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劃企業在專業教育中的作用機制與優化策略

于 洋,吳冰瑕,周 睿,范路平

(西南交通大學建筑學院,四川 成都 611756)

城鄉規劃是一門理論分析與設計實踐并重,兼具工程技術、公共政策、文化藝術等性質的多學科融通性專業。如何使規劃專業學生在掌握理論知識的同時,亦具備優秀的規劃實踐能力,一直是我國規劃教育界和業界共同關注的熱點問題。石楠在21世紀初提出城市規劃的科學性源于科學的規劃實踐。鄭德高等也認為實踐教育是規劃專業教育的最關鍵方面之一。目前,規劃行業的新從業人員主要是各規劃院校的本科畢業生,他們對行業理解不足、實踐能力欠缺。若規劃企業能有效參與高校的專業教育,便可彌補這方面的不足。此外,我國規劃行業正處于多規融合、機構整合的變革期,高校的專業教育也面臨著調整和革新。規劃企業的有效參與將十分有利于高校根據行業變化改進教學體系,培養高質量的規劃人才。

通過梳理國外規劃教育發展歷史可知,現代城市規劃學科于1909年在英美兩國誕生之初便注重實踐教學。到1970和1980年代,美國的城市騷亂促使英美規劃學界更關注社會學問題,在相當程度上忽視了實踐能力的培養。1990年代以后,伴隨著“新城市主義”的產生,英美學界又重新重視實踐教育,并以職業能力的提升作為主要目標,包括專業精神、設計能力、戰略思考、數據分析技能等。對于企業參與實踐教育的模式及優勢,相關研究也做了很好的總結,包括企業實習、基于社區的學習,以及多方參與的混合工作室學習等。

我國的城市規劃源遠流長,但規劃的知識方法僅散見于各類典章中,實踐培養多依賴師徒傳承,近代西方市政工程知識的“西學東漸”亦是分散傳入,且以理論為主,輔以實踐培訓。到1950年,我國形成了體系化的城市規劃專業,并十分重視實踐教育,鼓勵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教學模式得到普遍認同。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兩方面:一是基于中外規劃教育的對比研究,借鑒國外有益的發展思路;二是基于我國規劃教育的實際發展,探索符合國情的企業參與路徑。例如:重慶大學在21世紀初就將理論研究、實踐教學、人才培養緊密聯系,探索以教學為核心,重科研、重實踐的教學體系;天津大學在新版培養方案中強化實踐課程,突出對實踐能力的培養。在核心設計課教學方面,多位學者也提出了企業的參與策略。

綜上所述,國內外規劃院校均重視實踐教育,尤其是規劃企業的參與。其中,國內高校在企業參與專業教育的路徑方面有一定探索,但多集中在資源豐富的頭部院校;研究也以高校個案為主,對規劃企業參與專業教育的普適路徑及作用機制研究較少。而英美規劃專業發展歷史更長,企業參與教育的經驗也更豐富,值得我們參考借鑒。因此,本文以英美為例,分析目前國內外規劃企業參與專業教育的路徑、機制及存在問題,在揚棄各方經驗教訓的基礎上,提出適宜我國規劃企業參與專業教育的優化策略,以期為培養高質量規劃人才提供參考。

一、我國規劃企業參與專業教育情況分析

(一)現狀情況

21世紀以來,我國規劃專業教育在數量和質量上均大幅提升。目前開設規劃專業的高校已達259所,其中“985”院校17所,“211”院校40所,“雙一流”建設高校45所。學科背景主要是建筑類、地理類和農林類,其中建筑類最多,共107所。此外,2011年城鄉規劃學升級為一級學科時,通過本科教育評估的高校為28所。到2021年,通過本科評估的高校已達53所?？梢?國內高校規劃專業已形成多元學科并舉,交叉融合與特色發展兼備的格局(圖1)。

圖1 國內規劃院?？傮w格局

在企業參與專業教育方面,由于各院校專業水平、師資力量、學科背景不同,企業參與的模式也呈現差異性,但可歸納為基本模式和各校特色模式。

1.到企業實習實踐的基本模式

學生到企業實習是目前最普遍的企業參與專業教育模式。五年制規劃院校多采用“4+1”培養,即4年課堂教學加1年綜合培養(圖2)。企業一般參與最后階段,協同高校開展一學期的實習培養,或者結合畢業設計進行一整年的實踐教育。非“4+1”模式的五年制和四年制院校,在中間學年或假期也多有相應的企業實習要求。

圖2 城鄉規劃本科“4+1”培養模式

通過企業實習,學生可進一步提升規劃實踐能力,高校能根據人才需求調整教學計劃,企業則可在實習生中發現人才。有的高校還通過教師入駐企業來提升其設計課教學水平,建設“雙師型”師資隊伍,達成學生、高校、企業三方共贏。

2.校企依托自身資源開展實踐教育的特色模式

通過分析第四輪規劃學科評估5所A類院校(表1)可知,這類高校在教學體系中十分重視理論與實踐結合,積極與規劃企業、科研機構開展多方合作,著力彌補課堂教學在實踐層面的不足,向學研產一體的育人模式發展。

表1 A類規劃院校專業教育的企業參與情況

進一步分析其他規劃院校的教學大綱和企業參與專業教育的現狀可知,“985”“211”高校、通過評估的高校擁有較多的實踐教育資源,更有條件引導企業參與專業教育,而其余大部分院校主要采用傳統的講授式教學模式,企業在課堂參與、平臺共建等方面缺乏積極性,多方合作的實踐環節嚴重不足,學生實習也基本以自行聯系為主。

(二)模式分析

綜上所述,目前規劃企業參與專業教育的模式在向主體多元化和形式多樣化發展,通過利益分析法,可提煉出5種主要模式(圖3)。

圖3 規劃企業參與專業教育的模式

1.企業實習

實行“4+1”模式的院校,學生實習分為自選企業和協議單位實習兩種,一般為頂崗實習。頭部院校多與知名企業簽訂協議,由學校輸送學生,企業提供崗位和培訓等。相較于自選單位,協議企業一般具有良好的培養團隊和豐富的培養經驗,校企雙方在實習中亦便于溝通交流。企業實習也可與畢業設計相結合,與學生所在學校規劃院項目相結合,但沒有規劃院的學校無法采用此模式。此外,也有企業出資出題支持畢業設計創新。例如:廣東省規劃院自2012年開始支持廣州大學、西南交通大學等開展聯合畢業設計,現已發展為“南粵杯”六校聯合畢設競賽。這種模式更有利于推動校企深度合作,提升學生的規劃設計能力。

非“4+1”模式的院校一般實行工學結合的實習,學生利用中間學年或寒暑假自行聯系企業實習。相較于最后學年的頂崗實習,這種模式可讓學生更早體驗工作狀態、了解行業現狀,回校后有充足時間補充工作所需的知識和技能。

2.承接項目

高校的規劃院面向社會承接項目,其骨干力量中不乏專業教師,故其具備構建學研產一體化平臺的天然優勢,既方便在假期接納學生頂崗實習,又能在教學過程中提供各類實踐資源,促進專業實踐教育發展。除校辦企業外,也有教師在外開辦私營規劃院,由于各校管理模式不同,這些企業參與專業教育的程度也有很大差別。總的來說,此類企業規模不大,較難承接到大型、重點項目,更適合作為學生基礎能力培養的平臺。教師在學校以橫向課題形式承接的項目也與此類似。

3.共建平臺

共建平臺模式是指規劃院校與企業合作共同建設聯合研究中心、聯合實驗室等科創或實踐教育平臺,充分利用雙方資源,以發揮更大效能。此模式中,學校一般提供場地及研究人才,企業負責投入設備、軟件及相關培訓,以達成資源與成果共享。例如:同濟大學與全筑集團共建城市燈光實驗室,致力于減少城市能耗,創建宜居環境。雙方合作涉及智慧城市等課題,走在校企學研產合作的前列。天津大學則基于歷史文化與遺產保護方向的專業優勢,結合天津老城區老舊問題,與中規院、融創集團共建天津市舊城區改造生態化技術工程中心等。

4.課堂參與

目前,很多規劃院校會邀請企業規劃師進行設計課評圖,部分有條件的院校甚至開設專門的系列課程,邀請企業規劃師來校授課。一線規劃師直接參與教學能彌補學校實踐教育方面的不足,還能起到預先普及工作情景、培育職業素養,以及傳遞規劃價值觀等作用。例如:東南大學將開展企業課程作為提升學生綜合素質、拓寬學生視野的重要途徑。21世紀初,該校邀請江蘇省規劃院、南京市規劃院等企業專家進行授課,并參與期末答辯。如今,東南大學已形成系統的校企聯合授課體系,在教學目標、教學方式、學時保障、監督檢查、交流示范等方面作了詳細規定。

5.舉辦競賽

規劃企業還可通過舉辦競賽的方式參與專業教育。例如:深圳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主辦的UPDIS概念城市設計競賽、北京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主辦的“城垣杯”規劃決策支持模型設計大賽、招商蛇口集團舉辦的“未來城市”國際創新設計競賽,以及上海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參與主辦的上海城市設計挑戰賽等。通過舉辦競賽,規劃企業可加強與高校的聯系,提升品牌知名度和社會聲譽,而學生則對城市規劃與設計有更深入的體會,在提升規劃設計能力、價值觀、創造力及思考力的同時,團隊參賽的形式還有助于培養學生的協作能力。

二、英美規劃企業參與專業教育情況分析

英美兩國規劃企業參與專業教育的總體模式與我國相似,一是以頂崗實習為主的校企合作,二是包括項目合作等在內的多種學研產合作。

(一)頂崗實習

英美高校百余年來形成了多種企業頂崗實習范式,最主要的是英國現代學徒制和美國合作型教育。

1.英國現代學徒制

英國學徒制發展至今,經歷了產生、發展、繁榮、衰落、復興等階段(圖4),目前逐漸改革為供給引導型的現代學徒制,這是一套以政府資金作保障、企業為實踐教育主體、“三明治”課程為結構的教育體系。相較于傳統學徒制的“在做中學”,現代學徒制融合了課堂教育與實踐教育,形成國家政策支持、行業協會監督、校企深入合作的完善機制。

圖4 英國學徒制發展歷程

其中,“三明治”課程結構是現代學徒制的特色,很多高校為規劃專業學生提供了“三明治”課程。例如:卡迪夫大學四年制本科教育要求學生第三學年到企業帶薪實習(表2),校方設專門機構提供實習幫助。

表2 卡迪夫大學規劃專業課程體系

“三明治”課程具有以下特點:(1)企業實習置于課程體系中間,實施雙導師制;(2)工作本位的人才培養,企業是培養標準的主要制定者與實習負責者;(3)學校設專門機構輔助實習課程,最終由學生、教師、企業三方進行評估;(4)校企雙方對實習的期限、紀律、內容,以及學生實習期間的勞動保護進行協議約定。

2.美國合作型教育

相較于工作本位的英國現代學徒制,美國合作型教育強調學校本位的人才培養。此模式起源于20世紀初,當時高等教育改革受杜威實用主義的影響,開始重視在非學校環境中開展經驗教育。合作教育作為經驗教育中“整合式學習”的基本路徑,重視企業參與,用工學交替模式培養人才。紐約城市大學、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佐治亞理工大學等均引入經驗教育模式,提供實習課程。

美國合作教育的發展,依賴于政府、行業協會、高校、社會評價機構等多方建立的合作教育質量保障體系(表3)。其中,政府主要通過立法引導和問責機制發揮作用;合作教育與實習認證委員會(ACCI)負責認證和審查教育項目,合作教育與實習協會(CEIA)則對通過ACCI認證的優質項目予以獎勵,以推廣合作教育;高校負責制定合作教育管理制度和保障教育質量;《美國新聞和世界報道》《普林斯頓評論》等評價機構會為學生擇校、企業招聘提供參考,促進高校教學水平的提升。通過上述各方協作,美國合作教育的質量得到保障,發展良好。

表3 美國合作教育保障機制

(二)學研產合作

除企業實習外,英美多數規劃院校與企業通過實際項目、聯合授課、科研合作等形式,構建起多樣化的合作模式,并由政府、學校、企業共同提供資金保障。總的來說,在學研產融合方面,英美規劃企業參與專業教育的機制相似且較為健全。例如:高校積極開展與企業的合作研究及實踐教育,吸引企業參與并投入資金(表4)。倫敦大學學院巴特萊特建筑學院下設可持續遺產研究組等機構,各機構舉辦的公共研討會由捐贈資金支持,在多方交流中形成對城市問題的思考,并提出解決策略。麻省理工學院城市研究與規劃系與企業合作建立城市形態實驗室、公民數據設計實驗室、城市設計與發展中心等,共同完成項目研究和人才培養。

表4 英美部分院校規劃專業教育的企業參與情況

(三)國內外異同分析

通過差異對比(表5)可知,國內外規劃企業參與專業教育均以企業實習為基礎,并形成多樣化的學研產合作模式。對比分析發現,我國規劃企業參與專業教育主要存在以下問題。

表5 中英美規劃企業參與專業教育情況對比

1.企業參與積極性不足,馬太效應明顯

企業實習不能達到預期效果。學校方面,企業工作的復雜性和事務性導致培養標準較難統一;企業方面,其利益訴求主要是獲取優秀畢業生或廉價勞動力,以及節約招聘成本,但普通規劃企業很難留住心儀實習生,參與教育的積極性不足。學研產合作方面,多數院校不具備頭部院校的聲望、人才、經費等,較難吸引企業合作,更需積極探索企業參與路徑與合作模式。此外,企業多注重短期實效,而高校一般更強調學術價值,雙方利益不易協調。

2.政府對企業參與專業教育的推動不足

在企業積極性不足的情況下,政府的推動尤為重要。以實習模式為例,一些一線城市企業憑借地域優勢吸引學生,在食宿、津貼、培訓等方面盡力壓縮,將實習生當作廉價勞動力;此外,很多普通企業難以保證每年提供足夠的實習崗位和項目參與機會,而大型甲級設計院對普通院校學生的承接又十分不足。面對諸多類似情形,政府從政策層面缺乏完善的監督、激勵及保障措施。認證方面,住建部城鄉規劃專業評估委是我國最具權威的評估機構,但認證審查的學校范圍尚小,且沒有對企業參與專業教育的模式、深度等作出細致要求,評估通過與否也僅影響聲譽,并不影響學校的招生計劃。

3.行業組織的話語權不足

與國內不同,英美的評估認證機構多是政府監督下的行業組織,各類協會通過制定標準來引導規劃企業參與專業教育。例如:英國皇家城鎮規劃協會(RTPI)認證規劃院校的要求之一是需要學校提供各種實踐教育機會;美國規劃認證委員會(PAB)鼓勵通過實習、基于社區的規劃活動、基于實際項目的學習等提升學生實踐能力。而國內的規劃專業教育是由政府監管和高校主導,行業組織僅作為政府、高校、企業三者間溝通的橋梁,不直接參與高校評估工作和課程體系構建,話語權有限,難以有力推動規劃企業參與專業教育。

4.高校課程體系不利于企業參與

英美規劃院校重視學校教育與職業發展結合,積極與各類社會企業及機構開展創新性、跨學科的項目。而我國多數規劃院校的課程體系仍以課堂講授為主,甚至部分學校十分缺乏專職教師,一人主講數門課程現象普遍,與規劃企業、行業組織互動更是不足。此外,英美高校充分利用信息技術建立校內外交流平臺,以開放的姿態歡迎社會各界的參與。如麻省理工官網為企業提供專門版塊洽談合作,建立高效的企業與學生雙選機制。國內規劃院校的官網則多做單向展示之用,信息更新滯后,與社會溝通不暢。

三、我國規劃企業參與專業教育的優化策略

(一)政府部門建立并完善激勵與保障機制

過去,在政府部門積極推進的各類教育激勵政策中,規劃專業由于集中度不高、緊迫性不強,所受的關注遠不如“專精特新”類專業。自2015年以來召開的幾次中央城市工作會議,以及習近平總書記多次關于城市規劃和鄉村振興的重要講話,教育、科技等部門開始認識到城鄉規劃對國家長期經濟建設、社會發展影響深遠。未來,政府部門需充分發揮政策引領優勢,建立激勵及保障機制,健全相關法律法規,積極推動規劃企業參與專業教育。

例如:針對前述普通企業參與專業教育積極性不足和馬太效應明顯的問題,政府可采取補貼或退稅等政策,激勵普通企業積極接納實習生,鼓勵頭部企業接納普通院校實習生;針對企業以實習生為廉價勞動力的問題,可制定最低實習津貼或國家補貼等來保障學生利益;針對大部分院校并不參加專業教育評估的問題,可逐步將學校的招生計劃與教育評估掛鉤,推動其提升專業教育質量,并在現行的評估指標體系中提高實踐教育相關指標的權重。

(二)提升行業組織話語權,充分發揮其引導作用

目前,我國規劃院校的行政主管部門為教育部、工信部,以及各省市的教育管理部門。這些部門同時承擔著眾多其他高校及專業的管理職能,城鄉規劃在其中體量較小,未能引起足夠的重視。而對學界和行業發展脈絡、未來趨勢認知更為清晰和深刻的行業組織,如規劃學會、規劃協會等的話語權不強,僅扮演政府、學界、業界之間溝通橋梁的角色,以間接方式影響規劃教育。因此,為有效提高規劃專業教育質量,加強學生實踐能力,未來需積極提升行業組織的話語權和權威性,充分發揮其對高校、企業的認知優勢。例如:行業組織可協同高校、企業建立多方聯動的實踐教學、校企溝通等平臺;還可與評估委加強合作,優化評估體系,擴大評估覆蓋面。同時,應積極鼓勵各省市建立健全地方行業組織,充分為各省市本地企業及普通規劃院校做好服務、溝通和引導。

(三)校企聯合提升規劃專業教育水平及人才培養質量

在我國,高校是實施專業教育的主體,但高質量規劃人才的培養需要多方協同,在實踐教育方面尤其需要校企之間的協同。各規劃院校需積極完善實踐教育的基礎工作,聯合企業共同制定實踐教學的目標、方式、監督規定等,并設立與企業實習、校企聯合培養等工作相關的專業機構,以協調學生、學校、企業三方權責。

此外,高校應從專業教育整體層面思考人才培養目標,改革完善課程體系。例如,就提升規劃人才培養質量而言,應改革論文至上的教師考核標準,促進“雙師型”教師隊伍建設;就提升學生參與實踐的積極性而言,應為非課程體系內的校企合作項目設計合理的學分認定。

對規劃企業而言,可在政府部門、行業組織、規劃院校等多方協同下,增加其在專業教育中的權利和義務,并在實踐教育中逐漸由從屬型向主導型轉變。有了良好的政策優惠和利益保障,企業便能更好發揮自身優勢,與高校建立緊密的人才培養合作關系,并進一步開展創新性的學研產活動,實現校企雙方的優勢互補和共同發展。

綜上所述,通過這些優化策略,可進一步完善規劃專業教育體系,促進規劃企業有效融入專業教育,切實提高學生的規劃實踐能力。通過政府、行業組織、高校和企業的密切協同,最終形成政府激勵與保障、行業組織具體指導、校企深度融合教學的多主體規劃人才培養機制(圖5)。

圖5 多主體規劃人才培養機制

四、結語

我國規劃院校與企業基于校企合作的基本途徑和各自資源優勢,形成了多樣化的企業參與專業教育模式,主要包括企業實習、承接項目、共建平臺、課堂參與、舉辦競賽等。整體而言,我國與英美在企業參與專業教育總體框架上相似,但發展階段、參與路徑有一定不同。相較于英美,我國規劃教育正處于快速演化與發展階段,企業在專業教育中的作用機制尚不成熟,參與主體范圍較為局限。因此,應基于當前我國規劃教育發展特征和未來需求,不斷探索適合我國國情和行業特征的企業參與專業教育路徑。通過政府建立激勵保障機制、行業組織引導企業參與、校企深度融合共同發展等策略,凝聚各主體優勢資源,構建多主體協同的規劃人才培養機制,推動我國規劃企業參與專業教育的作用機制日趨完善。

實踐教育在城鄉規劃人才培養中的作用十分重要,本文針對規劃企業在專業教育中的作用機制和優化策略從整體層面展開研究。因囿于篇幅,在具體目標、規則、措施等方面僅能舉例說明,未來尚需在這些方面進行深入和細致的探索,以完善多主體協同的規劃人才培養機制和教育教學體系。

感謝楊仙、譚新、謝龍杰等人為本文提供了很好的意見,一并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