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PRIO-harms量表評價國內外中醫藥系統評價再評價報告的規范性

肖祥，吳宣諭，張璇，胡彩鈺，楊晗，孫香娟

成都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四川 成都 610072

系統評價作為循證醫學最高等級的證據，具有評價臨床療效，制定臨床實踐指南的作用。但系統評價的報告質量能從一定程度上影響研究者對系統評價的評估，甚至誤導臨床決策人員。系統評價再評價（overview of systematic reviews，以下簡稱overviews）是全面收集同一疾病或同一健康問題的治療、病因、診斷和預后等方面的相關系統評價進行再評價的一種綜合研究方法。Bougioukas等通過對PRISMA聲明進行擴展，提出overviews 優先報告條目（PRIOharms）。目前尚缺乏對比分析國內外中醫藥相關overviews文獻質量的研究，本研究旨在對國內外公開發表的中醫藥overviews報告的規范性進行對比研究，討論國內外研究開展現狀，分析不足，為進一步提高中醫藥文獻質量提供一定參考。

1 資料與方法

1.1 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中國知識資源總庫（CNKI）、萬方數據知識服務平臺（萬方數據）、中文科技期刊數據庫（VIP）、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數據庫（CBM）、PubMed、Embase、Cochrane Library建庫至2021年7月中醫藥相關overviews文獻。語種限定為中文或英文。中文檢索關鍵詞：中醫、中藥、中醫藥、系統評價、薈萃分析、Meta分析、系統綜述、元分析、再評價；英文檢索關鍵詞：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traditional oriental medicine，Chinese herbal drugs，overview of metaanalysis，overview of systematic reviews。未進行手工檢索、追溯參考文獻等補充檢索。以CNKI為例，檢索式為：(主題=中醫+中藥+中醫藥)AND(主題=系統評價+薈萃分析+Meta分析+系統綜述+元分析)AND(主題=再評價)。

1.2 納入標準

①中藥復方內服相關overviews；②結局指標包含不利結局指標，如不良反應、安全性等；③語種為中文或英文。

1.3 排除標準

①不以中醫藥作為主要研究對象的overviews（如針灸、拔罐、推拿等）；②單味藥、中成藥、中藥外治法（灌腸、熏蒸等）研究；③方法學研究；④理論探討、綜述類文獻；⑤碩博論文、會議論文、計劃書等。

1.4 文獻篩選與資料提取

2名研究者獨立進行文獻篩選及資料提取并交叉核對，通過協商及第3位研究者仲裁的方式解決爭議。應用Endnote X9經電腦及人工剔除重復文獻后閱讀標題及摘要，排除明顯不符合納入標準的文獻，再進行全文閱讀，確定納入文獻。采用Excel2010進行資料提取，建立“中醫藥overviews 一般資料提取表”與“PRIO-harms評價表”，提取資料包括第一作者、發表年份、地域、機構、期刊、納入研究數、研究對象及質量評價方法。

1.5 規范性評價

參考《系統評價再評價優先報告條目解讀》，采用PRIO-harms量表對文獻進行評價。文獻報告完整程度分為符合（報告條目所有內容）、部分符合（僅報告條目部分內容）、不符合（未報告條目任何內容）。

1.6 統計學方法

采用Excel2010對各條目報告符合數目及占比進行統計。

2 結果

2.1 文獻檢索結果

共檢索到文獻443篇，其中中文258篇、英文185篇，剔除重復文獻116篇，閱讀題目和摘要剔除284篇，閱讀全文剔除14篇，最終納入文獻29篇。

2.2 文獻一般資料

29篇文獻包括中文21篇、英文8篇，發表于2012－2021 年，其中以2021 年最多（8 篇）。共納入418篇系統評價，每篇納入系統評價5～46篇。方法學質量評價多采用AMSTAR及AMSTAR2標準；報告質量評價多采用PRISMA 標準；證據質量評價多采用GRADE分級。見表1。

表1 29篇中醫藥overviews一般資料

2.3 報告規范性評價

2.3.1 主條目的文獻符合情況

符合條目數方面，21篇中文文獻主條目符合數最多7條，最少0條；8篇英文文獻主條目符合數最多10條，最少0條。部分符合條目數方面，1篇中文文獻為19條，2篇中文文獻為18條；1篇英文文獻為18條，1篇英文文獻為17條。不符合條目數方面，7篇中文文獻為10條及以上，最高為12條；2篇英文文獻為10條及以上。符合條目數、部分符合條目數及不符合條目數占比分別為中文文獻8.96%、57.47%、33.57%，英文文獻13.89%、57.87%、28.24%。見表2、表3。

表2 8篇英文中醫藥overviews的主條目符合情況

表3 21篇中文中醫藥overviews的主條目符合情況

2.3.2 各條目的文獻符合情況

篩選中英文文獻占比之差超過30%的條目，對比PRIO-harms量表各條目文獻符合篇數占比。符合率方面，中英文文獻差異主要表現在條目5“計劃書與注冊”、條目20“Meta偏倚的呈現”、條目25“作者貢獻”；部分符合率方面，差異主要表現在條目8“檢索策略”、條目15“數據綜合”、條目20；不符合率方面，條目5、條目8、條目15、條目25具有較大差異。中英文不符合率均為100%的為條目10“原始研究的補充檢索”、條目18“重復”、條目26“雙重作者”。見表4。

表4 PRIO-harms量表評價中英文中醫藥overviews各條目符合情況（%）

續表4

2.3.3 危害性結局指標相關條目文獻符合情況

危害性結局指標相關條目符合數、部分符合數、不符合數的中文文獻占比分別為13.76%、3.17%、83.07%，英文文獻分別為15.28%、5.56%、79.17%。中英文文獻均不符合條目為條目3c“根據已發表文獻判定哪些事件是不良事件，并提供明確的理由”，8b“報告用于識別不良事件的檢索過程”，15c“報告納入研究中是否存在未發生不良事件的情況及如何進行統計分析處理”，16b“流程圖中單獨呈現涉及不良結局指標的研究數量”。對比分析發現，中文文獻對于條目21c“分別報告每種干預措施所致不良事件的結果”的報告規范性較高，對于條目6c“報告納入不良事件作為結局指標”的報告規范性呈兩極分化現象；英文文獻對條目21c的報告規范性較高。見表5。

表5 29篇中醫藥overviews文獻危害性結局指標相關條目符合情況（篇）

3 討論

3.1 文獻總體質量有待提高

近年中醫藥overviews發表數量增多，尤以2021年居多，說明中醫藥overviews的研究逐漸受到學者重視。但文獻質量總體欠佳，尤其是條目10、18、26，中英文文獻的不符合率均為100%。系統評價時效性短，隨著RCT規范性逐漸提高，最新研究常具有更高的臨床價值，為臨床決策和醫療政策提供最佳證據，需對系統評價的原始研究進行補充檢索與更新；同一研究的重復納入對結局有直接影響，同時進行系統評價及Meta分析的研究易產生誤導性結論，應說明納入研究是否有重復情況，并給出引文矩陣和討論重復研究以避免結論出現偏差；“雙重作者”的匯報有助于增加報告透明度，排除因共同作者潛在利益沖突引起的偏倚。因此，建議研究者在研究中注意對5年及以上的系統評價進行原始研究補充檢索，并注重“重復”和“雙重作者”的匯報，以提高文獻質量。

3.2 英文文獻總體質量優于中文文獻

就符合條目數占比率而言，英文文獻符合條目數占比為13.89%，中文為8.96%；不符合條目數占比，英文為28.24%，中文為33.57%，顯然，英文文獻總體質量優于中文文獻。對比分析各條目，從符合率來看，條目5（英文文獻符合率為38%，中文文獻為0%）、條目20（英文文獻符合率為38%，中文文獻為0%）、條目25（英文文獻為62%，中文文獻為10%）差異較大。規范地撰寫并注冊計劃書是保證研究標準、透明、可重復的重要程序，同時有助于避免無意義的重復研究，21篇中文文獻均未進行計劃書的撰寫與注冊，可能原因是國內外期刊對項目注冊的要求存在差異，也與國內研究者的研究注冊意識較低有關。Meta偏倚的評價結果包括發表偏倚、不同研究的選擇性報告等，本次納入的中文文獻在偏倚報告方面存在較大的不足。針對可能存在的偏倚，建議使用ROBIS工具評價研究的偏倚程度。ROBIS 將overviews 過程分為3 個階段（相關性評估，綜述過程的偏倚評估，結果解釋中的偏倚評估），有助于全面地對系統評價的納入標準、文獻檢索與篩選、數據提取與質量評價，數據合成與結果呈現以及系統評價整體的偏倚風險進行評估。作者貢獻的報告有助于提升研究透明度與保護作者利益，降低潛在利益沖突引起的偏倚。從部分符合率來看，條目8（英文文獻為88%，中文文獻為52%）、條目15（英文文獻為50%，中文文獻為5%）、條目20（英文文獻為25%，中文文獻為81%）差異較大。報告檢索策略和數據綜合及處理方法有助于提高研究可重復性，中文文獻的報告尚有不足，建議投稿同時以附件形式上傳完整檢索策略，在正文方法部分注意報告數據綜合及處理方法，提高研究透明度。

3.3 危害性結局指標重視度有待提升

中英文文獻對危害性結局指標相關條目（1b、2b、3c、6c、8b、15c、16b、21c、23b）報告的規范性較低，中文文獻不符合篇數占比為83.07%，英文為79.17%，其中條目3c、8b、15c、16c的不符合率均達100%。說明現有的中醫藥overviews對于危害性結局指標報告的重視度尚有較大的欠缺。對比分析，從符合條目篇數占比來看，中英文文獻間的差異主要在條目6c（中文文獻為57%，英文文獻為25%）。從不符合條目數占比來看，差異主要在條目2b（中文文獻為85%，英文文獻為50%）和條目6c（中文文獻為43%，英文文獻為75%）。藥物的安全性評價對藥物的臨床價值具有直接影響，即便療效極佳，但若存在嚴重不良反應，也會導致其臨床應用受限。本次納入的中英文文獻對危害性結局指標的報告均存在很大的欠缺，可能原因是研究者未重視危害性結局指標的報告，或系統評價及RCT對危害性指標報告不足，也可能是本研究納入的overviews先于PRIO-harms清單的發表，建議研究者在今后研究中加大對危害性結局指標的重視程度并于研究結果中規范報告。

4 結語

綜上，中醫藥overviews研究前景良好，隨著研究開展，涌現出一些高質量報告。但現有研究質量普遍欠規范，尤其安全性報告方面存在欠缺，英文文獻規范性優于中文文獻。目前建議參照PRIO-harms量表開展overviews研究，借鑒已發表的高質量研究，提高研究質量。中醫藥在與循證醫學協同發展的過程中，面臨著諸多困難，今后仍需探索更為科學合理的研究方法。本研究尚存在一定局限性，如：未進行補充檢索；僅納入中英文文獻，可能存在潛在偏倚；未詳細討論所有條目；因評價者對PRIO-harms量表的解讀存在主觀性，可能對評價結果造成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