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民生周刊》記者 李楊詩宇
一盆小綠植,一只小熊玩偶,一個簡單的辦公位,一間10人左右的辦公室。
如今,這已是左左再熟悉不過的風景。
轉眼畢業已有兩年,原本學習品牌設計的左左,現在在一家新興美妝公司從事新媒體運營工作。公司體量不大,左左負責的品牌也剛成立兩年,辦公室常駐人員僅10余人。
在左左看來,同公司一起成長,是一件成就感滿滿的事。
“我打算考研。”“我想成為自由畫手。”“還是想從事視覺方面的工作。”……
大四上半學期,左左所在寢室里,女孩兒們經常就未來的話題討論不休。憧憬畢業后的日子,如同一張可供肆意創作的白紙,任由手中的顏料自由揮灑。
輪到左左時,她說:“我希望畢業后能去一個好平臺,創作出好的作品。”那時的左左,正在湖南廣播電視臺下設頻道擔任視覺助理,準備來年春節之后轉正入職,一切都在穩步前行,未來的色彩清晰而明亮。
然而,寒假返鄉,卻將原定的計劃推向未知。
2020年,左左從長沙回到家鄉武漢。春節前夕,突如其來的疫情使武漢按下暫停鍵。
隨著城市的封控,努力許久的工作崗位,最終被告知無法保留。而畢業如期而至,一切都顯得匆忙。
畢業設計、畢業論文、資料交接統計,是繼續留在長沙還是回到武漢,要不要考研……未來的色彩在雜亂的思考中逐漸模糊。
6月,當左左踏上返校的列車,收拾好行李,換上學士服,典禮落幕,走出校門,這些問題依舊在心頭打轉。
畢業后,左左參加了不少公司的面試,可結果并不盡如人意,甚至還在面試過程中遇上空殼公司。周圍親友都勸她考研,然而,由于準備匆忙,最終并沒能達到理想的結果。
“那段時間,所有的事都太突然,現在想起來還是感覺腦袋蒙,一團糨糊。上午你還是校園內的學生,下午走出校門,就變成了踏入社會的成年人。身份瞬間轉換,就好像有人在推著你長大,而你也急于向世界證明自己的成長。”左左說。
在遇見現在的工作之前,左左曾在一家品牌書店擔任平面設計師。
如今的左左,早已走出畢業季的迷茫。
那是左左畢業后的第一份工作,從書店的宣傳設計到書展活動承辦,她需要負責這些環節所有視覺設計部分。
初入職場時,左左幾乎從早到晚都在辦公室埋頭設計,希望自己的才華能被重視,用作品說話。
然而,新的任務源源不斷,靈感被大大消耗,需要新的創作,需要大量時間。
有時,這樣的忙碌得不到認可,反而會帶來落差,就像得不到老師表揚的孩子。“有一天,我坐在工位上,突然覺得什么都想不出來,有種創作力枯竭的感覺。那一刻我開始懷疑自己的設計能力,也開始害怕,怕以后再也想不出什么新點子了。”
比起曾經單一的設計工作,現在,左左的工作內容除了美妝品牌新媒體平臺策劃與運營外,有時還會化身編劇、制片,為公司的拍攝項目寫劇本、瞰景、找演員、做道具。
“公司人手不夠,所以什么工作都得參與,什么內容都得學習。在工作中經常會碰見全新的領域,在我看來,每次新挑戰都很有趣。從前總是一個人埋頭苦干,最近我的新挑戰是學著和各樣的人打交道,在對外溝通中展現自己的優勢。”左左說。
在感到靈感耗盡的那段時間里,左左思考了許久:畢業后的路到底應該怎么選?
“當時,我想要試著走出舒適區,選擇了跟我專業關聯性不大的工作,看看自己到底能有怎樣的成長。”在左左看來,“那時的想法雖有一些學生氣。但如今看來,轉換賽道后,從‘新’開始,從小起步,自己收獲了更多不同的精彩。”
6月的武漢,初夏濕熱的空氣里裹著不舍的眷戀,轉眼間,又是一年畢業季。
地鐵上,時常可見那些拎著大包小包的畢業生。學生氣還未褪去的他們,正準備踏上人生新旅程。
上下班路上,左左經常與這些青澀面孔擦肩而過。
如今的左左,走出了畢業季的迷茫,逐漸脫離初入職場時的小心翼翼,開始成長為獨當一面的多面手。
“大學時期的我們,對未來總是懷揣著無限憧憬和向往。曾經的我也認為,只有去更好的平臺、更大的公司,才能施展才華,更好成長。如今,公司雖不大,我卻找到了更多可能。”
從零開始的社交平臺,從頭構建的拍攝腳本,每一次漲粉、每一次殺青都讓左左充滿成就感:“這些成績,在外人看來可能微不足道。但在我看來,這些不僅是品牌的成長足跡,也是我一步一個腳印的努力,印證著我的每一次成長。與公司攜手成長,何嘗不是一件樂事。”
談及未來,左左說:“未來雖然無法預測,但比起大廈里的螺絲釘,我還是想先從這間辦公室出發,即使走得慢些也沒關系。慢慢走,穩穩前行,可以欣賞到更多精彩風景。”
(文中左左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