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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晉北朝河朔詩考述

2022-08-10 09:01:28
文史哲 2022年4期

陸 路

結合漢晉北朝時的文化傳統、自然地理、行政區劃等因素,本文所說的河朔地區西抵太行山,東臨渤海,南迄淇水,東南沿黃河、篤馬河(今馬頰河與之大致相當),北枕燕山,東北達遼東。大抵相當于西漢時的冀州、幽州、司隸部河內郡的淇水以北地區。對于西晉政區而言,則大致包括冀州大部(不包括平原郡與樂陵郡大部)、幽州大部(不包括代郡)、平州西部(昌黎郡、遼東郡、玄菟郡),以及司州的魏郡、頓丘郡、廣平郡、陽平郡、汲郡北部一角(即林慮縣一帶)。約相當于今河北省大部,北京市,天津市,山東省轄聊城市北部(臨清市、高唐縣等)、德州市北部(夏津縣、武城縣、寧津縣、市區、樂陵市、慶云縣等)、濱州市小部分地區(無棣縣北部臨近德州慶云縣之地),河南省轄鶴壁市大部(不包括淇縣)、安陽市大部、濮陽市大部,以及內蒙古自治區轄赤峰市南部(喀喇沁旗、寧城縣、敖漢旗等)、遼寧省中西部(朝陽、阜新、鐵嶺一線以南,撫順、本溪、丹東一線以西地區)等。

河朔地區是漢晉尤其是北朝文學的重要興盛區,為中古文學的發展、民族文化的延續等做出重要貢獻。就詩歌而言,該地區的創作為五言詩的成熟乃至日后唐詩的繁榮提供了某些基礎。本文為河朔詩做系地研究,認定詩歌遵循屬地原則,河朔詩即指作于河朔地區的詩歌。漢晉北朝政區有一定變化,西晉居中,政區較漢要分得細些,北朝州郡設置泛濫,故本文在為詩歌系地時,大體以西晉政區為綱,兼考慮詩歌創作時的實際政區情況和文化傳統。同一區域的詩歌以創作時間先后為序。對漢晉北朝河朔詩的系統考析,為河朔文學研究提供地理空間視角,有助于全方位理解河朔文學,也是漢晉北朝文學地理研究的重要組成部分。

一、漢晉北朝河朔詩考

(一)司州

1.魏郡

漢景帝中元三年(前147)分河內郡、清河郡、上黨郡置魏郡,屬冀州。晉時屬司州,黃初二年(221),東部又分出陽平郡,此后魏郡轄境大致相當于今河北邯鄲市南部(臨漳縣、魏縣、大名縣)以及河南省安陽市之(市區、蕩陰縣、滑縣)、鶴壁市之浚縣,治鄴縣(今河北臨漳縣鄴城鎮)。由于鄴城是河朔詩歌創作的中心,也是河朔詩歌創作最多之地,故將之在魏郡詩中單列。

(1)鄴城

東漢無名氏《皇甫嵩歌》是較早的河朔詩。皇甫嵩為冀州牧,平黃巾軍后中平元年奏請免冀州一年田租,以贍饑民,百姓作歌(騷體)頌之。東漢末冀州治鄴縣,是詩即中平元年(184)作于鄴縣。

劉楨、徐幹為曹丕五官中郎將文學,二人曾在鄴城作詩贈答。劉楨《贈徐幹》云:“誰謂相去遠,隔此西掖垣。拘限清切禁,中情無由宣。思子沉心曲,長嘆不能言。起坐失次第,一日三四遷。步出北寺門,遙望西苑園。細柳夾道生,方塘含清源。輕葉隨風轉,飛鳥何翻翻。”所謂“拘限清切禁”正指被拘禁。徐幹《答劉楨》云:“陶陶朱夏別,草木昌且繁。”結合劉楨與徐幹所寫景象,可知亦作于夏季。大約作《公燕詩》后不久,劉楨見曹丕甄夫人,不拜而平視,因而入獄,在獄中作是詩,徐幹見之而作答詩。二詩大約至早于建安十六年夏作于鄴城。劉楨出獄后繼續任五官將文學,仍有可能參加游宴,所以是二詩作于《公燕詩》之前、之后皆有可能。劉楨《贈五官中郎將》四首,其二:“余嬰沉痼疾,竄身清漳濱。自夏涉玄冬,彌曠十余旬。常恐游岱宗,不復見故人。”鄴城正是在清漳之濱,清漳河在鄴城西部(今河北涉縣)一帶,可知是詩約作于鄴城一帶。其三:“白露涂前庭,應門重其關。四節相推斥,歲月忽已殫。壯士遠出征,戎事將獨難。涕泣灑衣裳,能不懷所歡。”《文選》卷二三該詩李善注:“壯士謂五官也……出征謂在孟津也。《典略》曰:‘建安二十二年,魏郡大疫,徐幹、劉楨等俱逝。’然其間唯有鎮孟律及黎陽,而無所征伐,故疑出征謂在孟津也。以在鄴,故曰出征。以有兵衛,故曰戎事也。”陸侃如先生以為作于建安二十年曹操西征張魯,曹丕出鎮孟津期間。建安二十年三月曹操征張魯,而曹丕鎮孟津時與吳質的書信中有“元瑜長逝,化為異物”之語,阮瑀卒于建安十七年,可知曹丕鎮孟津是在建安二十年曹操西征張魯時。如果作于建安二十年則劉楨至少是生了兩年病至二十二年卒,但據《典略》,劉楨是因二十二年的大疫而卒,可見并非卒于多年的疾病,且平時亦會生病,生病難過時也會懼怕死亡,并非卒前才會有類似恐懼。既然是詩不一定是劉楨卒前兩年作,而曹丕又多次隨曹操出征,如建安十七年十月、二十一年十月曹丕隨曹操征孫權(建安十七年十月曹植亦隨行)。也就不能說詩中的壯士出征一定是指建安二十年鎮孟津。故是詩具體創作時間未詳,曹丕建安十六年至建安二十二年間為五官中郎將,是詩大約作于此期間。

建安十八年春曹植隨曹操征吳北歸,途經故鄉譙縣,曹植與夏侯霸子夏侯威交好,離開譙縣時,夏侯威一路送行至鄴城。夏侯威離開鄴城時,曹植作《離友》二首。序云:“鄉人有夏侯威者,少有成人之風。余尚其為人,與之昵好。王師振旅,送余于魏邦。心有眷然,為之隕涕,乃作離友之詩。”其一曰:“車載奔兮馬繁驤,涉浮濟兮泛輕航。迄魏都兮息蘭房,展宴好兮惟樂康。”追憶夏侯威一路送曹植一行回鄴城。其二曰:“涼風肅兮白露滋,木感氣兮條葉辭。臨淥水兮登重基,折秋華兮采靈芝。尋永歸兮贈所思,感離隔兮會無期,伊郁悒兮情不怡。”敘離別的傷感思念。建安十八年五月曹操封為魏公,是年七月魏建宗廟,正與序中稱“魏邦”合。曹植還有《侍太子坐》詩。曹植是詩稱曹丕為公子,題目很可能是后來所加,當作于建安二十二年十月曹丕為魏太子前,約在建安十六年曹丕為五官中郎將后。熊清元先生結合《文選》卷二七王粲《從軍行》五首之后四首(即“從軍有苦樂”以后四篇)寫景之特點,指出四詩作于建安十九年七月隨曹操征孫權時。這四首詩中約有兩篇作于河朔地區。王粲《從軍行》(涼風厲秋節)云:“我君順時發,桓桓東南征……今我神武師,暫往必速平。”則是詩建安十九年七月從征東吳出發前作于鄴城。建安二十一年春二月,曹操還鄴,王粲隨曹操用征作《從軍詩》(從軍有苦樂)。詩中云“歌舞入鄴城”,則作是詩時已回到鄴城。是詩當建安二十一年作于鄴城。

西晉時陸云曾在鄴城成都王司馬穎幕府,作詩六首。永寧元年(301)朝廷派太尉王粹至鄴城加司馬穎九賜殊禮,王粹離開鄴城前司馬穎為之餞行,陸云作《太尉王公以九錫命大將軍讓公將還京邑祖餞贈此詩》,據詩中“歲亦暮止,之子言歸”,可知永寧元年冬陸云已在鄴城,是詩作于此時。陸云《與兄平原書》:“王弘遠去,當祖道,似當復作詩。構作此一篇,至積思,復欲不如前倉卒時,不知為可存錄不?諸詩未出,別寫送。弘遠詩極佳,中靜作亦佳,張魏郡作急就詩,公甚笑。”則司馬穎為王粹餞行時,王粹(字弘遠)、中靜(或曰為郭澄之,字仲靜,姑存疑)、魏郡內史張含亦作詩(三人詩皆佚)。陸云《歲暮賦》序:“永寧二年春,忝寵北郡。其夏又轉大將軍右司馬于鄴都。”則永寧二年夏陸云為大將軍成都王穎右司馬。陸云有《大將軍宴會被命作詩》《答大將軍祭酒顧令文》,顧令文事跡未詳,是時顧令文為大將軍司馬穎祭酒。二詩大約亦作于永寧二年夏陸云為大將軍成都王穎右司馬之后。陸云《大(太)安二年夏四月大將軍出祖王羊二公于城南堂皇被命作此詩》,王羊二公即太尉王粹和侍中羊玄之,詩云:“飛驂顧懷,華蟬引領。遺思北京,結轡臺省。”正指王、羊二公將離開鄴城前往臺省所在的都城洛陽。史載:“及(太安元年十二月司馬)冏敗,穎懸執朝政,事無巨細,皆就鄴咨之。”大約太安二年(303)夏朝廷派王粹、羊玄之到鄴城向成都王穎咨詢政事,王、羊離開鄴城前,司馬穎為之餞行,命陸云作是詩。陸云作《(贈)從事中郎張彥明為中護軍》,《六朝詩集·陸士龍集》詩題作“從事中郎張彥明為中護軍”,此后有序“奚世都為汲郡太守,客將之官,大將軍崇賢之德既遠,而厚下之恩又隆。非(悲)此離析,有感圣皇,既蒙引見,又宴于后園,感鹿鳴之宴樂,詠魚藻之凱歌,而作是詩”。其實那個詩題只是敘述了張彥明由從事中郎出任中護軍這一事件,并未概括詩中之意,不像個詩題。而現有序文似乎是說奚世都之事,與題中的張彥明事無關。《古詩紀》卷三六將此序文作為《贈汲郡太守》一詩之序文,一是此前版本中無此用法,二是序文中提及的宴樂在《贈汲郡太守》一詩中未提及,倒是在“從事中郎張彥明”一詩中有述及,則此序文當與那首詩有關。逯欽立先生以為原本詩題就是“從事中郎張彥明……而作是詩”,這首詩是司馬穎為張、奚二人餞行時,命陸云所作。這樣似乎解決了原來認為是序的那部分與原來認為的詩題以及詩歌文本中大多不合的疑惑,但這個長題終究不像詩題,且六朝時還罕有這樣長的詩題。頗疑“從事中郎張彥明……而作是詩”原是序,流傳過程中原題失傳,而誤以序文中第一句話為題。大約張彥明、奚世都皆為司馬穎從事中郎,太寧二年張入朝為中護軍,奚出為汲郡太守,司馬穎在鄴城為之餞行,陸云皆作詩贈別,此為贈張彥明之作,張彥明答詩已佚。逯欽立先生以為“客將之官”當為“各將之官”,第一無版本依據,第二詩中本有“亹亹我王,豐恩允臧。我客戾止,飲酒公堂”,相對于司馬穎,臣下是客,亦證序中“客”字本不誤。逯欽立先生又以為序中之“非此離析”當為“悲此離析”,意義恰當,今從之。陸云又作《贈汲郡太守》與奚世都贈別,詩中之“念我同僚,悲爾異事”,正指二人同在司馬穎幕僚。奚世都答陸云詩已佚。六首或贊美晉室及司馬穎之功德,或稱頌顧令文等酬贈對象的才德,皆是重大的、嚴肅的題材,故使用雅正的四言詩。

十六國后趙頓丘人徐光為石勒將王陽所掠而曾賦詩(已佚)。前燕慕容儁也曾在鄴城賦詩。據載:“(光壽三年359)燕群臣于蒲池,酒酣,賦詩(已佚)。”“蒲池,在故鄴城外。燕慕容儁嘗與群臣宴會于蒲池而賦詩。”東魏魏收、邢劭、溫子昇皆有《大射賦詩》,僅有魏收詩存二句,邢、溫之作皆佚。據載:“靜帝曾季秋大射,普令賦詩,收詩末云:‘尺書征建鄴,折簡召長安。’文襄壯之,顧謂人曰:‘在朝今有魏收,便是國之光采。雅俗文墨,通達縱橫,我亦使子才、子升時有所作,至于詞氣并不及之。’”子才即邢劭,子升即溫子昇,溫子昇卒于武定五年(547),天平元年(534)十月孝靜帝即位是時已非季秋,故諸詩約作于天平二年至武定四年間某年行大射禮時。斛律羨(字豐樂)曾在高歡宴會上作歌,史載:“北齊高祖嘗宴群臣,酒酣,各令歌樂,武衛斛斯豐樂歌曰:‘朝亦飲酒醉,暮亦飲酒醉。日日飲酒醉,國計無取次。上曰:豐樂不諂,是好人也。”高歡卒于武定五年,則是詩當此前。高歡當是在東魏都城鄴宴群臣。高昂有《贈弟季式》詩。“(高昂)弟季式為齊(濟)州刺史,敖曹發驛以勸酒,乃贈詩曰:憐君憶君停欲死,天上人間無可比。走馬海邊射游鹿,偏坐石上彈鳴雉。昔時方伯愿三公,今日司徒羨刺史(出《談藪》)”,“敖曹(即高昂)創甚曰:‘恨不見季式作刺史。’丞相歡聞之,即以高季式為濟州刺史”。大約天平四年春高季式將上任濟州刺史,其兄高昂在鄴城作是詩贈別。

東魏武定三年,庾信出使北朝,作有《將命至鄴酬祖正員》《將命至鄴》。祖正員指祖孝隱。“(祖孝隱)魏末為散騎常侍,迎梁使。時徐君房、庾信來聘,名譽甚高,魏朝聞而重之,接對者多取一時之秀,盧元景之徒并降級攝職,更遞司賓。孝隱少處其中,物議稱美。”曹道衡先生指出,蓋迎梁使時,常使兼正員郎之職,疑孝隱當時兼正員郎,故庾信以祖正員稱之。史載:“(武定)三年秋,又遣散騎常侍徐君房、通直常侍庾信朝貢。”則是二詩武定三年作于鄴城。前一首云:“古碑文字盡,荒城年代迷。被隴文瓜熟,交塍香穗低。”描寫鄴城的歷史及農業之豐收,筆力雄健而蒼涼,這也與鄴城歷史、與北朝風物對這位宮體詩人的感染有關。后一首云:“交歡值公子,展禮覿王孫。何以譽嘉樹,徒欣賦采蘩。四牢盈折俎,三獻滿罍樽。人臣無境外,何由欣此言。風俗既險阻,山河不復論。”寫了抵達鄴城后的宴會場面以及對南北風光、風俗不同的感慨。祖孝隱贈庾信詩已佚。庾信作有《西門豹廟》詩。據云:“西門豹祠,在(鄴)縣西十五里。”詩云:“菊花隨酒馥,槐影向窗臨。鶴飛疑逐舞,魚驚似聽琴。漳流鳴磴石,銅雀影秋林。”“菊花”二句可知該詩作于秋季。“鶴飛”描寫祭祀之樂舞。“漳流”二句描寫漳水及鄴城著名古跡銅雀臺。庾信兩次到鄴城。大同十一年秋代表梁出使東魏,建德元年秋代表北周出使北齊,西門豹治水有名于史,庾信有可能首次到鄴城即拜謁其祠,故相較作于大同十一年出使東魏時可能性更大,且詩中提及銅雀臺,庾信建德元年到鄴城時,此臺已改稱金鳳臺,亦證作于武定三年到鄴城時。徐陵亦曾出使東魏。“太清二年,兼通直散騎常侍。使魏,魏人授館宴賓。”具體出使時間是武定六年九月。其時裴讓之為中書侍郎領舍人,設宴接待徐陵,裴讓之作有《公館燕酬南使徐陵》。詩云:“嵩山表京邑,鐘嶺對江津。方域殊風壤,分野居星辰。出境君圖事,尋盟我恤鄰。有才稱竹箭,無用忝絲綸。”分別以嵩山和鐘山代指南北兩朝都城之形勝,南北山川風物各異,分野不同。絲綸代指詔書,正是裴讓之中書侍郎領舍人之職正負責起草詔書。詩又云:“方期飲河朔,翻屬臥漳濱。”鄴城正是在漳水之濱。結合史料與詩歌文本,可知裴讓之是詩作于武定六年九月在鄴城接待梁使徐陵時。該詩宏闊雄健,體現北朝風骨。徐陵答詩已佚。同樣出使北朝的荀仲舉有《銅雀臺》詩。“荀仲舉,字士高,潁川人,世江南。仕梁為南沙令,從蕭明于寒山被執。長樂王尉粲甚禮之。……入館,除符璽郎。”蕭淵明被執是在武定五年十一月,荀仲舉此時來到北朝,后入文林館,詩中寫及秋日登臺、歷史的滄桑及內心的凄涼,大約作于初來北朝時至鄴城后某年秋參觀銅雀臺遺址而作是詩,下限在天保九年重修銅雀臺等三臺并為之改名前。

裴訥之《鄴館公宴》大約作于天保二年(551)夏四月。其時梁使者出使北齊,裴訥之參與在鄴城接待梁使,作是詩。裴訥之天保初為太子舍人,奏中書舍人事。詩云:“晉楚敦盟好,喬札同心賞。禮成樽俎陳,樂和金石響。朝云駕馬進,曉日乘龍上。雙闕表皇居,三臺映仙掌。當階篁筱密,約岸荷蕖長。”時節正與史載蕭繹派使臣聘齊相合。

魏收《贈邢劭》(已佚),邢劭答以《冬夜酬魏少傅直史館》。天保九年八月因為三臺作賦,邢劭賦不如魏收之作(魏收事先從中書郎楊愔處得知作賦事而先有準備),故邢、魏交惡。此年冬邢、魏二人已不大可能唱和,故是詩作于天保八年冬。天保八年,魏收為太子少傅時,邢劭任太常卿,二人皆參與校訂秘閣群書,故得以詩歌唱和。是詩大約即作于校書時。邢詩鋪敘其年老志衰,稱贊魏收之才,依其表現手法而使用晉以來日益雅化的古體,而未采用當時已傳入北朝的新興的新體詩。邢劭還有《三日華林園公宴》詩作于鄴城。鄴城有華林園,始建于石虎時。該詩具體創作時間未詳。

天保十年十月齊文宣帝去世,盧思道、魏收、陽修之、祖珽等作有挽歌,今存盧思道、祖珽之作。據載:“文宣帝崩,當朝文士各作挽歌十首,擇其善者而用之。魏收、陽休之、祖孝征等不過得一二首,唯思道獨得八首。故時人稱為‘八米盧郎’。”《詩式》所錄盧思道《齊文宣帝挽歌》約即其中之一。祖珽《挽歌》:“昔日驅駟馬,謁帝長楊宮。旌懸白云外,騎獵紅塵中。今來向漳浦,素蓋轉悲風。榮華與歌笑,萬事盡成空。”據文意,約即為齊文宣帝所作,齊文宣帝在晉陽去世,盧思道等前往晉陽,后來文宣帝棺槨又回到鄴城,所以挽歌似乎作于晉陽和鄴城皆有可能,但聯系祖珽挽詩“今來向漳浦”則大約挽歌為文宣帝棺槨回鄴城后作。

辛德源曾作《于邢劭座賦詩》。據載:“辛德源嘗于邢邵座賦詩,其十字曰:‘寒威漸離風,春色方依樹。’眾咸稱善。后王昕逢之,謂曰:‘今日可謂寒威離風,春色依樹。’”“齊尚書仆射楊遵彥、殿中尚書辛術皆一時名士,見德源,并虛襟禮敬,因同薦之于文宣帝。起家奉朝請,后為兼員外散騎侍郎,聘梁使副。”楊愔,字遵彥,史載:“(天保三年)夏四月壬申,東南道行臺辛術于廣陵送傳國璽。甲申,以吏部尚書楊愔為尚書右仆射……(天保八年夏四月乙酉),尚書右仆射楊愔為尚書左仆射。”天保三年辛術得傳國璽,征為殿中尚書,楊愔為尚書右仆射,則《隋書·辛德源傳》中的尚書仆射楊遵彥應為尚書右仆射。辛術何時遷為吏部尚書,史書無明文記載,天保八年四月楊愔自尚書右仆射遷尚書左仆射,大約此時辛術自殿中尚書遷吏部尚書。則楊、辛二人舉薦辛德源約在天保三年四月至八年四月間。辛德源經楊愔推薦入朝,與邢劭相識。王昕卒于天保十年,則辛德源是詩約天保三年至十年間作于鄴城,其《羌嫗詩》,作于為散騎常侍時。

趙郡李愔作《元日早朝》(已佚),李孝貞有《奉和從叔光祿愔元日早朝》。李孝貞作《陪泛玄洲苑應令》,詩曰:“龍導九河通,鰲負三山出。聲唱云夔動,棹發歌船疾”(大約為殘句),魏收于“河清二年,兼右仆射。時武成酣飲終日,朝事專委侍中高元海,凡庸不堪大任。以收才名振俗,都官尚書畢義云長于斷割,乃虛心倚仗。……帝于華林別起玄洲苑,備山水臺觀之麗,詔于閣上畫收,其見重如此”。則玄洲苑大約建于北齊武成帝河清間,應太子即武成帝子高緯(后為北齊后主)令所作,河清共三年,天統元年(565)高緯即位,則是詩當作于河清間,李孝貞大約河清三年(564)為通直散騎常侍聘陳,則河清間李孝貞為通直散騎常侍,期間與太子一行游新建之玄洲苑,應太子令作是詩。

盧思道《彭城王挽歌》作于河清三年三月高歡子彭城王高浟遇害之時。《高浟墓志》諱言其遇害,但言“以河清三年歲次甲申,三月己未朔,薨于鄴都邸舍,春秋卅二”。則盧思道挽歌作于河清三年三月己未(初一)高浟遇害后。散騎侍郎裴澤作《詠石榴詩》(已佚),武成帝以為詩中有諷諫之義,乃杖六十,髠頭除名,后主即位,以裴澤為清河郡守,則是詩約河清間作于鄴城。盧詢祖《趙郡王配鄭氏挽詞》,“嘗為趙郡王妃鄭氏制挽歌詞,其一篇云:‘君王盛海內,伉儷盡寰中。女儀掩鄭國,嬪容映趙宮。春艷桃花水,秋度桂枝風。遂使叢臺夜,明月滿床空’”。趙郡王指高歡從子高叡,鄭妃為鄭道昭孫女(鄭述祖女),鄭妃卒,高叡又娶鄭道蔭女。高叡天保元年封趙郡王,天統五年太后指使劉桃枝殺高叡,時年三十六。則高叡生于天平元年,鄭妃約與其年齡相當或略小。據盧思道《盧記室誄》,盧詢祖卒于天統二年七月,則是詩當作于此前。盧思道《贈司馬幼之南聘》,天統三年夏四月司馬幼之出使陳朝前,盧思道在鄴城為之贈別作是詩。詩云:“故交忽千里,輶車蒞遠盟。幽人重離別,握手送行行。晚霞浮極浦,落景照長亭。拂霧揚龍節,乘風遡鳥旌。楚山百重映,吳江萬仞清。夏云樓閣起,秋濤帷蓋生。”“晚霞”四句描寫送別時的景象,清新蕭散。“楚山”“吳江”云云想象司馬幼之到南朝沿途所見。可見“夏云樓閣起”,從描寫景物看確實作于夏季。盧思道還有《贈劉儀同西聘》詩,劉儀同即指劉逖。“(劉逖)又除假儀同三司,聘周使副。二國始通,禮儀未定,逖與周朝議論往復,斟酌古今,事多合禮,兼文辭可觀,甚得名譽。使還,拜同三司。世祖崩,出為江州刺史。”北齊世祖即武成帝卒于天統四年十二月,則劉逖西聘是在此前,西聘即指出使北周。“天和三年八月,齊請和親,遣使來聘,詔軍司馬陸逞、兵部尹公正報聘焉。”周武帝天和三年即齊后主天統四年(568),是年八月劉逖出使北周,盧思道在鄴城贈以是時。是年十二月齊武成帝去世,正與《北齊書》敘述順序合。詩云:“極野云峰合,遙嶂日輪低。塵暗前旌沒,風長后騎嘶。灞陵行可望,函谷久無泥。”鋪陳想象劉逖出使路上的景象。灞陵、函谷關正是指代此行將要前往的關中。盧思道《美女篇》:“京洛多妖艷,余香愛物華。恒臨鄧渠水,共采鄴園花。”《城南隅燕》:“城南氣初新,才王邀故人。輕盈云映日,流亂鳥啼春。花飛北寺道,弦散南漳濱。”《河曲游》:“鄴下盛風流,河曲有名游。應徐托后乘,車馬踐芳洲。”曹丕當年的“河曲名游”喻陪某王某次鄴下出游。祝尚書先生認為四詩寫及鄴城繁華,當作于鄴城,具體時間未詳。盧思道《后園宴》為雜言歌行體,設色艷麗,用典繁密,描寫歌舞之樂,歌女之美,似受到南朝宮體之影響。后園當即張宴之、魏收詩中之后園。以上諸詩風貌相似,約同時期作,約作于北齊中后期。在鄴城盧思道還作有《樂平長公主挽歌》,樂平長公主大約指北齊武成帝子樂平王高仁邕女,創作時間未詳。

傅縡的《贈和詩》和薛道衡《答傅縡》是唱和之作。據載:“武平初,詔與諸儒修定五禮,(薛道衡)除尚書左外兵郎。陳使傅縡聘齊,以道衡兼主客郎接對之。縡贈詩五十韻,道衡和之,南北稱美,魏收曰:‘傅縡所謂以蚓投魚耳。’”“(武平二年九月)壬申,陳人來聘。……(武平三年)九月,陳人來聘。”則薛道衡接對陳使在武平初為尚書左外兵郎后,則傅縡贈薛道衡詩及薛道衡和詩(二詩皆佚)約在武平二年或三年九月陳譴使聘齊時。魏收卒于武平三年,故該詩作于武平二年九月可能性更大。庾信《聘齊秋晚館中丞(飲)酒》,詩中描述鄴城之景:“漳流鳴二水,日色下三臺。”二水指清漳、濁漳。天保九年在曹操于鄴城所建三臺指鄴城西魏武帝曹操所立的銅雀、金虎、冰井三座高臺舊基的基礎上建成新的三臺,改銅爵(雀)曰金鳳,金獸(虎)曰圣應,冰井曰崇光。大約武平三年秋庾信聘齊作為對天和六年齊人聘周的回訪,在鄴城作是詩。《周書》《北齊書》皆未有秋季周使聘齊之記載,是詩可補史書之闕。

蕭愨的《秋詩》和陽休之《秋詩》也是唱和之作。顏之推云:“蘭陵蕭愨,梁室上黃侯之子,工于篇什。嘗有《秋詩》云:‘芙蓉露下落,楊柳月中疏。’時人未之賞也。吾愛其蕭散,宛然在目。潁川荀仲舉、瑯琊諸葛漢,亦以為爾。而盧思道之徒雅所不愜。”西魏陷江陵,顏之推被徙關中,據其《觀我生賦》,丙子歲即西魏恭帝三年(556),顏之推逃往北齊。據載:“蕭愨,字仁祖,梁上黃侯曄之子。天保中入國,武平中太子洗馬。”荀仲舉武定五年冬已來北朝,諸葛潁亦侯景之亂時逃亡北齊。荀、蕭、顏、盧皆待詔文林館,得以唱和品評,故蕭愨詩作于待詔文林館的可能性更大。《古詩紀》錄是詩作“秋思”。陽休之亦待詔文林館,有《秋詩》,大約是與蕭愨唱和之作,這也是《顏氏家訓》中蕭愨該詩詩題不誤的旁證。蕭愨是詩依然是南朝風格,故顏之推、荀仲舉賞之,而北朝的盧思道則不是很能品味。陽辟彊《秋晚》(已佚)、蕭愨《和司徒鎧曹陽辟彊〈秋晚〉》,陽辟彊為陽休之子。“陽休之子辟彊,武平末尚書水部郎中。辟彊性疏脫,無文藝,休之亦引入文林館,為時人嗤鄙焉。”據詩題,陽辟彊曾任司徒鎧曹,可補陽休之傳之闕。武平三年設立文林館,武平共六年,則陽辟彊大約武平六年轉水部郎中。楊訓《群公高宴》,武平三至六年間蕭愨與陽休之、陽辟彊等曾同在文林館,有機會詩歌唱和,武平三年通直散騎常侍楊訓待詔文林館,參撰《修文殿御覽》,諸詩即作于此間期間。

高延宗有《經蘭陵王墓感興》詩。是詩見于《蘭陵忠武王碑》之碑陰。據碑可知北齊蘭陵王名肅,字長恭,《北齊書》《北史》本傳中高肅以字行,但言蘭陵王長恭,而未言其名,碑文可補史志之闕。碑文言高肅武平五年五月十二日,葬于鄴城西北十五里。碑陰載:“武平六年九月□王第三弟太尉公安德王經墓興感:夜臺長自寂,泉門無復明。獨有魚山樹,郁郁向西傾。睹物令人感,目極使魂驚。望碑遙墮淚,軾墓轉傷情。軒丘終見毀,千秋空建名。”據此可知高延宗為蘭陵王高肅弟。高肅及妃鄭氏武平四年五月被后主指使徐之范毒死。蕭愨《尋盧黃門》:“超忽暮涂遠,放曠神襟清”(《詩式》卷四),是詩大約只剩殘句。“(盧)昌衡從父弟思道,魏處士道亮之子,神情俊發,少以才學有盛名。武平末,黃門侍郎,待詔文林館。”武平末(574-575)盧思道為黃門侍郎、蕭愨為太子洗馬,蕭愨是詩大約此期間作于鄴城。北齊后主末年,時人戲為雜言《郭公歌》,預料北齊將亡。

孫萬壽《行經舊國》詩曰:“蕭條金闕遠,悵望羈心愁。舊邸成三徑,故園余一丘。庭引田家客,池泛野人舟。日斜山氣冷,風近樹聲秋。弱年陪宴喜,方茲幾獻酬。修竹慚詞賦,叢桂且淹留。自忝無員職,空貽不調羞。武騎非其好,還思江漢游。”據“舊邸”二句則離開舊居已較長時間。“自忝”二句,正與孫萬壽“后歸鄉里,十余年不得調”相合,孫萬壽曾為宇文述行軍總管,大約開皇九年(589)隋平陳后,萬壽歸鄉里至仁壽初復出,正是十余年不得調。故是詩大約作于開皇九年至二十年間某年秋行經鄴城時。元行恭《過故宅》詩曰:“頹城百戰后,荒邑四鄰通。將軍戟已折,步兵途轉窮。吹臺有山鳥,歌庭聒野蟲。草深斜徑滅,水盡曲池空。林中滿明月,是處來春風。唯余一廢井,尚夾兩株桐。”“(大象二年六月)甲子,相州總管尉遲迥舉兵不受代。詔發關中兵,即以(韋)孝寬為行軍元帥,率軍討之……(八月)庚午,韋孝寬破尉遲迥于鄴城,迥自殺,相州平。移相州于安陽,其鄴城及邑居皆毀廢之。分相州陽平郡置毛州,昌黎郡置魏州。”詩中所寫衰敗之景正與楊堅令韋孝寬進攻尉遲迥而毀廢鄴城之史實相合。元行恭在北齊時待詔文林館,建德六年周武帝滅齊后入關。大約大象二年(580)八月,元行恭聞鄴城被焚毀而痛心,開皇間某年春經過鄴城故居作是詩。與此詩類似的還有段君彥的《過故鄴》詩,詩曰:“玉馬芝蘭北,金鳳鼓山東。舊國千門廢,荒壘四郊通。深潭直有菊,涸井半生桐。粉落妝樓毀,塵飛歌殿空。雖臨玄武觀,不識紫微宮。年代俄成昔,唯馀風月同。”段君彥事跡未詳。詩中亦寫鄴城之衰敗,大約亦開皇間某年經過鄴城時作。釋靈裕《臨終詩》二首,大業元年(605)正月于鄴縣演空寺圓寂前作。

(2)魏郡其他地區

作于魏郡其他地區的詩歌,東漢時期有李朝的《張公神碑歌》等。東漢和平元年(150)朝歌長潁川鄭郴在黎陽一帶撰《張公神碑》碑,碑陰處有歌九章,黎陽營謁者豫章南昌李朝伯丞作。該詩為七言與騷體的結合,詩中除了頌張公之德外還寫及張公墓地祠堂畫像等。無名氏《岑熙歌》也作于東漢時期。岑熙尚漢安帝妹涅陽長公主,為魏郡太守無為而化,民作歌(四言)贊之。岑熙大約安帝時為魏郡太守,魏郡治鄴城,是詩即作于此。

曹丕曾作《(于)黎陽作》三首,延康元年(220)六月曹丕親征東吳,經過黎陽時作。詩中所寫是用第一人稱,分明是自己親自出征。“載主而征”是用周武王載著周文王木主出征的典故,指自己繼承曹操遺志,征平天下。史載:“(延康元年)六月辛亥,治兵于東郊,庚午,遂南征。秋七月……孫權遣使奉獻。蜀將孟達率眾降。武都氐王楊仆率種人內附,居漢陽郡。甲午,軍次于譙。”又據載:“文帝即王位,以鄴縣戶數萬在都下,多不法,乃以逵為鄴令。月余,遷魏郡太守。大軍出征,復為丞相主簿祭酒。……從至黎陽,津渡者亂行,逵斬之,乃整。至譙,以逵為豫州刺史。”可知此次南征正是從鄴城出發經過黎陽,詩中“朝發鄴城,夕宿韓陵”“經歷萬歲林,行行到黎陽”正與從鄴城南征經過黎陽相合。四言二首作于初到黎陽時。出征到黎陽,孫權示好,蜀將孟達、武都氐王楊仆歸附,這時曹丕不準備征戰了,作五言一首,詩中“追思大(太)王德,胥宇識足臧”以古公亶父行仁義使旁國誠心歸附自比。建安二十五年正月曹操去世,曹丕嗣位為丞相、魏王,領冀州牧,二月葬于曹氏政治中心鄴城之高陵,三月改元延康,十月曹丕受禪,是年六月征東吳時曹丕還未受禪,曹氏政治中心仍在鄴城,所以他南征自然會從鄴城出發。

曹丕《雜詩》其二“西北有浮云,亭亭如車蓋。惜哉時不遇,適與飄風會。吹我東南行,南行至吳會。吳會非我鄉,安得久留滯。棄置勿復陳,客子常畏人”。李善注:《集》云“于黎陽作”,呂延濟注:“此詩帝未即位,尚為漢行征伐也。”或以為黃初六年冬十月曹丕征東吳,至廣陵望大江而興嘆,作《至廣陵于馬上作》乃還。而《雜詩》其二中“吳會非我鄉,安得久留滯”正與之相合,故亦作于黃初六年征東吳時。但結合“(黃初六年)八月,帝遂以舟師自譙循渦入淮,從陸道幸徐。九月,筑東巡臺。冬十月,行幸廣陵故城,臨江觀兵,戎卒十余萬,旌旗數百里。是歲大寒,水道冰,舟不得入江,乃引還。……十二月,行自譙過梁,遣使以太牢祀故漢太尉橋玄。七年春正月,將幸許昌,許昌城南門無故自崩,帝心惡之,遂不入。壬子,行還洛陽宮”,曹丕黃初六年從故鄉譙縣循渦水入淮到徐州,十月至廣陵,十二月又到譙縣,再經過梁,黃初七年正月到許昌而未入城,再向西行回到洛陽。則此行從出發到回程皆不經過遠在北面的黎陽,所以是詩非作于此時自明。建安十七年曹丕隨曹操南征,孫權早有備,建安十八年正月曹操無奈撤軍還,曹丕詩中“吳會非我鄉,安得久留滯”的遺憾與之正合。濡須水入長江之口,在今安徽無為縣東南。對岸即是江東,與曹丕詩中吳會亦合。據詩中所述當是在離開吳地后作,則是詩約建安十八年春征吳回鄴城經黎陽時作。與呂延濟所說為漢行征伐正合。王粲《從軍行》(從軍征遐路)云:“從軍征遐路,討彼東南夷。方舟順廣川,薄暮未安坻。”《從軍行》另一首“朝發鄴都橋,暮濟白馬津”,可知作于從征東吳經白馬津(當時為黃河渡口,在黃河南岸與北岸的黎陽津相對,屬兗州之東郡,在今河南滑縣東北)時。可見直至作“朝發鄴都橋”一首時剛渡黃河,故“從軍征遐路”一首大約作于“涼風厲秋節”之后,“朝發鄴都橋”之前,約建安十九年七月隨曹操征孫權時作于鄴城至白馬津渡河之間某地。

劉楨曾在韓陵作詩。“韓陵山在(安陽)縣東北二十七里。劉公幹詩云:‘朝發白馬,暮宿韓陵。’”白馬縣治今河南安陽市滑縣舊縣城東,韓陵在今河南安陽市韓陵鎮,此地有韓陵山。通過這兩句可知,此行是由南往北走,韓陵距離鄴城已不遠,是詩大約是劉楨某次隨曹操出征回鄴城途中經過韓陵作。

2.陽平郡

黃初二年分魏郡東部置陽平郡,轄境大致相當于今河北邯鄲市之館陶縣,山東聊城市之冠縣、辛縣等,治館陶縣(今河北館陶縣)。無名氏《束皙歌》當作于陽平郡。據載,西晉太康間陽平元城(今河北大名縣東)人束皙為本郡人求雨,鄉人作雜言詩贊之。

3.廣平郡

漢武帝時分巨鹿郡置廣平郡,治廣平(今河北邯鄲市雞澤縣東南),屬冀州。曹魏時治曲梁(今河北邯鄲市永年區東南廣府鎮),西晉時屬司州,仍治廣平縣。轄境大致相當于今河北邯鄲市大部(不包括館陶縣、大名縣、魏縣、臨漳縣等)、邢臺市南部(市區、任縣、南和區等)等。

漢無名氏《陌上桑》當作于廣平郡。《樂府詩集》引崔豹《古今注》:“《陌上桑》者,出秦氏女子。秦氏,邯鄲人有女名羅敷,為邑人千乘王仁妻。王仁后為趙王家令。羅敷出采桑于陌上,趙王登臺見而悅之,因置酒欲奪焉。羅敷巧彈箏,乃作《陌上桑》之歌以自明,趙王乃止。”則《陌上桑》約即作于邯鄲(今河北邯鄲市)一帶。

隋孔德紹有《送舍利宿定晉巖》詩。據載:“定晉巖在(武安)縣西北八十里,高百余仞,懸巖如蓋,松栢森蔚,下有梵宇層建,風雨不能侵。”武安縣,治今河北武安縣。后秦皇初三年(396)在武安建有定晉禪院,大約東魏時高歡因定晉禪院舊址,更建禪果禪院。則孔德紹大約即送舍利宿于定晉巖禪果禪院。詩云:“仁祠表虛曠,祇園展肅恭。棲息翠微嶺,登頓白云峰。映流看夜月,臨風聽曉鐘。澗芳十步草,崖陰百丈松。蕭然遙路絕。無復市朝蹤。”描寫了定晉巖之險峻,確實是“高百余仞,懸巖如蓋”。史載:“會稽孔德紹,有清才,官至景城縣丞。竇建德稱王,署為中書令,專典書檄。及建德敗,伏誅。”大業十三年竇建德稱王于樂壽;竇建德五鳳元年(618),孔德紹正為景城丞,已替竇建德出謀劃策;五鳳二年,孔德紹為竇建德內史侍郎,是年竇建德攻陷洺州(即隋之武安郡),遷都于此;五鳳四年,竇建都為唐所誅。孔德紹大約陳亡后前往長安,后出為景城縣丞。景城縣為開皇十八年改成平縣置(治今河北滄州市滄縣西)。開皇十八年改樂城為廣城,仁壽元年(601)改廣城為樂壽(治今河北獻縣)。兩地皆屬隋之河間郡。孔德紹從長安出發前往景城(當在開皇十八年后),亦可能經過武安,但由長安出為景城丞,不大可能帶著舍利。五鳳二年竇建德遷都洺州(治永年,即原曲梁故城所在,今河北邯鄲市永年區東南廣府鎮),大約為獲得保佑,特派竇建德到永年東部武安(亦屬洺州)著名的定晉巖禪果禪院供奉舍利,孔德紹在定晉巖作是詩。此詩創作時間的下限是竇建德五鳳四年失敗前。

(二)冀州

1.安平郡

西漢文帝十五年(前165)分河間國地置廣川郡,治信都,景帝二年(前155)改稱國,景帝五年改稱信都郡,此后稱國稱郡及稱廣川稱信都間多有反復。東漢永平十五年(72)改信都郡為樂成國,延光元年(122)改樂成國置安平國,中平元年(184)改為安平郡。西晉太康五年改成長樂國,仍治信都,轄境大致相當于今河北省轄邢臺市之威縣、廣宗縣、新河縣、南宮市以及衡水市之市區、冀州區、棗強縣、武邑縣、武強縣等。西漢廣川王劉去有《背尊章》《愁莫愁》二詩,這是現可知較早的河朔詩。因昭信后譖劉去所幸姬陶望卿,去因此怨望卿,而作歌“背尊章”。后昭信為專寵又譖明貞夫人崔修成,劉去憐之,又作歌一首“愁莫愁”。“(劉去)立二十二年,國除。后四歲,宣帝地節四年(66),復立去兄文,是為戴王。”則劉去征和二年(前91)立為王,本始三年(前71)國除。其作歌約在劉去為廣川王時作于廣川國治所信都(今河北衡水市冀州區),具體時期未詳。

2.常山郡

秦時分邯鄲郡北部置恒山郡,漢文帝時改稱常山郡,治元氏縣(今河北石家莊元氏縣西北),轄境大致相當于今河北省轄石家莊市中西部(不包括石家莊藁城區、無極縣、晉州市、深澤縣、辛集市等)、保定市之阜平縣、曲陽縣等。曹魏時治真定縣(今河北石家莊市正定縣西南),西晉時亦治于是。

東漢崔骃有《北巡頌》附有騷體歌。據序是元和三年春北巡時至北岳作該頌。至北岳是元和三年二月。漢至明祭祀之北岳恒山又稱大茂山,此地有北岳廟(在今河北保定市曲陽縣西北),清順治中移祀北岳恒山于太岳山(即今恒山,在山西大同市渾源縣)。漢時避文帝劉恒諱,改稱常山。是詩約即元和三年(86)二月作于常山一帶。

3.河間郡

河間郡始置于西漢,轄境大致相當于今河北滄州市西部(任丘市、河間市、獻縣、泊頭市)、保定市之雄縣。治樂成,今河北獻縣東。東漢張衡《四愁詩》亦是著名的河朔詩,《文選》該詩李善注已據《后漢書·張衡傳》指出張衡順帝初復為太史令,陽嘉元年造候風地動儀,永和初出為河間相,詩序誤為陽嘉中。陽嘉間張衡正在太史令任上。崔瑗作有《河間相張平子誄》,則張衡永和四年卒于河間相任上,是詩約永和元年(136)至四年間作于河間,河間郡治樂成(今河北獻縣東)。

4.渤海郡

渤海郡轄境相當于今河北省滄州市東南部(滄州市區、南皮縣、東光縣、吳橋縣)、山東德州市之樂陵市、慶云縣。曹丕有《于清河作》、徐幹有《于清河見挽船士新婚與妻別》,二詩作于此地。二詩皆寫男女別離,咸以愿如鳥兒成雙作結,曹詩“愿為晨風鳥,雙飛翔北林”,徐詩“愿為雙黃鵠,比翼戲清池”,亦證二詩同時作。如果同一人作內容相似的二詩,采用同樣的結句,意義不大,亦是第二首為徐幹作的內證。二詩皆為樂府詩風格,從公宴詩創作即可知,曹丕及其文士集團有同題賦詩的好尚。徐幹此詩不僅有與曹丕同題作詩的特點,從內容和結構上看,已有和曹丕詩的性質,盡管當時還罕有唱和詩。建安二十年曹丕在孟津作《與吳質書》,文中言及昔日有南皮之游,清河正流經南皮(今河北南皮縣北),大約曹丕一行南皮之游時亦曾游清河而作詩,徐幹詩中有較多秋景描寫,則此行約在秋季。

5.博陵郡

漢桓帝延熹元年分中山郡置博陵郡以奉其父孝崇皇園陵,西晉時分博陵郡北部置高陽國,此后博陵郡轄境大致相當于今河北省轄保定市之安國市以及衡水市之安平縣、饒陽縣、深州市,石家莊市之深澤縣等,治安平縣(今河北衡水市安平縣)。

張華有《博陵王宮俠曲》二首,博陵王及此曲當與張華岳父劉放家族有關。詩中描寫游俠與亦作于早年的《游獵篇》《壯士篇》等題材類似,當為同時期作品,或許博陵王亦有燕趙之地慷慨悲歌之氣。東漢建武十八年徙趙王珪為博陵王,“趙孝王良字次伯,光武之叔父也。……建武二年,封良為廣陽王。五年,徙為趙王,始就國。十三年,降為趙公……(良七世孫珪)建武十八年徙封博陵王。立九年,魏初以為崇德侯”。劉珪為劉良七世、孫第八代趙王,徙封博陵王。張華岳父魏方城侯涿郡劉放為漢廣陽順王子西鄉侯宏后,《后漢書·趙孝王良傳》中,劉良及其繼任趙王之子孫未有謚號為“順”者,劉宏為良曾孫,宏繼任趙王,并非封西鄉侯,宏之父趙王商謚號為頃而非順,且先祖已有名宏者,劉放父如果為廣陽王子孫不大會再名宏。劉良早已遷趙王,其后代代皆為趙王,假使劉放父為劉良后世子孫,但已早無廣陽之概念,何有仍稱其為廣陽王后之理,如果劉放之父為劉良之子倒還有點稱廣安王之理,畢竟良初封廣陽王,且其子直接繼承良之爵,時代亦近還有稱廣陽王子的由頭,但從年齡上放父就不可能是良子。劉放似非劉良子孫。據載:“(本始元年,前73)秋七月,詔立燕剌王(旦)太子建為廣陽王。”“宣帝即位,封旦兩子,慶為新昌侯,賢為(定安)侯,又立故太子建,是為廣陽頃王,二十九年薨。子穆王舜嗣,二十一年薨。子思王璜嗣,二十年薨。子嘉嗣。王莽時,皆廢漢藩王為家人,嘉獨以獻符命封扶美侯,賜姓王氏。”初元五年(前44)六月封廣陽頃王子容為西鄉侯,廣陽王建為漢武帝孫、燕王旦之子。廣陽王建及其后并無謚號為順者,則《三國志·魏書·劉放傳》之“順王”約為“頃王”之誤,“西鄉侯宏”約為“西鄉侯容”之誤。涿郡一帶正有西鄉侯國(治今河北涿州市西北),劉放為涿郡人,則劉放約即西漢廣陽王建子西鄉侯容之后。劉放與博陵王珪并無直接關系。但博陵王宮畢竟為著名遺跡,又臨近張華故鄉,其早年在故鄉時當會前往參觀并作詩。

6.趙郡

趙郡始置于漢,轄境大致相當于今河北省石家莊市之元氏縣、贊皇縣、趙縣、高邑縣等,以及邢臺市之臨城縣、內丘縣等。北魏李謐《神士賦歌》當時在趙郡之作。據載,趙郡李謐終生未仕,則其當居于故鄉趙郡(北魏時治平棘,今河北趙縣),作有《神士賦》(已佚),唯賦中之歌賴《魏書》本傳所錄得以保存,李謐延昌四年卒,年三十二。該詩歌描述頌了隱士優游卒歲的生活。《神士賦》應作于李謐故鄉趙郡。東魏《凝禪寺三級浮圖碑》中有元氏縣(今河北元氏縣)居士趙融詩作:“蟝螻無夕命,椿柯亦雕零。神飄生滅境,如雀飛空瓶。”該碑立于元象二年(539)二月,出土于今河北元氏縣,該詩至晚是年初作于元氏縣。

(三)幽州

1.范陽國(涿郡)

漢置涿郡,曹魏時改稱范陽郡,西晉時稱范陽國,轄境大致相當于今河北省保定市北部(涿州市、淶水縣、易縣、高碑店市、定興縣、容城縣、徐水區等)、廊坊市西北(固安縣、永清縣)、北京市房山區等,治涿縣(河北涿州市)。

東漢末靈帝時范陽人酈炎在其家鄉作《見志詩》二首。酈炎卒于熹平六年(177),時年二十八,則其生于和平元年(150),劉躍進先生以詩中“絳灌臨衡宰,謂誼崇浮華。賢才抑不用,遠投荊南沙”,認為是以賈誼二十四歲為長沙王太傅自比。以賈誼出為長沙王太傅之年來考證酈炎該詩的作年有一定道理,酈炎一生未仕,則其居于家鄉范陽,故是詩約熹平二年酈炎二十四歲時作于范陽。張華早年在故鄉范陽方城(治今河北固安縣西南)一帶作有詩篇。《感婚詩》作于嘉平元年(249)在方城與劉放女結婚結婚時。《游獵篇》《壯士篇》表現年輕時之俠義精神,大約婚前或婚后作于故鄉。《勵志詩》作于早年游俠之后認識到進德修業重要性之時,則約亦作于早年在故鄉時。無名氏《消腸酒歌》,《拾遺記》卷九:“張華為九醞酒……俗謂之‘消腸酒’……閭里歌曰:‘寧得醇酒消腸,不與日月齊光。’”大約早年在故鄉范陽時,張華為九醞酒,閭里因之作歌。

盧思道《仰贈特進陽休之》序云:“夫士之在俗,所以騰聲邁實,郁為時宗者,厥途有三焉,才也、位也、年也。……特進陽公兼而有之矣。大齊武平之五載,抗表懸車,難進之風,首振頹俗,余不勝嘉仰,敬贈是詩。”則是詩作于陽休之請求致仕時。史載:“(武平)三年,(陽休之)加特進。五年,正中書監,余并如故。尋以年老致仕,抗表辭位,帝優答不許。”則是詩武平五年(574)作于鄴城。該詩歌頌陽休之才德,內容正式嚴肅,使用雅正的四言體。盧思道還曾在故鄉幽州一帶作詩。據載:“后漏泄省中語,出為丞相西合祭酒,歷太子舍人、司徒錄事參軍。每居官,多被譴辱。后以擅用庫錢,免歸于家。嘗于薊北悵然感慨,為五言詩以見意,人以為工。數年,復為京畿主簿,歷主客郎、給事黃門侍郎,待詔文林館。”盧思道大約天統三年(567)免歸于家,至武平二年(571)復為京畿主簿,此期間居于范陽家鄉,作有詠懷之詩(已佚)。

2.燕國

秦置廣陽郡,治薊縣(今北京城西南),西漢時或稱廣陽或稱燕,東漢時稱廣陽郡(國),魏時稱燕國,西晉時漁陽郡并入燕國,燕國轄境大致相當于今北京市大部、天津市大部、河北省廊坊市北部(市區、大廠縣、香河縣等)等。

無名氏《張君歌》是較早的燕國詩作。東漢建武間張堪為漁陽太守,有善政,民歌之。漢時漁陽郡治漁陽縣(今北京密云區西南),西晉時并入燕國。曹丕《燕歌行》二首,建安十二年(207)曹丕隨曹操出征烏桓,此詩當作于此時。《樂府解題》曰:“晉樂奏魏文帝‘秋風’‘別日’二曲,言時序遷換,行役不歸,婦人怨曠無可訴也。《廣題》曰:燕,地名也,言良人從役于燕,而為此曲。”大約隨曹操出征烏桓途中有感于征人之苦、思婦之怨并受幽燕之歌影響,而作二詩。同樣的此地之作,毌丘儉有《在幽州》。魏青龍四年至正始九年毌丘儉為幽州刺史,期間作是詩(僅剩殘句),曹魏時幽州治薊縣。

西晉末劉琨、盧諶曾在薊縣一帶作詩贈答。建興三年(315)拜劉琨都督并、冀、幽三州諸軍事,建興四年十一月劉琨為石勒所敗,十二月奔薊,依幽州刺史段匹磾。劉琨外甥盧諶為段匹磾別駕,盧諶作《贈劉琨》,劉琨作《答盧諶》以答。盧諶詩中云:“桓桓撫軍,古賢作冠。來牧幽都,濟厥涂炭。涂炭既濟,寇挫民阜。謬其疲隸,授之朝右。”正指段匹磾為幽州刺史,盧諶為其別駕。盧詩中表達對劉琨與段匹磾聯合復興晉室的期望。劉琨答詩表達深廣的幽憤以及匡復晉室的希冀,題材重大,皆使用雅正的四言體。劉琨早年為賈謐二十四友之一,深受玄學清談影響,正與《與盧諶書》中所云“昔在少壯,未嘗檢括,遠慕老莊之齊物,近嘉阮生之放曠”相印證。但在經歷了永嘉之變家國喪亂之后,劉琨有深深的黍離之慨。劉琨《重贈盧諶》,太興元年(318)劉琨為段匹磾所拘作是詩。詩中多用典故,以含蓄的筆法表現了未能復興晉室卻為段匹磾所害身陷囹圄的憤恨,同時隱含著對盧諶匡扶晉室的期望。“琨詩托意非常,攄暢幽憤,遠想張陳,感鴻門、白登之事,用以激諶。諶素無奇略,以常詞酬和,殊乖琨心,重以詩贈之,乃謂琨曰:‘前篇帝王大志,非人臣所言矣。’”陸侃如先生以為盧諶《重贈劉琨》《答劉琨》二詩,與琨被拘事無甚關系,也許即所謂“常詞酬和”;不過都有闕文,所以不能遽下斷語。要之,《重贈劉琨》“璧由識者顯,龍因慶云翔。茨棘非所憩,翰飛游高岡。余音非九韶,何以儀鳳凰。新城非芝圃,曷由殖蘭芳”及《答劉琨》“隨寶產漢濱,摛此夜光真。不待卞和顯,自為命世珍”二詩大約僅剩殘句,由目前所存文本看皆表現對劉琨知遇之恩的感謝,意思正與盧諶《贈劉琨》中“妙哉蔓葛,得托樛木。葉不云布,華不星燭。承侔卞和,質非荊璞。眷同尤良,用乏驥騄”之義相似,故二詩約作于在幽州時。盧諶《答魏子悌》,詩云:“俱涉晉昌艱,共更飛狐厄。恩由契闊生,義隨周旋積。豈謂鄉曲譽,謬充本州役。”《文選》卷二五該詩呂向注:“魏子悌,亦為劉琨從事,與諶同官。”呂向注又云:“晉昌,郡名。為石勒所攻。飛狐,塞名。嘗為賊所得,劉琨與諶、悌往伐之,為賊所敗,奔安次,故云同險易。”李善注:“王隱《晉書》曰:‘惠帝以敦煌土界闊遠,分立晉郡。’又曰:‘晉昌,護匈奴中郎將,別領戶。’然時段匹磾為此職,諶在磾所,難斥言之,故曰晉昌也。《晉中興書》曰:‘石勒攻樂平,劉琨自伐飛狐口,奔安次也。’”“幽州刺史鮮卑段匹磾數遣信要琨,欲與同獎王室。琨由是率眾赴之,從飛狐入薊。匹磾見之,甚相崇重,與琨結婚,約為兄弟。”結合上述材料,劉琨是從飛狐口經安次前往薊縣的。“飛狐縣,本漢廣昌縣地,屬代郡,后漢屬中山國,晉又屬代郡。……飛狐道,自縣北入媯州懷戎縣界,即古飛狐口也。酈食其說漢王曰‘杜白馬之津,塞飛狐之口’此言皆一方之阨也。又劉琨自代出飛狐口奔于安次,亦謂此道也。”飛狐口在河北張家口市蔚縣東南宋家莊鎮恒山峽谷口北,是太行山脈與燕山山脈、恒山山脈的交界處,是華北平原出入邊郡的交通要道。安次縣在今河北廊坊市安次區古縣村,西晉時屬于燕國,正位于自飛狐口至薊縣的途中。“恩由”兩句指共經厄難之間恩義更深。“本州役”正指是時盧諶已為段匹磾別駕。可知是詩即作于建興四年投奔段匹磾后作于薊縣。魏子悌原詩已佚。

3.遼西郡

遼西郡始置于秦,轄境大致相當于今河北省秦皇島市南部(即不包括北部之青龍縣)、唐山市一部分(遷安市、遷西縣、灤州市、灤南縣、樂亭縣等),以及遼寧省葫蘆島市之綏中縣西部臨近河北之一角。建安十二年曹操征烏桓歸途中作《步出夏門行》,艷曰:“經過至我碣石,心惆悵我東海。”可知該曲最初作于碣石山望海時,碣石山在幽州的遼西郡,在今河北昌黎,此處東海指渤海。詩共四解,約非一時間完成,一解《觀滄海》“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竦峙。樹木叢生,百草豐茂。秋風蕭瑟,洪波涌起”,約作于是年秋,為現可知較早描寫渤海的詩歌。二解《冬十月》、三解《河朔寒》都描寫河朔的冬日祁寒,約作于是年冬。四解《龜雖壽》“烈士暮年,壯心不已”,歲末亦聯想到人之暮年,約作于是年冬十二月。曹植《泰山梁甫行》寫及冀東邊海地區民眾生活之苦難,則曹植從曹操征烏桓,該詩與曹操《步出夏門行》同時期作。

(四)平州

1.遼東郡

西晉時轄境大致相當于今遼寧省轄大連市、營口市大部、鞍山市大部、遼陽市大部、本溪市西部(市區、本溪縣等)、丹東市(市區、東港市、鳳城市等)等。治襄平(今遼寧遼陽市)。大業八年四月,煬帝北征,六月至遼東,圍遼東時隋煬帝及王胄皆作有《紀遼東》抒發豪情。無名氏《長白山歌》,征遼東時,來護兒及其子來整并善戰,當地人歌曰:“長白山頭百戰場,十十五五把長槍,不畏官軍十萬眾,只畏榮公第六郎。”榮公第六郎正指來整。在征遼東過程中,高麗將乙支文德作《遺于仲文詩》。

二、漢晉北朝河朔詩的特點

漢晉河朔詩現可知約81首,現存76首。其中作于鄴城者現可知約43首,現存38首。建安時期曹操父子及其文學侍從的創作是河朔詩歌的第一個高峰。建安詩歌主要有征戰、詠懷、公宴、贈答、應詔等題材。酈炎《見志詩》以五言詩述懷,是較早的五言述志詩,提升了五言俗調的品格。曹氏父子的鄴城詩以游宴為主,游宴作品往往騁才爭勝,是文人五言詩技法提高的第一個重要階段。葛曉音先生指出:“漢魏詩題材中招隱、公宴、行役對山水詩形成有直接影響……建安時期公宴詩是最早以山水為審美對象的詩篇,寫景由比興言志轉為觀賞暢情,是山水詩形成的一個重要契機。”其中公宴詩主要集中在河朔地區,而行役之作也有一部分作于河朔。如上文所引曹丕《芙蓉池作》、劉楨《公宴詩》、王粲《雜詩》等已有比較純粹的景物描寫。鄴城作為曹氏集圖的政治中心,建有園林池沼,西園等即是曹丕曹植即其文學侍從重要的宴集地,宴集活動中推動了游宴之作的興盛。鄴城是公宴詩的成熟地,公宴詩的成熟,又對山水詩的形成具有重要推動作用。曹丕、曹植兄弟及其文學侍從以游宴等為主的鄴城詩歌創作,大約是五言詩第一次成為騁才的載體,詩歌漸重對偶等技巧,這是文人五言詩技法提高的第一個重要階段。而曹植《名都篇》等描寫了鄴城的繁華,對后世的都城之作有啟發性。這類詩歌與鄴城游宴之作,共同體現的鄴城的繁盛。贈答、感懷亦是建安鄴城詩的重要題材。如果說游宴之作是提升了詩歌的表現技巧,則贈答、感懷之作多抒發私人化的情感,鄴城文學正是建安文學實現自覺的重要實踐場。

公宴之作中的寫景更多的是描寫人工的園林,行役之作中的寫景則主要是自然山川。河朔地區亦有較多行役之作中提及山水,曹操《觀滄海》,描寫登碣石山觀渤海所見,雖受四言體以及曹操本人創作特點的限制,用的是簡筆描繪,但也已是純粹的山水描寫。該詩是較早描繪大海的詩作,僅此一篇已可奠定河朔行役詩的地位,與公宴詩從不同的寫景角度對山水詩的最終形成起推動作用。曹操《冬十月》《土不同》《河朔寒》則不僅通過行役中所見山川、動植物等景物描寫河朔冬日祁寒,還從農人、商賈、貧士、俠客等社會生活方面體現河朔冬日下各類人的生活,是較早描繪河朔自然和社會生活的詩篇。曹丕《于黎陽作》三首、王粲《從軍行》分別描繪從軍南行時經過華北平原之所見,由于是戰亂年代,更多顯現的是凋敝和民生的凄苦,也表現建功立業的豪情,體現了慷慨悲歌之氣。

北朝(包括十六國)河朔詩約74首,現存49首。其中現可知鄴城詩約65首,現存43首。東魏、北齊定都鄴城是河朔詩歌創作的第二個高峰期。現存北朝河朔詩中,除去1首七言詩、1首四言詩、5首雜言詩,五言詩現存36首,十句以上者18首。為了更好說明北朝詩人對詩歌體式的選取,此處僅以北朝本土詩人在河朔的創作為例。篇幅較長的有裴讓之《公館燕酬南使徐陵》(24句),邢劭《冬夜酬魏少傅直史館》(30句),李騫《贈親友》(24句),盧思道《贈司馬幼之南聘》(16句)、《贈劉儀同西聘》(16句)等,大多作于東魏北齊時,可知該時期河朔詩歌尤以繼承晉之五古為多。隨著南北交流,新體風格詩雖有增多,但總的來說河朔詩中北朝本土詩人所作的標準新體詩還較少。一些十二、十四句的次長篇雖然形式上有新體的影子,但在表現手法上仍是古體的鋪敘。如邢劭《三日華林園公宴》:“回鑾自樂野,弭蓋屬瑤池。五丞接光景,七友樹風儀。芳春時欲遽,覽物惜將移。新萍已冒沼,余花尚滿枝。草滋徑蕪沒,林長山蔽虧。方筵羅玉俎,激水漾金卮。歌聲斷以續,舞袖合還離。”其聲律等形式雖略受新體影響,但仍保留古體鋪陳的描述手法。以新體詩常見的十句以下押平聲韻為特征的體式為例(姑不論黏對),北朝本土詩人河朔詩大致合乎標準的僅有楊訓一首(10句)、高延宗一首(10句)、孔德紹一首(10句)、趙融一首(4句)、釋靈裕二首(4句)、盧思道一首(4句)。

北朝鄴城詩主要有朝聘會盟、感懷、游覽等題材。東魏北齊時期鄴城再次成為政治文化中心,公宴詩再次繁盛,且不像建安游宴詩以寫園林池沼為多,鄴城時期的游宴詩,游宴范圍擴大,多為城內和附近的游覽,這或許與東魏北齊時期鄴城規模的擴大亦有關。部分詩好以曹氏鄴城一帶游宴類比實際的北齊諸王鄴城游宴,如盧思道《河曲游》《城南隅燕》等,這除了是一種創作技法,也顯現出時人是以建安時的鄴城及游宴作詩等風雅活動等娛樂為其心中的理想,北齊在曹魏原址基礎上重建三臺,也是這類心理和文化認知的體現。由于南北朝后期南北交流更為頻繁,鄴城游宴之作融入了都城元素,增加了會盟題材,如裴訥之《鄴館公燕》、裴讓之《公館燕酬南使徐陵》述及朝聘宴會場景及鄴城景象。當然東魏北齊時期的朝聘描繪并不僅僅體現在游宴詩中,盧思道詩贈別南聘的司馬幼之、聘周的劉逖,雖為贈別之作,內容亦與朝聘題材相關。朝聘會盟題材重且需鋪敘出使所見及外交場面,故多使用晉宋五古。

河朔詩歌對詩歌體式的探索多有貢獻。建安河朔詩歌中有對四言詩體式的探索。葛曉音先生指出嵇康利用《詩經》的典型句式,找出一種以排比對偶相結合的句序,即兩行隔句相同的句子排比,再加一組對偶的固定程序,如四言《贈兄秀才入軍詩》十八章中其十一:“雖有好音,誰與清歌,雖有姝顏,誰與發華。仰訊高云,俯托輕波。”這種句序在民歌中就存在,嵇康大約也是受民歌的啟發。曹丕的河朔詩《于黎陽作》第三首“轔轔大車,載低載昂。嗷嗷仆夫,載仆載僵。蒙涂冒雨,沾衣濡裳”亦是這樣的句式,曹丕的詩歌多有民歌之風,或許亦受到民歌影響。

河朔詩歌對七言詩的開拓亦有一定貢獻。張衡《四愁詩》是第一首初具七言形式的詩歌。曹丕《燕歌行》為現存較早的完整的七言詩,句句押韻,則河朔是七言詩成型之地。高昂七言詩《贈弟季式》和溫子昇《搗衣詩》是現可知十六國北朝較早的隔句押韻的七言詩,雖然難以判斷高詩與溫詩孰先以及溫詩創作地,但是高詩作于河朔,至少說明河朔地區是七言詩押韻體轉型的重要實踐地。

河朔詩歌對雜言詩的發展亦有一定功勞。如盧思道《后園宴》:“嘗聞昆閬有神仙,云冠羽佩得長年。秋夕風動三珠樹,春朝露濕九芝田。不如鄴城佳麗所,玉樓銀閣與天連。太液回波千丈映,上林花樹百枝燃。流風續洛渚,行云在南楚。可憐白水神,可念青樓女。便妍不羞澀,妖艷工言語。池苑正芳菲,得戲不知歸。媚眼臨歌扇,嬌香出舞衣。纖腰如欲斷,側髻似能飛。南樓日已暮,長簷鳥應度。竹殿遙聞鳳管聲,虹橋別有羊車路。攜手傍花叢,徐步入房櫳。欲眠衣先解,半醉臉逾紅。日日相看轉難厭,千嬌萬態不知窮。欲積妾心無劇已,明月流光滿帳中。”此詩為五七言雜言體。首8句七言用一平聲韻。此后繼之以14句五言,前6句五言用一仄聲韻。此后6句五言轉為平聲韻。接下來2句五言與2句七言共用一韻轉為仄聲韻。此后以4句五言、4句七言共用一韻轉為平聲韻。每一次轉韻,第一句不管是五言還是七言皆入韻,此后隔句押韻。整首詩32句,四次轉韻,即共用了五個韻部,平仄韻交替,低昂互節,錯落有致。隋煬帝《紀遼東》二首,其一曰:“遼東海北翦長鯨,風云萬里清。方當銷鋒散馬牛,旋師宴鎬京。前歌后舞振軍威,飲至解戎衣。判不徒行萬里去,空道五原歸。”其二曰:“秉旄伏節定遼東,俘馘變夷風。清歌凱捷九都水,歸宴洛陽宮。策功行賞不淹留,全軍藉智謀。詎似南宮復道上,先封雍齒侯。”王胄《紀遼東》二首,其一曰:“遼東浿水事龔行,俯拾信神兵。欲知振旅旋歸樂,為聽凱歌聲。十乘元戎才渡遼,扶濊已冰銷。詎似百萬臨江水,按轡空回鑣。”其二曰:“天威電邁舉朝鮮,信次即言旋。還笑魏家司馬懿,迢迢用一年。鳴鑾詔蹕發淆潼,舍爵有疇庸。何必豐沛多相識,比屋降堯封。”體式上為一句七言一句五言,4句一轉韻。4句中首句七言入韻,此后韻腳皆在五言句上。五言一句往往是對之前七言一句的解答或具體描述,兩種句式間隔參差錯落亦增強了節奏感。這種體式可能是隋煬帝的創造。

總之,河朔是漢晉北朝詩歌創作的繁盛地之一,該地區以鄴城為主的詩歌創作對贈答、公宴、詠懷、游覽等題材的繁榮有較大貢獻,同時該地區創作還促進了北方四言、七言等詩歌體式的革新或進步。北朝時河朔詩以古體為多,在南北交流中亦受到南朝齊梁新體影響,但影響主要在形式方面,而很少接受其宮體詩風,以新的形式融合古體詩的鋪敘等表現手法,展現河朔詩人剛健質樸的風格,為南北詩風的融合,最終產生聲律、風骨皆備的唐音作出階段性的貢獻。

三、馀 論

與河洛地區興盛的深受玄學影響的新學不同,河朔地區保留了漢儒舊學傳統。此地本有經學傳統,三家詩中的韓詩(《韓詩》作者韓嬰為燕人)和傳毛詩的漢河間獻王博士毛萇(趙人)、春秋公羊學大師董仲舒(趙人)、經學大師盧植(燕人)等即為河朔文士。漢代河朔地區出文士較多的家族大約是安平崔氏。諸多文士奠定了此地淳厚質樸的學術文化傳統。東漢永平間整治黃河下游河道后,黃河下游河道經歷了一個長期安流的局面,免于水患,有利于河朔地區經濟的發展。東漢末袁紹割據河北,大量士人投奔袁紹,曹操占河北后,亦多所征召幽冀士人。曹氏父子與其僚屬在鄴城的文學創作積極推動了河朔地區的文化。漢代河朔地區所知作詩者較少,曹操父子與身邊文士在鄴城的文學創作,是這一地區文學的第一個高峰期,為西晉時期河朔地區文化的繁榮奠定了基礎。河朔地區在西晉北朝時期主要繼承漢以來文化傳統。東魏、北齊的鄴城文學是河朔文學的第二個高峰期,鄴城集中了該時期最著名的詩人,河朔籍的有邢劭、魏收、李孝貞、盧思道、祖珽等,北朝鄴城詩受到南朝詩文體、風格等的影響,部分詩又能在接受新體裁的同時保留河朔質樸貞剛之氣,是南北詩風融合的重要嘗試。

漢晉北朝在河朔作詩的本土詩人占河朔詩作者的約33%,漢晉時期在河朔作詩者25人,本土詩人3位占12%;北朝時期在河朔作詩者47人,本土詩人18位占38%。與之相較,漢晉北朝河淮本土詩人占河淮詩作者約46%,漢晉時期在河淮作詩者101人,其中54位本土詩人占53%;北朝時期在河淮作詩者約77人,本土詩人16位占21%,如果不算占籍洛陽的8位元氏文士,則本土詩人只占總數12%。從漢晉北朝整個時段看,河朔詩歌作者中本土詩人比例僅次于河淮詩作者中本土詩人的比例。這與河朔地區是僅次于河淮地區的第二大文化發達區的地位正相合。但將漢晉和北朝兩個時期分別比較,則漢晉時期河朔本土詩人占詩人總數的比例要遠低于河淮地區,而北朝時期河朔本土詩人占詩人總數的比例是河淮地區本土詩人占詩人總數比的一倍多。漢晉時期以洛陽為中心的河淮地區為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是文化最先成熟發展的地區,當然是詩人的聚居地,形成一些世家大族。永嘉之亂中河淮文士大都南遷,中原地區一度文化衰落,北朝中期北魏遷都洛陽,中原文化逐漸復興,北朝時河淮本土文士占比小,一方面是確實文士大多已南渡,另一方面是洛陽作為漢晉舊都,有其文化象征性,北朝中期再為都城,對文士有吸引力,雖本土文士已少,但各地文士前來(尤以河朔、河東、關隴籍為多),再度成為文士的聚居地。北朝后期戰亂東魏遷都鄴城,中原再度凋敝。河朔地區在漢晉時亦是重要都會,文化已有一定發展,安平、常山、河間、廣平、范陽、燕等郡國早在漢代已有詩歌創作,亦產生一些世家大族,但影響力畢竟比不過文士聚居的都城所在地河淮地區,本土文士在本土創作比自然低于河淮地區。永嘉之亂中河朔文士大都留居本土,為北方保留傳承了漢晉文化的脈絡,有河朔世族的文化傳統,加之東魏遷都鄴城,河朔成為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河朔文化在短期內就趨于繁盛,本土文士在本土創作的比例當然遠高于文士主體早已南渡且又再度衰落的河淮地區。河淮作為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的時間遠長于河朔地區,河朔在短期作為都城的時代,文化就有如此發展,考慮這個因素,河朔地區文化的厚度其實不亞于河淮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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