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棟楠
每年春一歸來,外公就迫不及待地要種絲瓜。外公最喜歡種絲瓜了,在他的細心呵護下,絲瓜發芽、長葉、爬藤、結瓜,一切都如約而至。
可是外公的絲瓜很淘氣,天天就跟外公捉迷藏似的,總是不讓他發現:有的爬到竹葉里,在竹葉的掩護下,讓外公發現不了;有的爬到別人的院子里,等外公發現的時候已經又粗又老,像我的小腿那么大了;還有的爬得高高的,長在大樹頂上,外公只好買根魚鉤狀的工具來摘。外婆說:“你買這個東西的錢,都可以買幾十斤絲瓜了。”
每天早晨,外公都會站在院子里仰望,看看有沒有新長出來的絲瓜。他還像孫悟空一樣,把手放在額前做一個“遮陽板”,樣子可好玩了。可外公就是發現不了絲瓜。有一次我看見一根又嫩又大的絲瓜,就在他腳下,可他還是拼命地向遠處看,“絲瓜在哪兒?絲瓜在哪兒?”他嘴里念念有詞,找呀找呀,找來找去的還是沒有找到。
因為外公是近視眼,連絲瓜在哪個方向都看不清,所以他摘到的總是又粗又老的。有一天外公發現了一根絲瓜,他剛吃完飯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了院子里,摘回一根超級老的絲瓜。一回屋,外婆就說他:“這絲瓜還能吃嗎?”可是外公說:“你們不吃我吃。”老絲瓜燒好后,筋太多了,實在不好吃。外公卻說:“還可以,挺好吃的。”
我們都笑他,種了半天,只能當肥料了。外公說不能吃可以做絲瓜筋呀。可是我們家的絲瓜筋,前年的還留著一大包,都可以開個“老張絲瓜筋公司”了。
不管嫩的老的,外公還是天天有收獲,我們家也經常吃絲瓜。外公還是非常喜歡看絲瓜,每天在那兒找呀找,這給他的晚年生活帶來了很大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