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萬威 楊國輝
貴州醫科大學臨床醫學院,貴州貴陽 550004
心臟是膿毒癥常見的靶器官,超過1/4 的膿毒癥 心肌損傷患者在28 d 內死亡[1-2]。超過10%的患者可進一步發展為膿毒癥性心肌病,長期影響患者的心臟功能[3-4]。自噬作為機體在應激時的保護機制之一,可清除受損細胞器或病原體,處于多種穩態途徑的十字路口[5-6]。PI3K/Akt/mTOR 信號通路是自噬的主要調控通路之一,其表達水平的上調可抑制自噬。本研究利用盲腸結扎穿孔術(cecum ligation and puncture,CLP)建立膿毒癥急性心肌損傷小鼠模型,使用雷帕霉素不敏感的Rictor 特異性抑制劑干預,研究膿毒癥時Rictor 對心肌細胞自噬的影響。
健康雄性SPF 級昆明種小鼠36 只,6~7 周齡,體重40~60 g,購于貴州醫科大學實驗動物中心[許可證號:SYXK(黔)2018-0001,合格證:110324210104222 683],實驗操作符合動物倫理要求(2001133)。
主要實驗試劑:Rictor 抑制劑JR-AB2-011(美國Aobious 公司,批號:AOB31722);LC3B 抗體、Akt(pan)抗體、磷酸化Akt(phospho-Aktser473)抗體、Rictor 抗體(美國CST 公司,批號:#2775、#4685S、# 4071S、#9476S);Raptor 抗體、GAPDH 抗體(美國Bioword 公司,批號:AP1001、BS65483M)。
主要實驗儀器:蛋白電泳及轉印系統(美國BIORAD 公司,型號:Mini-PROTEAN);化學發光成像系統(美國Syngene 公司,型號GeneGnome XRQ);全自動生化儀(美國Abbott 公司,型號:ARCHITECT 8000)。
1.3.1 動物模型及實驗分組 采用隨機數字表法將小鼠分為假手術組、模型組、實驗組,每組12 只。術前禁食12 h,不禁飲。使用戊巴比妥鈉腹腔注射麻醉,腹部正中逐層切開暴露盲腸。模型組及實驗組在盲腸遠端1/2 處結扎,并用7 號針頭于不同部位貫穿兩次,擠壓穿孔部位使腸內容物溢出少許,還納盲腸并逐層縫合;假手術組暴露盲腸后直接還納。術后實驗組給予JR-AB2-011 10 mg/kg 腹腔注射[7],假手術組及模型組給予同等劑量的生理鹽水。造模成功標準:小鼠CLP 術后蘇醒延遲、反應遲鈍、精神萎靡、活動明顯減少,進食、進飲減少,呼吸頻率加快;剖腹可見惡臭味血性滲液,腸管水腫粘連,盲腸結扎遠端壞死變黑。
1.3.2 標本收集 術后12 h 及24 h 分別取各組6 只小鼠,麻醉后腹主動脈采血0.3 ml,開胸摘取小鼠心臟。全血分離血清后-80℃保存,取心尖組織進行蛋白表達水平檢測及組織形態學檢測。
1.3.3 心肌損傷標志物檢測 使用全自動生化分析儀檢測血清心肌肌鈣蛋白I(cardiac troponin I,cTnI)及肌酸激酶同工酶(creatine kinase MB,CK-MB)水平。
1.3.4 心肌組織相關蛋白檢測 使用SDS 提取小鼠心肌組織蛋白,利用蛋白凝膠電泳及濕轉法將目的蛋白轉印至PVDF 膜,5%脫脂奶粉封閉2 h,使用Rictor(1∶1000)、panAkt(1∶1000)、Phospho-Aktser473(1∶2000)、Raptor(1∶1000)、LC3B(1∶1000)、GAPDH(1∶5000)4℃孵育過夜。對應二抗室溫孵育1 h 后顯影。
1.3.5 心肌組織病理學檢查 取小鼠心尖組織,于10%甲醛及2.5%戊二醛固定,前者使用HE 染色后掃描電鏡下觀察,后者于透射電鏡下觀察。
采用SPSS 23.0 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用均數±標準差()表示,比較采用t 檢驗;計數資料用例數表示。以P <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模型組各時間點cTnI、CK-MB 水平高于假手術組;實驗組各時間點cTnI、CK-MB 水平低于模型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1。
表1 各組cTnI、CK-MB 水平比較()

表1 各組cTnI、CK-MB 水平比較()
注 與假手術組同期比較,aP <0.05;與模型組同期比較,bP <0.05。cTnI:心肌肌鈣蛋白I;CK-MB:肌酸激酶同工酶
模型組各時間點Rictor、Phospho-AKTser473、Raptor 高于假手術組;術后12 h,模型組LC3B 高于假手術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實驗組各時間點Rictor、Phospho-AKTser473、Raptor 低于模型組,LC3B 高于模型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圖1、表2。
表2 各組心肌組織蛋白表達水平比較()

表2 各組心肌組織蛋白表達水平比較()
注 與假手術組同期比較,aP <0.05;與模型組同期比較,bP <0.05
假手術組心肌組織排列正常;模型組可見心肌纖維中度水樣變性;實驗組可見少量心肌纖維水樣變性,細胞腫脹(圖2A)。透射電鏡下,模型組及實驗組均可觀察到自噬體及自噬溶酶,后者更為顯著(圖2B)。
膿毒癥強烈的免疫和炎癥反應,直接誘導了心肌細胞損傷的發生,進一步發展為膿毒癥心功能障礙,是患者死亡的重要原因之一[8]。高達50%的膿毒癥休克患者合并膿毒癥心功能障礙,早期出現的心肌細胞損傷和心功能障礙,常提示患者的預后不良[9-10]。除膿毒癥本身所致的心肌損傷外,還包括并發的低氧血癥、酸中毒、代謝紊亂及免疫系統功能異常等多方面因素,共同構成了心肌細胞復雜的損傷機制[11-13]。cTn水平升高常提示心肌細胞損傷,可用以判斷膿毒癥患者心肌損傷程度及預后[14]。本研究結果顯示,膿毒癥小鼠血清cTnI、CK-MB 水平在早期即明顯升高,提示心肌細胞損傷的發生。
自噬作為機體的保護機制之一,參與受損細胞及細胞器的修復、回收、再利用等過程,減輕組織器官的損傷;自噬在膿毒癥中起到保護心肌細胞及清除受損細胞器的作用,自噬不足會引起心肌細胞損傷的增加[15-16]。當病原微生物入侵機體后,多個自噬信號通路被激活,從而增強自噬水平,減輕炎癥反應的強度,并改善及控制感染[17-18]。PI3K/Akt/mTOR 作為自噬抑制通路在膿毒癥患者中表達水平升高,抑制自噬水平,限制了組織器官的自我修復[19-20]。
膿毒癥合并心肌損傷患者自噬水平更低,心肌細胞損傷顯著,其潛在機制可能是通過mTOR 的調控實現的[1,21]。當膿毒癥發生后,胰島素樣生長因子通過PI3K 活化mTORC2[22],Rictor 作為其關鍵組成部分,活化Akt 并增強mTORC1 的表達水平,發揮自噬負調控作用[23-25]。本研究結果顯示,該信號通路在小鼠心肌組織中被激活,Rictor 表達升高,Akt 磷酸化增加,限制了LC3B 的活化、抑制自噬;通過抑制Rictor 的表達,LC3B 的表達水平明顯提高,自噬小體及自噬溶酶體增多,心肌酶下降,體現了自噬對心肌細胞的保護作用。
綜上所述,膿毒癥中自噬水平的不足加劇了心肌細胞損傷的程度,通過抑制Rictor 可提高心肌細胞的自噬水平,有利于清除受損的細胞器,減少壞死及凋亡的發生,從而減輕因膿毒癥導致的心肌細胞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