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鋒
中國建設銀行長沙鐵銀支行 湖南 長沙 410000
近年來,由于各地周期性和結構性因素的疊加,中國商業銀行資產質量有所惡化,不良貸款率也有所上升,截至2019年不良貸款率為2.9%。由于不良貸款通常是銀行危機的先行指標[1],是商業銀行信用風險最直接的體現[2]。銀行產生不良貸款之后需要計提準備金,會對資本金產生嚴重的影響,這在商業銀行風險監控之中處于非常重要的地位。我國各地區因為經濟發展水平、政府治理水平、文化因素及相關金融基礎設施的差異,導致各地區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有著明顯的差異,如2019年海南的不良貸款率最高為8.7%,而較低的為上海為0.8%,北京為0.7%,西藏為0.6%,不良貸款率有著明顯的地域差異分布特征。因此,研究不同地區不良貸款率的地區差異分布特征,可以分析不同地區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差異形成的原因,并有針對性的分析癥結所在,對于各地區因地制宜出臺相應的政策,降低商業銀行的不良貸款率,提高商業銀行可持續發展水平具有重要意義。
己有的研究主要從數字金融[3]、數字經濟[4]、碳中和[5]、宏觀經濟波動[6]、普惠金融[7]、供應鏈金融[8]以及金融科技[9]及政商關系[10]角度對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的影響因素進行了分析,研究表明不同的內在機制可以通過提高商業銀行的金融效率、創新效率降低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因為香港、臺灣和澳門地區不具有一般的可比較性,因此排除。本文最終收集了2006-2019年我國31個省級行政區(不含港澳臺)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的數據,分析了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的地區分布差異及時間演變趨勢,并從信貸環境、金融監管以及市場結構方面對原因進行了分析,并最終提出了相應的政策建議。本文的研究成果對建設現代金融體系和防控金融風險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我國商業銀行總體不良貸款率總體上呈現4個不同的變化趨勢階段。第一階段為“迅速下降階段”:我國商業銀行總體不良貸款率在2006-2013年間呈現迅速下降的趨勢,這與2006年銀監會堅持以公司治理作為國有商業銀行改革的核心,促進國有商業銀行深化與戰略投資者之間的實質性合作,重點推進國有商業銀行改革,市場約束機制顯著增強有關。第二階段為“緩慢上升階段”:我國商業銀行不良貸款論在2013-2016年間,開始呈現緩慢上升的趨勢,這與2013年我國開始著重建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進一步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有關。第三階段為“緩慢下降”階段:我國商業銀行不良貸率在2016-2018年間呈現緩慢下降的趨勢,這與經過不斷建設,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不斷完善,使得商業銀行在一個較好的市場信用環境中運行,因此降低了不良貸款率有關。第四階段為“迅速上升”階段。
本文將我國按照經濟地理的概念分為東部、中部和西部地區。我從不良貸款率大小來看,在2015年前,東部地區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最高,中部地區其次,西部地區最低;而在2015年以后,西部地區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最高,中部地區其次,東部地區最低,在2010-2015年和2015-2018年兩個時間段表現出“翻轉的”特征,這表明各個地區在經濟發展的不同階段,其對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的影響呈現出不同的地區異質性影響。從時間演變趨勢來看,3個地區的不良貸款率總體上呈現先下降后上升的趨勢,但3大地區分別呈現出不同的特點。東部地區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在2010-2011為下降,2011-2015年不斷上升,在2015-2017年下降,2017年后又上升,呈現出“波動上升”的趨勢;中部地區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的波動特征與東部地區趨勢類似,但2015年以后沒有下降而是呈現出繼續不斷上升的趨勢;西部地區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的波動趨勢與中部地區類似,但2017年以后呈現出相反的縮小趨勢。截至2019年末,中部地區的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要大于東部地區和西部地區,東部地區的不良貸款率為3個地區最低,且遠低于其他兩個地區,說明東部地區的商業銀行所處的發展環境相對比較好。
從各個省級行政區來看,2006年不良貸款率呈現出“西高東低”的分布特征,不良貸款率較高的主要為黑龍江、海南、吉林、青海、河南、新疆和西藏,較低的地區為浙江、上海、江蘇、北京、福建。到2019年,全國各個地區的不良貸款率都下降,但除了部分地區外,相對分布特征開始轉變成“北高南低”的特征,不良貸款率較高的地區主要為海南、青海、甘肅、內蒙古、遼寧、山東,較低的地區為西藏、北京、上海、浙江、江蘇、重慶,海南和青海的不良貸款率一直居高不下。
表1 各省級行政區2016年和2019年不良貸款率及排名
從信貸經濟環境方面來看,區域經濟發展的差異往往會導致商業銀行不良率的地區差異。一般而言,經濟較發達地區的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較低,因為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的地區經營環境較好,影響借款人違約的客觀因素,如經營效益低、公司破產等事件發生的可能性較低,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的北京、上海和廣東等城市和省份的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較低。而經濟欠發達地區的經營環境較差,影響借款人違約的客觀因素較多,較差的經營環境容易導致因經營不善引發的破產等事件的發生,使得借款人無力償還貸款,從而提高了商業銀行的不良貸款率,青海、海南和甘肅的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最高,其中青海在2019年的全國省市GDP排名中為倒數第2名,海南在2019年的全國省市GDP排名中為倒數第4名,甘肅在2019年的全國省市GDP排名中為倒數第5名。
從政策監管方面來看,地方金融監管的水平對商業銀行貸款不良率有著重要的影響。如山東在全國省市GDP排名第3,但其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水平較高,很有可能是因為地方金融監管水平比較落后。同樣的還有在全國省市GDP排名第6的四川,其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水平與全國省市GDP排名第18的云南相近,也可能是因為地方金融監管水平不高。而貴州在全國省市GDP排名第22,但其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處于較低水平,可能是因為其地方金融監管水平相對較高。
從市場結構方面來看。借款人和貸款人之間的信息不對稱和銀行市場競爭都會對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產生影響。如在全國省市GDP排名第5的河南,其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水平較高,可能是因為河南人口數量較大,借款人和貸款人之間的信息不對稱程度較高,且銀行市場競爭激烈,導致其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位于較高水平。同為東北三省之一,其中遼寧在全國省市GDP排名第15而黑龍江在全國省市GDP排名第25,但遼寧的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比黑龍江高,也能就是因為遼寧的信息不對稱程度比黑龍江高,遼寧的銀行市場競爭比黑龍江激烈。
影響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水平的因素還有很多,比如政策因素、文化因素等。如西藏在2019年的全國省份GDP排名中為倒數第1名,但其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水平卻較低,這可能是西藏地區的政策傾斜和民族信仰等原因造成的。同樣的,新疆的全國省份GDP排名也較為靠后,但其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也處于較低水平,很有可能也是因為政策傾斜導致的。
第一,對于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的地區,加強地方金融監管水平對于降低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要從思想上建立金融安全意識,加大金融監管力度,提高金融監管機構的監管水平和監管能力。構建金融安全體系,內外并舉,明確風險管控目標,以降低地區的系統性金融風險為導向,推進地區商業銀行風險體系完善。
第二,對于經濟發展水平欠發達地區,充分發揮優惠政策的杠桿效應有利于降低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水平。通過利用國家對經濟發展欠發達地區的優惠政策,發揮貨幣政策和財政政策的杠桿作用,根據自身地域優勢提升經濟發展水平,改善經營環境,降低企業的經營風險,減少引發不良貸款的違約因素,從根本上降低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水平。
第三,對于經濟發展水平中等的地區,構建良好的信用環境可以有效降低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通過加強銀行間合作,建立企業信息共享平臺,減少企業和銀行間的信息不對稱,促進區域內銀行間良性競爭。同時,強化信用管理,增強企業誠信意識,減少企業主觀違約因素,從而降低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