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玲玲
(上海工程技術大學,上海 201620)
隨著我國經濟的高速發展,企業在日常經營過程中通常會產生各種環境問題。為了協調企業經濟發展與可持續發展理念,我國出臺了一系列政策,大力推行綠色信貸政策,旨在鼓勵企業結合實際來履行社會責任,提高自身環保意識。同時也應看到,企業發展面臨的一大問題是如何有效控制自身債務成本。在此背景下,銀行逐漸將企業社會責任的水平作為企業放貸的依據之一。
為了抑制重污染企業對環境造成的破壞,推動其實現綠色可持續發展,當前我國銀行等金融機構嚴格控制信用審批程序,包括將企業的信貸審核作為考核環境保護的指標。重污染企業可以通過履行社會責任,有效提高效率資源。為了籌集資金,獲得貸款,企業應關注環境保護指標,積極履行社會責任義務。因此,當前綠色金融的發展為研究企業債務融資成本和履行社會責任義務情況提供了良好的契機。
信息公開減少了信息不對稱,投資者和金融機構可以真正準確地理解企業如何運作以及履行社會責任的情況,還可以間接了解企業是否通過社會責任報告和環境報告將環境保護政策和措施引入生產和運營過程,全面理解企業的社會責任和投資風險。肖紅軍等(2015)指出,高水平的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向外界傳遞了正面信號、提高市場資源的高效配置,進而債務資本成本降低。方斯雅、鄭素芬(2015)以2009—2013年披露社會責任報告的上市公司為研究對象,發現良好的企業社會責任表現有利于降低債務融資成本。董元融瑗(2016)從行業競爭程度的視角研究發現,民營企業其社會責任表現越好,債務融資成本越低?;诖?,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1:企業社會責任與債務成本呈顯著負相關關系。
為了應對企業開發成本和資源限制,我國政府以經濟可持續增長和生態系統的協調發展為目標,通過金融機構優化分配,影響企業的融資狀況,間接實現政府宏觀調控功能。通過企業資產負債表的信息傳遞,綠色信貸政策的推行會對污染企業債務融資成本產生影響。連莉莉(2015)認為,綠色信貸政策的實施使綠色企業債務融資成本得到了有效降低。張穎、吳桐(2018)認為,目前的綠色信貸政策對“兩高”企業的信貸融資成本影響有限。李新功、朱艷平(2020)認為,相比非重污染企業,綠色信貸政策提高了重污染企業的債務融資成本。商業銀行通過提高污染企業的融資門檻,增加債務成本的金融手段來激勵污染企業改革,企業為了降低債務融資成本,可能會產生降污的動力。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2:綠色信貸政策與企業債務成本呈顯著正相關關系。
推進綠色經濟發展和綠色信貸產品的創新是逐步實現經濟可持續發展的必經之路,同時隨著政府大力發展綠色經濟,銀行的運營風險也隨之增加。銀行需要開發一系列綠色信用審批機制,將企業的社會責任指標和債務成本與綠色政策緊密聯系在一起?;诖耍疚奶岢鲆韵录僭O。
假設3:企業社會責任能顯著削弱綠色信貸與債務成本的正相關關系。
本文參照2001 年證監會發布的《上市公司行業分類指引》,同時參考沈洪濤、馮杰(2011)的做法,將采掘業、造紙印刷、食品飲料、石化塑膠、水電煤氣、生物制藥、金屬非金屬業以及紡織服裝毛皮作為重污染企業的分類。根據以上分類,選取2011—2019 年我國A 股重污染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剔除ST 類以及數據缺失的公司,最終獲1 068 家公司,6 772 個觀測值。本文中企業社會責任數據來自和訊網,其他數據全部來源于國泰安數據庫。
1.債務成本。通過閱讀大量文獻,本文借鑒之前部分學者的研究方式(李廣子、劉力;徐經長、張東旭等),使用利息支出占長短期借款總額平均值的比來衡量債務成本。
2.企業社會責任。參考國內外學者的研究成果,結合數據的可獲得性,本文選取和訊網社會責任評分作為企業社會責任的衡量指標。
3.綠色信貸。本文在模型中加入了政策虛擬變量,將在2012 年中國銀監會發布的《綠色信貸指引》頒布之前的年份取值為0,2012 年之后的年份取值為1。
4.控制變量。通過閱讀文獻可知,影響企業債務成本的因素有很多,故本文選取了企業規模、企業負債能力、資產負債率以及債務結構作為控制變量,具體定義如表1 所示。
表1 變量定義表
參考其他學者的研究成果,構建以下三個模型來驗證上文的假設:
其中,α 為截距項,β 為各個變量系數,ε 為誤差項。
運用Stata16.0 軟件對主要變量進行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如表2 所示。重污染行業的債務成本存在較大的差異,最大值為1.745,最小值為-2.455。企業社會責任的最大值為90.87,最小值為-13.22,兩者相差較大,說明我國重污染行業履行社會責任的水平整體較低。此外,從企業規模、盈利能力、資產負債率以及債務結構等方面的數據可以看出,我國重污染行業上市公司的現有狀況差異較大。
表2 描述性統計
運用Stata16.0 軟件對主要變量進行相關性分析,結果如下頁表3 所示,初步驗證了假設1 和假設2。即企業社會責任與債務成本的相關系數為-0.077,在1%的水平上顯著;綠色信貸政策與債務成本的相關系數為0.047,在1%的水平上顯著。除此之外,企業規模、資產負債率以及債務結構與債務成本的相關系數均顯著正相關,符合重污染行業發 展規律。
表3 相關性分析
運用Stata16.0 軟件對前文設計的模型進行回歸分析,結構如表4 所示。在模型1 中,企業社會責任與債務成本的回歸系數為-0.00021 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即重污染行業上市公司的企業社會責任水平與債務成本呈負相關關系,提高企業社會責任水平可以降低企業債務成本。根據信號傳遞理論,企業社會責任履行情況能向外界傳遞正面信號,幫助企業塑造良好的口碑,從而減少企業的債務成本約束,更容易以較低成本獲得債務融資,從而驗證了假設1。在模型2 中,綠色信貸與債務成本的回歸系數為-0.00720 且在5%的水平上顯著,說明重污染行業上市公司的綠色信貸與企業債務成本之間呈顯著正相關關系,銀行的信貸資源是有限的,通過嚴格把控企業信貸審批流程,提高污染企業的債務成本,假設2 得到了驗證。在模型3 中,企業社會責任與綠色信貸的交乘項與債務成本的回歸系數為-0.00001 且在10%的水平上顯著,即企業的社會責任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削弱綠色信貸與債務成本的正相關關系,有助于降低企業的債務成本,假設3 由此得到驗證。
表4 回歸分析
本文選取2011—2019 年A 股重污染行業上市企業為研究樣本,分別探究企業社會責任、綠色信貸政策與債務成本關系。通過實證研究得出以下結論:企業社會責任與企業債務成本呈顯著負相關關系;綠色信貸政策與企業債務成本呈顯著正相關關系;企業社會責任能顯著削弱綠色信貸與債務成本的正相關關系。
根據上文研究發現,我國重污染企業整體履行社會責任的情況不太理想,說明整個行業還有發展的空間。鑒于此,本文提出以下三點建議:一是強化政府的監管職能。政府監管部門應當強化監管職能,做到執法必嚴,違法必究。二是完善銀行綠色信貸制度。將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水平納入信貸審批體系,發揮企業社會責任信息在銀行信貸決策中的重要作用。三是豐富企業管理制度。企業可以設立專門的社會責任管理部門來監督公司的相關制度執行情況,并制定一系列可行的措施來實現企業績效與環境保護雙贏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