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開祺
摘? 要:《紫色》和《那不勒斯四部曲》是優秀的女性主義代表作,它們誕生于不同的時代,分別描述了二十世紀初到第二次世界大戰前夕美國黑人女性的自我覺醒和二戰后到新世紀前那不勒斯女性的生存狀況,從它們之間的差異可以一探女性主義敘事的變遷和發展。文章通過對這兩部經典作品的敘事主題、文本差異的對比分析,進一步展望女性敘事的未來。
關鍵詞:《紫色》;《那不勒斯四部曲》;女性敘事
中圖分類號:I106?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1672-4437(2022)02-0073-05
艾麗斯沃克的《紫色》在1982年問世,隨后在1983年斬獲了代表美國文學最高榮譽的三大獎,隨即被著名導演斯皮爾伯格改編成電影,獲得世界性聲譽。在2011年到2014年間,埃萊娜·費蘭特陸續出版的《那不勒斯四部曲》也有著同樣的命運,它們一經出版就在全球掀起了“費蘭特熱”,之后也被改編了熱播電視劇。兩位女作家的作品代表著她們所處時代的女性敘事的經典,它們之間的差異是女性敘事發展所帶來的變化,對比分析兩者在敘事主題上、文本上的差異,有助于進一步展望女性敘事的未來。
一、敘事主題的偏重不同
對于女性作家來說,有些敘事的主題是一直不變的,比如姐妹情誼,代際關系以及兩性世界等永恒的主題。但是隨著時代的發展以及女性主義的不斷發展,敘事主題的偏重和聚焦點在不斷變化。
(一)姐妹情誼
姐妹情誼是女性作家筆下繞不過的話題,在這個主題上,艾麗斯·沃克將女性友誼塑造成一種互助救贖不可摧毀的力量,她筆下的姐妹友誼呈現一種美好的理想狀態。而埃萊娜·費蘭特更聚焦女性內部的真實體驗,展露出女性之間復雜糾結的情感狀態。
艾麗斯·沃克作為著名的美國黑人女權主義的倡導者,她希望廣大黑人女性在壓迫中能團結起來,從個人力量凝聚成更大的集體力量。在《紫色》中,女性的群體友誼表現在女性在苦難和壓迫中的團結和互助,這種互助是超越男性設定的道德約束。比如,哪怕女性之間處在“情敵”位置上,也不會彼此仇恨,而是互幫互助。女主人公西莉是X先生的妻子,而莎格是X先生的情人。但是西莉無怨無悔地照顧病重的莎格,莎格也指引西莉認識自我。再比如索菲亞、斯貴克之間的情誼也是如此,甚至非洲一夫多妻制的奧林卡民族的妻子之間也都是互相慰藉。埃萊娜·費蘭特將目光主要集中在個體之間的深刻情感聯結。女主人公萊農和莉拉之間相互競爭,相互吸引,又都想擺脫對方的影響。費蘭特沒有塑造特別理想化的姐妹友誼,而是將關注點放在女性情誼的真實狀態中。在兩部作品中,同樣都有一對好姐妹為對方洗澡的情節。西莉為莎格洗澡時,感受到了女性的身體之美和女性身上的生命力,對莎格產生了欲望。艾麗斯·沃克將女性個體之間的深刻友誼塑造成“同性戀”。而萊農為莉拉洗澡,感受到的是嫉妒,是對美麗的贊賞、憐愛,對女性悲劇命運的預感,這表明女性主義已經從激進的“女同性戀”狀態發展中走了出來。
(二)代際關系
在面對代際關系上最能體現女性作家對社會關系的思考。《紫色》中母系代際是失聲的,而父系代際總是在壓迫著新一代。在《那不勒斯四部曲》中,人們有意識地逃脫祖輩的影響,但只有女性能勉強掙扎出命運的輪回,而男性又全部重蹈入父輩的命運中。
以西莉的母親為代表,幾乎所有母親在《紫色中》都是軟弱無力且無法庇護子女的形象。西莉的骨肉一出生就被繼父送走,在暮年才得以相見。莎格的子女因為得不到孩子父親方的承認,只能被寄養在姥姥家。即使是充滿斗爭精神的索菲亞也擺脫不了這種命運,也因為白人的原因不能與自己的孩子相見。在男性代際關系上,父親把子女當做自己的附屬品,對子女進行壓迫和剝削乃至毀壞下一代的幸福。X先生的父親和X先生都不肯承認自己兒子喜歡的女性,這導致了X先生和X先生兒子的婚姻的不幸,也導致了西莉和索菲亞的悲劇。在《那不勒斯四部曲》中,每個人都有意識地想要逃脫自己祖輩的影響。在母系代際關系中,以萊農和莉拉為代表,她們呈現出對母親命運有意識的反抗和叛逃,最終避免了成為母系中最害怕成為的人。但男性難以逃脫父輩的影響。比如尼諾,他一直厭惡乃至于痛恨自己風流的父親給母親和瘋女人梅麗娜造成的傷害,但最終還是變成了和父親一樣的濫情。莉拉的丈夫一直表現得寬厚有禮,但是本質上抹除不了父親傳遞給他的暴虐基因。他們或用溫厚有禮來掩蓋,或用知識和文雅來逃避,但無一例外最終都變成了自己的父親。
(三)兩性關系
兩性關系向來是女性敘事中用來顛覆男權的著力點,在《紫色》中,作者刻意揭露了男權社會的丑惡,但是寄希望于男性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那不勒斯四部曲》中更傾向于揭露男性心中被隱藏起的陰暗面,并不寄希望于對男性的修正。
由于受當時特定時代和社會環境的影響,艾麗斯·沃克作品中的女性人物往往有美好的人格,而男性人物則或多或少地存在著性格上的缺陷。比如X先生和西莉的繼父,他們只把女性當做泄欲的工具和勞作的牲畜,通過壓榨女性來過上自己滿意的生活。盡管如此,沃克有著改造男性的想法,認為男性可以通過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從而尊重女性。因此,雖然X先生虐待和打壓了西莉近乎半輩子,最后西莉還是寬恕了他,并最終和他成為了好朋友。在《那不勒斯四部曲》中,一些男性人物最開始似乎是超然獨立的人物,但他們的丑惡嘴臉會隨著情節的發展逐漸顯露。作者也并非刻意丑化男性形象,也塑造了諸如恩佐、帕斯特萊這樣真正尊重女性的男性形象。實際上,作者不認為一些被男權思想腐蝕的人可以被改造,而是寄希望于恩佐這樣尊重女性的男性和女性一起構建和諧世界。
二、敘事文本中的差異
在兩位作者的敘事文本中也出現了明顯的差異,這種差異主要表現在文本人物和思想的關系、作品體裁、語言策略三個方面。其中在文本人物和思想的關系上,《紫色》為復調小說,《那不勒斯四部曲》為傳統獨白型小說。在作品體裁上,前者選擇了書信體,后者采用了傳記體。在語言策略上,兩者都使用了兩種語言,艾麗斯·沃克用其來傳遞政治愿望,費蘭特則更多用其來展示人物內心。
(一)復調小說與獨白小說
《紫色》和《那不勒斯四部曲》在刻畫人物和表現思想的側重上不同,《紫色》要表現黑人女性主義思想的形成,故作者使用了復調小說手法。復調小說理論是巴赫金在研究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說的獨特性時提出的。《那不勒斯四部曲》注重刻畫萊農和莉拉這些人物形象,作者選擇了傳統獨白小說的形式。
《紫色》的故事背景是艾麗斯·沃克熟悉的美國南方鄉村,期間跨越了四十年,但是主人公西莉所處的故事情節在線性結構上是模糊的。作者要塑造的不是西莉這個人,刻畫的是其從麻木到覺醒再到抗爭的思想變化,所以在其人物性格上著力不多,體現了復調型小說典型的多聲部、對話性特點。在《紫色》中,西莉和耐蒂的敘述沒有對各個人物進行評價和價值判斷,呈現出了復調型小說的多聲部和對話性的特點。《那不勒斯四部曲》是獨白小說,整篇以暮年知識分子萊農的眼光回憶和講述之前的故事,作者通過萊農的講述對其他人物進行情感判斷和評價,這種判斷和評價是不平等的。作者注重對情節和人物行為等要素的刻畫,展示新女性形象的內心深處的動蕩和不安,整個文本的線性結構非常清晰。
(二)書信體與傳記體
為了配合復調性和獨白小說的內在要求,兩篇小說在體裁上分別選擇了書信體和傳記體。
《紫色》由92封書信構成,55封是西莉在未覺醒前寫給上帝的,15封是覺醒后寫給遠在非洲的妹妹耐蒂的,22封是耐蒂給西莉的。書信體體裁的使用便于作者使用插敘、倒敘、直敘。比如,作者設置了耐蒂給西莉的信被X先生藏匿這個情節,使得關于耐蒂出走之后的情節在西莉覺醒之后才得以展示給讀者。故事一開始,西莉只是一個對世界懵懵懂懂的少女,她寫給上帝的信比較短,措辭也很簡單。當西莉覺醒后重新認識世界,她的信開始變長,措辭也豐富起來。書信體不僅展示了西莉和耐蒂不同的世界觀,而且增加了故事的真實性。《那不勒斯四部曲》則采用了傳記體,是一部為莉拉和萊農這對好友所做的傳記。作者埃萊娜·費蘭特將自己的名字給予了主人公,并將主人公的職業也設定成作家,有很明顯的自敘傳傾向。該小說采用了第一人稱的敘述方式,敘述者以“我”的口吻講述“我”的故事,打破了創作主體、敘述主體和被敘述主體的明確界限。但作者從未公開自己的身份,敘述者“我”也明顯表現出了反抗莉拉的自我刪除,為莉拉立傳的傾向,只能將其解讀為一種帶有自敘傳性質的傳記體小說。
(三)語言策略的差異
《紫色》和《那不勒斯四部曲》中都出現了兩種不同的語言,但在彼此文本中的作用卻不一樣,在《紫色》中它代表著種族平等和人人平等,而在《那不勒斯四部曲》中它是女性保護自我、不斷追尋自我的手段。
黑人土語一直得不到白人正統的認可,被認為是下等的代表。在那時公開的文學作品中,幾乎沒有人使用黑人土語。《紫色》借用自由直接引語,西莉信中的所有人都使用黑人土語,即使是白人市長一家。不僅符合當時美國南方的社會現實,同時作者借此強調黑人土語也是重要的語言,可以進行書寫,和白人的語言是平等的。在耐蒂的信中,所有人都使用美國標準英語,甚至包括非洲的奧林卡民族,這實際上體現出作者人人平等的思想。費蘭特則分別賦予了小說主人公以那不勒斯方言和意大利標準語兩種說話方式。莉拉一直使用直白甚至粗鄙的方言與人交流。當面對充滿恐嚇威脅的那不勒斯方言時,莉拉選擇更粗暴的語言攻擊,將那不勒斯方言變成保護自己的工具。而萊農選擇使用標準意大利語來保護自己,去逃離那不勒斯的庶民階層。然而,當她真正開始接近那個上流階層時,才發現自己學習的雅致的意大利書面語根本不適用。當尼諾用那不勒斯方言的方式反擊了其他學者對她的攻擊后,她才發現只有那不勒斯方言才最貼近自己,才是自己的本真。
三、女性敘事的不斷發展
在多元共生的后現代文化語境,女性主義的發展也呈現多元化的特點。《紫色》與《那不勒斯四部曲》的不同中顯示女性敘事中身體敘事的新走向,敘事自信的不斷加強以及敘事美學風格的新發展。
(一)身體敘事的新走向
埃萊娜·西蘇的《美杜莎的笑聲》中指出“身體敘事”是女性為拒絕男性話語的壓制而采取的一種特殊的敘事策略。在《紫色》中,身體敘事主要為女權主義的政治功能服務,而在《那不勒斯四部曲》中,身體敘事的指向更加多元,顯示女性敘事中身體敘事的新走向。
在《紫色》中,這種敘事策略是為艾麗斯·沃克的“婦女主義”所服務的。在沃克看來,黑人女性只有脫離與男性的性關系,轉而與女性靈肉結合,才能愈合黑人女性在男性虐待下的創傷,才能釋放女性真正的力量。西莉從14歲開始就成為了男性發泄性欲的工具,無法言明的心理和身體創傷導致西莉對男性產生了生理性的厭惡,最后只對莎格產生情欲。這種“女同性戀”關系顛覆了男性中心思想,但是也易造成男性和女性的完全對立,更遮蔽了真正的同性戀者的話語權。在《那不勒斯四部曲》中,身體敘事的指向不僅有宣揚女性主義的政治功能,更訴諸于人性、社會以及歷史等問題。費蘭特運用身體敘事這種策略主要是揭示在日常情況下,男性對女性身體的規訓,以及給女性造成的痛苦和恐懼。除此之外,女性身體的成長、衰老與那不勒斯的歷史和發展息息相關。在莉拉剛為人婦的時候光鮮亮麗,散發著青春活力,那不勒斯也在加速發展。當莉拉在加工廠受到壓榨身形憔悴,整個那不勒斯的勞資矛盾也發展到不可調和的地步。當莉拉再次煥發斗志時,那不勒斯也迎來了計算機時代。
(二)敘事自信的不斷增強
在一定的社會背景下,女性敘事作為一種面向大眾的發聲是受到限制的。在女性敘事中往往采用不同的敘述聲音應對可能遇到的壓制。女性主義敘事學的主要開啟者蘇珊·S·蘭瑟在《虛構的權威》中探討了三種敘述聲音:作者型敘述聲音、個人型敘述聲音和集體型敘述聲音。《紫色》和《那不勒斯四部曲》中運用敘事聲音的不同,顯示了女性敘事在不同時代中構建敘事權威的努力,也顯示了女性對敘事自信心的不斷增強。
《紫色》的敘事聲音整體上是從個人型敘事轉到集體型敘事。文中首先出現的聲音是西莉有意識地向上帝講述自己的故事,這是個人型敘事。她先是給上帝寫信,最后覺醒改為給妹妹耐蒂寫信。在故事情節推進到莎格發現X先生藏匿耐蒂的信時,這種個人型敘事聲音轉為一種集體型聲音。作者通過大量使用自由間接引語,給莎格、西莉、X先生等身份不同的人物分配同樣一種意識,實際上都在為作者的“婦女主義”發聲。在《紫色》中為了贏得讀者的信任和避免引起大量讀者的反感,沒有作者型敘事聲音,作者刻意地自我沉默,讓西莉這樣一個文化不高,自我意識匱乏的受害者成為讀者心中的完美“反抗者”。費蘭特在寫作《那不勒斯四部曲》時,顯然比沃克更有女性敘事的自信。她沒有構造完美受害者,甚至在很多時候,女主人公莉拉和萊農在道德上并不完美也并不能引起讀者的同情。《那不勒斯四部曲》的敘述聲音是公開的個人型敘事和作者型敘事聲音的結合。《那不勒斯四部曲》中的敘事聲音是異故事的“敘事之我”在指涉著“經歷之我”。同時這個敘述聲音沒有明顯的變化,整體上呈現出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女性的特點。“敘事之我”不會對“經歷之我”提出道德評價或者做道德上的懺悔,在保持女性獨立性的同時也冒著不能贏得讀者同情的風險。
(三)敘事美學風格的變化
女性敘事在顛覆男權社會制度的同時,也要設法建立屬于自己的新秩序。《紫色》解構了以白人男性為獨尊的宗教,從非洲傳統文化中的泛靈論中找到建立新秩序的靈感。在《那不勒斯四部曲》中以追尋歷史的循環發展來面對無序的世界,在解構了父權社會的偽善后,淪入一定的虛無主義中。《紫色》依然秉持傳統的美學精神,而《那不勒斯四部曲》則反映出現代人整體的精神危機,在虛無主義的漩渦中盡力呼喚新秩序的建立。
放棄對上帝的信仰是《紫色》女主人公西莉開始覺醒的標志。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對上帝的信仰的確給了西莉心靈上的安慰和忍受苦難的勇氣,但麻痹了西莉的抗爭意識。沃克借助西莉的覺醒呼吁黑人女性應該像非洲祖先那樣從自身內部找尋“上帝”的聲音,崇拜和信仰自然界以“紫色”為代表的美好事物。沃克選擇了以這種泛靈論作為構建女性世界新秩序的精神核心,她秉持著用悲劇激發崇高的美學精神,抒發了自己對構建一個新的平等和諧世界的期盼。《那不勒斯四部曲》中的世界是“上帝死了”后的世界,女性無意于顛覆和重建,而是訴諸真實的生命體驗,找尋自我。萊農和莉拉抗爭了一生,最后發現一切只是歷史的循環往復。作者采用一種悲觀主義態度看待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不存在真正的變好,一切都是歷史在不斷循環往復。女性不可能被真正救贖,只能在這些歷史循環往復中直面罪惡和恐怖。進入二十世紀,宗教已經不能解決人們的精神失落,人們對構建一個新世界的秩序普遍呈現消極態度。這種態度無法避免地呈現在《那不勒斯四部曲》中,呈現出一種虛無主義的美學特征。
四、結語
雖然目前來看女性運動取得了不凡的成果,但女性主義發展的道路是漫長的,女性敘事要經歷的發展和變革也是漫長的。女性問題歸根結底是人的
全面發展的問題,在女性敘事中,為女性找到救贖之路,為其找到精神上的引領,并構建一個新世界的秩序,永遠是一個沒有作答完的命題。《紫色》和《那不勒斯四部曲》的不同,體現不同時代女性的救贖和抗爭之路,顯示出女性敘事的新發展,也呼喚著新女性敘事美學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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