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 靜待旅游業的春暖花開

趙婷婷

（作者單位：中國工商銀行投資銀行部研究中心）

2021 早已告一段落，遺憾的是，新冠疫情仍在，從德爾塔變異毒株到的奧密克戎變異毒株都在拖累著全世界回歸正常生活的腳步。雖然大多數人都已經接種了疫苗，各國之間的通航也在放松，但中國境內零零星星爆發的區域性疫情使我們始終無法徹底放松，我們仍無法看到旅游業的復蘇。2021 年對旅游業而言略顯慘淡，但我們仍需一如既往地往前走，即使是在“渣里摳糖”，也應看到行業發展的潛力與未來，看到那些樂觀的點點滴滴，并期待生活盡快恢復如初，行業盡快走出弱勢。

一、疫情后期復蘇并不理想，出境游依舊停滯

1.多重因素疊加復蘇之路崎嶇，冬季疫情再度嚴峻

2021 年之于旅游業依舊是艱難的。春夏之際很多省市遭遇大范圍的雨水困擾，之后，多地出現的局部疫情使旅游業再次陷入困境。冬季疫情嚴峻，在“倡導就地過年、暫停跨省市團隊游”等要求下，防疫政策的再次收緊將繼續影響旅游業的短期走勢。

2.前三季度旅游人次與2019 年同期差距仍較大

2021 年前三季度，國內旅游總人次26.89億，比上年同期增長39.1%，恢復到2019 年同期的58.5%。其中，一季度國內旅游人次10.24億，同比增長247.1%；二季度國內旅游人次8.47 億，同比增長33.0%；三季度國內旅游人次8.18億，同比下降18.3%。國內旅游收入(旅游總消費)2.37萬億元，比上年同期增長63.5%，恢復到2019 年同期的54.4%。

圖1 國內旅游人次及同比

圖2 國內旅游收入及同比

表1 2021 年2 季度全國星級酒店經營情況平均指標

3.出境游停滯近兩年，赴澳門旅游見起色

出境游依然停滯，從2020 年初至今已經持續了近兩年。值得一提的是前往澳門的大陸游客出現復蘇跡象。2021 年1—10 月，我國大陸赴澳門旅行人次恢復至2019 年同期的23.3%。國際社會上跨國旅游和商務活動已經重啟，無論是美國對外邊境開放，還是美英大范圍恢復通航都是很好的開端。如果全球其他地區都開放邊境，我國也不會成為孤島，或者說暫緩開放的時間窗口不會太長。2022 年上半年我們期待大陸和香港的正常通勤盡快打開。至于出境游業務什么時候恢復到疫情前，這背后不僅是各國邊境的開放進程，也關系著各國疫苗的推廣率和有效程度，這仍需很長一段時間的觀察與磨合。

二、酒店業仍在煎熬中前行

1. 2021 年上半年酒店業表現喜人

得益于疫情的防控效果，2021 年上半年酒店業復蘇的勢頭非常喜人。根據STR 的數據顯示，截至2021 年6月初，酒店業各方面的統計數據基本恢復至2019 年同期。文旅部發布的二季度全國星級酒店統計數據也可以從另一個角度反映出酒店業的復蘇并非空穴來風。截至2021年6 月末，三星級、四星級、五星級酒店平均出租率分別為47%、50%、56%，同比去年同期分別增長31%、54%、85%。每間客房可供出租收入（RevPAR）同比分別增長39%、69%、113%。

2.下半年點狀疫情突發，行業形勢急轉直下

2021 年下半年形勢急轉直下。7 月初爆發于南京祿口機場的疫情在一瞬間阻斷了行業復蘇的步伐。從此開始，多地多點出現且持續不斷的疫情使行業再次萎靡。9 月份，STR 數據顯示全國大部分主要城市酒店出租率比2020 年同期還要糟糕。2021 年下半年酒店行業呈現出兩大特點。一方面，2020 年全球疫情大爆發的巨大影響力對酒店業的打擊尚未過去，又疊加了今年下半年各地點狀突發疫情的影響，酒店業的抗沖擊能力更加脆弱。另一方面，與2020 年首輪沖擊后各地政府迅速出臺系列扶持政策不同的是，2021 年以來，各級旅游業管理部門對酒店業、旅行社等各種旅游業態的關注度相對下降，出臺的扶持政策也非常有限。因此，在大環境不盡如人意的背景下，下半年酒店業復蘇的進程不僅緩慢，甚至是舉步維艱。

圖3 2021 年9 月國內各主要市場RevPAR 同比變化率

圖4 2010 年至2020 年企查查酒店相關企業注冊數量

3.酒店業已進入低供給區間，酒店經營波動主要來自于需求方

若從酒店業供需的角度來看，連續兩年的疫情已經使行業進入低供給區間。酒店業是有明顯周期規律的行業，其實在疫情之前行業就在弱周期區間運行。根據行業協會數據，2019 年我國酒店數量同比減少1.80%，客房數量同比減少4.5%，供給已經在收縮了。2020 年新冠疫情大爆發加劇了供給端的收縮，酒店數量和客房數量進一步大幅減少；與此同時，酒店業投資增速也持續在負值區間波動。受此影響，弱周期疊加疫情帶來供給的持續收縮，投資端的增量也難以為繼。經過近幾年的波動，目前國內酒店業的供給基本趨于穩定，酒店業的經營波動更多是需求方的持續變化導致的。我們預計一旦2022年疫情局勢穩定，被壓抑的商務和文旅出行恢復，需求端會迅速改善，情況就像2021 年上半年一樣，會看到行業面的快速復蘇。

4.未來前景仍光明，中高端是趨勢，分層將更加細化

對于酒店業未來的發展趨勢，我們有以下三點看法。

首先，從行業的走向來看，疫情導致需求的波動，這種波動傳導到經營端從而導致2021 年下半年行業走勢的下滑。雖然各地多點疫情還在持續不斷地冒出來，但從好的方面看，根據鐘南山院士的預測，2021 年底我國新冠疫苗完成兩劑接種者突破80%，為建立群體免疫打下基礎條件。因此，在全民皆疫苗的大環境下，疫情這個突發變量的效力終將趨弱。因此，在供需結構優化和商旅需求穩定的背景下，酒店業未來的前景依舊是光明且值得期待的。

圖5 住宿餐飲固定資產完成額同比

圖6 酒店客房總量

其次，從行業的發展趨勢來看，中高端酒店是未來行業發展的主體，且連鎖化率會越發提升。我國居民的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增加，居民消費升級的趨勢不改，中高端酒店更加契合居民的消費需求。在與歐美等國低中高端酒店占比的對標來看，歐美低端、中端、高端酒店占比分別為20%、50%、30%，低端與中高端是2:8 的分布比例。相反，我國中高端酒店整體占比僅為32%左右，市場上70%的酒店仍是低端酒店。因此，對標歐美成熟市場，未來我國中高端酒店發展的空間非常大。中高端酒店占比的提升會帶來酒店集團盈利能力的提高。酒店業從低端向中高端的轉移，是趨勢性的變革，這既是酒店業發展過程中的價值洼地，也是酒店集團追逐未來發展紅利的寶貴機會。

第三，“X+酒店”的模式會在短期內成為熱點，或者說酒店業的分層更加細化。“X+酒店”的興起與Z 世代的崛起有著必然聯系。我們把酒店當作商旅出行的必備，Z 世代則把酒店作為社交和娛樂的延伸。受此影響，電競、劇本殺等全新娛樂方式開始與酒店聯姻，其基本模式就是X ＋住宿（或食宿）。X+酒店提供了可私密、可社交的場所，非常符合Z 世代的消費需求。X+酒店是對傳統酒店模式的顛覆。傳統酒店是以住宿為主要功能，包括餐飲等均屬于配套設施；而在X+住宿（食宿）模式中，X 代表了某種時尚的生活方式，住宿（食宿）功能則退居于配套的位置。在此類酒店中，客人不是單純地為了住宿（食宿）而來，但在運營中需要兼顧住宿（食宿）的功能，因此需要深入研究作為配套設施的住宿（食宿）功能更好的參與方式，努力彰顯個性化以及與X的融合性。同時，也要注意監管部門對新事物的監管尺度和方式。

三、景區復蘇的邏輯被打斷

1.景區客流量大致恢復至2019 年同期的五至六成

2021 年景區的走勢與酒店業類似，受局部疫情暴發影響，呈現“倒V”形走勢。通過對各主要景區客流量的觀察，客源分布較廣的大型景區恢復進程在三季度受到較大沖擊，而客源結構單一（城市周邊游）的景區恢復程度較好。

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指引下，在黨中央、國務院正確領導下，在區、盟業務部門大力指導下，全旗農畜產品質量安全工作取得了驕人成績。但也要清醒地認識到，農畜產品質量安全工作任重道遠，一定要把農畜產品質量安全工作記在心上、抓在手上。要不斷創新工作，積極探索有效路徑，通過樹立市場意識、轉變發展方式、提升融合效應等方式全面謀劃農牧業高質量發展。要突出重點工作任務，堅持推進農牧業綠色發展和標準化生產，構建現代農牧業體系[3]。

2021 年上半年，黃山、桂林、麗江等知名景區的客流量恢復至2019 年同期的50%～60%，張家界客流量恢復至2019 年同期的76%，峨眉山的客流量恢復至2019年同期的91%。烏鎮前三季度客流量恢復至2019 年同期的43%。下半年疫情反復來襲，張家界景區有一段時間被迫關停。十一期間部分景區客流量尚可，峨眉山、三亞南山、黃山恢復情況較好，客流量恢復至2019 年同期的70%以上，但張家界武陵源核心景區、長白山、華山、烏鎮僅恢復至2019 年同期的四成左右。

2.是不好的階段，也是變革的階段

圖7 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和限額以上餐飲收入增速

圖8 餐飲業整體收入及同比

圖9 各上市餐飲公司翻臺率

客流量向來比較穩定的景區業近年來被疫情沖擊的頗為無奈。正如狄更斯所言“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我們無法改變形勢本身，卻可以改變我們自身。當大環境最終改變時，有所準備的景區必然是最先翻盤的。對于景區行業我們秉承之前的觀點，景區必須轉型。景區有客流量的天花板，它的承載能力受到景區自身各方面的限制因而無法無限增長。景區又有淡旺季之分，旺季特別是節假日期間客流量巨大，游客體驗感不佳；淡季又受到天氣等外部因素影響，收入寥寥。傳統景區觀光游產品單一、游客停留時間短、二次消費低，再疊加上門票價格下調，內生增長動力不足。

因此，從經營和發展的角度來看，景區需要擴展新的增長點才符合其發展軌跡。外延式擴張對景區而言非常重要，這種擴張一方面要滿足游客現階段的消費需求，設計出符合游客興趣點的旅游產品；另一方面要契合景區經營企業自身的經濟狀況，不能造成無序擴張或亂投資。景區的外延式擴張可以分為橫向擴張和縱向擴張兩種。在縱向擴展中，加大對原有產品（非門票業務）的投資，進行改進或創新；在橫向擴張中，挖掘更多的“內容”，比如增加新的項目、打造旅游新產品、發展夜游經濟等，推動景區旅游由觀光型向休閑度假型轉型升級。

四、餐飲業整體收入恢復至疫情前水平

我國的餐飲行業是營收超過四萬億的超大市場。隨著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提升、城鎮化率的提高、快節奏的生活方式和外賣業的興起，資本扎堆進入餐飲業，餐飲市場迎來快速增長期。餐飲業收入由2016 年3.6 萬億元增長至2019 年4.67 萬億元，年復合增長率達到9.3%。

1. 2021 年餐飲業有所回暖

受到疫情影響，2020 年我國餐飲業整體收入下降至3.95 萬億元，同比回落15.4%。2021 年情況有所好轉，1—11 月餐飲業收入4.21 萬億元，已經超過2019 年同期4.18 萬億元的收入水平。從餐飲上市公司角度來看，龍頭餐飲企業的經營表現受到疫情的反復沖擊，特別是在2020 年拓店速度加快后，門店客流面臨較大的分流壓力，翻臺和同店表現尚未恢復至疫情前同期水平。例如海底撈在快速拓店之后就出現了翻臺率下滑和一定的經營管理問題，奈雪的茶在淡季也出現了季節性的單店經營水平下降等問題。

2.市場規模龐大的同時也面臨諸多問題

我國餐飲業有龐大的市場規模，且業態非常細化。中國烹飪協會將餐飲業態分為快餐、火鍋、餐館酒樓（休閑餐飲和宴請正餐）、國際美食（西餐日餐等）、休閑飲品（茶咖啡酒館）、賓館餐飲（酒店餐飲服務）、團餐等。連鎖化率低、標準化率低、進入門檻低是當前餐飲業的特點。人工成本和房租成本高企使得餐飲門店凈利潤率偏低，企業存活時間短。根據中國飯店業協會2019 年調研數據顯示，中國餐飲企業的原材料成本、房租成本和人工成本分別占營業收入的41.87%、11.77%、21.35%，凈利潤均值約為10%。無論是成本費用端三個因素任一發生變化，還是收入端的消費者需求出現下滑，都會對餐飲企業的盈利產生巨大的影響。因此，很多餐飲企業“經不起任何風吹草動”。

3.連鎖餐飲企業韌性強，我國餐飲連鎖化率仍待提升

2020 年，我國餐飲行業的集中度（CR100）為7.8%，連鎖化率為17%。根據中國連鎖經營協會數據，2015—2020 年中國餐飲業連鎖企業收入貢獻比例由12%提升至17%，但較美國61%、日本53%的連鎖化率水平仍有較大的提升空間。2020 年餐飲門店數量減少約5%，其中單體門店數量由1035 萬家減少至970 萬家，減少幅度達到6%，但連鎖門店數量卻從40 萬家增長至43 萬家。疫情沖擊之下，連鎖餐飲業展現出較強的韌性。在市場出清、供需格局改善的情況下，連鎖餐飲企業逆勢擴張，同時享受到疫情期間較低的租金水平。然而，在資本參與下，大型餐飲企業加速拓店，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推升了行業連鎖化率，但在需求尚未充分釋放、頭部連鎖餐飲供給壓力增加的環境下，也對當前行業整體經營帶來較大壓力，導致餐飲業的競爭環境更加激烈。

五、免稅業高景氣度持續

1.離島免稅是海南省建設國際旅游消費中心的一個主要發展方向

2021 年11 月10 日，海南省政府印發了《海南省“十四五”建設國際旅游消費中心規劃》。《規劃》提出要提升海南的免稅購物商業設施環境，構建多層次免稅購物體系，打造海南免稅核心競爭力和“金字招牌”的重要舉措。海南省對離島免稅政策的大力扶持將持續激發消費者的購物熱情，利好免稅行業。

目前，海南省離島免稅市場共有五家持牌運營商，分別是中國中免（包括海免）、海旅投、海發控、中出服、深免。中國中免在海南離島免稅的市場規模上占有絕對優勢。根據中免港股招股書，以2021 年1—5 月中免離島免稅銷售額/海南總體離島免稅銷售額計算，中國中免的市場占有率超過90%。在目前正在運營的10家免稅店中，有6 家屬于中國中免。由此可見，無論是在免稅店數量上，還是免稅店的體量規模上，中國中免都占有絕對的主導地位。

2.市內免稅政策有望繼續放寬，市場增量可期

自2020 年發改委提出“完善市內免稅店政策，建設一批中國特色市內免稅店”之后，各個省市陸續發文推動新政策落地。目前我國市內免稅限額僅為5000元，與離島免稅的10 萬額度相比有很大放寬的空間。如果市內免稅購物條件的逐漸放寬，更多的市內免稅店投入建設，當疫情結束后，出境游重啟之際，對引導境外消費回流將形成較強的促進作用。

我國的市內免稅店分為出境免稅店和入境免稅店兩種，目前仍處于發展初期。中國中免之前只擁有離境市內免稅牌照。近日，中國中免完成了對港中旅資產公司的收購，順利取得免稅外匯商品經營資質，可以經營歸國人員市內免稅店，收購港中旅資產100%股權使中國中免成為國內唯一一家擁有免稅產業全牌照的公司。此外，中出服及中僑也在運營歸國人員的入境市內免稅店。除此三家外，2020 年6 月王府井獲得相關牌照，未來或將成為市內免稅店的新晉“玩家”。

六、靜待旅游業的春暖花開

如前文所述，2021 年旅游業的整體表現并不搶眼，除免稅業景氣度持續在高位之上，景區、酒店、餐飲等子行業都受到疫情反復的波及影響，呈現出前高后低的態勢，行業內彌漫著悲傷的氣息。

復旦大學附屬華山醫院感染科主任張文宏先生發文稱：“這個冬季和春節我們（中國）將和國際社會一起度過最后一個寒冷的冬季，我們終會‘撥開云霧見天日，守得云開見月明’”。我們期待疫情的終結，也期待旅游行業最終能度過寒冬，迎來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