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桑質量安全現狀與對策

褚玥 孫明娜 董旭 童舟 王梅 高同春 鄧永進 段勁生

摘要：果桑是藥食同源的保健產品原料，是近10年來發展起來的新興健康型特色產業，為了保障其產業健康發展，本文通過概述果桑生產、病蟲危害與防治、桑果（椹）產品標準制定、農業投入品使用情況及質量安全狀況，歸納了影響果桑質量安全的主要因素，即病蟲危害大、農藥不規范使用及產地污染引起的農藥與重金屬殘留問題、質量安全標準不完善等，提出了加快推進桑園專用農藥篩選及登記工作、完善質量標準體系、加強果桑質量安全監管力度等建議，在果桑安全生產方面為果桑產業健康發展及政策制定提供對策與支持。

關鍵詞：果桑；質量安全；病蟲防治；農藥殘留；重金屬

中圖分類號：S567.1文獻標志碼：A論文編號：cjas2020-0161

Status of Mulberry Quality and Safety and Countermeasures

CHU Yue1， SUN Mingna1， DONG Xu1， TONG Zhou1， WANG Mei1， GAO Tongchun1， DENG Yongjin2， DUAN Jinsheng1（1Institute of Plant Protection and Agro-Products Safety， Anhui Academy of Agricultural Sciences， Key Laboratory of Agro-Product Safety Risk Evaluation （Hefei）， Ministry of Agriculture and Rural Affairs， Hefei 230031， Anhui， China； 2Sericultural Research Institute， Anhui Academy of Agricultural Sciences， Hefei 230061， Anhui， China）

Abstract： Mulberry is a health care product raw material， which can be used for both medicine and food， and mulberry industry is a new characteristic health industry developed in recent 10 years. In order to ensure the healthy development of this industry， in this paper， the mulberry production， mulberry disease and pest prevention and control， the formulation of mulberry products’standard， the use of agricultural inputs and the quality and safety of mulberry products were summarized. In addition， the main factors affecting the quality and safety of mulberry products were analyzed， such as the great damage caused by diseases and pests， the problem of pesticide and heavy metal residues caused by the nonstandard use of pesticides and the pollution of the planting areas， and the imperfect quality and safety standards. Suggestions were put forward including speeding up the screening and registration of special pesticides for mulberry field， improving the quality standard system， and strengthening the supervision of mulberry quality and safety. In the aspect of mulberry products’safety， the study could provide certain support for the healthy development of the industry and relevant policy formulation.

Keywords： mulberry； quality and safety； prevention and control of diseases and pests； pesticide residue； heavy metal

0引言

果桑作為近年來新興健康型特色產業[1]，是人工選育的一類專門生產優質桑椹、果葉兼用的桑樹統稱[2-3]。果桑位列國家衛計委確定并公布的86種“藥食同源”功能性特色植物資源名單[4-5]。果桑全身都是寶，桑果（桑椹）、桑葉、桑枝、桑白皮、桑花、桑黃等均為使用上千年的道地中藥材，且桑果、桑葉又是營養豐富的健康食品，具有良好的保健功能，桑果被譽為“第三代水果”[6]，研究表明，桑果中除含有大量游離有機酸、16種人體必需氨基酸、多種Fe、Ca、Zn、Se等微量元素[7-9]，還含有花青素、吲哚乙酸、γ-氨基丁酸、白藜蘆醇等多種生物活性成分，具有降血糖、降血脂、抗癌癥、補硒等藥用功效[10-12]；此外，桑葉內含有黃酮、槲皮素、1-脫氧野霉素（DNJ）等功能成分[13]，具有減肥、利尿、抗菌、降壓降脂等作用，可預防心肌梗塞、腦溢血和老年風濕等疾病[14-16]；也有極高的營養價值和保健功效。時至今日，果桑既可為人們提供鮮果和桑果汁、桑果酒、桑果醬、桑果干、桑果色素等精深加工及功能性產品，同時又可兼顧休閑旅游產業需求，已成為受青睞的新興特色健康產業，具有良好的發展潛力和市場前景。但桑果在生長過程中易受到病蟲害侵擾，常規防治仍以化學農藥為主，其生產與安全之間的矛盾日益加劇，其質量安全問題愈來愈受到消費者關注。因此，本研究重點闡述了桑果產品標準制定、農藥登記使用情況及污染物情況，分析桑果質量安全研究現狀，對于果桑安全生產、安全用藥及果桑產業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1果桑生產概況

據報道，截至2019年全國果桑種植園面積約為12萬hm2，四川、安徽、河北、廣東等省成為果桑生產主產區。果桑作為新興的重要特色產業，種質資源已超過50份，已在十多個省市示范推廣[17-19]。安徽果桑產業起步于21世紀初，經過十多年發展，已涉及全省50個縣區，并建成了100多個果桑種植與加工基地，種植面積近2.66萬hm2，自主選育和引進篩選出國內外果桑品種達40多個，以‘粵椹大10’、‘長果桑’、‘白玉王’、‘珍珠白’、‘日本甜椹’及安徽自主選育品種等為代表[20-21]。利用桑果研制出了桑果汁、桑果酒、桑果醬、桑葉茶等桑果食品及中藥材系列產品，形成了完整的果桑產業鏈，果桑特色產業正健康有序發展。

2果桑安全生產存在問題

2.1病蟲危害與防治

當前中國果桑種植面臨多種病蟲害威脅，主要病蟲害有：蟲害以桑螟、桑尺蠖、野蠶、桑象蟲、桑毛蟲、桑天牛、斜紋夜蛾、桑粉虱、桑薊馬、紅蜘蛛等，以鱗翅目昆蟲為主[22-23]；病害以菌核病（白果病）、白粉病、桑芽枯病、桑疫病、桑萎縮病等為主[24-25]，尤其是菌核病，具有種類多、發病時間不一、反復感染、傳播快、抗藥性等特點，防控難度大，具有毀滅性，在安徽、重慶、福建、四川等果桑種植區，菌核病普遍發生，發病率高達30%～ 90%[26-28]，常常呈現1年增產、2年減產、3年絕產的現象，甚至有的果桑種植園第1年結果時就發生大面積的菌核病導致顆粒無收，菌核病危害程度較大。

據中國農藥信息網信息查詢，截至2020年4月，桑樹上已登記的蟲害有桑尺蠖、桑毛蟲、桑螟、野蠶、紅蜘蛛、朱砂葉螨、薊馬、桑象蟲、食葉害蟲等9種，已登記的病害只有白粉病1種。登記用于桑樹的農藥產品包括18種單劑和5種混劑，其有效成分共涉及14種農藥，共136個產品。具體如下表1所示，其中殺蟲劑（9種）：敵敵畏、馬拉硫磷、敵百蟲、辛硫磷、吡蚜酮、殘殺威、丙溴磷、滅多威、毒死蜱；殺螨劑（1種）：炔螨特；殺菌劑（1種）：甲基硫菌靈；除草劑（3種）：草甘膦、草甘膦胺鹽、草甘膦異丙胺鹽。現已登記農藥數量相對實際需求仍相距甚遠，已登記農藥中設定限量標準的僅有2項：馬拉硫磷和炔螨特，尚需完善。

2.2農藥施用與產地環境污染

目前，在對桑園的病蟲害防治過程中，桑樹專用高效低毒農藥種類少，常規農藥如敵敵畏、樂果、甲基硫菌靈等因頻繁使用已在桑樹病蟲害上產生抗藥性[29]，為了追求防效，加大農藥濃度、噴施次數及多種農藥交替施用現象時有發生；實際生產中，超限使用未登記農藥如甲胺磷、多菌靈、啶酰菌胺、腐霉利、咪鮮胺等屢見不鮮[30-31]，均導致桑果及桑園土壤中農藥殘留增加，對桑果質量安全及產地環境造成較大威脅。

此外，家蠶（Bombyx mori）屬鱗翅目昆蟲，是農業生態系統中重要經濟昆蟲，亦是對農藥十分敏感的環境生態非靶標生物之一[32-33]。部分桑農不規范使用農藥，個別糧桑、果桑混種區農藥漂移污染桑園，由農藥殘留引起的家蠶中毒事故時有發生[34-35]，嚴重威脅產業健康發展。尤其是以鮮食桑果為主的果桑產業，病蟲害尤其是桑椹菌核病發生率極高，主要依賴于化學農藥防治[36]，在花果期僅約1個月期間，往往難以保證農藥安全間隔期要求，桑果中農藥殘留正在成為果桑發展不容忽視的質量安全風險。

2.3質量安全標準尚需完善

目前，已頒布實施的關于桑葚相關的標準較少，亟待完善。桑葚參照WM-T2—2004《藥用植物及制劑外經貿綠色行業標準》中對藥用植物原料及制劑的外經貿行業品質標準要求，重金屬總量應小于等于 20.0 mg/kg，具體如表2所示，對鉛、鎘、總汞、銅、總砷、黃曲霉毒素B1和微生物進行了限定。表3中，GB 2763—2019《食品安全國家標準食品中農藥最大殘留限量》中僅對桑葚中蟲螨腈、環酰菌胺、馬拉硫磷、炔螨特、戊唑醇等5種農藥進行了限量規定，標準數量不能滿足實際生產需求，且同一種農藥與發達國家相比限量標準較寬，不利于果桑貿易綠色發展。

此外，根據中國農業農村部公告公布的禁限用農藥清單，統計到適用于桑葚限量要求的果樹和中藥材禁限用的農藥有：六六六、滴滴涕、毒殺芬、艾氏劑、狄氏劑、二溴乙烷、除草醚、殺蟲脒、敵枯雙、二溴氯丙烷、鉛砷類、汞制劑、氟乙酰胺、甘氟、毒鼠強、氟乙酸鈉、毒鼠硅、甲胺磷、對硫磷、甲基對硫磷、久效磷、磷胺、八氯二丙醚、苯線磷、地蟲硫磷、甲基硫環磷、磷化鈣、磷化鎂、磷化鋅、硫線磷、蠅毒磷、治螟磷、特丁硫磷、百草枯水劑、氯磺隆、胺苯磺隆、甲磺隆、福美胂、福美甲胂、三氯殺螨醇、氟蟲胺、甲基異柳磷、涕滅威、克百威、甲拌磷、特丁硫磷、內吸磷、滅線磷、硫環磷、地蟲硫磷、苯線磷、氯唑磷、氟蟲腈、乙酰甲胺磷、樂果、丁硫克百威、磷化鋁、氯化苦，共計58種。

3果桑質量安全現狀

3.1農藥殘留

近年來，部分學者對甲基硫菌靈、多菌靈、腐霉利、代森錳鋅等4種農藥在桑葚中殘留狀況及消解行為做了初步分析，結果均表明部分農藥在成熟期桑葚中存在超標現象。呂蕊花[37]分別采用HPLC和GC對施藥后25天和30天3采摘的桑椹中農藥殘留進行分析，結果表明，甲基硫菌靈和腐霉利在桑椹中殘留量分別為4.54～5.52 mg/kg、9.03～11.26 mg/kg，其中甲基硫菌靈殘留量均超過國家標準限量，而腐霉利30天的殘留量則未超標；吳國富[38]研究發現甲基拖布津與多菌靈在桑椹中施藥40天后在的殘留量降低至國家允許范圍內；陳小青等[39]采用HPLC-MS/MS和GC方法對4種常規農藥在桑果上的殘留做了檢測分析，結果表明，成熟期桑果上，50%多菌靈的殘留量（3.90 mg/kg）比國家標準（1 mg/kg）超標3.9倍，70%甲基硫菌靈的殘留量（1.34 mg/kg）低于國家標準（3 mg/kg，GB 2763—2019葡萄），80%代森錳鋅（2.10 mg/kg）和50%腐霉利（0.98 mg/kg）的殘留量都遠低于國家殘留標準（5 mg/kg，GB 2763—2019葡萄、藍莓）；曹慧等[40]用80%多菌靈可濕性粉劑500倍液防治桑椹肥大性菌核病，成熟期桑椹中多菌靈超標達到17.2 mg/kg，是1 mg/kg（GB 2763—2019漿果及小型水果）標準的17.2倍。此外，有研究表明，桑椹中農藥殘留與施藥次數呈正相關與采收間隔期呈負相關，不同農藥因性質不同在桑葚中殘留降解速率有差異，合理的施藥方式及采摘時間可以有效降低桑葚中農藥殘留攝入風險。危玲等[41]利用HPLC-MS/MS和GC方法檢測大田條件下桑樹噴施3種殺菌劑后在桑椹中的消解動態和最終殘留，結果發現，甲基硫菌靈、多菌靈、腐霉利在桑椹中的消解均符合一級動力學方程，消解半衰期依次是3.194、9.120、 12.603天，施藥30天后桑椹中甲基硫菌靈、多菌靈和腐霉利的殘留量分別在0.27～0.39 mg/kg、0.16～ 0.45 mg/kg、0.13～0.50 mg/kg之間，符合食品安全國家標準中對漿果類水果的農藥殘留量限制標準（GB 2763—2018漿果）。

湯逸飛等[42]對嘉興市果桑園桑椹中農藥殘留進行調查，結果顯示，85份桑椹樣品中66份檢出農藥殘留，檢出率77.65%，共檢出12種農藥，均未超標，其中8種農藥未在桑椹上登記，甲基硫菌靈、多菌靈、吡唑醚菌酯、腐霉利、嘧菌酯和多效唑等6種農藥檢出率在5%以上，其中甲基硫菌靈和多菌靈檢出率最高分別為65.88%和62.35%，檢出范圍分別為0.001～5.5060 mg/kg，0.001～3.8677 mg/kg。

3.2重金屬污染

桑園環境污染中的重金屬主要包括鎘、鉛、汞、砷、銅、鉻、鎳、錫、釩等生物毒性顯著的金屬元素[43-44]，其主要污染源是工業“三廢”、化肥、農藥等農用物資和生活垃圾等污染物的排放。重金屬通常以大氣、土壤和灌溉水為媒介，通過桑葉直接接觸或桑樹根系吸收轉運，將一定量的重金屬離子富集于葉片部位破壞其生理系統，影響桑樹生長、桑葉品質及以桑葉為食的家蠶質量安全乃至人類健康[45-46]。覃勇榮等[47]對廣西宜州區龍江河沿岸桑葉中6種重金屬進行檢測，結果發現桑樹對錳、鋅吸收較多，分別達到123.50、47.35 mg/kg，桑葉中重金屬含量從大到小依次為：錳>鋅>銅>硒>砷>汞，桑樹對不同重金屬元素的富集能力有所差異，其富集系數分別為汞65.00%、鋅60.78%、硒48.82%、錳45.62%、銅22.92%，砷0.90%。桑葉產量與品質受到土壤中鎘、鉛復合脅迫時，隨著其含量增加可抑制桑樹葉綠素含量、光合作用及生長發育[48-49]；在桑葉上噴灑重金屬溶液，使其鎘、鉛含量為3、60 mg/kg時喂養家蠶，發現家蠶的發病率分別為20%、16%，死亡率為15%、13%[50]；崔永華等[51]發現當CdCl2濃度達到6.588 mg/L時，家蠶的BmN細胞死亡率達66.10%。

4保障果桑質量安全的對策與建議

4.1推進桑園專用農藥篩選及登記工作

桑園用藥有其特殊專用要求，既要對桑樹病蟲害高效、廣譜，又要對蠶用藥安全、殘毒期短，果蔬中大部分通用的有機磷、有機氯、除蟲菊酯類農藥都因其毒性較高而在桑樹使用上受到限制、選擇空間有限。而目前實際生產中，農藥的使用范圍較廣、農藥的種類選擇較多、農藥殘留的種類相應的也多，因此，在果桑栽培規模化產業化的當下，應加快推進果桑專用農藥篩選工作，加快推進果桑專用農藥登記與應用，解決實際生產中“無藥可用”難題。

4.2完善質量標準體系

果桑生產中為了追求桑椹產量與病蟲防治高效性，桑農的不規范用藥、非安全期采摘行為亦是影響果桑質量安全的一大隱患。且因“無標可依”，監管力度相對薄弱，與國際相比存在一定差距。針對桑葚中農藥最大殘留限量的標準，韓國有16項，歐盟有642項，中國僅有5項，應加強桑椹中農藥殘留檢測方法標準建立，加強桑椹中農藥殘留限量標準制定，做到監測監管有據可依。

4.3加強果桑質量安全監管

果桑生長期病蟲害發生頻率較高，超劑量、超范圍、多頻率施用農藥造成果桑農藥殘留問題突出，且部分桑園環境中未降解殘留農藥、土壤重金屬、工業三廢等污染物亦可能進入桑樹，從而加重威脅桑椹質量安全。因此，應加快建立桑園產地環境及果桑中污染物規范監測制度，對桑園土壤、水源、果桑中農藥及重金屬進行安全檢測，對指導桑農合理合規使用農藥，保證果桑安全消費十分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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