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楠, 呂萌, 程國亭
(1.宣城市中心醫院藥劑科,安徽省宣城市242000;2.鄭州大學附屬兒童醫院 河南省兒童醫院 鄭州兒童醫院藥學部,河南省鄭州市450000)
藥物性肝損傷(drug-induced liver injury,DILI)是指由處方或非處方化學藥品、生物制劑、傳統中藥、天然藥、保健品和膳食補充劑及其代謝產物乃至輔料等所誘發的肝損傷[1],迄今國內外已報道約1 000余種上市藥物可導致肝損害[2],歐美國家流行病學報道DILI發生率約(1~20)/10萬[3]。目前國內缺乏大樣本橫斷面以及前瞻性DILI隊列研究,故無DILI患病率、發生率等數據[4]。本研究通過對本院DILI患者的臨床特點和用藥情況等進行回顧性分析,旨在早預防、早識別DILI,為臨床DILI用藥提供參考,以減少DILI的發生。
回顧性檢索本院2013年1月—2020年12月住院診斷為藥物性肝損傷、藥物性肝損害、藥物性肝病、藥物性肝炎的患者。納入標準:①發病前有明確使用可疑藥物史;②臨床有納差、乏力、小便黃、腹部不適、惡心及嘔吐等表現,皮膚鞏膜黃染、肝區疼痛等體征;③排除其他肝損傷;④采用Roussel Uelaf因果關系(RUCAM)量表[5]評估是否肝損傷,RUCAM≥3分。共納入患者139例,其中男61例,女78例,年齡(53.24±14.65)歲,45~59年齡段最多(54例,38.85%)。
根據國際醫學組委會(CIOMS)、美國藥物肝毒性指導委員會標準[6]分為4型:①肝細胞損傷型:R≥5且丙氨酸氨基轉氨酶(ALT)≥3×正常值上限(ULN);②膽汁淤積型:R≤2且堿性磷酸酶(ALP)≥2×ULN;③混合型:2
依據藥物性肝病學組制定的分級標準[5],結合患者臨床癥狀及ALT、ALP、TBIL、國際標準化比值(international normalized ratio,INR)等指標,將嚴重程度分為5個等級。臨床轉歸根據美國胃腸病學學會判定標準[7]分為治愈、好轉和未愈,治愈+好轉為有效。其中自動出院及出院時未查肝功能指標均視為未愈。
38.85%患者無明顯臨床癥狀,常規體檢時發現肝功能指標異常。61.15%患者有臨床表現,其中以納差最多見,其次為乏力、腹部不適等(表1)。
139例DILI中,臨床分型以肝細胞損傷型最多(表2)。肝損傷嚴重程度1級98例(70.50%),2級16例(11.51%),3級21例(15.11%),4級4例(2.88%)。

表1 藥物性肝損傷患者的臨床癥狀分布(n=139) 單位:例(%)
患者住院天數(12.60±6.84)天,其中膽汁淤積型和混合型治療有效率低于肝細胞損傷型(P<0.05;表2)。

表2 不同肝損傷類型臨床轉歸的比較 單位:例(%)
139例患者用藥共涉及88個品種,51.08%患者聯用2種及以上可疑藥物,因此藥物引起DILI的總例次為247例次。排名前3位依次為抗結核類藥物、抗腫瘤類藥物和中藥類藥物(表3)。在抗結核藥物導致的17例肝損害患者中(55例次),2例藥名不明,1例單用異煙肼,其余14名均使用聯合非復合制劑抗結核藥(H、R、Z和E等的三聯及四聯)。
本研究DILI涉及74種西藥,其中47種收錄于中國HepaTox網站,64種收錄于美國LiverTox網站,均記錄有肝毒性相關信息。34例中藥的組分大多不詳,明確組分者僅9例。另有1例保健品、11例包括民間偏方無法得知具體藥物名稱(表3)。
本研究38.85%患者無臨床癥狀,說明DILI具

表3 引起DILI的可疑藥物品種及構成比(n=247)
有隱蔽性,61.15%患者兼有乏力、納差、腹脹等癥狀,其臨床表現無特異性,因此,臨床上應詳細詢問患者的用藥史避免漏診DILI。139例DILI患者中,肝細胞損傷型最多(87.05%),較潘晨等[8](60.28%)和Shen等[9](51.39%)報道的數據較高,考慮主要是由于本研究樣本數量較小,所以存在差異。
本研究顯示,引起DILI的前3位藥物分別是抗結核藥物、抗腫瘤藥物、中藥。中藥引發DILI位居第三,這與中藥用藥不規范,加之傳統觀念認為中藥為純天然制劑、無毒性作用[10]以及中藥組分本身復雜[11]等有關。因34例中藥中僅有9例成分明確,故將中藥作為一個整體與各類西藥進行比較,未按功效進行分類,也可能導致了中藥在DILI中的高占比。國內多項研究報道,中藥在引發DILI中具有高占比,應予以高度重視[8]。
DILI的發生多與聯合用藥有關,本次調查中51.08%患者聯用2種及以上可疑藥物,排名前3位依次為抗結核類藥物、抗腫瘤類藥物和中藥類藥物。聯合用藥中有中藥、亦有西藥,由于目前尚不清楚DILI的發病機制,因此,臨床上選用藥物時應盡量防止聯用多藥,尤其需要避免具有肝毒性藥物之間的聯用。必須聯用藥物時,用藥前應查詢相關資料了解藥物之間是否有導致肝毒性的相互作用。
本研究發現,在防止患者發生DILI的過程中,藥師干預度相對較低。因此強烈建議建立DILI相關的藥學服務工作模式[12],首先,建立DILI臨床安全用藥數據庫及可疑藥物數據庫等;其次,建立醫-藥-患互動服務模式,通過藥學問診、醫囑整合對患者的用藥史進行初步分析,查找導致DILI的可疑藥物,完善DILI安全用藥數據庫,通過上述藥學服務模式,建立以患者為中心的個體化藥物安全使用手冊,同時將其運用于臨床,可為臨床醫師提供安全用藥參考,可積極預防DILI的發生及再發生。
綜上所述,DILI隱匿性強,可由多種藥物引發,應提高對DILI的認識和預防,由于各年齡段均可發生DILI,因此針對DILI的合理用藥健康教育,應覆蓋所有人,同時加強對學校學生等特殊群體進行正確用藥相關教學,以期從學生時期開始培養正確用藥能力[13],從而降低DILI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