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荷塘月色》中部分語篇的藝術語言運用

張燕

摘要：藝術語言是指變異化的語言，以一種“有意味的言語形式”來顯示自己的特點。修辭中的比喻、比擬、通感、疊詞等就是藝術語言。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分衍出感人的比喻等藝術語言，通過對《荷塘月色》中的比喻意象等藝術語言的分析，來闡釋藝術語言的兩個特征：變異和修辭效果。

關鍵詞：藝術語言? 比喻? 通感? 變異

藝術語言是指變異化的語言，以一種“有意味的言語形式”來顯示自己的特點。從語言的組合和結構形式來看，藝術語言是對常規語言的超脫和偏離，它往往以“立象以盡意”來反映客觀生活，描寫發話主體的情和意。它往往不以語法規范為據，追求的是更高的社會規范，表達的是難以言說之義，它遵循的不是理性邏輯，而是情感邏輯。比如修辭中的比喻意象、比擬意象、通感意象、夸張意象等就是藝術語言。

比喻主要是基于聯想，通過本體和喻體之間的相似點進行聯想，在比喻中，本體和喻體是現實生活中存在的。比喻用在文學作品中，能夠以形傳神，給人以具體可感的藝術形象。比擬主要是基于想象，用描寫彼類事物動作形態的詞描寫此類事物的修辭方式叫比擬。用比擬寫景狀物，可以使所描寫的場面或對象的形狀、動作逼真地描摹出來，增強了文章的形象性。在描述客觀事物時，用形象性的語言，使心理感覺轉移，從而啟發讀者聯想的修辭方式叫通感。通感也叫移覺。通感是在情景交融的意境中，異常鮮明的形象激起作者強烈的感情沖動而溝通了作者各種感覺之間的界限的一種修辭方法。用得好，它往往既能化抽象為具體，通過具體形象的描繪達到令人神往的程度;同時，它又能創造一種優美的意境。它能啟發讀者聯想，激起讀者感情波瀾，讓讀者馳騁想象，與作者共同創造感人的意境，使讀者得到美的享受。所謂‘意象’，指的是融合了主觀情思的具體可感的藝術形象。換言之，就是含有某種思想感情的形象。藝術語言的意象具有動力型特點，它意象的生成，是以自然為源，從表象的獲取到象與意、象與發話主體共應的運動。在這個運動中，由于發話主體知、情、意融合活動，所以，它總是將理性的東西和感情的東西融為一體，通過發話主體所創造的虛無意象表現出發話主體內心的精神。

美的藝術語言，它的美不僅在物，亦不僅在心，它在心與物的關系上。凡是美的藝術語言，都是經過心靈的創造。

朱自清先生的散文《荷塘月色》，比喻意象自然優美，有表現力。請看：

的荷塘上面，彌望的是的葉子。1、。的葉子中間……2、微風吹過，。

3、，靜靜地瀉在這一片葉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霧浮起在荷塘里。4、……5、。

荷塘的四周，遠近遠近，高高低低都是樹，而楊柳最多……6、……7、。

節選中的比喻句。1、本體是葉子，喻體是舞女的裙，相似點是圓形舒展。用這個比喻寫葉子的姿態優美。2、本體：縷縷清香，喻體：高樓上渺茫的歌聲，相似點：時斷時續。在這個比喻句中又使用了通感手法，由嗅覺感知的“清香”移到聽覺感知的“高樓上渺茫的歌聲”，用訴諸聽覺的音樂來比香味，由此啟發讀者聯想，與作者共同創造感人的意境，得到美的享受。3、本體：月光，喻體：流水，相似點：靜。此句作者為什么用“瀉”而不用“照”、“映”呢？揣摩比較之后，發現“瀉”給人一種流動感，給讀者造成一種更豐富的想象空間。用“瀉”準確地寫出了月光有形無聲，明亮清澈的特點。用“浮”不用“升”，用“浮”字寫出霧的飄逸狀態，“升”字顯得太生硬。4、本體：葉子和花，喻體：籠著輕紗的夢，相似點：恬靜，柔美，朦朧。把具象事物“葉子和花”，抽象為“輕紗的夢”，表現出葉子和花在月光照耀下的清新朦朧的狀態。5、本體：光與影，喻體：梵婀玲上奏著的名曲，相似點：和諧。比喻月光的不均勻。此句又有通感手法，由視覺感知的“光與影”移到聽覺感知的“梵婀玲上奏著的名曲”，用訴諸聽覺的音樂來比光與影的組合、明與暗的變化。給人悠揚、溫馨、和諧之感，營造出超脫城市的夢幻般的境界。面對塘中月色，引起讀者無限的遐想，仿佛置身于世外桃園。6、本體：樹色，喻體：一團煙霧，相似點：迷茫，朦朧。7、本體：路燈光，喻體：渴睡人的眼，相似點：昏暗，沒精神。這些比喻自然優美，傾注了作者的思想感情。

以“田田”形容荷葉的密度，以“層層”刻畫它的深度，用“曲曲折折”表示荷塘的廣度，用“遠遠近近，高高低低”造成音節上的重復，更突出了樹多而密的特點，同時，讀起來又節奏明朗，韻律協調，有音樂美的感覺。

從上述語段可以看出這篇文章語言上的特點：疊詞的運用，朗朗上口，使音節和諧，節奏優美，文氣舒暢;比喻句的大量使用，賦予物以生命力和情感，使文章情景交融。如王國維所說“一切景語皆情語”;使用通感意象，讓讀者耳目一新，比較新穎、巧妙。

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描繪了一幅優美的畫卷，他將人物、池塘、月色、樹叢與荷花渾然融為一體，同時又把作家對景色的寧靜、優美、自由向往的情感體驗滲入其中，使情景達到了完美的統一。這樣，分衍出感人的比喻等藝術語言。

藝術語言通過藝術變形，來達到對心理感受的描述。藝術語言中的藝術產生虛無，它是產生于常式的極限處的變式，它是對常態的偏離。藝術語言不是要去發現客體自身的規律和邏輯，而是要達到發話主體對客體的感受和評價。

藝術語言以變異為其表現形式，區別于常規語言;又以深厚的藝術魅力為表達效果，區別于病句。變異和修辭效果對藝術語言來說不可或缺，我們可以抓住藝術語言的這兩個特征，對藝術語言作一個界定：藝術語言，也就是對語言常規有所超脫、具有特殊修辭效果的話語形式。通過變異，藝術語言蘊含了豐富的語義信息與審美信息，有效地克服了語言的局限性，最大限度地釋放了它的審美潛能，從而滿足了欣賞者的審美要求。

參考文獻：

①《修辭學習》 2001年第1期.

② 駱小所 《現代漢語引論》 云南人民出版社，1999年7月.

③《中學語文教學》 2006年2月.

④《中國現代散文欣賞詞典》（漢語大辭典出版社1990年版）

⑤ 駱小所 《藝術語言再探索》 云南人民出版社，2001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