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楊捷 田仁貴 盧和陽
吉首大學,湖南 吉首 416000
湘鄂渝黔區域主要范圍是湖南西北方、湖北西南方、重慶東南方、貴州東北方的四省份交界處,也就是湖北咸豐與來鳳、重慶秀山、湘西龍山、貴州銅仁等地區。該地區的村民大部分以苗族與土家族為主,民風剽悍,經濟發展比較落后。武術文化是通過武術活動中展示出來的具有相對獨立的武術理論與知識體系、武術技術體系、武術規則與民族習俗體系的總和,它能反映出中國文化的基本精神。
土家族武術,最早萌芽于“人民少禽獸眾”的荒蠻時期,人們為了生存和繁衍,從同猛禽搏斗、撲殺的過程中總結出自衛、狩獵的經驗,然后通過武術的形式向眾人傳授,后來隨著戰爭的暴發,武器的使用,使武術得到改進和提高,并形成了一些拳術、器械格斗套路。到了明朝嘉靖皇帝時期我國海邊的城市受倭寇侵犯慘重,湘西土家族的土兵為此不遠萬里趕至江浙沿海區域抗倭。土兵驍勇善戰、打下勝戰、贏得勝利。展示了湘西土家族的尚武精神和湘西武術特有的魅力。王逸的作品《永綏廳志》與屈原所作得《九歌》中對原始土著居民“舞”有生動描述,《永綏廳志》中所寫的“鬼巫于其夜,坐于床上,著草帽,被納衣,執短刀,眾環之坐”;《九歌》的“華彩衣兮若決”。這與原始苗族、土家族特有的族中祭師所穿戴的法衣幾乎一致。湘鄂渝黔地區土家族的巫師祭祖、苗族的椎牛活動與《九歌》中所記載的各種生活畫面如出一轍;土家族的一些祭祀舞蹈動作如“消災”“椎牛”在《九歌》中的“偃蹇”“邊蜷”中同樣得到了應證。借此,我們能夠知曉在那時已經形成了一個相對豐富且把娛樂的民歌與祭神舞蹈動作相結合的文化形態。這種獨特文化形態的形成,印證了土家族“舞”文化的意識形態正處于萌芽階段。隨著時代的不斷發展,各土著民族的相互融合,“伏戲”“角抵戲”“拔頭戲”“代面”“踏擺戲”“參軍戲”等融入,人民的祭祀方式也因其有了變化,不停更新優化,使其土家族的祭祀活動在湘鄂渝黔區域上不斷發展傳承,從而變成了一種又新又獨特的文化形式;在唐朝以前,把這種文化形式稱之為“舞戲”,又因為唐朝時期不停地對外擴張,各民族相互交融,當時的“舞戲”逐漸演化成了“戲舞”。
在清朝康熙年間編修的《鳳凰廳志》中記載:“延巫為諸戲舞名曰:‘還儺愿’”。這“戲舞”,“戲”在前“舞”在后的位置變化,是通過唐宋元明幾個時期的不斷發展,誕生了多種戲劇劇目,才有此變化。在清朝乾隆年間的《永順縣志》中寫到:“永俗酬神,必延辰郡巫師演唱儺戲”“敲鑼擊鼓,人各紙面一,有女裝者,曰孟姜女;男伴者,曰范七郎”。在此不難發現當時的儺戲已逐漸成熟穩定,靠面具區分角色行當,而“孟姜女”這個戲幕變為了人民祈愿時必演的“戲舞”劇,清朝的《龍山縣志》上也有記錄;另外,根據《保靖縣志》中描寫的內容,當時除設內壇外,室外已搭起了高臺,即“愿大者搭臺演儺神戲”。
我國是一個多民族共榮的大家庭,擁有五十六個民族,土家族就在其中;土家族作為一個歷史悠長的民族,不畏艱難險阻的開辟了自己民族奮斗歷史。土家族的人民,英勇善戰是他們的傳統。在歷史發展的道路中,土家族的人民因為不斷地農耕養殖、狩獵捉魚、軍事戰斗以及族落之間的斗爭生活,土家族人民就孕育了擁有自己民族特征的體育活動。如摔跤、扁擔勁、塔撐腰、打馬叉、抵扛、打飛棒、把地功、爬樹、弓箭、刀、拳、健身氣功等等,在這民族特有的體育活動中,不難發現土家族人民尚武的性格。土家族武術目前重點分為三類:刀槍、弓弩、拳棒;除此之外,土家族人民還獨創有短兵器械和拳腳功夫等。在艱難的生存環境下,土家族人民更加依附本族的武術所帶來的安定環境,隨著時代的發展,武術也得到了進一步改善,武術在土家族中更是得到了普及。
湘鄂渝黔地區土家族人民尚武、人人習武全取決于在當時習武尚武的人們更有生存與繁衍的機會,隨著戰爭的結束以及武術在湘鄂渝黔地區土家族小寨的普及化,人們從中感受到武術能有使人增強體魄的功效。隨著戰爭的結束人們的生活逐漸走向安定,人們對武術原有的渴望漸漸淡化,在求生存、自衛戰敵的應求逐漸轉變為娛樂與觀賞。武術的暴力性,針對性逐漸退化,轉而向“舞”進化,更多成為了一種表演形式,但“舞”中帶“武”,兩者不斷優化、融合,但又有各自獨特的魅力。
湘鄂渝黔地區由北東向南西被武陵山脈斜著貫穿,四面都是高山丘陵、蛇形起伏,北西地勢高、南東地勢低,地勢地貌錯雜;在天氣方面,該地區是亞熱帶季風氣候,下雨多且潮濕悶熱,太陽照射時間少;就是因為這氣候使得湘鄂渝黔區域充分的保留了原生態的環境;不僅有美的自然奇觀,同時也藏匿著諸多危險,如兇猛的野獸、毒蟲等;湘鄂渝黔地區的土家族人民在艱苦的環境下,形成尚武、喜戰的民族氛圍。湘鄂渝黔地區生活環境艱苦困難,為了克服當地環境因素,想生存和繁衍下去,當地的居民必須要有健碩的體魄。土家族的武術在此起到強身健體作用的同時,也成為本民族一些女性求愛擇偶的衡量標準。與此同時“舞”起著與“武”同等的效果,除強身健體、男女表達愛意外,既承載著對祭祖與祈禱的蘊意,“舞”動著表達對生活的滿足,也是對自己辛勤勞作的肯定,如茅古斯,擺手舞等,都是以簡單的動作,重現了農耕是的場景。更是重大節日或活動的精神與現實寄托;在歷史的長河中經歷時間的洗禮,“武”與“舞”文化已經與土家族民族文化完美融合,“武”文化即民族文化,民族文化即“舞”文化。
土家族的“舞”與“武”文化,擁有清晰的民族色彩。成為了土家族文化的一部分,生于土家族,傳承于土家族,具有獨特的民族特點。在人類初期,土家族先祖們在成功狩獵后,族民圍坐在篝火旁烤著今天收獲的食物,為慶祝今天的收獲,他們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模仿著和野獸的搏斗、戰斗中各種動作。人們歡呼雀躍地跳啊、吼啊、舞啊,形成了土家族初期舞蹈——茅古斯。
土家族武術,最初主要是為自衛以及捕獵,因為具備一定的攻擊性,所以破壞力很大。隨著戰爭的爆發,在戰爭中武術展示了它的優越性,進而促進土家族武術的發展,同時也為武術的積累和傳承創造了條件,相當于說是因為一直持續的戰爭孕育了土家族武術。將士們榮歸故里,他們把在軍隊里學習到的武術技能技巧帶回故里與本民族傳統的武術相融合。隨后在各個村落流傳,由于改掉了刺殺敵人的一些特征,把一些刺殺的技術動作改為較為優美的武術技術動作,因此成就了今天的土家族武術。而今土家族武術并不用去戰爭,更多的是通過武術表演的形式顯現在人們的視野中,武術交流與各民族文化交流也成了如今土家族武術走出去與活下去的重要橋梁。
在時代的飛速發展中,人們的生活越加的安定融和,需要用武術來保護自己的情況甚少。土家族武術逐漸從為戰勝敵人轉為休閑娛樂、文化象征和祭祀先祖。大部分的土家族人們棲身在湘鄂渝黔地區,常年的日積月累,土家族具有長久歷史的傳統文化。土家族人民既善武同時也善舞,其舞蹈種類有擺手舞、八寶銅鈴舞、毛古斯、仗鼓舞、跑馬舞、造旗舞、梅嫦舞、跳喪等,這里面“擺手舞”和“毛古斯”是最有代表性的。“擺手舞”已經有了悠長的歷史,在清朝《永順府志》中寫道:“土家各寨有擺手堂。每年一月初三到十七,男女聚集,跳舞長歌,夜間敲鑼打鼓,名其曰‘擺手'”。“毛古斯”舞蹈是土家族人民的祭祀舞蹈,跳舞的同時祈求五谷豐登、人畜興旺,它帶有古色古香的原始面貌。毛古斯舞蹈一開始是人們把打來的獵物或者點燃的篝火放在中間圍著舞蹈,隊形動作簡易,跳舞的人穿著草衣草裙,手中持有棍棒,舞蹈動作簡單狂野、激情粗放。
土家族武文化在歷史的長河中不斷演化,已不在是單個的武術技能,進而轉化成了土家族特有的民族文化的象征,更是申請成為了我國的非物質文化遺產。非物質文化遺產,指的是被各個民族流傳繼承的,視為其文化遺產的各種傳統文化的表現形式、與他相關的實物和場所。土家族武術作為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組成部分,湘鄂渝黔區域的土家族武術的發展既面臨嚴峻挑戰,又迎來了新的機遇;伴隨著經濟飛速發展,民族傳統村落正在逐漸潰散,在民族傳統村落居民還未完善記錄武術文化時,漸漸被時間擊散。由于受湘鄂渝黔地區環境的影響,該片區經濟發展較為落后,主要交通匱乏,與外界溝通交流機會較少,這使得土家族武術在保留了原有的民族特征和地域性特征。隨著“工業”“網絡”“信息”“科技”等時代關鍵詞不斷涌現,人民的娛樂健身需求和方法也與時俱進,正如當下的“手機族”“馬拉松熱”等新的生活方式和現代的體育文化面前,土家族武術文化急需適應新時代的生產生活環境。土家族武術文化與外來其他文化碰撞時,有逐漸被外來文化侵蝕的現象,有部分地區已被外來文化不同程度的同化,再者因為經濟原因的困擾,使大量居民離鄉務工,留守老人與小孩居多,極大的降低了土家族武術表演的開展頻率,除一些民族特殊學校在固定的節日與各民族節日舉辦外,其余空閑時間接觸較少,在保護與傳承上出現了斷層現象,嚴重阻礙了武文化的發展。
中國人民對本民族文化、情懷的深情表達,土家族人們對大自然更多的是敬畏、祈求和感恩;土家族自身存在一種現象,把武術文化看作本民族文化的特有標志,有著特殊性與獨特敏感性。土家族武術所具有的獨特色彩讓它在我國的眾多文化中占有自己的位置。土家族武術成為土家族民族發展中不可缺少的一環,并在增加民族團結和增強民族意識方面起著不可取代的作用。湘鄂渝黔地區土家族“武術”與“舞蹈”相輔相成,在不同的時代各自以不同的形式發展及傳承,兩者既互相競爭也相生相成;由“舞”到“武”再到“舞”的轉化,在各時代的土家族“武術”“舞蹈”都是以最亮麗的身影顯現在人們的視野。土家族武術文化散發著獨特的民族韻味,隨著民族地區的不斷發展與進步,湘鄂渝黔地區土家族“武”與“舞”定會不斷的吸取其他文化精華,最終形成全新的自己,既保留著民族特殊又具備新的時代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