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厚磊
知識服務一直以來都是期刊實現轉型與可持續發展的重要環節。尤其近年來,以5G引領的新媒體技術,無論是在重構媒介邏輯還是在革新傳播領域方面都呈現出極強的沖擊力。正如尼克·庫爾德里在對媒介的描述中曾提到:“網絡是一個使與媒介相關的‘神圣物的‘感染力得以擴散而非消散的地方。”[ 1 ]網絡作為當前媒介生態環境最具代表性的傳播載體,與技術發展、社會結構、價值關系等要素之間的聯結呈現出不斷革新的動態發展特征。從這一視角出發,對期刊知識服務的研究應以“整體性、動態性、關聯性”為邏輯起點,并著眼于包含技術、制度、結構在內的整體要素及其運行邏輯,建構更為宏觀、更具實踐性的研究視野。
大數據時代下期刊知識服務的應用指向
隨著大數據邏輯范式與核心技術的不斷成熟,期刊知識服務的外延不斷拓展,并呈現出資源化、終端化、社交化、開放化的應用指向。例如,當前國際上最為著名的愛思唯爾(Elsevier)ScienceDirect數據庫,就是將大數據技術內嵌于平臺并以全球范圍內各個國家、研究機構、高校等資源為數據基礎開展閱讀、科研、分享、下載等學術服務的。同時,愛思唯爾還以大數據技術HPCC(高性能計算集成)為技術支撐,開發了一系列與數據庫相協同的工具,如SciVal系統的主要功能是科研績效評價以及輔助決策。2020年9月,第十六屆中國科技期刊發展論壇著重提到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在期刊知識服務內容生產分析、受眾分析、供應鏈分析等方面的優勢與發展潛力。概言之,大數據技術在優化期刊知識服務方面有著較為廣闊的應用空間。
大數據視域下期刊知識服務的發展瓶頸
在萬物互聯的新傳播圖景下,期刊知識服務在關注技術驅動與服務形態、轉變二者關系的同時,也注意到了媒介邏輯在技術革新背景下的轉向——媒介聯結價值的凸顯。喻國明在對算法范式重構媒介邏輯的研究中提到:“媒介天然是一種居間性的概念,這種關系聯結屬性隨著技術發展逐漸成為最關鍵的媒介邏輯。”[ 2 ]
就現實角度而言,期刊知識服務在發展過程中逐漸呈現出交互性、共享性、開放性的特征,加上大數據技術與期刊知識服務的聯結不斷深化,使期刊知識服務在架構關系、價值匹配等方面的范式不斷激活。然而值得關注的是,邏輯轉向只是期刊知識服務深層變革的表征,在實踐中,期刊知識服務還存在制度缺位、結構模糊等問題。這極大地制約了期刊知識服務的深層次發展。
就技術層面而言,技術已成為影響期刊知識服務轉型發展的重要變量。以當下為例,大數據、云計算等技術與期刊知識服務的聯結不斷加深,但期刊知識服務卻呈現出緩慢式的發展特征,這背后有著較為深刻的技術誘因。具體而言,期刊知識服務以過程性嵌入的方式應用大數據技術,即只是在部分節點進行技術植入,如資源整合、數據庫建設等。這種過程性嵌入的方式雖然提升了期刊資源的集約化程度,但也極易造成節點脫節、服務流程不順暢等問題,再加上制度調適的缺位,使技術驅動與生產模式之間容易產生“數據孤島”,從而造成數據資源的極大浪費。
就制度層面而言,期刊內容生產與傳播等環節在制度層面的斷裂也是影響期刊知識服務發展的重要原因。隨著智媒時代的到來,知識服務的范圍與邊界不斷延伸,構成知識服務的要素進一步豐富。這也意味將會產生更多新的變量。正如陳衛星所言,“新意見階層”的產生必然導致新舊階層之間無論是在行為層面還是在心理層面都產生摩擦與沖突。從某種程度來講,技術與媒介的革新亦是一種“新的階層”,其必定會與期刊舊的制度產生摩擦,并將自身置于重建生產邏輯的困惑之中,而這實質上是期刊體制與“新意見階層”所產生的矛盾不斷轉化到知識服務的過程。
就結構層面而言,期刊知識服務存在的發展問題從某種程度來說是結構模糊化的外在表征。正如媒介學認為,每一次媒介域的更新都意味著舊的社會象征系統的沉寂與新的社會變量的產生[ 3 ]。對應到期刊知識服務的應用中,可發現大數據驅動不僅只是一個概念的提出,更是一種新的指向與嘗試。在這一過程中,必定會產生技術功能與傳統知識服務結構之間不匹配的問題,如算法推薦、語義預測、輔助決策、數據挖掘等要素并沒有與期刊知識服務形成協同發展的關系,也沒有共同推動或創新期刊知識服務的結構形態。具體而言,這些要素只是具備獨特能力的個體,并沒有進行關聯,也沒有基于這種聯系進行知識服務結構形態的塑造,如數據結構、內容結構、傳播結構、運營結構等。從這個意義層面來說,理清技術功能與知識服務結構的關系,對破解期刊發展難題具有促進作用。
大數據時代下期刊知識服務的優化策略
在當前復雜的傳播環境中,大數據技術因具有資源聚集、價值匹配、輔助決策等特征,在期刊出版、新聞生產等多個領域被廣泛應用。基于這種時代背景,從大數據技術構建聯系、精準價值匹配等機制出發,以協同化、結構化、價值化為運作機理,為期刊知識服務的深入發展提供邏輯起點與實踐指向。
協同化:以互動為核心邏輯,深化技術驅動與制度吸納的契合性
大數據驅動期刊知識服務實質上是技術創新引發結構與體系嬗變的過程,而其制度體系是否與之適配,則成為影響期刊知識服務的關鍵要素。正如陳衛星所言,如果我們把媒介看成一個文化基因,媒介中的內容生成、表現形態、傳遞方式所構成的運行軌跡,能夠轉化
成一種社會秩序[ 4 ]。
一方面,這種“社會秩序”的變遷實質上是傳播技術的革新過程,如以“紙”為載體的紙媒時代不斷變遷為以“互聯網”為載體的數字媒體時代。可以說,期刊知識服務的發展是數字時代受眾與期刊等多主體進行關系聯結的產物,而技術手段正是建立這種聯結關系的核心。因此,技術手段的缺位,必將使各主體之間產生“裂痕”,從而制約期刊知識服務的發展。
另一方面,這種“社會秩序”的運行,需要與所處時代的媒介環境進行適配,換言之,就是制度體系與技術手段需要在互動中趨于融合。對于期刊知識服務而言,無論是期刊自身的制度體系還是政府層面的政策規則,都會影響大數據技術嵌入期刊知識服務的方式與效果,因為再先進的技術都有一定的潛在風險,而制度體系若處于缺位狀態,則極易增加這種潛在風險,進而從技術層面限制期刊知識服務的發展。43831829-E4F9-4820-8E46-5357A0B24432
因此,大數據驅動期刊知識服務需要制度與技術在不斷互動中達到“適配”狀態,進而以協同化的形式激活期刊知識服務的發展活力。正如由武漢理工數字傳播工程有限公司搭建的RAYS大數據平臺,在國家政策的引導與支持下,利用大數據技術實現了知識資源的聚合,并形成“線上+線下”“內容+服務”的多元知識服務新樣態。
結構化:以數據為底層邏輯,構建期刊知識服務結構體系
期刊知識服務結構體系是大數據驅動期刊知識服務優化發展的重要內容。大數據所具備的精準智能價值匹配的特性,是以數據為基礎構建的一種聯結關系。要實現大數據背景下期刊知識服務結構體系的構建,關鍵在于如何利用這種聯結屬性與精準匹配特質來完成其運行邏輯的設計[ 5 ]。數據僅僅是一種資源,而基于數據構架的數據庫、內容分析與生產、受眾分析與精準分發以及協同機制等才是大數據驅動期刊知識服務的內在要求。基于以上分析,將大數據挖掘、分析、預測等運行邏輯融入知識服務全流程,能構建以“分析系統—生產系統—分發系統—反饋系統”為基本框架的期刊知識服務結構體系。
1.分析系統
分析系統實質上是基于數據抓取與分析對期刊知識服務進行資源整合與高效利用的過程。首先,對海量數據進行抓取、分類,形成不同類型的數據庫,如用戶數據庫、內容數據庫等。其次,對數據進行實時監測與動態分析,為生產系統、分發系統等環節提供趨勢預測。
2.生產系統
生產系統的主要職責是對知識內容的生產與包裝。在這一過程中有兩個極為重要的環節:一是內容切片,主要是基于用戶基礎畫像進行內容切片邏輯的設計,即根據受眾閱讀時長、閱讀場景等情境要素進行內容切片的設計與包裝;二是內容共創,打造以期刊為主,高校、圖書館等多主體協同的內容生產生態系統,形成以內容聚合、價值擴散以及多元共贏為特征的知識服務形態[ 6 ]。
3.分發系統
分發系統的主要職責是對知識內容進行分發。其中所有的分發行為都是緊密圍繞內容標簽多極化機制展開的。在內容標簽化的基礎上,再結合用戶的行為習慣與基礎畫像進行內容的精準化分發。除此之外,分發系統還可以為期刊知識服務提供數據出版、定制出版、語義出版等新型出版方式。這個系統的主要功能在于打破數據壁壘,實現知識服務主體與受眾之間內容與信息的有序流動。
4.反饋系統
知識服務的專業性、復雜性以及多元主體間的價值訴求決定了大數據驅動期刊知識服務是一個長期的動態發展過程。基于此,構建以用戶服務中心、知識服務中心以及出版服務中心為主的協同聯動系統,對受眾、知識服務主體、市場等信息實現多源數據的抓取,然后輸送至分析系統,形成一個良性循環生態圈,從而推動期刊知識服務不斷在實踐中趨于完善。
價值化:以關系聯結為運行邏輯,構建知識服務價值共創新生態
喻國明指出:“算法本質是通過一系列價值判斷架構實現供需雙方價值關系的連接匹配。”其中,價值判斷是一個包含多種邏輯關系的復雜性過程,包含著不同價值訴求間的諸多關系。這也是實現供需雙方關系適配的核心點。同時喻國明還提到,未來傳播必定以人的滿足與發展作為媒介形態發展的最高標準。這表明,期刊知識服務要注重知識服務與受眾內在需求之間的張力關系,可細分為以下幾點:
第一,打造知識主體多元化的內容生態圈,關鍵在于實現大數據驅動和內容生產“同頻共振”。[ 7 ]從這一意義出發,需做到兩點:一是技術層面的保證,即大數據技術成為多元主體進行信息功能共享、內容創作、決策支持的重要載體;二是價值層面的增值,這是大數據驅動期刊知識服務的目標,即開發知識服務的價值特性——多元主體承擔著信息生產、資源整合、價值共享、價值擴散等多種功能。2019年由中國大地出版社等10家在京出版單位共同發起的生態文明知識服務聯盟在京成立,該聯盟以全面普及生態文明知識、助力生態文明建設為宗旨,構建一種更為開放、多元的知識服務新格局。
第二,建立價值共生共享機制。在萬物互聯成為現實的當下,以算法為核心的大數據技術不斷將各種社會要素納入其中,借助價值匹配體系,持續對社會關系與結構進行重構。基于此,借助大數據技術構建的算法傳播網,多元知識創作主體可從能力、關系、資源三個維度進行協同,以實現資源互補、價值共創等目標。這樣不僅可以將知識資源實現規范化、專業化的聚合,還可以將不同主體間的顯性競爭關系轉變為隱性合作關系。如以中信出版社為代表的多元知識創作主體入駐“知乎書店”,在實現為用戶提供更為多元的知識服務場景的同時,也使多元主體間形成“資源共享、價值共創”的發展新格局。
第三,構建動態平衡的聯結關系。多元創作主體在參與知識服務的過程中,存在如利益分配、組織協調等相關問題。因此,構建以數據聯結屬性為核心的動態機制,可以保證不同主體間數據資源的有序流動,還可以促進服務價值的二次開發。簡言之,這種動態機制以主體間的協同關系為關鍵要素,并基于數據結構體系中多要素(演化預測、服務反饋等)的聯結,完成內容輸出與價值創造,從而呈現出一個動態的、多元的、深層次的知識服務過程。正如上海辭書出版社構建的“辭海數字出版云平臺”,在受眾畫像分析、知識資源整合、知識服務主體聯結等方面有著較為深遠的借鑒意義。
在技術變革創新、期刊知識服務研究不斷深化的背景下,大數據技術將為期刊知識服務提供重要的研究路徑與實踐指向。雖然大數據技術在驅動期刊知識服務發展的過程中存在一些問題,但大數據驅動期刊知識服務這一趨勢無論從傳播形態還是從傳播性質方面,均符合以萬物皆媒、萬物互聯為特征的新傳播圖景。從這一意義而言,如何使大數據這一技術范式更為深入地服務于期刊知識服務的發展需求,需要期刊自身與業界的共同努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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