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資本視角下社區參與旅游研究
——以遷移型村落司馬臺新村為例

魯 夢

（鄭州科技學院工商管理學院，河南鄭州 450000）

引言

21世紀以來，鄉村旅游的蓬勃發展為我國農村經濟發展注入新的活力。在新農村建設的時代背景下，農村社區參與旅游不僅拓寬了社區居民的就業渠道，提高了其收入水平和生活水平，還有效解決了現今鄉村旅游中出現的諸多問題，是促進社區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手段。

與此同時，社會資本作為影響居民社區參與旅游的重要因素，那些表現為網絡、規范和信任等社會特征的社會資本能促使成員為獲取共同的利益而團結合作，并減少群體內部的機會主義行為，一些研究也證實了社會資本對居民的社區參與水平存在不同程度的影響。從現有的文獻來看，大部分文獻聚焦于傳統的鄉村社區，忽視了遷移型社區這種從農村社區向城鎮社區演變的特殊社區類型，對于具有較好旅游資源稟賦的遷移型村落而言，社區居民對旅游發展表現出較高的依賴性，其生活、就業均與旅游業發展關系密切。此外，遷移的過程也是社會重組的過程，遷移型村落的空間布局形態、社區聚居方式、居民就業方式等都發生了變化，移民社會關系網絡也得以重構，社會資本存量和結構發生變化，社區參與也隨之變化，因此遷移型村落旅游發展中，社區參與旅游的研究顯得尤為重要。因此，本文旨在結合司馬臺新村遷移的歷史背景，將社會資本理論運用于司馬臺新村社區參與旅游研究中，在對遷移型村落社區參與旅游科學評估的基礎上，為提升遷移型村落社區居民參與水平提供理論思考，促進遷移型村落旅游業的可持續發展。

一、案例地概況與數據收集

（一）案例地概況

司馬臺新村為遷移型村落，原村落地處長城腳下，共8個生產隊，1至5隊散落在司馬臺長城附近，6至8隊居住地距司馬臺長城約3 km。2010年，密云政府與社會投資方聯合開發建設古北水鎮項目，原村莊進行集體拆遷，土地被收回征用。原司馬臺村的8個生產隊中，1至5隊被劃定為景區范圍，并被搬遷至6至8隊居住范圍內，改建為司馬臺新村，并于2012年完成整體回遷。新村參照北方傳統建筑特色統一規劃設計，轄區內有蔡家窩鋪、小嶺、沙嶺3個自然村，遷移改建后的司馬臺新村主要產業定位為民俗度假旅游村落。

（二）數據收集

本研究主要通過問卷調研的形式獲取相關數據，于2021年7月2日至7月5日在司馬臺新村進行預調研，在此基礎上對問卷進行修正，并于2021年7月23日至29日開展為期7天的正式調研。問卷調研主要包括調查受訪者基本情況、司馬臺新村社區參與旅游情況及搬遷后的社會資本情況，其中社會資本和社區參與旅游問項的度量均采用李克特五分量表法，分值越高代表社會資本存量越高、社區參與旅游水平越高，反之則越低。本研究采用入戶問卷調查的方式，為確保數據來源的科學性，隨機抽樣時每戶家庭，選取每戶家庭的一個人作為本次的調查對象，并現場填寫和回收問卷。共發放問卷380份，回收有效問卷360份，問卷有效率為94.7%，運用SPSS統計分析軟件和Amos軟件處理和分析獲取的數據。

二、研究模型和假設

（一）潛變量的測量指標

1.社會資本的測量指標

社會資本的內容和概念是極其復雜的，在實際操作中，不同的學者在劃分社會資本的維度、確定其測量指標時往往差異很大，但各測量體系采用的指標之間具有很大的共性，在現有研究中，學者們公認羅伯特.D.普特南（Robert.Putnam）對社會資本維度的劃分影響最為廣泛，Robert.Putnam認為社會資本是一種帶有集體特征的社會資本，本研究參考其相關研究建立衡量社會資本的測量指標，把社會資本劃分為社區信任資本、規范資本、網絡資本3個維度，同時為適應本研究的具體情況，在結合本文研究背景和對象的基礎上適當微調了各維度下的具體問題。

2.社區參與旅游的測量指標

在測量維度上，墨菲（Murphy P．E）強調了居民參與旅游的規劃和決策，并認為這是衡量社區參與旅游程度的重要的兩個層面；皮爾斯.布迪厄（Pierre Bourdieu）等認為社區參與旅游程度的測量指標應涉及旅游發展的整個過程，除規劃和決策，還包括開發、管理、監督等；我國學者侯國林、黃震方認為，社區參與旅游應包括旅游規劃與決策、旅游經營管理、資源環境保護與宣傳教育，結合本研究的實際情況，本文認為參與規劃決策與利益分配是衡量社區參與旅游程度的基本指標，同時考慮到案例地司馬臺村有著眾多歷史文化遺產，如著名的司馬臺長城，對歷史文化遺產的保護同樣是社區參與的內在要求，因此本文將歷史文化遺產保護也納入指標之中。據此，本文具體設計了8個題項。

（二）研究假設的提出

1.社區信任資本對社區參與的影響

信任是社會資本的重要因素，對于鄉村社區來說社區信任主要建立在地緣、親緣或血緣的基礎之上，居民之間相互信任時，會建立共同的準則和群體認同，提高社區凝聚力，同時還可以使參與主體之間交流暢通，為居民參與旅游提供及時有效的信息；居民對政府的信任，有助于促使居民有效參與到社區旅游發展規劃決策和管理中來，基于此，提出研究假設1：

：遷移型社區信任資本正向影響社區參與旅游。

2.社區規范資本對社區參與的影響

社區規范通常是社區成員在長期交往和互動中形成的社區成員普遍認同和理解的行為準則，如風俗習慣、道德規范、村規民約等。良好的社區規范不僅有助于促進資源的合理配置、防范旅游惡性競爭，促進社區參與的良性發展，同時有利于推進社區民主進程，在社區旅游發展規劃、決策、管理和保護中兼顧社區居民的利益，從而調動居民參與旅游的積極性。因此，提出假設2：

：遷移型社區規范資本正向影響社區參與旅游。

3.社區網絡資本對社區參與的影響

社區網絡資本指特定群體成員之間的獨特的聯系。處于關系網絡中的成員通常因為具有某些共同利益和目標而保持一定的互動，他們之間往往相互認同、相互團結。社會網絡能夠促進彼此互惠合作、增加信息溝通，從而促進社區居民參與旅游發展。據此，提出假設3：

：遷移型社區網絡資本正向影響社區參與旅游。

（三）概念模型的建立

參照Robert.Putnam對社會資本測量指標的選取，本研究從信任、規范、社會網絡3個維度來考量社會資本，參考學術界關于社區參與旅游測量的研究，將社區參與旅游劃分為3個維度：參與規劃決策、參與利益分配與參與保護。在此基礎上，構建了本文的概念模型（見圖1）。

圖1 概念模型

三、研究結果

（一）信度與效度分析

為測量量表的內在可靠性與結構有效性，需要對指標的具體題目進行內在信度與結構效度分析，各二級指標內在信度仍可接受。結構效度方面，通過AMOS7.0軟件，對各二級指標運用驗證性因子分析，以協方差矩陣為輸入矩陣，對模型中的兩個概念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所有指標在各自潛變量上（二級指標）的因子載荷系數均為顯著，表明數據有較高的聚合性。各數據結構從模型整體擬合方面看，、、、、的 值 均 大 于0.9，而和值接近0.05，表明數據理論結構與數據有較好的擬合程度。整體來看，數據有較好的內在信度與結構效度（見表1）。

表1 測量指標結構及信度和效度分析

（二）模型的建立與驗證

依據理論模型，選擇社區信任資本、社區規范資本、社區網絡資本、參與規劃決策、參與利益分配、參與保護共6個虛擬變量建立結構方程模型，結構方程如圖2所示，其中代表殘差。

圖2 社會資本各維度與社區參與的路徑分析

由表2可知，該模型的擬合度較合適，說明調查數據與理論模型的契合度可以進一步分析，可以用于路徑因果假設檢驗。

表2 結構方程各擬合指標

模型的路徑系數估計結果如表3所示，從表中可以看出，、、假設全部成立，相對于社區信任資本和規范資本，社區網絡資本對社區參與的影響最為顯著。

表3 模型的路徑系數估計結果

四、建議

通過以上實證結論和前文的理論陳述得知，社會資本是制約現階段社區居民參與旅游水平的重要因素，因此要想提高司馬臺新村社區參與水平，需要著力培育社區社會資本。

（一）社區信任資本的培育

居委會要全力發揮居民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務功能，為社區居民提供溝通和交流的平臺，增進彼此間的了解和信任；政府要建立健全社區參與相關機制，在發展旅游業的過程中注重吸納當地居民意見，兼顧居民的利益訴求，同時成立相關監督機構保障居民的權益，提高政府公信力，從而調動司馬臺新村居民參與旅游事務的自主性。

（二）社區規范資本的培育

重構社區記憶和社會認同，傳承發揚村莊歷史傳說和村規民約，積極主動舉辦社區公共文化活動。可通過建設記錄司馬臺村發展歷史的紀念館、修繕歷史建筑（如司馬臺長城）和公共設施（如建設鄰居交流中心）等構建新的社區記憶載體，維持和強化社區記憶，從而重構社區的價值 認同。

（三）社區網絡資本的培育

搬遷后，司馬臺新村傳統社會形成的“熟人或半熟人”的關系網絡遭到了破壞，恢復和重構社區關系網絡首先要拯救和維持一些傳統的社會公共空間，如保留和拯救學校、紅白喜事、節日匯演等，促使其繼續成為社區人際交往和社會關系的載體。此外，還要加強社區的廣播電視網絡設施建設，借助新興媒介網絡論壇、微博微信、短視頻等，擴大居民的關系網絡，為社區居民之間相互交流合作的達成提供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