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智能手機素養看中老年人數字融入之困

魏小貞，劉麗華，武瓊

（1.河北經貿大學圖書館，河北 石家莊 050061；2.首都師范大學教育學院，北京 100048；3.國家衛生健康委統計信息中心，北京 100044）

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第47 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20年12 月，我國手機網民規模為9.86 億，50 歲及以上網民群體占比由2020 年3 月的16.9%提升至26.3%［1］。網民增長的主體由青年群體向未成年和老年群體轉化的趨勢日趨明顯，互聯網進一步向中老年群體滲透。我國近十億網民構成了全球最大的數字社會，正面臨深刻的數字化轉型。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明確提出要“加快數字化發展”，拓展數字化公共服務，推動數字鄉村建設。與此同時，我國老齡人口數量快速增長，預計2025年我國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將突破3億。為了幫助廣大老年人更好地適應并融入智慧社會，2020年11月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切實解決老年人運用智能技術困難的實施方案》，切實解決老年人在運用智能技術方面遇到的困難。

中老年人數字融入是數字化社會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中老年人接受和學習新事物較慢，普遍缺乏基本的互聯網技能，難以使用不同類型的應用程序，缺乏獲取、搜索、利用、創造和共享信息的技能，因而無法充分享受數字化生活和智能化服務帶來的便利。2021年央視“3·15”晚會曝光了人臉識別、網絡信息泄露、網絡虛假廣告等網絡亂象，更有專門針對老年人手機的清理軟件類網絡安全陷阱，這些問題成為擺在中老年人面前的一道道難題，也對中老年人的數字技能和數字素養提出了更高要求。智能手機是當前中老年人觸網最方便、最直接的途徑，本文以智能手機作為研究場景，探討中老年人的智能手機素養現狀及影響因素，以期能幫助中老年人積極融入數字社會。

1 文獻回顧

智能手機素養是移動信息素養在智能手機端的拓展，與之相近的概念有很多，如數字素養、移動信息素養、媒介素養、媒體素養、手機素養等，隨著信息技術和新媒體技術的發展，這些概念之間存在不可避免的關聯和交疊［2］。參考相關術語和已有研究，筆者認為，智能手機素養主要指合理使用智能手機有效獲取和利用各類信息或內容以實現特定目標的能力，不僅包含手機基本操作技能、上網和使用情況，也包含使用智能手機處理信息的基本知識和數字技能，包括操作技能和素養層面。從技能角度講，智能手機素養主要考察智能手機功能的基本操作能力、手機應用程序和相關網絡服務的操作使用；從素養角度講，主要指利用智能手機搜索、選擇和處理信息的能力。兩個角度的智能手機素養側重點不同，前者側重用戶使用智能手機的方式，后者更關注用戶利用信息的能力，這兩個角度都應納入智能手機素養的含義中。

由于信息技術不足和學習支持服務不健全，數字化時代已逐步形成一條因年齡構筑的銀色數字鴻溝［3］。不同世代在數字接入、使用和素養上的差異和代溝已經被政府和業界的追蹤調查和研究報告反復證明，并得到學術界的持續關注。圍繞這一現象，傳播學和社會學領域提出了“數字移民”“數字鴻溝”“數字反哺”等一系列概念。目前與中老年人智能手機使用相關的研究還較少，并體現出多學科交叉的特性，研究主要集中于傳播學、社會學、信息學、心理學和人口學等領域。學者多從微信、抖音短視頻等應用程序的采納和使用入手研究不同世代之間的數字鴻溝、代際差異和互動行為［4］［5］，定性研究較多，定量研究較少。有關數字鴻溝和數字反哺現象背后深層次的社會、文化和心理機制研究，需要來自不同領域學者的跨學科合作。

中老年人智能手機使用本質上屬于新技術的接受和使用相關范疇，學術界對于中老年人新媒體使用的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賀建平整合了幸福感理論和代際支持理論，基于技術接受模型，探討了智能手機使用行為對城市老年人幸福感的影響［6］。王宇基于中國老年社會追蹤調查數據，考察了智能手機使用對老年人主觀健康（心理健康和自評健康）的影響［7］。在對中老年人智能手機使用的研究中，年齡、性別、文化程度、收入等被認為是主要影響因素，除去人口學特征，也有很多學者從社會經濟、環境和心理動機等層面對中老年人使用新媒體做分析。周裕瓊借鑒傳播學關于數字鴻溝的研究，提出了數字代溝的3個維度：接入溝、使用溝和素養溝，并以全國54座城市954個家庭的問卷調查數據為基礎，在數字接入反哺、技能反哺和素養反哺三大維度上對祖代（老年人）和親代（中年人）進行了分析與對比［8］。周裕瓊團隊對不同世代素養反哺現狀的測量主要基于兩方面：一是對網絡流行語的掌握，二是不信謠傳謠和防止網絡詐騙等安全上網方面。徐芳通過系統梳理數字鴻溝研究相關文獻發現，國外關于第三道數字鴻溝的相關研究尚處于初級階段［9］。

本文在上述研究基礎上，以中老年人智能手機使用為例，進一步回答為什么用（使用動機）、用什么（常用App）、怎么用（熟練程度、障礙和解決辦法）等問題，重點對中老年人智能手機素養現狀及影響因素進行分析與探討。本文兼顧智能手機素養的兩個層面，從中老年人利用智能手機進行信息獲取、分享交流、創建創作、數字消費與維權、數字健康、數字規范和網絡隱私與安全保護等方面研究中老年人智能手機素養現狀，既考察中老年人使用智能手機、移動網絡、應用程序的能力，也考察其利用手機搜索、選擇和處理信息的能力。

2 研究設計

2.1 問卷設計

問卷含有15 道題目，共設34 個題項，主體由三部分組成：（1）個人基本信息，包括居住地類型、性別、年齡、文化程度等統計人口學基本信息；（2）中老年人智能手機的使用情況以及主觀感受，使用情況包括上網方式、使用動機和需求、使用頻率、常用App、熟練程度、常見問題和解決方式等，側重操作技能層面的調查；主觀感受部分為中老年人針對主觀感知因素的一系列自我評估，以便了解中老年人群體對新媒體、新技術的態度和觀念；（3）考察中老年人信息獲取、交流、創建創作、數字消費、數字隱私與安全、數字健康和數字規范等方面的能力現狀，主要側重素養層面的測評。問卷題目既有客觀情況的調查，又涵蓋了主觀看法。本研究以中老年人為研究對象，以高校大學生所在家庭為依托，通過問卷網發放問卷。時間自2020年12月1日至2021年3月31日，共得到有效問卷169份。數據處理采用spss22.0軟件。

2.2 變量的選取

中老年人智能手機素養現狀如何，究竟有哪些影響因素？

通過總結已有的文獻資料，筆者試圖從主觀和客觀兩個方面對影響中老年人智能手機素養現狀的因素進行分析（如圖1所示）。主觀因素即中老年人對以智能手機為代表的新媒體新技術的態度和觀念，包括對智能手機的感知有用性、感知易用性，對衰老的態度，心理障礙等指標；客觀因素，包括人口學因素（居住地、性別、年齡、文化程度等）、家庭支持、親子關系和群體影響。本文核心研究內容為中老年人智能手機素養現狀（操作技能層面和素養層面）及影響因素。

圖1 中老年人智能手機素養現狀及影響因素研究框架

媒介素養是指社會公眾認知媒介、參與媒介、使用媒介的能力，尤指媒介受眾對各種媒介信息的解讀和批判能力，以及在個人生活和社會發展中運用媒介信息的實踐能力［10］。針對智能手機素養現狀，傳播學、信息學、社會學等不同學科領域的學者有不同的視角和理解，并且隨著新技術的發展應用，這些概念也有了更加明顯的時代特征。本研究參考媒介素養和數字素養相關概念，結合中老年群體特點，側重考察中老年群體利用智能手機全面適應數字社會的能力現狀。因此，在素養現狀變量選取上，將中老年人通過智能手機進行信息獲取、分享交流、創建創作、數字消費與維權的能力以及數字隱私與安全、數字健康和數字規范方面的綜合得分作為素養現狀變量的代理變量，從這些方面來了解中老年人智能手機素養現狀，得分越高說明中老年人智能手機素養水平越好。

部分研究變量與題項設置如表1 所示，采用李克特五級量表作為選項，以非常不贊同、不贊同、一般、贊同、非常贊同五種程度加以區分。

表1 部分變量與對應具體測量問項示例

3 數據分析

本文的數據分析分為三步：第一步，利用spss22.0 軟件對問卷進行信度和效度分析；第二步，對人口學特征進行基本描述統計，并分析樣本在性別、年齡、居住地和文化程度等變量上的差異情況；最后，對各變量之間進行相關性分析，對各變量與素養現狀之間進行回歸分析。數據分析采納了非參數檢驗、方差分析、相關分析和線性回歸分析等方法。

本文采用cronbachα信度系數法驗證問卷的可靠性，問卷整體信度系數為0.879，各變量系數均在0.853 以上，表明問卷量表穩定性高，可以進行下一步的研究和分析。效度分析采用KMO 樣本測度及Bartlett 球形度檢驗測量，結果如表2 所示。KMO樣本測度為0.865，Bartlett球形度檢驗的顯著性為0.000，小于0.05，說明問卷效度良好。

表2 KMO樣本測度及Bartlett球形度檢驗

4 研究發現

4.1 中老年人智能手機整體使用情況

4.1.1 受訪者居住地類型、年齡、性別、受教育程度等人口統計學特征

本次調查遍及23個省份（自治區、直轄市），可細分至50余個不同城市及地區。由人口統計學特征可看出，本次調查樣本來自農村地區的較多，受教育程度以初中及以下較多，高中及以上學歷所占比例較少。表3概括了調查樣本在居住地類型、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和上網方式等統計變量上的分布情況。絕大多數中老年人的上網方式以WIFI 為主，這一結果也側面反映了我國數字鄉村建設的良好成效，鄉村新一代信息基礎設施的數字化、網絡化為廣大農村地區的居民積極參與并充分受益于數字經濟提供了可能。

表3 調查樣本的人口統計學特征

人口學變量的差異分析結果顯示，居住地類型和受教育程度對中老年人智能手機素養水平有顯著影響（p<0.01），不同性別、年齡段和上網方式之間素養水平無顯著差異。結果證實了居住地類型和受教育程度兩個變量對中老年人智能手機素養水平的顯著影響，但性別、年齡影響在本文的研究中并不顯著，這一點與其他學者的研究結果略有不同。

進一步比較均值和中位數發現，城鎮地區的中老年人智能手機素養水平明顯高于農村地區，見表4。

表4 城鎮與農村地區中老年人素養水平平均值比較

單因素方差分析結果顯示，受教育程度因素對素養水平有顯著影響，通過事后多重比較發現，小學及以下文化水平組與高中、大專及以上兩組之間均有顯著差異（p<0.05）。各組間差異顯著性如表5所示。文化程度越高，智能手機素養越好。

表5 不同受教育程度成對比較wallis檢驗結果

4.1.2 受訪者智能手機使用情況

從智能手機使用用途上看，中老年人使用智能手機主要局限于通訊聯絡、社交和休閑娛樂，以獲取資訊和發展興趣愛好為目的的使用相對較少；從智能手機使用熟練程度來看，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中老年人認為自己使用熟練，能獨立完成下載安裝App 等操作，絕大多數的受訪對象只會使用基本功能或常用軟件（占比87%）。

根據調查結果，智能手機使用頻率較高的中老年人占比67%。“記憶力衰退，操作步驟復雜”“擔心因操作不當造成損失”“智能手機及應用產品更新換代太快，難以適應”和“覺得網絡不安全，怕被騙”是中老年人智能手機使用過程中常見的障礙。與這些多樣又復雜的障礙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其遇到問題解決方法的單一。通常情況下，中老年人在使用過程中遇到問題，向晚輩等年輕人求助是絕大多數人的選擇（見表6）。

表6 問題解決途徑調查結果

從應用程序類型來看，常用應用主要有社交類（42%）、短視頻類（28%）、手機系統基本功能類（18%）和購物類（6%），音樂類（3%）和影視播放類（3%）較少。最常用App 有微信、抖音、快手等，常用手機基本功能以電話、短信、相機、天氣、手電筒和日歷等為主。

調查結果顯示，中老年人除了使用智能手機的基本功能外，也能夠自主進行社交或開展其他娛樂活動。雖然操作使用中也存在不少局限，但中老年群體具備一定的學習潛力，有較大的提升空間。大多數中老年人能夠理性地使用智能手機，自覺規范網絡言行，也并未出現過度依賴導致健康受損的現象。但不能忽視的是，中老年人整體智能手機素養偏低，尤其在利用智能手機進行創建創作、數字消費與維權、信息甄別和網絡隱私與安全方面。隨著新媒體技術的發展，以微信、短視頻、直播為代表的視聽媒體深刻改變了人們的信息接收方式，網上購物、遠程辦公、在線教育、智慧醫療全面融入人們的日常和生活。在數字經濟蓬勃發展的同時，大量中老年人無法平等享受數字紅利。為推進積極老齡化，加快中老年人數字融入，必須著力提升中老年人信息技能和數字素養。

4.2 中老年人智能手機素養影響因素

相關性分析可以對兩個或多個變量進行分析，從而衡量變量之間的相關密切程度。由表7可知，感知有用性、感知易用性、群體影響、對衰老的態度、成就感、親子關系、家庭支持、晚輩代理程度與中老年人智能手機素養現狀之間均顯著相關（p<0.01），只有心理障礙這一因素相關性不明顯。其中，代理程度是唯一的負相關變量。這一結果側面驗證了中老年人素養現狀與晚輩依賴度的微妙關系，過度依賴晚輩會對其素養水平有反向影響。來自晚輩或者后輩的指導或幫助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長輩客觀認識并利用智能手機，但過度的“代理式反哺”會使其放棄親自操作的鍛煉機會并越來越依賴晚輩，直接“授人以魚”的方式反而影響了中老年人智能手機素養及使用水平的提升。比如在實際生活中，中老年人有上網訂票、預約掛號等需求，大多數子女或晚輩往往代為辦理。這一全權代理的反哺方式一定程度上反而阻礙了中老年人順利融入數字社會。

表7 各變量之間的相關性分析

以素養現狀為因變量進行一般線性回歸，結果如表8 所示。本次線性回歸的擬合度良好。變量之間不存在多重共線性，VIF 全部小于5。通過線性回歸分析結果發現，在選定的變量中，受教育程度、晚輩代理程度、感知易用性、群體影響以及家庭支持5 個因素顯著影響中老年人智能手機素養現狀（p<0.05）。

表8 線性回歸分析結果

綜上，基于調查樣本的量化研究，我們得到以下結論：

其一，居住地類型和受教育程度對中老年人智能手機素養水平有顯著影響，性別因素影響不顯著。城鎮地區中老年人素養水平整體高于農村地區，受教育程度越高，素養水平越高。具體而言，中老年群體通過智能手機進行信息獲取、分享交流的能力尚可，其利用智能手機進行創建創作、數字消費與維權、信息甄別和網絡隱私與安全保護方面的能力較弱。

其二，除了居住地和受教育程度這兩個因素外，感知易用性、群體影響、家庭支持和晚輩代理程度4 個因素也顯著影響中老年人智能手機素養現狀。當中老年人使用智能手機遇到困難，通常的求助對象是晚輩等年輕人（93.5%），但是，在數字反哺過程中，過度的“代理式反哺”反而不利于中老年人自身素養水平的提升。

其三，中老年人常用的智能手機應用程序類型主要以社交類、短視頻類、手機基本功能類和購物類為主，音樂類和影視播放等其他類型較少；使用手機以社交、通訊聯絡和娛樂為主，獲取資訊和發展興趣愛好等其他用途較少。

5 研究啟示和對策建議

在數字化和老齡化兩大浪潮交匯的節點，研究中老年人智能手機素養現狀及其影響因素，不僅有其學術價值，更有助于在實踐上促進全民數字融入的順利實現。本研究以問卷調查數據為基礎，從中老年人對智能手機的主觀感知、使用用途、使用頻率、熟練程度、常用應用、常見問題等角度考察其操作技能現狀，從信息獲取、分享利用、創建創作、信息甄別、數字消費和網絡隱私與安全等層面歸納其素養能力現狀，通過探索新媒體環境下中老年人智能手機素養現狀及其影響因素，為中老年人順利融入數字生活提供有效的建議。

5.1 政府機構和社會各方應加大對農村地區的政策傾斜（居住地因素）

考慮到居住地因素影響，我們應加大對農村地區中老年群體的關注。我國城鄉之間、地區之間信息化數字化發展水平不平衡，政府機構和社會各方應加大對農村地區的政策傾斜，將農村地區中老年人數字融入和數字鄉村有效聯結，從農村電商、網絡扶貧等方面著力加強數字鄉村建設，提高鄉村治理和公共服務數字化水平。從數字接入基礎設施、硬件軟件和社會環境等方面統籌考慮，為農村地區中老年人數字融入創造良好條件。

5.2 大力推進老年教育和全民學習，打造學習型社會（受教育因素）

受教育程度對中老年群體數字融入有直接影響。現代社會信息與知識急劇增長，創新頻率加快，構建終身學習體系、建設學習型社會已成為個人、組織和社會的迫切需要。當前我國的老年數字教育還沒有得到充分重視，老年教育機構、老年服務機構、公益組織以及信息產業機構應多方聯動，推動老年數字素質教育，讓更多中老年人通過提高數字素養提升數字社會生活質量。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近年來推出多輪主題培訓類項目和計劃，資訊非營利機構面向老年人信息技術應用開展相關活動，有的依托長者學苑開設信息技術課程，有的依托社工或義工協助老年人學習使用智能技術，比如教老年人利用智能手表監測身體狀況，通過虛擬現實技術進行康復治療等［11］。通過依托老年大學、社區中心和養老院等開展數字素養教育，逐步消除中老年群體智能設備使用障礙。

5.3 持續推進互聯網應用適老化及無障礙改造（感知易用性因素）

為提高中老年人的易用性感知，企業、行業可以推動手機等智能終端產品的適老化改造，使其更符合中老年人的實際需求。隨著年齡增長，中老年人在生理、心理、認知方面會發生變化。市場主流手機應提供大字體、大音量、遠程協助以及方言識別等服務，讓老年人看得見、聽得清、用得了。網站和手機App 適老改造，應減少廣告插件和誘導式按鍵，以優化中老年人數字生活體驗。2021 年1 月起，工信部在全國范圍內開展為期一年的“互聯網應用適老化及無障礙改造專項行動”，首批將完成115個公共服務類網站和43個手機App的適老化及無障礙改造，覆蓋新聞資訊（人民網、新華網、央視網、騰訊新聞、新浪微博、今日頭條等）、交通出行（中國鐵路12306、攜程、途牛旅游網等）、金融服務（中國工商銀行、中國銀行、中國建設銀行等銀行類，以及支付寶、微信支付等）、社交通訊（微信、QQ、知乎、新浪微博等）、生活購物（含京東、淘寶、拼多多、美團、抖音等）、搜索引擎（百度、搜狗等）、醫療健康（好大夫在線、114 健康、微醫等）等領域［12］。在適老化改革后的首個之“雙十一”，對著手機用語音下單的銀發族們網購排名第一的竟是智能手機。萬萬沒想到，智能手機超越羽絨服、毛呢外套登頂第一，不禁讓人感慨，原來銀發族也是數碼潮流的驅動力。當下互聯網應用適老化及無障礙改造面臨進展慢、缺乏智能終端適老化標準等諸多問題，這是一項長期工作，也是一項系統工程，唯有政府、市場、社會和相關組織及個人多方努力，才能切實解決中老年人運用智能技術的問題。

5.4 倡導同齡互助和代際反哺（群體影響、家庭支持等因素）

中老年人智能手機素養提升需要來自個人、家庭、社區、社會等多層面的共同努力。群體影響是中老年人采用新技術和新功能的一個很重要的影響因素，同齡互助對增強中老年人使用新技術的內驅力具有積極意義。考慮到感知易用性和代理程度對中老年人素養現狀的雙重影響，在對中老年人進行數字反哺的實踐中，應盡量采用能夠激發其學習興趣的方式，不全權包攬，把握好反哺和干預的力度。數字反哺不僅有助于提高中老年人的數字技能和素養，更能拉近中老年人和青少年之間的距離，增進交流。代際反哺有助于促進數字社會長幼共融，讓老年人共享改革發展成果、安享幸福晚年，平等、自由地使用數字社會服務，提升老年生活品質，不僅體現社會關懷，也是奔赴美好共同富裕的必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