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姍姍,欒潔,孫嘉岑,巴劍波
2019 年12 月起,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VID-19)相繼在世界各國暴發。這使得國際生物安全形勢從溫和可控狀態轉向嚴峻態勢,生物安全再次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全球的生物安全風險發生頻率已從“偶發風險向持久威脅”轉變,風險來源已從“單一化向多樣化”轉變,威脅邊界已從“局限于少數區域向多區域甚至全球化”轉變,突發生物事件影響范圍已從“影響民眾健康向影響國家安全和戰略利益”轉變[1]。全球化大背景下,面對頻發的各類生物安全事件,任何一個國家都難以獨善其身。對軍隊而言,因其擔負的特殊使命任務使其面臨的生物安全態勢更為復雜多樣。美國是全球最為重視生物防御及生物安全體系的國家之一。“9·11”事件和“炭疽郵件”事件發生以來,美國國防部等眾多單位聯合分析生物安全總體形勢,明確生物防御目標和路徑,相繼出臺了一系列的政策措施,制定了一套完整的生物防御計劃,逐步形成了高效、協調、負責任且較為完備的生物防御體系。美國將生物防御能力建設納入國家安全戰略,予以高度重視,并投入巨資,不斷提高生物防御能力。
近年來,美國政府和軍隊連續出臺了多項國家層面的生物安全戰略,部署實施了各類生物安全防御計劃。2004 年,小布什政府發布的《21 世紀生物防御》,確定了美國生物防御威脅評估、預防保護、監測檢測、應對恢復等方面的主要目標和措施;2009 年,奧巴馬政府發布的《應對生物威脅國家戰略》,分析了美國面臨的生物威脅,全方位闡述了美國未來應對生物威脅將采取的7 種“武器”。2018年,特朗普政府發布的《國家生物安全防御戰略》,是美國首個全面應對各種生物安全威脅的系統性國家級戰略。該戰略提出了增強生物防御風險意識、提高生物防御單位防風險能力、做好生物防御準備工作、建立迅速響應機制和促進生物事件后恢復工作共五大目標[2]。美國生物安全戰略強調了整體性和系統性,充分考慮與其他安全戰略密切協同的問題。在美國生物安全戰略指導下,美軍出臺了一系列多軍種通用、可指導生物防御的作業指南,例如2017 版《聯合作戰衛勤保障條令》對生物安全威脅的衛勤保障進行了明確,2019 年重新修訂了三軍通用的《生物戰傷員救治技術與程序通用手冊》,明確了生物戰劑傷員的救治技術、步驟等。
美國非常重視科技支撐體系在生物防御能力建設中的作用。在美國生物防御體系中,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國立衛生研究院過敏與傳染病研究所、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國防威脅降低局、陸軍傳染病醫學研究所、埃奇伍德化學生物中心、海軍醫學研究中心等研究機構,在傳染病監測與病原體檢測,病原微生物基礎研究,藥品、疫苗、診斷措施研發,生物安全應急事件國家藥品儲備等方面發揮重要作用。同時,一些大學,如哈佛大學、馬里蘭大學、得克薩斯大學,以及國家實驗室,如勞倫斯·利弗莫爾國家實驗室等也參與到生物防御研究中。作為生物安全研究的基礎設施,高等級生物安全實驗室對生物防御科技支撐能力的提升必不可少。近幾年,美國生物安全三級和四級實驗室的建設增長迅猛。目前,美國境內可考證的生物安全四級實驗室共有15 家,其中軍方實際控制2 家。美國國防部借由“生物協同計劃”,以防范生物威脅的名義,在歐洲、亞洲、非洲等26 個國家設立了200 多個生物實驗室,構成了美軍在全球生物安全防御體系中的重要網絡節點[3]。
美國政府部署了長期穩定的生物安全科技計劃,即生物盾牌計劃、生物監測計劃和生物傳感計劃。生物盾牌計劃主要目標是促進應對生物恐怖襲擊的預防和治療措施,包括藥物和疫苗的升級換代。生物監測計劃主要是通過檢測環境中的空氣樣品,提供生物威脅的早期預警,該計劃包括取樣、分析和應對3 個主要組成部分,每一部分由不同的聯邦機構完成。生物傳感計劃主要目的是提高國家快速監測公共衛生緊急事件,特別是生物恐怖事件的能力,包括快速發現、判定數量、確定位置等。生物傳感計劃在美國公共衛生信息網絡中負責早期監測。美國已建成包括病例、實驗室網絡、環境、癥狀以及事例監測等相結合的生物監測系統[4],實現被動監測和主動監測有機結合,同時面向境內和境外任務區。2013 年6 月美國頒布的《國家生物監測科學和技術路線圖》,對現有計劃和系統進一步完善,克服重復建設弊端,加強部門間的合作,促進數據交換融合,增強信息數據綜合處理能力。
生物事件發生后的有效處置能夠減少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為了有效應對生物安全威脅,美國聯邦政府及軍隊都建立了大量的應急救援隊伍。1984 年,美國建立了國家災難醫療系統。該系統由各種應急救援隊組成,包括災難醫療救援隊、國家醫療反應隊、災難尸體處置隊等。同時,軍隊也建立了一些裝備精良的核化生事件應急救援隊,包括化生快速反應隊、化生事故反應隊等。此外,美國非常重視通過各種類型的演習檢驗其生物防御能力。2001 年6 月,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生物防御戰略中心在華盛頓組織了一次代號為“黑暗的冬天”的反生物恐怖桌面推演,通過模擬天花恐怖襲擊,檢驗高級決策者應對生物恐怖襲擊的能力[5]。2005 年1 月,美國匹茲堡大學生物安全中心在華盛頓組織了一次代號為“大西洋風暴”的反生物恐怖桌面推演,模擬了針對大西洋兩岸國家的天花生物恐怖襲擊,討論應對生物恐怖襲擊的國際反應。此外,美國政府還舉行了高官系列大規模演習,通過演習檢驗領導層的決策能力、新機構的作用、聯邦機構間的協作能力、國際合作能力等[6]。
在全球生物安全態勢日趨嚴峻的情況下,美國海軍作為一個前沿部署、全球存在的軍種,其所感受到的壓力相比美國其他軍種來說更加明顯,尤其在海上生物安全應急處置方面,受艦艇環境、資源、力量限制,需要更完善的計劃、更周密的部署。在美軍生物安全體系框架下,美國海軍針對其特點,構建了完善且靈活的生物安全體系,涵蓋了法規條令、應急響應、科研機構、教育訓練、裝備技術等多個方面,是目前世界各國海軍中最為完善的。下文對美國海軍生物安全體系進行簡要介紹。
美國海軍與生物安全相關的法規條令絕大多數是在國防部生物安全法規體系框架下實施的,例如《生物戰傷員救治技術與程序通用手冊》《全球流行性傳染病防御計劃》等。同時,根據海軍實際情況,提出有海軍特點的生物安全相關指南,例如《美國海軍艦艇衛生手冊》中對艦艇傳染病傷員處置提出了具體的步驟和措施;《美國海軍艦艇檢驗隔離指南》主要針對在傳染病高風險地區執行任務期間艦艇如何開展檢驗和隔離提出了指導性的方案;美國海軍作戰部在《核生化防御需求支持戰備》中明確了美國海軍各單位、各級指揮官在核生化防御中應承擔的職權范圍。
對于美國海軍來說,生物安全防御應急響應與核生化應急響應及公共衛生應急響應是相互結合且有機統一的體系。美國海軍由海軍及海軍陸戰隊公共衛生中心環境預防醫學隊負責美國本土及海外生物安全防御及公共衛生事件的應急響應與處置,在環境預防醫學隊的基礎上抽組前沿預防醫學隊作為生物安全防御機動衛勤力量進行前出和伴隨保障。前沿預防醫學隊標準配置為15 人,加強配置為18 人,分為預防醫學組、化學組、微生物組和蟲媒組,可開展戰地衛生、職業和環境疾病監測、傳染性疾病偵檢等工作。所有人員及裝備均按功能模塊化設置,根據實際任務需要抽組后部署[7]。如艦艇在海上遭遇生物武器襲擊或收治在岸上的人員遭遇襲擊時,由于遠離后方支援,一般由艦上損管控制部門設立洗消場所,負責包括人員洗消在內的核生化應急響應處置,醫務部門負責對遭受生物因子襲擊的傷員實施救治。如在海上的艦艇出現傳染病疫情,由艦艇上的醫務部門組織實施應急響應,開展現場檢測,并對確診患者和密切接觸者進行隔離及救治。
美國海軍擁有眾多的生物安全研究機構,包括海軍醫學研究中心(本部)、海軍醫學研究3 個海外分隊和海軍及海軍陸戰隊公共衛生中心。海軍醫學研究中心下屬傳染病研究室和生物防御研究室,重點圍繞海軍部隊常見傳染病及生化防御開展研究,具備利用手持式、移動式及固定式檢測裝置開展實驗室檢測和診斷能力。美國海軍醫學研究3 個海外分隊分別位于亞洲新加坡、南美洲秘魯利馬和非洲埃及開羅,負責開展海外流行病學研究[8]。同時,作為美國海軍海外生物安全監測哨點,實施監測與預警功能。其中,美國海軍位于埃及開羅的海軍醫學研究三隊擁有一個增強型生物安全三級實驗室[9]。美國海軍及海軍陸戰隊公共衛生中心是美國海軍公共衛生監測與研究機構。該機構不僅承擔美軍各單位的流行病學監測與直報功能,下屬的環境預防醫學隊還承擔生物安全應急事件的快速處置職責。
美國海軍在20 世紀80 年代以前對生化安全防御訓練較為重視,后來由于任務發生變化,認為海上遭遇生物安全襲擊的可能性遠低于火災和損管,因此更加重視火災和損管的訓練。雖然其重要性等級降低,但訓練要求并沒有降低。目前,美國海軍所有艦員都要接受核生化防御條令的學習及生物防御個人裝備的訓練,并要求在9 s 內完成防護面罩穿戴[10],其中有25% 的艦員接受進階培訓。艦艇各部門,每半年需要進行一次核生化防御相關的基礎知識學習和考核,每年舉行一次核生化防御演習。通常,350 人以下艦艇的損管控制部門派遣1 人參加核生化防御專業化培訓,350 人及以上艦艇的損管控制部門派遣2~3 人參加核生化防御專業化培訓[11]。
美國海軍在生物安全防御技術與裝備全鏈路上比較完善,涵蓋了偵測預警與態勢感知、防御保護、洗消救治、隔離轉運四大方面,見圖1。

圖1 美國海軍生物安全裝備體系
2.5.1 偵測預警與態勢感知技術和裝備 通過監測偵察系統,能夠在足夠遠的距離和較大的范圍內,實時或近乎實時地察覺生物戰劑氣溶膠并報警,為防護和緊急應對贏得時間。通過協調各類監測與信息共享體系加強情報信息分析能力,提高生物事件風險和影響的建模與預測能力,評估蓄意、偶然和自然發生的生物事件風險能力,加強生物監測系統整合評估能力,從而增強戰場態勢感知能力,為應急響應提供決策支持,及時遏制、控制和減輕生物威脅或生物事件影響。通過采樣、檢測分析,判斷生物制劑種類、危害區域及危害程度,以采取針對性措施控制戰劑傳播及疾病擴散。近年來由于生物恐怖防御的需要,美國加快了生物防御預警技術與裝備系統的發展。目前美國海軍使用的生物偵測預警與態勢感知裝備包括:通用生物電監測系統、通用生物戰術監測系統、通用生物對峙監測系統、遠程生物對峙監測系統、干式過濾器和手持式分析陣列、通用預警和報告網絡、通用效應模型、通用化學生物戰劑監測系統、通用生物戰劑識別和診斷系統、通用手持式生物戰劑識別系統、下一代診斷系統等。
2.5.2 防御保護技術和裝備 發生生物威脅時,無法提前預警或者部隊因任務需要,不能離開或必須通過化生污染區時,個人及集體的防護系統可以協助士兵維持生命,使其保持作戰能力。美國海軍生物安全防御和保護技術裝備,根據保護對象不同,可分為個人防護和集體防護。個人防護裝具包括M50 通用防護面罩、通用輕型一體化防護服等美軍通用防護裝備。在美國海軍大型艦艇上都安裝了核生化集體防御系統,在遭遇襲擊或準備狀態下,能夠形成正壓環境,避免艦艇內部受到污染。美國海軍遠征作戰部隊配備有通用遠征部隊集體防護系統。
2.5.3 洗消救治技術和裝備 生物安全洗消救治裝備是對遭受生物污染的人員和設備通過物理、化學等方法進行去污凈化等,以減少或消除使用生物戰劑后的危害。根據保障對象不同,生物安全洗消救治裝備分為艦艇、飛機等專用洗消裝備,環境消殺滅裝備及器材,以及人員洗消救治3 類。美國海軍生物安全洗消救治裝備包括通用生物戰劑洗消系統、艦艇核生化沖淋系統、媒介物控制器材包和消毒機器人等。根據使命任務,各類艦艇上配有不同數量的洗消站和傷員洗消站,為艦上及登艦部隊受沾染人員提供洗消。一般洗消站為三艙設計,分別為液體洗消區、氣霧洗消區和風淋室。在兩棲艦艇上設有傷員洗消站,傷員可平躺在擔架上進入洗消站完成洗消。海軍部隊救治裝備主要依靠艦艇上醫療區域及岸基醫院內的醫療設施開展。
2.5.4 隔離轉運裝備和技術 對于無法及時處置受生物安全威脅的傷員,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應當及時后送予以救治。針對烈性傳染病傷員,美國海軍目前可使用的隔離后送裝備包括單人使用的傷員隔離轉運系統和多人使用的集裝箱式生物隔離運輸系統、運輸隔離系統、航空醫學生物防護系統等,在確保烈性傳染病傷員安全運輸的同時,保障轉運平臺的醫務人員及工作人員安全。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在全球蔓延的初期,美國海軍并未引起重視,在亞太地區部署的各類艦艇也未采取任何預防性的調整,包括“羅斯福”號航母在內的多艘艦艇仍在南海附近頻繁活動。即使到了2020 年2 月24 日,美軍駐韓基地內1 名家屬確診后,整個美軍仍未引起足夠的重視,美泰軍演如期進行,“羅斯福”號航母照常訪問越南,并停留接待當地民眾參觀。正因為寬松的防疫政策,導致美國海軍部署在亞太地區的艦隊感染人數位居美國海軍感染人數之首,波及多艘艦艇、多種艦型及多個基地,共計數千人感染。隨著疫情的發展,美軍防疫政策逐漸收緊,美國海軍對艦艇和海外基地人員流動進行了限制,日增感染人數基本控制在個位數,防疫形勢向好。但由于前期病毒已隨無癥狀或輕癥艦員上艦,包括“羅斯福”號、“里根”號、“卡爾文森”號航母,“拳師”號、“埃塞克斯”號兩棲攻擊艦及“基德”號驅逐艦上相繼暴發群體性感染,艦艇防疫情況不容樂觀。從美國海軍海外基地和艦艇防疫形勢來看,相比陸地營區,海上艦艇暴發傳染病,尤其是呼吸道傳染病發生后如何應對成為了各國海軍需要面對的一個難題。
在經歷短暫的亞太部署“空窗期”后,美國海軍迅速恢復了常態化的全球部署,原因在于美國海軍具有相對比較完善的生物安全體系。第一,政策體系能夠快速適應突發事件。美國海軍原有的生物安全法規體系已經相對完善,覆蓋了生物安全防御的多個方面。在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暴發后,除了已有的《艦艇隔離檢驗指令》《艦艇衛生手冊》等規范性文件外,美國海軍還根據海軍部隊海外任務特點,立即出臺了《美國海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標準處置手冊》(目前已更新到第三版)、《艦艇指揮官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指南》等,這些指南和手冊,為海軍艦艇、基地精準施策提供了可執行的政策依據。第二,應急響應技術力量編組靈活,行動迅速。美國海軍擁有的生物安全事件應急處置機動力量編組靈活,在標準化編組的基礎上按照功能模塊化設置人員及裝備,根據實際需要靈活編配,有效地縮短了響應時間。當美國海軍第七艦隊多艘艦艇出現群體性感染事件后,駐夏威夷珍珠港的海軍及海軍陸戰隊公共衛生中心環境預防醫學六隊迅速抽組1 名微生物學家、1 名檢驗科技師、1 名預防醫學軍官和1 名預防醫學技師,攜帶2 套便攜式檢測設備前往“藍嶺”號兩棲指揮艦、“美國”號兩棲攻擊艦,開展人群快速檢測和篩查。另一支由美國海軍醫學研究中心派出的專家組在“羅斯福”號上進行艦員快速篩查。通過批量混檢的方式,在較短的時間內完成了所有艦員的篩查,掌握了感染人員的底數,為應急快速響應贏得時間[12]。第三,生物安全裝備技術鏈路完整,無明顯的短板弱項。美國海軍大型艦艇具備一定的現場生物樣本檢測能力,小型艦艇可通過便攜式裝備迅速具備檢測能力。對于感染傷員通過單人和集體隔離轉運設備進行后送。在整個生物安全防御鏈路中基本沒有裝備缺項,確保美國海軍有效地控制了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對戰備工作的影響。第四,針對突發疫情利用各種手段使科普宣傳精準有效。在發生疫情后,根據不同受眾,美國海軍制作了各種科普手冊、宣傳片和動畫片,包括《簡易口罩的制作》《如何預防社區性傳播》等,較好地起到了群體科普效果。第五,較強的動員能力為有效抗擊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提供了支撐。美國海軍醫院船在較短的時間內就部署到紐約支援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傷員的救治。位于關島的海軍醫院在“羅斯福”號航母疫情暴發后迅速做好了接收大批量傳染病傷員的準備,為阻止“羅斯福”號疫情起到了重要作用。美軍多個高等級生物安全實驗室迅速做好了接收、分析及確認樣本的準備。同時,美國海軍通過動員渠道短時間內籌措了疫苗、藥品,利用現有資源將軍用降落傘生產工廠改造為口罩生產工廠,均為抗擊疫情提供了有力支撐。
由于海軍本身與其他軍種在使命任務上的差異,海軍生物安全體系構建時,應當根據海軍實際面臨的生物安全風險,結合軍隊生物安全體系建設現狀,并考慮到海軍自身需求與特點而有所側重。
一是海軍生物安全體系建設的重點方向為海上和海外的生物安全防控。海軍基地和營區的生物安全防控、應急處置與所在區域的其他部隊一致,可按照現有的聯勤保障體制運行。但在海上和海外的生物安全保障,受環境和資源限制,現有的聯勤體制無法滿足實際需要時,應當依托海軍自身,建立與海軍艦艇的生物安全威脅相適應的具有海軍特點的生物安全體系。
二是海軍生物安全體系建設的重點工作是傳染病防控并防范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根據生物武器襲擊的特點,一般認為在現代戰爭中,尤其是艦艇遭遇生物武器襲擊的可能性相對較低。而受全球新發、再發傳染病持續影響,在海上出現傳染病疫情及食物中毒等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可能性相對較高,且一旦發生處置難度就相應加大,由此會影響艦艇的戰備狀態。因此,根據海軍的使命任務,防控傳染病和防范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是海軍生物安全工作的重點。
三是海軍生物安全體系建設的核心原則是“阻止傳染源進入”。艦艇相對比較封閉,人員集中,醫療物資有限。一旦傳染源進入很容易在無癥狀時就出現擴散傳播的情況,而此時在艦艇上進行隔離、轉運及洗消難度極大和成本極高,會出現傳染源防控不嚴而導致整個基地和艦艇受到影響,進而影響作戰任務無法完成。因此,防控傳染源進入應作為海軍部隊的首要任務。
四是海軍生物安全體系構建的目標是以生物安全應對能力為指標,與面臨的生物安全風險相適應。海軍生物安全體系所包含的政策、組織、人員、裝備、技術都應當圍繞海軍生物安全防御能力建設提出,并且與生物安全態勢及海軍面臨的生物安全風險相一致,整個體系設計在注重制度穩定的同時,還要相對靈活。同時,針對目前存在的短板進行查缺補漏,技術攻關,重點包括進一步提升海軍艦艇生物安全防御體系的建設,加快復雜環境、高通量、多譜系的艦用病原體檢測設備研發,從一體化全域作戰生物防御要求出發,研發多軍種融合集成且符合海軍艦用化標準的裝備,并解決烈性傳染病傷員轉運后送裝備研發中的關鍵技術尚未突破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