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偉 崔傳浩 王薇










【摘要】消費是“雙循環”的核心動力來源, 如何順應消費升級趨勢、全面促進消費, 對暢通國內國際“雙循環”至關重要。 基于2013 ~ 2019年省級面板數據構建固定效應模型, 從宏觀視角探討數字普惠金融對居民消費升級的影響。 實證結果表明: 數字普惠金融可以提升居民消費水平、優化居民消費結構; 數字普惠金融對居民消費升級的影響具有城鄉與區域異質性, 并且數字普惠金融的不同維度與不同業務類型對居民消費升級的影響各不相同; 產業結構升級對數字普惠金融改善居民消費結構具有正向調節作用。 研究結論對我國如何挖掘消費潛力、增強雙循環的內生動力, 進而助力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了一定參考。
【關鍵詞】雙循環;數字普惠金融;居民消費升級;產業結構升級;調節效應
【中圖分類號】F275? ? ? 【文獻標識碼】A? ? ? 【文章編號】1004-0994(2022)12-0137-10
一、引言
近幾年, 由于受新冠疫情影響, 各國間貿易往來受阻, 全球經濟艱難復蘇, 以目前狀況依賴外需拉動經濟不現實, 若想保持我國經濟穩定發展, 必須擴大內需, 依靠國內力量實現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 為此, 習近平總書記多次提及“逐步形成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 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 這是我國基于國內外形勢做出的重要戰略部署。 在新發展格局中, 內循環是主體, 消費市場活躍與新型消費蓬勃發展是內循環的必要條件, 并且消費作為生產的目的與動力, 可以通過需求引導供給, 促進生產端產業升級; 而產業升級又為消費升級提供了物質基礎, 帶動消費產品高級化, 從而使得供給端與需求端之間相互促進, 助力國內經濟大循環。
雖然我國擁有最具潛力、國際最大的國內消費市場, 但是我國居民消費潛力還需要進一步挖掘。 2019年我國居民消費率為38.79%, 遠遠低于58%的世界平均消費水平, 在世界主要經濟體中我國居民消費率相對落后。 低迷的居民消費不利于我國形成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的“雙循環”新發展格局, 在目前外部不確定因素增多的形勢下, 內部動力不足成為制約我國經濟發展的主要因素, 因此構建新發展格局最重要的是全面促進消費。 近些年, 我國消費一方面呈現出新發展業態, 消費變革加快, 消費方式、消費理念、消費能力均發生了較大的變化; 另一方面, 數字技術飛速發展, 在大數據、云計算等方面取得了重大成就。 數字普惠金融具有適應消費客群覆蓋廣、消費市場聯結緊、消費場景個性多元的特點, 作為一種新金融業態, 其對我國居民消費升級是否具有促進作用? 產業升級是否可以助力居民消費升級, 進而暢通大循環生產與消費環節堵點? 新發展格局下數字普惠金融是否增強了“雙循環”的內生動力? 對上述問題的討論, 不僅有利于我國探尋推動居民消費升級的新出路, 而且對新發展格局下科學制定通過數字普惠金融釋放消費潛力、促進消費升級、打通經濟內循環消費“堵點”進而構建產業升級和消費升級協調共進的良性循環政策體系具有重要意義。
二、文獻綜述
自2020年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構建新發展格局以來, 學者們紛紛開始關注構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研究, 其中對于雙循環核心概念的界定, 胡浩[1] 表明在“雙循環”新發展格局中, 內循環是基礎, 外循環起優化作用, 內循環與外循環相輔相成。 而對于如何構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 王一鳴[2] 提出構建新發展格局的核心是“循環”, 促進消費升級, 加快培育新型消費, 是促進經濟循環的重要抓手。 陳彥斌[3] 認為, 提升居民收入與消費水平、擴大生產性投資規模是構建“雙循環”的關鍵點。 “雙循環”以內循環為主體, 從本質上講, 構建新發展格局的核心是增強雙循環的內生動力, 居民消費升級則是構建雙循環的重要內生動力, 充分挖掘國內消費需求是構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立足點。 劉堯飛和管志杰[4] 提出消費在暢通“雙循環”中發揮基礎性作用, 國內消費擴容升級能夠協調“雙循環”良性發展, 構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要增加消費總量、提升消費層次。
構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離不開金融創新, 需不斷完善金融創新體系、增強金融普惠性。 普惠金融兼顧效率與公平, 因此要協調推進“線上+線下”服務, 滿足消費者的多元化選擇。 在金融科技賦能和數字經濟蓬勃發展的背景下, 數字普惠金融立足新發展理念和新發展格局的循環路徑和戰略基點, 對釋放消費潛力、加快構建與“雙循環”相適應的現代金融體系至關重要, 因此, 學術界對數字普惠金融對居民消費的作用機制及作用效果的關注度也日漸提高。 一方面, 部分學者重點關注數字普惠金融發展驅動居民消費增長的宏觀效應, 江紅莉和蔣鵬程[5] 研究發現, 數字普惠金融不但可提升居民消費率, 而且可促進居民消費從基礎型消費向發展享受型消費轉變, 并且數字普惠金融還通過縮小城鄉收入差距與促進產業結構升級的中介效應提升居民消費水平、改善居民消費結構。 楊偉明等[6] 利用ELES模型計算了八大項消費的收入需求彈性, 認為居住、家庭設備及用品、交通通信、文教娛樂等消費為高級消費, 實證分析得出數字普惠金融能顯著提升居民消費水平, 且對居民消費結構具有優化作用。 另一方面, 部分學者側重探究數字普惠金融影響居民消費的微觀機制, 易行健和周利[7] 利用CFPS數據研究發現數字普惠金融主要通過平滑流動性與平滑支付兩種機制促進居民消費, 并且數字普惠金融對居民消費的促進效應還會受到城鄉、區域、收入水平與人力資本因素的影響。 何宗樾和宋旭光[8] 、謝家智和吳靜茹[9] 對微觀數據進行了實證研究, 結果發現數字普惠金融通過便利支付、緩解信貸約束、降低不確定性等機制顯著地促進了居民和家庭消費。 而張勛等[10] 發現數字金融主要通過提升支付便利性來促進居民消費, 流動性約束的放松并不是主要原因。
綜上可知, 現有研究大多從緩解流動性約束、便利居民支付、降低交易成本等不同視角對經典消費理論中的若干假說進行分析, 為本文提供了可供借鑒的經驗與方法, 但仍存在以下有待深入研究的空間: 一是構建新發展格局的核心是循環, 而現有文獻鮮有以暢通經濟循環為視閾探討數字金融與居民消費的關系, 未能構建擴大消費的宏觀分析框架, 并在此框架內厘清數字普惠金融影響消費升級進而增強“雙循環”內生動力的作用機制。 二是現有研究主要圍繞數字普惠金融與居民消費水平的關系而展開, 少有研究數字普惠金融對居民消費升級的影響, 更鮮有文獻圍繞“雙循環”新發展格局探索數字普惠金融驅動居民消費升級的調節效應。 三是部分文獻在區分基礎和發展與享受型消費時存在分歧, 少有文獻根據我國居民消費的實際情況界定基礎型消費和發展與享受型消費。
本文研究的邊際貢獻主要有: 第一, 根據我國居民消費實際情況, 利用Deaton和Muellbauer[11] 提出的近乎完美的需求系統(Almost Ideal Demand System, AIDS模型)重新定義發展與享受型消費。 該模型中收入與價格共同影響居民消費, 之前的需求模型均未將價格因素考慮在內。 第二, 以暢通經濟循環為新視閾研究數字普惠金融促進居民消費升級的理論機制, 探索“雙循環”新發展格局下數字普惠金融與居民消費升級二者之間的關系, 拓展相關研究邊界, 助推經濟良性精準循環。 第三, 考慮到經濟循環中供給端與需求端的良性循環, 利用調節效應模型, 以產業結構升級為調節變量, 研究“雙循環”背景下生產環節在數字普惠金融促進居民消費升級過程中的調節作用。
三、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提出既是中美貿易摩擦等外部壓力的結果, 更是內部動力的必然。 隨著數字經濟的發展, 經濟循環不再局限于傳統的經濟循環, 信息循環成為經濟循環中的新角色。 一方面, 數字普惠金融提高了居民對金融服務的可觸及程度, 數字化支付、理財、保險等服務既滿足了居民的金融需求, 又改善了居民的消費支付體驗、刺激了居民消費需求, 并且在互聯網上留下了大量信息, 數字普惠金融利用大數據技術, 廣泛收集互聯網上沉淀的大量支付、搜索、借貸等數據, 對客戶特征進行畫像建模,通過建模對客戶進行分層, 挖掘具備潛在借貸需求的客戶進行定向營銷。 同時, 因為金融機構獲取信息的成本降低, 信息不對稱現象得到緩解, 并且客戶獲取貸款后的行為情況又會反哺客戶畫像建模, 在一定程度上協助數字普惠金融對借款人進行風險識別, 不斷優化風控模型, 降低金融機構的風險損失。 信息在貸前獲客與貸后反哺過程中不斷循環, 數字普惠金融可以掌握更加精確的信息, 緩解居民的流動性約束, 增加居民即期消費能力, 促進居民消費水平提升與消費結構優化, 促進消費活動的價值循環。 另一方面, 數字普惠金融還可以根據所掌握的客戶信息進行產品創新, 提升金融服務的精準化水平。 隨著信息在數字普惠金融體系中的不斷循環, 數字普惠金融對客戶信息的掌握愈加完備, 數字普惠金融從中獲得了大量有利于創新金融產品的信息, 金融產品的種類、期限、價格等要素逐漸貼合客戶實際需求, 居民通過數字普惠金融獲得了高效、便捷、精準的數字金融服務, 同時在使用過程中沉淀了大量客戶數據, 這些數據為開發更加貼合居民需求的金融產品提供了基礎, 使數字普惠金融能夠更好地發揮普惠性作用。
信息在客戶與數字普惠金融之間的良性循環中,不僅完成了客戶畫像建模、優化風控模型,還提高了金融服務精準化水平和對客戶需求的精準貼合,使數字普惠金融更好地緩解居民流動性約束、增加居民理財收入、提高居民未來預期,進而促進居民消費水平增長,最終實現“量”到“質”的轉變,優化居民消費結構,增強“雙循環”的內生動力。
基于此, 本文提出H1: 數字普惠金融可以促進居民消費升級, 進而增強雙循環的內生動力。
自改革開放以來, 我國經濟迅速發展, 但城鄉之間出現發展不平衡現象, 同時也呈現出區域差異性。 首先, 城鎮與農村居民、東中西部各區域居民在家庭收入與資產總量方面差異較大, 在受到未來收入不確定性影響時易導致居民消費決策出現差異; 其次, 城鄉之間與區域之間受教育水平不同, 受教育程度與金融素養較高的家庭在面臨創新型金融產品時更易接納和使用, 且擁有更強的風險識別與防控能力; 最后, 由于存在信息不對稱與金融服務門檻等原因, 傳統金融存在金融排斥, 導致不同區域和不同家庭之間受到流動性約束的程度存在差異。
數字普惠金融主要包括覆蓋廣度(coverage)、使用深度(usage)、數字化程度(digit)三個維度, 其中: 覆蓋廣度主要體現在數字普惠金融基于互聯網技術突破地域限制, 較大地保障了對部分人群的金融供給; 使用深度則刻畫了用戶對數字金融服務的使用需求, 既包括實際使用量, 也包括使用活躍度, 隨著數字金融不斷創新, 數字金融服務已經展現出多層次、多元化特征, 因此在數字普惠金融使用深度指標下包含了眾多數字金融業務(信貸、支付、保險、貨幣基金、投資、信用等服務); 數字化程度則主要描述數字普惠金融的移動便利性、低成本與信用化, 切實體現了數字普惠金融的方便快捷、低成本與低準入門檻的優勢。 但由于各類數字金融業務的側重點各不相同, 因此各類業務對居民消費的刺激作用可能存在差異。
基于此, 本文提出H2: 數字普惠金融對居民消費升級的促進作用具有城鄉異質性、區域異質性、數字普惠金融結構異質性。
生產與消費作為經濟循環的兩個環節并不是孤立存在的, 生產端產業結構升級對消費升級的正向調節作用主要通過創造引領與收入提升效應實現。 一方面, 產業結構升級提供了高端產品與服務, 引導居民建立新的消費需求, 供給端提供的新產品、新服務等刺激居民新興消費意愿, 促進居民消費升級, 特別是平臺型企業能獲取客戶在交易中產生的數據, 為產品研發創新、服務質量改善提供有價值的信息, 更有利于企業提供精準便利的服務, 帶動居民消費意愿。 另一方面, 產業結構升級后企業競爭力得到提升, 產品附加值增加, 企業利潤增多, 員工薪資待遇提高, 員工消費能力得到改善; 此外, 員工收入大幅提高又會吸引更多人才, 有助于企業研發創新, 創造引領效應得到進一步增強。 創造引領與收入提升在生產環節形成一個閉合回路, 在此閉合回路的良性循環中, 產業結構升級通過創造引領與收入提升的雙重影響, 在數字普惠金融改善居民消費過程中起到正向調節效應, 助力數字普惠金融疏通國內大循環中消費環節存在的“堵點”。
基于此, 本文提出H3: 產業結構升級對數字普惠金融促進居民消費升級起正向調節作用。
四、變量與實證模型
(一)變量說明與描述性統計
本文采用2013 ~ 2019年我國31個省市的省級面板數據, 相關數據主要來源于EPS數據庫、北京大學數字金融研究中心、《中國住戶調查年鑒》。 為剔除價格因素的影響, 本文以2013年為基期, 按各省消費價格指數(CPI)對涉及價格因素的變量進行指數平減, 其中對各類商品消費支出平減時使用各類商品的價格指數。
1. 被解釋變量。 本文認為居民消費升級是消費總量(改良性升級)和消費結構(革命性升級)二者共同優化提升的結果, 是消費水平與消費結構綜合變化的體現。
(1)居民消費水平。 使用居民人均消費支出來表示, 數據來源于EPS數據庫。
(2)居民消費結構升級。 使用居民人均發展與享受型消費支出之和占居民人均消費支出的比重上升代表居民消費結構升級, 數據來源于《中國住戶調查年鑒》與EPS數據庫。 其中發展與享受型消費的界定采用Deaton和Muellbauer[11] 提出的AIDS模型, 對2013 ~ 2019年我國31個省份的面板數據進行回歸分析, 計算八大類消費支出(食品支出、衣著支出、居住支出、生活用品及服務支出、交通通信支出、教育文化娛樂支出、醫療保健支出、其他用品及服務支出)的支出彈性, 根據支出彈性分析居民消費結構的特征。 AIDS模型為:
其中,αi、rij、βi為待估計參數, ωi為居民第[i]類商品消費占總消費的比重, x為居民所有商品的人均總支出, pj為居民第j類商品的價格指數(其他用品及服務類價格指數部分年份數據缺失, 使用該省當年消費價格總指數替代), p為整體價格指數, 所有價格指數全部以2013年為基期做定基化處理。 但是因整體價格指數p不可觀測, 學術界通常用Stone價格指數(P?)進行替換, Stone價格指數公式為:
各類消費支出彈性計算結果如表1所示。
如果支出彈性小于1, 說明居民對此商品支出份額變化小于居民總支出變化, 居民對該商品需求的增長速度比居民收入增長速度慢, 即此類消費為基本生活消費; 反之則為發展與享受型消費。 由表1可知, 食品、衣著、生活用品及服務、醫療保健支出彈性小于1, 因此將其劃分為基本生活消費; 其他四類消費支出彈性大于1, 為發展與享受型消費。 由此可知, 居民在居住、交通通信、教育文化娛樂、其他用品及服務上的人均消費支出之和占居民人均消費支出比重上升便是居民消費結構升級。
2. 解釋變量。 本文解釋變量為數字普惠金融指數。 目前, 使用最廣泛的數字普惠金融指數是北京大學數字金融研究中心公布的數字普惠金融指數[12] , 該指數利用螞蟻集團的海量數據進行編制, 包括數字普惠金融總指數與覆蓋廣度、使用深度、數字化程度三個子指數。
3. 控制變量。 本文選取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當地經濟發展水平(各省人均GDP)、人口老齡化(老年撫養比)、政府支出(政府財政支出/GDP)、交通發展水平(鐵路與公路里程數/省域面積)共5個控制變量。 但近些年數字金融風險事件頻發, 我國逐漸重視對數字普惠金融的監管, 金融監管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居民獲取相關金融服務, 進而影響居民消費, 因此在以上控制變量的基礎上加入金融監管變量(地區金融監管支出/地區金融業增加值), 確保計量模型全面、精準。 數據來源于EPS數據庫。
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如表2所示。 從表2可以看出, 變量之間單位差距過大, 因此, 本文對數據進行離差標準化處理, 將各變量數據統一映射到[0,1]區間上, 消除數據量綱(單位)的影響。
(二)模型設定
本文基于2013 ~ 2019年省級面板數據, 利用F檢驗與Hausman檢驗進行模型選擇, 結果均顯示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拒絕原假設, 故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分析數字普惠金融與居民消費升級之間的關系, 構建以下基準回歸模型:
consumeit=β0+β1difiit+β2Xit+φi+φt+εit (6)
upgradeit=β0+β1difiit+β2Xit+φi+φt+εit (7)
其中: 下標i、t表示省份與年份; consumeit與upgradeit為被解釋變量居民消費水平與居民消費結構升級; difiit為解釋變量數字普惠金融指數; Xit為控制變量集合; φi表示個體固定效應; φt表示時間固定效應;εit為隨機擾動項。
五、實證分析
(一)基準回歸
本文基于面板固定效應模型估計方法對式(6)與式(7)進行回歸, 研究數字普惠金融對居民消費升級的影響, 基準回歸結果如表3所示。
從式(6)回歸結果來看, 數字普惠金融指數的系數在1%的水平下顯著為正, 說明數字普惠金融對居民消費水平有顯著促進作用。 控制變量結果表明, 收入是決定消費的關鍵因素, 目前消費復蘇困難的主要原因還是社會生產鏈中需求端乏力, 因此增加居民收入進而持續改善消費傾向將會促進消費恢復, 從而增加經濟循環的內生動力; 交通發展水平對居民消費水平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 主要原因可能是交通越發達越能促進居民跨區域消費, 對外消費吸引力也越強, 并且交通發達的“時空壓縮效應”加強了各地區間的緊密聯系, 通行時間被壓縮打破了城市的空間結構, 跨省購物、旅游現象普遍, 刺激了居民的消費需求。 但當地經濟發展水平卻對居民消費起到抑制作用, 主要是因為經濟發達地區房價過高, 當地居民為了購房必須節省開銷并進行長期儲蓄積累, 同時經濟發達地區的房租相對較高, 當地租房者的房租壓力較大, 因此可能會對經濟發達地區居民的其他消費產生抑制作用。
從式(7)回歸結果來看, 數字普惠金融指數系數在1%的水平下顯著為正, 說明數字普惠金融能夠推動居民消費結構從基礎消費向發展與享受型消費轉變。 而且交通便利對居民旅游意愿具有一定的驅動作用, 推動居民增加旅游與交通支出, 促進消費結構轉型; 金融監管的系數顯著為負, 說明金融監管力度加強使數字普惠金融收緊相關業務投放, 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數字普惠金融對“長尾人群”的金融支持, 不利于“長尾人群”通過數字普惠金融緩解流動性約束以促進消費升級。 因此, 相關金融監管機構要在金融創新與金融穩定之間尋找平衡點, 在保證金融穩定的前提下也能保持金融繁榮發展, 避免金融監管限制數字金融良性發展 。
(二)異質性分析
數字普惠金融對不同消費群體與不同區域消費升級的影響具有差異性, 且數字普惠金融各維度對居民消費升級的影響也各不相同。
1. 城鄉異質性。 由于我國的二元經濟結構, 城鄉之間存在發展不均衡等問題, 因此數字普惠金融對城鄉居民消費升級的作用效果存在異質性, 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
從居民消費水平來看, 數字普惠金融對城鎮與農村居民消費水平均有顯著促進作用, 并且對農村居民消費水平的促進作用更明顯。 從居民消費結構升級來看, 數字普惠金融發展對農村居民消費結構升級具有顯著影響, 而對城鎮居民消費結構升級的影響并不顯著。 綜合來看, 數字普惠金融發展對農村居民消費升級促進作用更明顯, 其原因可能是數字普惠金融其本質是“普”與“惠”, 主要服務對象為中低收入者, 立足機會平等、風險可控與可負擔成本, 重點為農村地區居民提供金融服務, 所以相較于城鎮居民, 數字普惠金融在促進農村家庭消費升級方面發揮著更大的作用。 因此, 要使數字普惠金融發展成果更多、更公平地惠及全體人民, 扎實推進共同富裕, 把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擺在重要位置, 就要充分利用數字普惠金融, 消除貧困、改善民生, 帶動我國8億農民持續改善消費傾向, 為我國穩定經濟發展基本盤、構建以內循環為主的“雙循環”新發展格局奠定堅實基礎。
2. 區域異質性。 我國幅員遼闊, 地區之間在經濟發展、資源稟賦、文化習俗等方面存在一定的差異性, 東部沿海地區經濟發展迅速, 居民消費水平已經有很大提高, 但中西部發展相對緩慢, 還面臨著諸多問題, 因此數字普惠金融對居民消費升級的影響可能還存在區域差異。 本文進一步對樣本進行分區域回歸, 考察數字普惠金融對居民消費升級的區域異質性, 回歸結果如表5所示。
從表5可以看出, 在居民消費水平方面, 數字普惠金融對東、中、西部居民消費水平提升效果均顯著, 其中東、中部地區提升效果優于西部地區, 原因可能在于東、中部地區相比于西部地區, 金融與經濟發展水平都相對較高, 互聯網覆蓋廣度與金融設施建設相對完善, 互聯網支付、理財、借貸等數字金融服務更加普及, 因此對居民消費水平提升效果相對較大, 而西部地區雖然近些年互聯網與金融基礎設施已經得到持續改善, 但與東部、中部相比還是相對薄弱, 特別是西部偏遠貧困地區, 互聯網與金融供給方面與東、中部地區之間還存在差距, 因此數字普惠金融在促進西部地區居民消費升級方面作用較弱。 在居民消費結構升級方面, 數字普惠金融僅對中部地區居民消費結構有正向影響, 原因可能是東部地區經濟發展水平處于全國領先地位, 居民收入水平較高, 大部分居民已經開始注重高檔型消費, 因此東部地區居民消費結構轉變受數字普惠金融的影響較小; 另外, 東部沿海地區人口眾多且經濟發達, 導致房價過高, 大部分年輕人為購置房產而進行長期儲蓄, 抑制了消費結構優化。 因此, 要堅決堅持黨的十九大提出的“房住不炒”定位, 抑制房地產投資屬性, 強化居住屬性, 引導房地產回歸“初心”, 預防房地產泡沫, 縮小房地產對居民消費的“擠出效應”。 而數字普惠金融對西部地區居民消費結構升級的影響不顯著, 這可能與西部地區互聯網與金融設施還需要繼續完善、資產評估機制與擔保機制有待進一步健全有關, 因此西部地區應繼續擴大互聯網覆蓋程度、優化資源配置、提高金融服務可得性, 加強數字普惠金融在推動西部地區居民消費結構優化中的作用。
3. 數字普惠金融結構異質性。 數字普惠金融主要分為覆蓋廣度(coverage)、使用深度(usage)、數字化程度(digit)三個維度, 分析各子指數對居民消費升級的作用效果, 對于探究數字普惠金融各維度對居民消費升級影響的異質性、考察數字普惠金融影響居民消費升級的作用機制具有重要意義。 數字普惠金融分維度回歸結果如表6所示。
從表6回歸結果來看, 就居民消費水平而言, 數字普惠金融各子指數均可以顯著提升居民消費水平, 其中覆蓋廣度對居民消費水平提升效果最為明顯。 就居民消費結構升級而言, 覆蓋廣度、使用深度可以顯著優化居民消費結構, 而數字化使用程度對于優化居民消費結構作用不明顯。 因此, 數字金融的信貸支持與活躍使用數字理財產品對提升居民消費水平、優化居民消費結構均有顯著正向影響, 但便利的移動支付與信用化服務只能改善居民消費體驗進而提升居民消費水平, 卻因為不能為居民提供保障與增值服務, 在促使居民消費結構轉型方面效果相對較弱。
另外, 數字普惠金融在使用深度方面根據金融服務類型還可細分為支付服務、保險服務、貨幣基金服務、投資服務、信貸服務和信用服務。 為更加全面地研究數字普惠金融的不同業務類型對居民消費結構升級的影響, 本文在式(6)與式(7)的基礎上將核心解釋變量(數字普惠金融指數)依次替換為支付使用指數、保險使用指數、貨幣基金使用指數、投資使用指數、信貸使用指數、信用使用指數, 數據來源于北京大學數字金融研究中心。 回歸結果如表7所示。
表7中不同業務類型對居民消費水平的回歸結果表明, 數字普惠金融的各業務類型均對居民消費水平具有促進作用, 與傳統金融機構相比, 數字普惠金融在大數據技術的支持下, 能夠精準地把握客戶群體的真實與有效需求, 在提供大量金融產品與服務的同時還可以做到精準化定位, 實現金融產品與服務更好地滿足居民實際需求, 因此各類數字金融業務在提升居民消費水平方面效果顯著。
表7中不同業務類型對居民消費結構升級的回歸結果表明, 保險服務、信貸服務、信用服務對居民消費結構的優化作用明顯, 體現了數字普惠金融在降低預防性儲蓄、緩解流動性約束方面的顯著作用。 但支付服務、貨幣基金服務、投資服務在改善居民消費結構方面的效果不顯著, 其中可能的原因是, 便捷的支付方式雖然可以刺激居民消費意愿, 但因無法為居民提供保障與增值服務, 從而無法促使居民消費結構向發展與享受型消費跨越; 而貨幣基金服務與投資服務雖具有增值效應, 但此類業務無法達到“一夜暴富”的效果, 需要一定時間來逐漸實現居民資產增值, 具有時滯性特征, 從而短期內這兩類服務對當期居民消費結構的改善效果不明顯。
(三)對居民消費結構的進一步研究: 產業結構的調節效應
產業結構作為居民消費結構的基礎, 為消費結構提供物質基礎, 孫早和許薛璐[13] 認為, 加強高端產業自主創新是提升消費水平、改善消費結構的重要因素, 產業創新是通過促進產出結構高級化來帶動消費結構高級化。 產業結構升級可以打破居民消費“低端鎖定”、彌補“供給缺口”, 在數字普惠金融促進居民消費升級方面發揮正向調節作用。
本文借鑒溫忠麟等[14] 的做法進行產業結構調節效應分析, 為驗證產業結構升級對數字普惠金融促進居民消費升級的調節作用, 本文引入數字普惠金融與產業結構升級的交互項, 以考察數字普惠金融對居民消費升級的作用效果是否因產業結構升級而加強, 其中產業結構升級(is)用“第三產業增加值/第二產業增加值”衡量[5] , 比值越大說明第三產業增加值越高, 第三產業發展越迅速, 產業結構升級趨勢越明顯。 本文首先將解釋變量與調節變量做標準化或中心化處理以避免多重共線性問題, 數字普惠金融指數與產業結構升級均為連續變量, 因此需要做層次回歸分析。 具體步驟如下:
第一步, 做因變量對自變量和調節變量的回歸, 得測定系數R12。 計量模型為:
consumeit=β0+β1difiit+β2isit+β3Xit+φi+φt+εit (8)
upgradeit=β0+β1difiit+β2isit+β3Xit+φi+φt+εit (9)
第二步, 做因變量對自變量、調節變量和交互項的回歸, 得測定系數R22。 計量模型為:
consumeit=β0+β1difiit+β2isit+β3difiit×isit+β4Xit+φi+φt+εit (10)
upgradeit=β0+β1difiit+β2isit+β3difiit×isit+β4Xit+φi+φt+εit (11)
如果R22顯著高于R12, 說明調節效應顯著, 或者檢驗數字普惠金融指數×產業結構升級的偏回歸系數, 系數顯著則調節效應顯著。 回歸結果如表8所示。
根據表8回歸結果發現, 式(10)在添加交互項以后R2無明顯變化, 且交互項的回歸系數不顯著, t檢驗未通過, 表明產業結構升級對居民消費水平的調節效應不顯著。 對比式(9)與式(11)回歸結果可以看出, R22相比于R12有所增加, 交互項系數為正且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 說明產業結構升級會增強數字普惠金融對居民消費結構優化的影響, 具有正向調節作用。 產業升級是消費升級的基礎, 產業結構高級化提高了供給端的供給質量, 可以避免居民有消費意愿而無消費產品的現象, 提升了產業鏈、供應鏈、創新鏈與需求鏈的互動耦合程度, 在數字普惠金融推動居民消費結構改善過程中發揮著重要助推作用。 “供給側產業升級+需求側消費升級”動態循環的實現, 暢通了生產與消費環節的堵點, 持續增強經濟循環動力, 有利于國內經濟大循環發展。
(四)內生性處理與穩健性檢驗
1. 內生性處理。
(1)滯后項回歸法。 數字普惠金融與居民消費升級可能存在雙向因果問題, 數字普惠金融在促進居民消費升級的同時, 居民消費升級可能又會提高居民對移動化支付等數字金融服務的使用頻率, 進而促進數字普惠金融發展, 通過加入滯后變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緩解模型的雙向因果問題。 除此之外, 考慮到數字普惠金融發展對居民消費升級影響過程中可能存在一定的傳導機制, 因此采用數字普惠金融指數滯后一期作為核心解釋變量進行回歸, 回歸結果見表9。 從回歸結果可以看出, 數字普惠金融指數滯后一期對居民消費升級具有正向影響, 系數分別為0.168與0.167, 并在1%的水平上顯著, 與前文基準回歸結論一致。
(2)工具變量法。 本文利用面板數據工具變量法進行內生性討論, 選取“各省移動電話用戶數”作為工具變量, 回歸結果見表9。 使用工具變量之前要對工具變量進行不可識別檢驗、弱工具變量檢驗、過度識別檢驗, 此時工具變量與內生解釋變量個數相同屬于恰好識別情況, 無法進行過度識別檢驗; Anderson LM統計量為42.142, 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 拒絕“不可識別”的原假設; Cragg-Donald Wald F統計量用于判斷是否為弱工具變量, 其數值為52.436, 遠大于Stock和Yogo提供的10%顯著性水平下的臨界值, 拒絕“弱工具變量”原假設。 根據表9, 工具變量估計結果與基準回歸保持一致。
2. 穩健性檢驗。
(1)更換自變量。 為驗證前述結果的穩定性, 本文對式(6)、式(7)的核心解釋變量進行替換, 由于為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離不開互聯網技術支持, 因此本文采用互聯網普及率(net)替代數字普惠金融指數, 以檢驗前文結論的穩健性。
(2)更換因變量。 對居民消費水平與居民消費結構升級進行變量替換, 借鑒江紅莉等[5] 的做法, 用居民消費率即人均居民消費支出占GDP的比重衡量居民消費水平, 用交通通信、醫療、教育文化娛樂、家庭設備、其他支出之和占人均消費總支出的比重視為發展與享受型消費衡量消費結構優化。
(3)剔除極端值。 極端值的存在會導致回歸曲線偏移真實趨勢, 為避免數據異常值的影響, 在原始數據1%和99%分位做縮尾處理, 剔除極端值后再進行數據標準化以消除數據量綱影響。
穩健性檢驗回歸結果如表10所示。
從表10穩健性檢驗結果中可以看出, 無論是更換自變量、因變量還是剔除極端值, 結果均顯示數字普惠金融可以促進居民消費升級, 該結論同前文結論保持一致, 因此本文結果是相對穩健的。
六、結論與政策建議
本文基于2013 ~ 2019年我國31個省市面板數據, 分析“雙循環”新發展格局背景下數字普惠金融對居民消費升級的影響。 研究結果表明: 數字普惠金融能夠提升居民消費水平、優化居民消費結構, 并且對農村居民消費升級的正向影響更加明顯; 分區域來看, 數字普惠金融對東、中、西部居民消費水平均有顯著促進作用, 但是對東部與西部地區消費結構優化的影響不顯著, 可能與東部地區房價過高、西部地區相關設施與機制不完善有關; 從數字普惠金融分維度回歸結果來看, 覆蓋廣度與使用深度對消費升級均有顯著促進作用, 但數字化程度僅可提升居民消費水平, 對優化居民消費結構的作用不明顯; 從數字普惠金融不同業務類型回歸結果來看, 保險服務、信貸服務、信用服務對居民消費升級促進作用明顯, 但支付服務、貨幣基金服務、投資服務僅可以提升居民消費水平, 對居民消費結構改善作用不顯著, 其中可能跟支付業務缺乏保障與增值效應、貨幣基金服務與投資服務的增值效應具有一定時滯性有關。 并且, 通過內生性討論與穩健性檢驗證明了以上結論是相對可靠的。 除此之外, 產業結構升級對數字普惠金融優化居民消費結構具有正向調節效應, 促進生產與消費環節良性循環, 進而更好地促進居民消費結構高級化, 助力構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
為使數字普惠金融能夠更好地增強“雙循環”的內生動力, 本文提出以下建議:
1. 強化數字金融創新, 完善金融監管制度。 建設數字化、便利化、多元化的數字普惠金融服務體系, 針對不同的消費群體、消費區域和消費方式, 通過數字化技術將金融資源精準輸送, 促進消費擴容提質, 提升對新型消費領域金融支持力度, 探索場景化金融全產業鏈垂直發展模式, 助推物質消費與產業生產力、信息消費與數字化轉型、服務消費與產業結構優化的良性精準循環; 構建完善數字金融監管框架, 逐步推進監管科技在金融監管實踐中的應用, 加強金融科技倫理審查, 利用監管沙盒有效平衡激勵創新和防范風險。
2. 立足供給側結構性改革, 彌補“供給缺口”。 數字普惠金融應精準服務于自主創新主體, 避免“脫實向虛”, 在需求端打破消費“低端鎖定”, 并且企業應充分認識數字經濟時代經濟循環的新特點, 注重信息類生產要素的重要性, 在符合數據合規監管與客戶信息保護要求的前提下, 通過數據挖掘與分析, 提煉有利于企業創新生產服務的信息; 此外, 企業要通過數字技術為居民提供精準便利的服務, 并通過數字平臺進一步挖掘新的數據, 提高企業自身技術創新能力, 促進產業結構升級, 彌補國內中高端產品“供給缺口”。
3. 加快數字貨幣試點推廣, 繼續優化支付服務環境。 加快數字貨幣試點推廣, 不斷優化數字貨幣功能, 創建豐富的應用場景, 構建數字人民幣生態系統。 鑒于我國第三方支付平臺在場景支付與消費中占據主要地位, 數字貨幣應強化與第三方支付平臺和金融機構的合作, 攜手打造支付結算系統, 支持數字貨幣能夠快捷接入第三方渠道, 從而應用于各類門店支付結算, 保證數字貨幣擁有足量的應用場景, 并且建設完善數字人民幣跨境結算體系, 保障居民跨境消費的便利性, 規避匯率波動風險, 激發居民消費積極性。
4. 加強居民數字金融教育, 緩解“數字型焦慮”。 加強對居民金融知識的普及, 縮小城鄉“數字鴻溝”, 提高居民數字金融素養, 增強居民駕馭數字金融技術的能力, 避免出現新型金融排斥; 注重金融消費健康, 倡導消費者樹立正確金融消費理念, 關注潛在消費能力不足的客戶, 適度消費、理性消費, 避免陷入超前負債消費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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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山東省自然科學基金項目(項目編號:ZR2021MG0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