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脫險

袁靖 紀鳴亮

民族英雄人稱贊，

名垂青史映河山。

我今天不把別的表，

表一回，革命先驅劉志丹。

渭華起義失敗后，

劉志丹，他是喬裝改扮回西安。

省委安排了新任務，

讓他回陜北，重拉隊伍豎旗桿。

自從接受了任務后，

已經過去了十幾天。

他原本那天就準備走，

誰料想，出了叛徒和內奸。

軍警是全城大搜捕，

把他困在了城里邊。

這些天，他躲在一家雜貨鋪，

是度日如年發熬煎。

就 在這時候，黨組織派人傳來了話，

要送他，化裝出城赴三邊。

就在這，公元1928年，

秋末冬初10月間。

古城西安天剛亮，

大 街上霧氣騰騰，虛無縹緲裹炊煙。

買賣人家趕得早，

是稀稀拉拉列兩邊。

你看那，賣鮮菜的卸挑擔，

趕腳的，把毛驢正往那樹上栓。

賣吃食的捅爐火，

劈柴聲，傳得很遠刺破了天。

陣陣吆喝傳得遠，

引得路人回頭觀。

這兒嚷嚷，油茶麻花，熱鍋盔！

那 兒嚷嚷，臘牛肉，正經東西味道鮮。

這邊叫，剛出鍋的坨坨饃，

那 邊喊，來來來葫蘆頭，好這口的味不膻！

你這兒吵吵熱稀飯，

他那兒叫賣羊雜肝。

什么黃桂稠酒純糧釀，

同州水盆單走單。

回坊的肉丸胡辣湯，

bi angbiang面，是油潑辣子大老碗。

嚯！小商小販把客攬，

應酬著顧客用早餐。

這時候，安遠門的城墻內，

晨色朦朧人聲喧。

忽然間！北大街走來一輛馬轎車，

車把式，坐在車轅手揚鞭。

馬褂鑾鈴叮當響，

它是穩穩當當到面前。

城門口，幾個匪兵端著槍，

殺氣騰騰好威嚴。

為首的是個三角眼，

他 這走起路，是一高一低、一瘸一跛、一搖一晃還有點顛。

但只見，兩扇城門關得緊，

厚重的木門插著門閂。

城門口，等待出城的人不少，

赫！男男女女圍了幾圈。

趕車的，跳下車來仔細看，

三角眼，早已橫在了路中間，

“站住！干什么的？”

趕車人上前賠笑臉兒：

“呵呵！老總，我家老太爺生了病，

夜晚上，情況緊急有點懸。

天沒亮，打發我進城請醫生。

這不，我請了大夫往回趕。

您老通融行個好，

回去遲了怕出危險。”

三角眼，瞥了一眼沒理會，

趕車的趕忙遞上了一根煙。

“老總辛苦您費心，

無論如何，呵呵！給行個方便。”

三角眼揮手把煙擋，

他左手一戳墻上邊。

“朝那兒瞅，看見了沒，

不是我隨便把門關，

這上邊讓，全城搜捕共產黨，

咱有重要公務身上擔，

放跑了共匪可不得了，

我腦袋，肯定就得把家搬。

這上邊要是不發話，

他 就天王老子來，也休想過我這鐵門坎！”

趕車的聽了向后看，

確 實有張通緝令，就貼在城墻門洞邊。

醒目的字體拳頭大，

上 寫著：緝拿渭華暴動匪首劉志丹。

下面還畫著人像影形圖，

體貌特征和打扮。

趕車的，瞧了一眼驚出汗，

嘿 ！這畫像，畫得比劉志丹還劉志丹。

（白）咋？太像了啊！

車把式看罷不怠慢，

急忙就在他的身上翻。

不一會兒，掏出了一個大信封，

用雙手，捧到三角眼面前。

“呵呵，老總呀，這車上拉的就是

張大夫，

您老要，明察秋毫手放寬。

這是我的護照馬車通行證，

咱手續一應都俱全。”

三角眼接過拿在手，

還裝模作樣瞅半天。

嘿！這小子根本就不識字，

光看到，有個大紅印戳在上邊。

他低頭只看不說話，

趕車的，把他心思早看穿。

連忙掏出個小布包，

悄悄地，塞到他的手里邊。

“呵呵，老總呀！這是一點小意

思，

是孝敬，弟兄們的吃酒錢。

你高抬貴手行方便，

我 們老太爺一家，把你的大恩記心間！”

三角眼，拿過了布包掂了掂，

嗯！是硬貨，好像銀元沉甸甸。

只見他，臉上馬上堆滿笑，

假惺惺地把腰彎。

“奧，原來這是張大夫，

古城的名醫活神仙嘛！

這看病救人是善舉，

救 人嘛，就得要，爭分奪秒搶時間！”

這時候，就聽匪兵喊報告，

兩腿一并站得端。

“報告隊長，警備司令來電話，

讓咱一定把好關。

說八點以后派人來，

來的人，名字叫個任耀帆。”

三角眼，未等聽完他先笑，

“嘿嘿！他媽的，什么人要飯，狗要飯，

他來咱這兒扯啥蛋？”

匪兵說：“嗯！好像是，剛投誠的

共產黨，

要協助辨認劉志丹！”

趕車人一聽心吃驚：

“啊！原來是這小癟三。

出賣同志背叛黨，

可恥的叛徒任耀帆。

我今天任務要順利，

回城后，定要殺爾除內奸！

可眼下，當務之急是先出城，

這狗賊，認識我和劉志丹。

眼前這個三角眼，

剛收了我的敲門磚。

看來這小子能利用，

我還要巧妙跟他來周旋。”

這時候，三角眼邊說邊朝馬車走，

抬手挑起了轎門簾。

但只見，車上端坐著人一個，

溫文爾雅不一般，

只見他，頭上戴著洋草帽。

金絲眼鏡掛耳邊。

身旁有個小藥箱，

是白色的西服身上穿。

見有人，笑嘻嘻地往里瞅，

他知道，這小子肯定心藏奸。

張大夫算是還禮把身欠，

面沉似水開了言：

“是要檢查嗎？你們城防趙司令，

我和他還有點緣。

趙老爺子的腰不好，

我給看好的椎間盤。

他最寵那個五姨太，

前些天，感冒發燒受風寒。

我調理幾天剛見好，

趙司令，手舞足蹈樂翻天。

不放心，你就給他打電話，

順 便再問問，五姨太的身體可安然。”

三角眼一聽，“吆！這大夫看來茬

口硬，

得罪了可能要麻煩。”

這小子，眼珠一轉把頭點，

賠著笑臉打寒暄：

“嘿嘿！認識認識，咱西安城，誰

不認識張大夫！

不認識算他瞎了眼！

打電話？我看也沒這必要，

城門口兒我說了算。

趙司令，日理萬機得多操勞，

咋能給他把事兒添。

呵呵，對不起，耽誤你們看病了，

我這就，放你們出城把路趕。

嘿 嘿，只不過，還勞您以后多美言，

最好能，幫我引薦趙長官。”

說完話，他招呼匪兵快開門，

順手把，布包揣進了兜里邊。

有個匪兵剛想攔，

三角眼，伸手就用耳光扇。

“混蛋！車上坐的張大夫，

不知道，他治病救人趕時間！

他和咱，城防司令交道深，

你小子，眼要放亮腿放歡。”

“是，可這這這，那任耀帆快來了。”

“誰來要飯我不管，

不聽話，我先炒了你魷魚，

讓你他媽丟飯碗。”

“啊！”

“啊什么？還不開門快放行，

出了問題我承擔。”

“是是是！”

匪兵答應捂住臉，

轉身去拉木門閂。

車把式，雙手抱拳道聲謝，

跳上車轅甩起鞭。

嘴中喊著“嘚！駕！”

鞭子梢，“啪”！落在馬屁股上面。馬車出城走得急，

不一會，把這城門樓子甩后邊。

車把式，瞅瞅沒人勒住了馬，

敲著轎子笑語喧。

“謝天謝地！老劉啊，今天咱算出

虎口，

如履薄冰不簡單。

卻 原來，車把式正是我黨地下交通員，

黨命令，讓他護送老劉出城關，

車上坐的張大夫，

正是化裝的劉志丹。

他要回陜北拉隊伍，

是龍入大海、虎要歸山。

這正是：臨危受命擔重任，

虎口脫險出西安。

下一回，我接著給咱往下唱，

劉志丹，機智靈活地過洛川。

點評：

1928年發生的渭華起義是繼大革命后，陜西一個重要的革命歷史事件。起義雖然失敗，卻對我黨早期在西北的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培養了骨干，鍛煉了隊伍，取得了斗爭經驗，為劉志丹后來東山再起、轉戰陜北，創立陜甘革命根據地奠定了堅實的基礎，為后來根據地成為中國工農紅軍的落腳點創造了條件。本篇作品抓取了這一事件的片段，描述了劉志丹如何沖破敵人重圍、虎口脫險的一段經歷。由于叛徒的出賣，全西安城戒備森嚴，城門緊關，敵人搜捕通緝劉志丹。在這危急時刻，劉志丹化裝成一名要出城看病的醫生，帶著通行證，乘坐一輛馬轎車，來到了城門口。由于盤查的嚴密，被卡在城門以內，這就為故事設下了第一道懸念。趕車的車把式機智靈活，把沉甸甸的一包銀元塞到守門官的懷中，當守門官露出喜色高抬貴手時，又突然接到命令，說一會兒有個叛徒來當面指認劉志丹，這就把故事推向又一個高潮，設下了第二道懸念。在這千鈞一發的緊要關頭，劉志丹又利用敵人的軟肋，使出了又一殺手锏，說他是城防司令部趙司令的貴客，曾為司令母親和姨太太看好過病。這么硬的關系頓時鎮住了門官，他還想讓在趙司令跟前美言幾句好被提升呢。終于，劉志丹在叛徒到來之前出了城門。故事帶有驚險傳奇的色彩，跌宕起伏，引人入勝，讓人欲罷不能。

這篇作品節選自長篇陜西快書《民族英雄劉志丹》，通過作品可以看出，作者有一定的創作基礎，對曲藝作品的結構也能熟練駕馭，運用了快書一韻到底的創作方式，語言流暢，情節緊湊，韻腳瓷實。故事里的幾個人物刻畫比較成功，車把式的機智應變，三角眼的貪婪丑陋，劉志丹的沉著穩重，都描寫得十分到位，為演員的表演提供了廣闊的空間。如果說有不足之處的話，我認為在故事的開頭，寫早餐市場部分篇幅太大了，總共用了20句之多，有些冗長，應該盡快進入故事的矛盾沖突。在作品的懸念設置上再下點功夫，定會打造成為一篇舞臺佳作。

當前正在深入開展黨史學習主題教育，用革命前輩的英雄事跡堅定信念，鼓舞斗志，是學好黨史、賡續紅色基因的重要途徑。作者將劉志丹的故事寫成了章回長篇，這對宣傳我黨的光榮歷史，傳承黨的優良作風，具有積極的推動作用。

（點評人： 陜西省曲協陜西快板快書委員會主任 劉文龍）（責任編輯/鄧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