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濕的眼眸

撒玉琴

每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心緒時而快樂，時而頹廢。時光靜靜滑過指尖。

日子一天天過著，快樂時做喜歡的事，頹廢時蜷縮于棉被間看書，徜徉在書頁里。讓美好的字句浸潤我的身，駐足我的心里，想著，來日自己也能成為那腹有詩書氣自華，周身書卷氣的美好女子（這種奢望也敢想）。

偶爾也想走出去，看那春色爛漫，但又懶于動腿，就那么百無聊賴。實在無聊就在房間里各處飄過，看看自己種的那些植物，伸手取下幾片黃葉，掃去些許落紅，打發(fā)這漫然的時光，同時又覺得是在虛度著生命，心內惴惴不安。

人啊！怎么樣才能使這顆心安然。

早間和美欣一同去看母親，走至車站，在搭車與坐公交之間糾結。等了許久不見車來，放眼望去，春色將盡，但這山里的春似乎被什么絆住了腳步，各色的植物才剛剛蘇醒，泛著青綠，睜著半睡的眼看著這灰禿禿的世界。只有路邊一棵棵榆樹上，滿枝子繁碩的榆錢兒，才使人感受到了春的濃郁。一位老阿姨拽著一根枝子，擼下上面的榆錢兒，裝進挎在手臂上的袋子里。一根枝子擼光了，又去拽下一根枝子，繼續(xù)擼，我疼惜著那棵樹。

路上的車一輛輛開過去，蕩起微弱的塵，飛落在我們的衫上，落在我們的發(fā)間。

飛馳而來一輛出租車，美欣伸手招停。車行駛在路上，路兩邊好似都種著榆樹，榆錢兒繁盛地掛滿枝頭。我不?？茨怯媰r器上變換的數(shù)字，當然是心疼那些許碎銀。

來到母親家小區(qū)，遙遙見樓下的椅子上有個身影，像極了母親，走近前去，果真是母親。母親都能自己下樓曬太陽了，心里莫名的喜悅。便笑問：“媽！你怎么自己下樓了？”母親笑說：“屋子里冷，下來曬曬太陽，今兒陽光好！”我忘記了四月已過了多半，早已停暖，屋子里是有些陰冷的，便陪著母親坐著一同享受陽光的溫暖。遠處，幾個孩童在兩架秋千上蕩來蕩去，無限快樂的樣子。身邊的三兩位老人也瞇著眼曬太陽，都默不作聲，氣氛靜謐得令人沮喪。時光無聲滑過，又坐了幾許，便上樓了。

看著步履蹣跚的母親，心里一陣難過，不禁淚打濕了眼。這一年里母親的身體禁不起半點兒風寒，稍不留神就感冒。如今柔弱的母親，曾經可是全家人心里的支柱，用自己半生的烹飪手藝帶領我們開飯店，過去母親雖言語不多，但那骨子里的傲然氣質，是她這一生的支撐。母親是睿智的，她與父親的勤勞簡樸，讓這個家逐漸富足。

父母已年邁，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力去照顧好他們，不給自己留下半點兒遺憾。

我，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操持家務，一餐一飯，煙火生息。閑來湊幾段笨拙的文字，以安撫我寥落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