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渤海濱海城市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發展研究

狄乾斌，趙 雪，王 敏

（1.遼寧師范大學 海洋可持續發展研究院，遼寧 大連 116029；2.遼寧師范大學 影視藝術學院，遼寧 大連 116081）

一、引言

在我國經濟社會和城市化進程快速發展的背景下，城市與旅游互動體現了旅游可持續發展的基本價值取向，旅游經濟正逐漸成為推動城市發展的重要力量[1]。我國濱海旅游資源豐富，濱海旅游業得以快速發展，在助力城市經濟轉型、社會變遷和文化重構等方面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和價值。根據2019年《中國海洋經濟統計公報》和《文化和旅游發展統計公報》統計，我國濱海旅游業產值占旅游總產量的27.3%，已成為我國旅游業發展的重要支撐點。然而，各濱海城市在擴大旅游業發展規模的過程中，由于地緣相近、資源相似、市場趨同等引發的旅游競爭日漸激烈，不僅增加了城市旅游—社會—生態系統承載壓力，而且制約了區域濱海旅游業的協調發展。隨著生態文明建設的大力推進，濱海旅游業已成為現代旅游研究中兼具價值與潛力的熱點話題，“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提出更是將生態文明建設與旅游高質量發展列為重大現實需求。綜合研究濱海城市旅游生態位，科學合理辨識濱海城市發展狀態、趨勢，探究濱海城市旅游環境與經濟耦合協調程度，已成為保障區域旅游系統健康發展亟須解決的重要命題。

生態位（Niche）是生物體在群落中所處的位置和所發揮的功能作用，最早由J.Grinnell 于1917 年提出[2]。在一個生態群落和系統中，每個生物種都會在“優勝劣汰”自然法則的作用下，形成自己獨特的生態位，在保持生態平衡狀態下，各生物種的生態位原則上不完全重合，以避免不同物種之間的惡性競爭，進而更充分、更有效地利用自然資源，使得群落或系統中的物種都能獲得比較優勢，從而實現共同發展[3]。國內學者黃芳最早將生態位引入旅游區劃[4]，奠定了國內旅游生態位研究的基礎，旅游生態位的研究也陸續展開，呈現以下特點：從研究內容來看，以往研究多以探究旅游地競合發展模式和可持續發展策略為主[5-6]；從研究尺度來看，多選取省域、城市群為研究層次[3][5-7]；從研究方法來看，通常采用生態位寬度、生態位重疊度理論模型進行測度[8-9]。綜上所述，對于旅游生態位的研究大多從城市競合角度論述，忽略了城市自身條件在旅游發展過程中的基礎性作用；評價指標和量化方法也有待于根據具體地區加以完善；僅根據測度旅游生態位動態變化和分析城市間旅游生態位重疊度而提出的旅游發展策略，缺乏對實踐的指導性。實際上，旅游環境和旅游經濟是城市旅游系統的兩個組成方面，旅游系統可以看作是包含旅游環境和旅游經濟兩個“種群”的共生體，某一“種群”生態位提升的同時也會造成旅游環境和旅游經濟之間地位的變化[10]。

現階段針對旅游系統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旅游系統復雜的組織網絡結構研究和旅游各子系統之間的關系研究兩個方面。虞虎等（2016）[11]以都市圈旅游系統為研究對象，從概念界定、組織構成、演化動力與機制等的分析思路，系統研究都市圈旅游系統的發展特征；許峰等（2016）[12]以大數據為研究背景，以旅游者的需求信息為核心，嘗試重構旅游系統模型；閻友兵和張穎輝（2012）[13]通過分析湖南旅游系統演化模式，認為旅游系統是由需求、供給和支持三系統構成，其演化過程符合自組織運行特點。對于旅游各子系統關系的研究成果較為豐富，主要針對“旅游經濟—生態環境”兩系統耦合關系以及“旅游—經濟—生態環境”三系統耦合協調發展，例如郭曉東和李鶯飛（2014）[14]對我國東中西11 省區旅游經濟與生態環境協調發展水平的時空演變進行分析，高維全和王玉霞（2017）[15]基于耦合度模型分析了長山群島旅游產業與生態環境的協調發展水平等；張玉萍等（2014）[16]、胡振鵬等（2015）[17]、李悅錚等（2016）[18]、榮慧芳等（2019）[19]分別對吐魯番、環鄱陽湖地區、山東省域、皖南地區的旅游—經濟—生態環境三個系統的耦合協調度進行評價和演化分析。近年來，旅游子系統耦合協調問題研究逐漸深入具體，余菲菲等（2015）[20]對池州市旅游經濟系統和交通系統耦合協調狀況進行了實證分析；郭向陽等（2020）[21]借助綜合功效函數和耦合協調度模型測算曲靖市生態環境與旅游經濟協調指數，并采用VAR 模型驗證兩者長期的動態關系。

總體來看，以上研究成果為本文開展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研究奠定了基礎。隨著我國進入“后工業化”轉型期，環渤海地區作為計劃經濟時期依賴行政干預而成長起來的傳統工業地域，傳統工業支撐型產業模式引發的城鄉分化、產能衰退、生態破壞、民生下降等難題使其難以適從經濟、社會、生態等持續發展的需要，面臨著探尋新產業支撐和新驅動力的嚴峻現實。基于此，本文參考以往研究，在綜合測度濱海城市旅游環境與旅游經濟生態位水平的同時，分析城市旅游環境和經濟協調程度，探究制約城市旅游發展的障礙因子，以期能夠準確把握環渤海各濱海城市旅游發展中的優勢和障礙因素，為城市實現經濟轉型和發揮旅游城市化的產業導向功能提供參考依據。

二、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一）研究方法

1.旅游生態位理論。旅游生態位蘊含著“態”和“勢”兩個基本屬性，“態”表示旅游地的生存狀態，是旅游地過去發展、成長以及與環境相互作用積累的結果；“勢”表示旅游地更新的速度、增長率、占據新生境的能力等。旅游地“態”和“勢”的結合就是旅游生態位的寬度，體現了旅游地在旅游地生態空間中的地位、作用及宏觀特征。旅游生態位寬度的計算公式為[22]：

式（1）中，i，j=1，2，3，…，n；Ni表示旅游地i 的旅游生態位；Si和Pi分別代表旅游地i 的態值和勢值；Sj和Pj分別代表旅游地j 的態值和勢值；Ai和Aj為量綱轉換系數；Si+AiPi與Sj+AjPj是旅游地i 和j 的絕對生態位。Ni的范圍為[0，1]，當Ni越趨近于1則表示旅游地的區域旅游影響力越大，重要程度越高；反之，相反[23]。

計算旅游地綜合生態位或某維度生態位時，采用公式（2）。式（2）中，Mij表示旅游地子系統生態位或綜合生態位，Nij表示每個指標要素的生態位，Wi表示指標要素i 對應的權重值。

2.耦合協調度模型。借鑒已有相關研究成果[24-25]，基于生態位理論構建可反映城市旅游環境與旅游經濟協調程度的模型。

式中，D 為耦合協調度；C 為耦合度；M 為兩個系統的綜合測度指數，表征城市旅游環境與旅游經濟整體協同效應；U1為城市旅游經濟水平生態位值；U2為城市旅游發展環境生態位值；a、b 為待定系數，本文認定兩系統同等重要，因此賦值a=0.5、b=0.5。采用最早由廖重斌提出的耦合協調度“十分法”評價等級的劃分標準（見表1）[26]。

表1 耦合協調度等級劃分標準

同時引入相對優先度模型，對城市旅游經濟相對于旅游環境超前還是滯后發展進行度量。

式（6）中，P 為相對優先度；當P＞1.5 時，城市旅游經濟發展相對城市旅游環境發展為超前狀態；當0.9≦P≦1.5 時，城市旅游經濟發展與城市旅游環境發展同步；當P＜0.9 時，城市旅游經濟發展相對滯后。

3.障礙因子診斷。為了進一步明確濱海城市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發展的改進方向，運用障礙度模型分別對影響環渤海地區17 個濱海城市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發展的障礙因素進行診斷。障礙度模型由因子貢獻度、指標偏離度和障礙度3 個指標組成，如公式（7）所示[27]。

式（7）中，Mtj為第j 項指標在t 年對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發展的障礙度；Rj為各單項指標，表示障礙因子的貢獻度；Ptj=1-ytj表示指標與發展目標之間的偏差，ytj為各指標的標準化值。

（二）數據來源及處理方法

本文所需數據來自2010—2019 年《中國旅游統計年鑒》《遼寧省統計年鑒》《山東省統計年鑒》《河北省統計年鑒》《天津市統計年鑒》以及各城市相關部門統計公報。采用min-max 標準化的方法對數據進行預處理，在標準化處理后通過熵值法確定指標權重。

三、濱海城市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評價體系構建

本文依據耦合協調系統的評價方式，從旅游生態位視角出發，參考具有代表性的城市旅游生態位指標體系研究成果[28-29]，在遵循指標選取的科學性、客觀性、代表性和可獲得性等原則基礎上，選取旅游環境和旅游經濟子系統共21 個指標（見表2）。

表2 濱海城市旅游發展環境與經濟水平生態位評價指標體系

旅游環境系統包括旅游資源、生態環境和社會經濟3 個維度。旅游資源維度的旅游資源豐富度、旅游資源知名度通過計數制、計分制予以體現。參照《旅游資源分類、調查與評價》（GB/T18972-2017）的旅游資源評價賦分標準和指標特征，選取能夠反映濱海城市旅游文化的旅游資源。生態環境維度的指標包含生態環境基本情況和污染排放兩個層面。社會經濟維度的指標主要體現社會整體環境和城市經濟發展兩個方面。

旅游經濟系統包括旅游效益、旅游規模和旅游設施3 個維度。包括旅游外匯收入、國內旅游收入、入境接待人次、國內旅游接待人次、旅游總收入占GDP 比重、星級酒店數量和旅行社數量等。

四、環渤海濱海城市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分析

（一）旅游環境與旅游經濟水平動態分析

分別以環渤海17 個濱海城市2014 年和2019年的數據為“態”的度量指標，以4 年的平均增長率數值作為“勢”的度量指標，量綱轉換系數為“1”，計算各城市2010—2014 年，2015—2019 年兩階段子系統生態位（見表3）。借助ArcGIS 10.2 軟件，采用自然間斷點分級法將17 個濱海城市旅游環境與旅游經濟劃分為高、較高、較低和低生態位水平4 個等級（見圖1、圖2），以便分析環渤海濱海城市旅游生態位的時空差異特征。

表3 環渤海地區濱海城市旅游生態位寬度得分排序表

圖1 環渤海濱海城市旅游環境生態位分布

圖2 環渤海濱海城市旅游經濟生態位分布

1.旅游環境水平時空變化特征。從時間層面來看，環渤海濱海城市旅游環境生態位呈現“分層異質，小幅波動”的時序演進特征，各城市生態位水平歷時性演變態勢總體不顯著。2010—2014 年，天津、青島、濰坊、大連、煙臺和唐山6 市旅游環境生態位高于環渤海17 個濱海城市生態位平均水平，其中天津（0.125 4）和青島（0.103 2）旅游環境生態位明顯高于其他城市，在地區范圍內的領導地位顯著；天津、青島、濰坊和大連旅游環境等級屬于高生態水平，煙臺、唐山、威海和濱州旅游環境等級屬于較高生態位水平，滄州、東營、秦皇島和日照旅游環境等級屬于較低生態位水平，葫蘆島、營口、錦州、丹東和盤錦旅游環境等級屬于低生態位水平。

2015—2019 年，環渤海濱海城市旅游環境生態位水平總體保持穩定，高于生態位均值水平的城市仍然為天津等6 市，青島（0.119 0）穩定發展，在地區中地位超越天津（0.117 2），居于第一；青島、天津、煙臺和濰坊旅游環境等級屬于高生態水平，大連、唐山、威海和滄州旅游環境等級屬于較高生態位水平，濱州、東營、日照和秦皇島旅游環境等級屬于較低生態位水平，盤錦、葫蘆島、錦州、營口和丹東旅游環境等級屬于低生態位水平。兩階段城市旅游環境等級變化歸納為煙臺和滄州旅游環境生態位提升，大連和濱州旅游環境生態位降低，其他城市生態位等級保持穩定。

從空間層面來看，環渤海濱海城市旅游環境生態位空間分布特征明顯，生態位高值區逐漸向包含青島、煙臺、濰坊、威海等城市的山東半島藍色經濟區集中，生態位低值區則始終停留在遼寧省域范圍內，呈現為“南高北低”的空間分布格局。山東半島的旅游資源種類豐富，海洋旅游資源特色鮮明，青島等7 市總體旅游環境生態位在兩階段均超過0.400 0，且第二階段較第一階段有所增加，由0.473 5 增加至0.490 3；遼寧沿海6 市旅游環境生態位在地區內排名靠后，且逐漸下降，由0.245 9 降為0.227 7；河北3 市旅游發展環境得以改善，由0.1551 增加至0.164 7。天津市旅游環境生態位變化微小。環渤海濱海城市旅游環境生態位高值區和低值區的空間分布情況，使得旅游發展環境生態位重心始終停留在研究地區的西南方向。

2.旅游經濟水平時空變化特征。從時間層面來看，環渤海濱海城市旅游經濟快中趨穩、穩中向好，旅游經濟高質量發展取得明顯成效。2010—2014年，天津、青島、大連和煙臺高于環渤海濱海城市旅游經濟生態位平均水平，其中天津（0.287 1）旅游經濟生態位居于第一，遠遠高于居于第二的青島（0.123 2）；天津、青島、大連和煙臺旅游經濟等級屬于高生態位水平，濰坊、威海、丹東和秦皇島旅游經濟等級屬于較高生態位水平，日照、錦州、唐山和葫蘆島旅游經濟等級屬于較低生態位水平，盤錦、營口、東營、濱州和滄州旅游經濟等級屬于低生態位水平。2015—2019 年，環渤海濱海城市旅游經濟呈現積極發展趨勢，高于地區生態位平均水平的城市由4 市增加至6 市，分別為天津、青島、大連、煙臺、秦皇島和唐山，其中天津（0.208 7）、青島（0.184 0）兩市占據地區旅游經濟的分量較大；天津、青島、大連和煙臺旅游經濟等級屬于高生態位水平，秦皇島、唐山、丹東和威海旅游經濟等級屬于較高生態位水平，濰坊、日照、營口和錦州旅游經濟等級屬于較低生態位水平，葫蘆島、盤錦、滄州、東營和濱州旅游經濟等級屬于低生態位水平。兩階段城市旅游經濟等級變化歸納為唐山和營口旅游經濟生態位提升，濰坊和葫蘆島旅游經濟生態位降低，其他城市生態位等級保持穩定。

從空間層面來看，環渤海濱海城市旅游環境生態位集聚效應明顯，逐漸形成以天津、大連和青島為增長極，輻射帶動鄰近城市的發展格局。天津、大連和青島依托優越的地理位置、豐富的旅游資源和便捷的交通條件，總體旅游經濟生態位達到0.520 5，占據地區旅游經濟生態位重要部分。增長極帶動作用同樣顯著，隨著遼寧沿海經濟帶建設旅游合作推進，遼寧6 市總體旅游經濟生態位由0.235 3 提高至0.277 1；在京津冀協同發展戰略支持下，著力培育區域次中心城市和沿海新開發地區，河北3 市總體旅游經濟生態位由0.086 8 提高至0.159 5，發展潛力巨大；山東半島藍色經濟區旅游業發展勢頭強勁，山東7 市總體旅游生態位由0.366 4 提高至0.440 0，其中青島旅游經濟生態位增長占總體增長的88.7%。

（二）旅游環境與旅游經濟協調關系及影響因素分析

1.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等級變化特征。為更深入地研究子系統之間的協調發展狀況，以耦合協調度模型對2011—2019 年環渤海17 個濱海城市旅游環境與經濟耦合協調度進行測算，并根據分類標準進一步分類。從環渤海17 個濱海城市不同年份的協調等級分布（見圖3）看出，大部分城市多年份的協調等級為中度失調衰退，其次為輕度失調衰退、瀕臨失調衰退，協調發展類等級占比很低，說明環渤海濱海城市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程度整體偏低，處于中度失調衰退狀態。

圖3 2011—2019 年環渤海濱海城市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等級分布

根據2011—2019 年環渤海濱海城市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等級變化情況（見圖4），可將變化統一歸類為三種狀態類型：穩定型、浮動型、波動型。

圖4 2011—2019 年環渤海濱海城市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等級變化

穩定型的城市協調等級處于穩定狀態，在研究時間范圍內未發生變化。滄州、濱州、東營、營口、錦州和葫蘆島旅游環境與經濟耦合協調度偏低且變化較小，始終徘徊在中度失調衰退等級區間（0.20～0.29）。

浮動型城市協調等級基本處于穩定狀態，在兩種協調等級之間浮動變化。大連（0.40～0.51）、濰坊（0.32～0.46）、威海（0.31～0.40）、日照（0.26～0.36）和丹東（0.27～0.32）協調等級變化規律相近，前期穩定發展，在2015 年達到最高值后出現急劇下滑，之后逐漸回升，到2019 年出現二次下滑。唐山（0.28～0.33）除在2015 年出現大幅度升高，其他時間保持良好且平穩發展趨勢，但協調等級未出現突破。盤錦（0.18～0.25）從2010 年開始始終下滑，在2018 年達到最低值，協調等級降為嚴重失調衰退，而后回升至歷年平均水平。

波動型城市協調等級處于不穩定狀態，在三種或三種以上協調等級波動變化。天津（0.36～0.78）在五個協調等級區間進行波動，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發展存在不穩定性。青島（0.46～0.64）在三個協調等級區間進行波動，由瀕臨失調升至初級協調后又降至瀕臨失調，在末期回升至勉強協調。煙臺（0.38～0.51）同樣在三個協調等級區間進行波動，但耦合協調度數值變化幅度不大，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發展趨勢相對穩定。

2.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類型演化分析。依據旅游環境與旅游經濟系統各自發展水平相對性差異，可將耦合協調度分為3 種類型：旅游經濟滯后型、同步發展型和旅游環境滯后型。結合各城市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等級變化特征，選取2011 年、2014 年、2017年和2019 年環渤海濱海城市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類型（見圖5），分析旅游環境與旅游經濟協調發展的時空變化。

圖5 環渤海濱海城市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類型分布

2011 年，協調等級為中度失調的城市有11 個，葫蘆島、錦州、盤錦和丹東屬于旅游環境滯后，唐山、滄州、濱州和東營屬于旅游經濟滯后，秦皇島、營口、日照屬于同步發展；協調等級為輕度失調的城市有2 個，濰坊市屬于旅游經濟滯后，威海市屬于同步發展；協調等級為瀕臨失調的城市有3 個，大連、青島屬于旅游環境滯后，煙臺屬于同步發展；協調等級為勉強協調的城市僅有天津，屬于旅游環境滯后。2014 年，協調等級為中度失調的城市減少至10 個，僅有丹東屬于旅游環境滯后，營口、滄州、濱州和東營屬于旅游經濟滯后，日照、秦皇島、葫蘆島、錦州和盤錦屬于同步發展；協調等級為輕度失調的城市增加至3 個，唐山屬于旅游經濟滯后，濰坊和威海屬于同步發展；協調等級為瀕臨失調的城市中，煙臺屬于同步發展，大連和青島屬于旅游環境滯后；協調等級為初級協調的城市中，天津屬于旅游環境滯后。2017 年，協調等級為中度失調的城市繼續減少至9個，丹東屬于旅游環境滯后，滄州、濱州、東營和葫蘆島屬于旅游經濟滯后，日照、錦州、盤錦和營口屬于同步發展；協調等級為輕度失調的城市繼續增加至5 個，秦皇島和煙臺屬于環境滯后，唐山、濰坊和威海屬于同步發展；協調等級為瀕臨失調的城市中，大連和青島屬于旅游環境滯后；協調等級為勉強協調的城市中，天津屬于旅游環境滯后。2019 年，協調等級為中度失調的城市中，葫蘆島由經濟滯后轉變為同步發展，盤錦由同步發展轉為經濟滯后，其他城市未發生變化；協調等級為輕度失調的城市中，秦皇島和威海屬于旅游環境滯后，濰坊屬于旅游經濟滯后，唐山和煙臺屬于同步發展；協調等級為瀕臨失調中，大連屬于旅游環境滯后；協調等級為勉強協調的城市中，天津和青島屬于旅游環境滯后。

總體來看，環渤海濱海城市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發展趨勢良好，丹東、天津、青島和大連始終屬于旅游環境滯后型，滄州、濱州和東營始終屬于旅游經濟滯后型，日照始終屬于同步發展型。影響城市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發展的主要因素不同，應立足城市，深入探尋障礙因子。

3.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障礙因子分析。運用障礙度模型診斷分析環渤海濱海城市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的障礙因子和障礙度，篩選出各濱海城市前5 位的障礙因子（見表4）。根據各濱海城市旅游環境與經濟發展協調障礙因子的特點主要分為4 種類型。

表4 環渤海地區濱海城市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障礙因子及障礙度（%）

（1）資源環境障礙型。這一障礙類型城市的資源稟賦和生態環境狀況成為阻礙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發展的主要因素，主要包括濱州、威海、日照和濰坊。威海和日照主要障礙因子為人均公園綠地面積（E1），這類城市應堅持以生態保護為基礎、以項目建設為支撐、以濱海文化體驗為靈魂，實現生態旅游可持續發展。濱州和濰坊主要障礙因子為旅游資源豐富度（R1）和旅游資源知名度（R2），這類城市應采取生態位協調和錯位策略，分區突進、重點突破，強調形成異質性資源，從而提高城市旅游競爭力。

（2）社會環境障礙型。社會環境從經濟、文化、衛生等多個方面影響著城市經濟活力和居民生活品質，同時也影響著城市旅游發展的方向。唐山、滄州、東營、煙臺和盤錦的主要障礙因子為人均地區生產總值（C3）和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C5），這類城市應重視社會建設，采取生態位擴充和分離策略，將社會系統、旅游經濟系統、生態環境系統各個層面進行有機地結合，在提升城市國民經濟水平同時，拓寬投融資渠道，積極推進濱海旅游項目開發建設，形成整體、協調和有序的循環復合經濟體系。

（3）旅游產業障礙型。天津第一障礙因子為國際旅游收入（B1），天津應加強與日本、韓國沿海的旅游城市合作，攜手打造跨國海上旅游精品路線，實現旅游提振復蘇。秦皇島、丹東、營口、錦州和葫蘆島的第一障礙因子為旅游總收入占GDP 比重（S4），其中普遍為傳統工業城市，這類城市可嘗試將旅游作為實現城市經濟轉型的突破口，積極利用城市既有自然資源、工業資源和城市文化特征，結合市場需求采取多種措施培育多元產業體系，逐漸弱化城市對傳統工業的依賴。

（4）旅游設施障礙型。青島和大連作為國務院批復確定的中國沿海重要中心城市和濱海度假旅游城市，近年來年接待旅客超過1 億人次，旅游經濟綜合收入超1 500 億元。但迅速增長的旅客數量，對城市旅游基礎設施造成巨大的壓力，旅游接待能力難以進一步提高，旅游發展陷入瓶頸。這一障礙類型城市應注重旅游設施建設，增加各種服務設施和開展多種服務項目，在滿足游客多方面的需求的同時，增加旅游企業的經濟收入。

五、結論與討論

（一）結論

本文基于生態位理論構建濱海城市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評價指標體系，利用耦合協調度模型和相對優先度模型綜合評價環渤海濱海城市2010—2019 年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發展的變化特征，并進行障礙因子分析，得出以下結論：

1.環渤海濱海城市旅游環境與旅游經濟生態位歷時性演變態勢總體不顯著，空間集聚特征明顯。從時間上來看，旅游環境系統和旅游經濟系統發展態勢穩定，天津、青島和濰坊旅游環境始終處于高生態位水平，葫蘆島、營口、錦州、丹東和盤錦旅游環境始終處于低生態位水平，天津、青島、大連和煙臺旅游經濟始終處于高生態位水平，盤錦、東營、滄州和濱州旅游經濟始終處于低生態位水平。從空間上來看，旅游環境與旅游經濟生態位高值均集中在大連、天津和青島等市，旅游環境生態位低值集中分布在遼寧省域內，旅游經濟生態位低值主要在山東省和河北省交界地區。

2.環渤海濱海城市旅游環境與經濟耦合協調水平整體偏低且各城市協調等級變化存在差異，分為穩定型、浮動型和波動型。2011—2019 年平均耦合協調度最高為天津、最低為滄州，其中天津和青島為勉強協調發展類，煙臺和大連為瀕臨失調衰退類，秦皇島、唐山、威海和濰坊為輕度失調衰退類，其他城市為中度失調衰退類。

3.環渤海濱海城市旅游環境與經濟耦合協調類型整體屬于旅游環境滯后型，旅游經濟發展相對較快，旅游環境改善相對較慢。各濱海城市旅游環境與經濟協調的主要障礙因子不同，可分為資源環境障礙型、社會環境障礙型、旅游產業障礙型和旅游設施障礙型，各城市需要采取差異化的推進策略，促進濱海旅游的可持續發展。

（二）討論

科學辨識環渤海17 個濱海城市旅游發展態勢，分析城市旅游環境和經濟協調程度，探究制約城市旅游發展的障礙因子，是推動環渤海濱海城市濱海旅游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前提與基礎。總體來看，環渤海旅游環境—經濟耦合協調度總體偏低，僅有天津和青島達到協調發展，各城市旅游系統協調發展還存在不同程度、不同方面的問題。旅游環境滯后型的城市，例如天津、青島、大連和丹東，旅游基礎較好，旅游系統較完善，因此在未來發展中應著力改善城市旅游環境，加強交通基礎設施和公共基礎設施建設力度。旅游經濟滯后型的城市，例如滄州、濱州、東營和濰坊，旅游產業發展落后于旅游環境，應擴展旅游產業發展規模，促使旅游產業高效增長并帶動相關產業發展，實現旅游產業結構升級。

旅游環境與旅游經濟系統的協調分析，對于濱海城市探索實現旅游可持續發展的路徑具有重要意義。但仍有以下不足有待深入研究：①濱海旅游相關數據搜集難度較大，本文在建立旅游資源維度評價指標時側重選取濱海旅游資源，仍有一定的局限性。②本文雖然從旅游資源、生態環境和社會經濟對旅游環境系統進行評價，但旅游環境系統涉及范圍較廣，今后應進一步更為全面地完善旅游環境系統指標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