1996年巴西圣保羅熱帶研究所研發出一種治療鐮狀細胞病的巴西人參組合物，試驗發現，鐮狀細胞病患者服用治療有效劑量的巴西人參組合物，可提高體內的血紅蛋白水平，抑制紅細胞鐮狀，改善受試者的身體狀況[23]。30名鐮狀細胞病的巴西患者服用含有巴西人參提取物的膠囊，隨訪3個月，發現患者血液中的鐮狀細胞、成血紅細胞和網狀細胞數量減少，血紅蛋白和血細胞比容水平升高，患者血管閉塞性危機、急性胸部綜合征、異常勃起或腿部潰瘍等臨床癥狀有所緩解[24]。

體外研究表明，巴西人參提取物可能通過紅細胞再水化以外的其他機制調節鐮狀細胞病患者的紅細胞變形性，尤其是在高切應力狀態(一種通常在毛細血管中發現的切應力狀態)，對鐮狀細胞病患者紅細胞變形產生更有效的影響[25]。

2.6 炎癥及疼痛的應用

Mamanti等[26]發現巴西人參提取物對炎癥的不同方面和化學介質(組胺、5-羥色胺、緩激肽、前列腺素)均有抑制作用。實驗過程中巴西人參提取物對炎癥性疼痛有明顯的鎮痛作用，但對非炎癥性疼痛無鎮痛作用。Costa等[27]實驗研究巴西人參的腸道抗炎活性，發現巴西人參可增加粘蛋白的分泌，具有保護腸屏障功能的作用，其抗腸炎活性與MAPKs和粘蛋白基因表達的調控以及腸道炎癥中粘液的分泌有關。另一項藥理研究結果表明巴西人參對于炎癥性腸病具有顯著的治療作用，可降低氧化應激和C反應蛋白水平以保護腸道，同時通過降低白介素-1β、白介素-8、γ干擾素和腫瘤壞死因子-α水平，調節機體的免疫活性，增強機體的抗病能力[28]。

2.7 精神疾病的應用

藥理實驗研究發現，巴西人參水提物能有效改善小鼠睡眠，其機制與減少中樞性神經遞質多巴胺、去腎上腺素、谷氨酸等在腦中的分泌釋放，促進一氧化氮合成酶合成分泌，提高腦內一氧化氮含量，抑制5-羥色胺能神經元和5-羥色胺分泌有關[12]。Fontanive等[29]研究發現，灌胃巴西人參后，大鼠在升高的十字架上面對迷宮時張開雙臂持久性的時間增加，閉合雙臂的時間減少，表明其焦慮程度減低；同時在開闊場地中，運動量會增加，表明巴西人參的抗焦慮作用，并不影響動物的活動。

2.8 藥妝與美容領域的應用

21例眼框周圍色素增高癥患者使用含有巴西人參的化合物(PPLAC)進行28天治療。通過對眼周使用區域和鄰近區域計算的個體類型角度和皮膚亮度的變化來測量皮膚顏色。試驗結束，約90%的患者在局部使用PPLAC后，眼眶周圍皮膚亮度和色調得到改善；受試者問卷反映經治療后其“黑眼圈”強度和外觀均得到改善[30]。目前我國已有進口巴西人參化妝產品進行售賣，如Aroma zone Blo有機巴西人參粉，被用于面部抗氧化。

3 從臨床適應癥及藥理作用分析巴西人參中醫功能主治

在現代醫學和中醫學理論的指導下，探討總結外來植物藥的中藥藥性是“新外來中藥研究范式”的主要內容[5]，故筆者依據現有研究基礎，結合藥物的臨床應用、藥理作用、化學成分等方面考慮，對巴西人參的中藥藥性進行研究探討。

3.1 補腎助陽，適用于腎虛陽痿，精血不足，性欲淡漠，陽痿早泄

巴西人參可改善性功能[21-22]。《素問·上古天真論篇》：“天癸至，精氣溢瀉，陰陽和，故能有子。”腎主生殖，天癸是腎中精氣充盈到一定程度時產生的精微物質，男女性器官均是在天癸的作用下生長發育成熟。“勞傷于腎，腎虛不能榮陰器，故痿弱也”，性功能障礙多由于精虧、火衰所致。

巴西人參可增強免疫力[19-20]。免疫分為先天性免疫和后天性免疫。腎為封藏之本，精之處，所藏先天之精，是構成胚胎的原始物質，人體最初的免疫力即來自于先天之精[31]。可見，腎中精氣的盛衰，與人的生長發育、生殖、免疫力正常與否密切相關。

故推測巴西人參可補腎氣，溫腎陽，治療腎氣虛、腎陽虛、陽痿、早泄、精少等。

3.2 益氣健脾，適用于脾氣虛弱，神疲乏力，癌病

巴西人參可抗癌[13-18]。癌癥又名癌病、積聚、癥瘕。《醫宗必讀·積聚》載：“積之成也，正氣不足，而后邪氣居之。”王圓圓等[32]認為正氣虧虛是腫瘤發病基礎。正氣是人體精、氣、血、津液、神在正常功能狀態下的體現，與現代醫學中的免疫力相似[33]。同時藥理實驗也證明巴西人參可以增強免疫力[19-20]。

巴西人參可治療炎性腸病[27-28]。炎性腸病屬于中醫“腸痹”“腸癰”等范疇，臨床主要表現為腹痛、腹瀉、血便。張景岳認為大凡泄瀉、里急后重者，皆為脾胃受損或功能受限導致。故推測巴西人參具有健脾助運的功效。

“營消衛亡，神無所依”，衛氣營血是機體抗御疾病能力的物質基礎，脾為后天之本，氣血生化之源，脾胃功能正常是機體正氣強盛的保障。故推測巴西人參可益氣健脾，治療脾氣虛弱、癌病等。

3.3 養血疏肝，適用于血虛不寐，肝氣郁結

巴西人參可以治療鐮狀細胞貧血、改善睡眠、緩解焦慮[12,23-25,29]。貧血屬于“血虛” “血勞”的范疇，脾為后天之本，氣血生化之源；氣血虛弱，心失所養，可導致失眠、虛煩。肝藏血，為血海，機體氣血虛弱多責于脾、肝。同時肝藏血、主疏泄，能調暢氣機，若肝氣疏泄異常，氣機郁閉，則情志調達不順、焦躁不安。故推測巴西人參能養血疏肝，治療血虛、肝郁、不寐等。

4 巴西人參的性味歸經探討

4.1 歸腎、脾、肝經

歸經是藥物作用的定位概念，即表示藥物的作用部位。是以臟腑經絡理論為基礎，以所治病證為依據而確定的。

巴西人參可改善性功能[21-22]。《諸病源候論·虛勞陰萎候》篇載有：“腎開竅于陰，若勞傷于腎，腎虛不能榮于陰器，故萎弱也。”腎主生殖，藏精，因此性功能障礙病位在腎。

臨床研究證明巴西人參可改善鐮狀細胞貧血[23-25]。脾為后天之本，氣血化生之源；肝為血海，主藏血。脾運化失司、肝藏血功能減弱，則會形成血虛之證，故病位在脾、肝。

巴西人參可增強免疫力[19-20]。免疫分為先天性免疫和后天性免疫。先天性免疫來自于腎中先天之精，后天性免疫依賴脾胃運化的水谷精微滋養。先天性免疫不足，后天性免疫失養，均會導致免疫力低下，體虛易病，故病位在腎、脾。

《歐洲植物志》記載巴西人參可以治療女性月經不調和更年期疾病，藥理研究表明巴西人參可提高雌鼠性激素水平，減輕大鼠焦慮程度[21,29]。女子以肝為先天，肝主疏泄，能調暢情志；主藏血，為經血之源。肝失疏泄，氣機不暢，則會出現情志異常、抑郁暴躁、月經不調等癥。“七七，任脈虛，太沖脈衰，天癸竭”，婦女進入更年期腎氣衰，天癸將竭，沖任二脈逐漸虧損，精血不足，形成陰陽俱虛的證候，故病位在肝、腎。

因此，結合巴西人參的功能主治，聯系其相關病癥的病變部位，可以推斷出巴西人參歸腎、脾、肝經。

4.2 味甘、微苦

甘能補、能和、能緩，具有補益、和中、調和諸藥、緩急止痛的作用。巴西人參常被用作補劑以增強免疫力、緩解疲勞、補充能量，與甘味藥功效相似。現代研究表明，甘味藥多含糖類、苷類、氨基酸、蛋白質及脂肪等成分，巴西人參中含有皂苷、19種氨基酸及大量維生素，與甘味藥成分有相似之處[34]。同時，口嘗巴西人參的直接味道為苦味。味苦者，多含有生物堿、揮發油、苷類、醌類、黃酮類及苦味素等成分。巴西人參含有皂苷成分，可能是其苦味的物質基礎。綜上，故將巴西人參的味為暫定甘、微苦。

4.3 性微溫

《神農本草經》提出：“藥有寒熱溫涼四氣。”藥物的四氣即四性，反映了藥物在影響人體陰陽盛衰、寒熱變化方面的作用傾向，是說明藥物作用性質的重要概念之一。“療寒以熱藥，療熱以寒藥”，中藥的四性是以用藥反應為依據，病證寒熱為基準來確定的。巴西人參作為一種適應原藥物，與傳統中藥的補益藥類似[35-36]。藥理研究證明可治療鐮狀細胞貧血、改善性功能、增強機體免疫力[19-25]，具有溫腎助陽、益氣健脾的功效。美國食品藥品管理局將巴西人參批準為健康食品，說明其藥性比較平和。故推測巴西人參性微溫。

5 巴西人參的安全性評價和用法用量

5.1 安全性評價

Vieira等[37]對瑞士雄性小鼠腹腔注射12.5、25、50 mg/(Kg·d)三種劑量的巴西人參提取物7天，未發現肝、腎毒性。Matsuzaki設400、200 mg/kg巴西人參粉末兩組灌胃BALB/cICB小鼠10天進行毒理實驗，換算為人體(60 kg)攝入劑量約為2 g、1 g，實驗期間未見小鼠體重下降、血清丙氨酸氨基轉移酶升高，同時肝、腎、脾組織病理也未見明顯改變[14]。

5.2 用法用量

巴西人參日常多被加工為粉末、切片或提取物使用。鐮狀細胞病患者口服含有500 mg巴西人參提取物粉末膠囊，一日3次，隨訪3個月，患者的臨床癥狀和生活質量均得到改善[23]。Matsuzaki等推薦巴西人參作為一種輔助藥物，男性每日服用量為0.1 ～0.3 g不等[14]。TheHealingPowerofRainforestHerbs記載巴西人參片劑/膠囊的用量是1～2 g，每日2次[9]。Duke’sHandbookofMedicinalPlantsofLatinAmerica記載巴西人參的用量為一次500～1 000 mg，一日2～3次[38]。由此，暫推斷巴西人參的日常用量為1～3 g。

6 巴西人參中藥歸化總結

6.1 中藥命名

世界各地的民族、地區都有其獨特的藥物使用習慣和歷史，在不斷的發展傳承中，形成了自己的藥用體系。在各自的醫學體系下，都有“人參”這類藥用植物的存在。如人們熟知的瑪咖，被稱為“秘魯人參”，西洋參被稱為“美國人參”，中醫中常用的人參，則常被稱為“亞洲人參”。在巴西，琺菲亞參有“國寶”之稱，因其形態與中藥人參相似，具有增強機體免疫力和補益的作用，故當地將其稱為“巴西人參”，也符合中藥名稱的習慣。

6.2 中藥藥性討論小結

綜合以上研究結果，按照中國藥典的表述方式，巴西人參的中藥藥性表述如下。

巴西人參，莧科植物巴西人參Hebantheeriantha(Poir) Pedersen的干燥根及根莖，生長期較長，一般在生長的第三年采挖，10～12月最佳，曬干，生用。

【藥性】甘、微苦，微溫；歸腎、脾、肝經。

【功效】補腎助陽，益氣健脾，養血疏肝。

【應用】適用于腎虛陽痿，精血不足，性欲淡漠，陽痿早泄；脾氣虛弱，神疲乏力；血虛不寐；肝氣郁結；癌病。

【用法與用量】1～3 g，研粉沖服。

6.3 總結與展望

肖培根院士團隊曾指出將瑪咖、巴西人參(H.eriantha)等國外適應原藥物納入中藥研究和產品開發中來，可為中藥現代化研究提供新思路方法，同時拓展中藥資源[35-36]。巴西人參生態適應性強，我國廣西地區的氣候、生態環境與其原產地較為相近，現已開始規模化種植[39]。目前國產巴西人參的質量控制標準已初步建立，為后期在國內的規范研究提供了參考[40]。以巴西人參為主要原料開展的抗疲勞功能飲料研究，指出了在國內產業化發展可能的方向[41-42]，為巴西人參中藥化的研究奠定了基礎。

明確各國適應原植物的種類范圍、闡明藥理作用機制、了解中藥補益類藥物及各國人參類藥物的關聯，可更有效對適應原植物的加以利用[36]。巴西人參的應用環境較廣泛，日常在使用巴西人參時需要對其種屬進行鑒別，以確保安全有效。目前對巴西人參的研究還在不斷探索中，后期還有待于進一步的動物實驗和臨床實踐驗證，為制定完善的巴西人參中醫臨床標準提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