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生死考驗，詮釋著“天使之愛”
——記江蘇省人民醫院（南京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感染病科李軍主任

本刊記者:東來

人物檔案

李軍：江蘇省人民醫院（南京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感染病科主任、醫學博士、教授、博導，現任中國醫學會肝病分會常委、中華醫學會感染病分會常委、江蘇省醫學會肝病分會主任委員，是江蘇“科教興衛工程”重點學科的學術帶頭人、江蘇省“興衛工程”、“強衛工程”的“病毒性肝炎及其相關性肝衰竭診療技術優化的研究”創新團隊的領軍人才。

在長期的臨床實踐中，以病人的需求為研究方向，探索創新臨床診療新技術。先后承擔國家自然科學基金2項、“十一五”、“十二五”國家重大科技專項子項目3項，以及其他省級課題7項，以第一作者和通訊作者發表論文80余篇。獲得江蘇省醫學科技獎一項、醫學新技術引進一等獎三項，二等獎四項，江蘇省科技成果獎二項，獲得國家發明專利三項，實用專利五項。主編、副主編著作6部，參編10余部。

先后榮獲“江蘇省三八紅旗手標兵”、第三屆江蘇省“百名醫德之星”、第五屆江蘇省“十大醫德標兵”、“全省抗擊新冠肺炎疫情先進個人”、“江蘇省優秀醫學人才”、“第十二屆中國醫師獎”等榮譽稱號。

面對生死考驗，詮釋著“天使之愛”

2003年肆虐全球的“SARS”是一場猝不及防的健康災難，也是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感染病科主任李軍作為省防治“非典”專家組成員，參與指導全省有關SARS的診斷和治療工作。同時，江蘇省人民醫院也是省直醫療機構惟一定點收治SARS病人的醫院。

李軍作為一名傳染病專家，知道一旦感染上SARS意味著什么。但自迎戰SARS開始，李軍身先士卒始終堅持在第一線，用她淵博的知識和豐富的臨床經驗，認真嚴肅地對待每一次會診，每一位病人的救治。每日奔波在全省進行會診、危重病人救治方案的制定，參加各種相關的會議，疫情信息收集和趕寫防治材料，超強度的工作經常熬夜到凌晨三四點鐘，那時最大的奢望就是有張床可以躺下來，哪怕稍稍瞇一會眼睛。

2020年新型冠狀病毒感染開始流行時，李軍主任作為國家督導組感染病學專家，春節前就開始奔赴吉林、四川等地督查，協助當地全面做好疫情防控準備。她作為江蘇省新冠病毒感染臨床救治感染病專家組長，積極參與指導全省重癥、危重癥患者救治，并遠程會診武漢、黃石等地區危重癥患者。2020年3月29日她又肩負祖國囑托，作為習近平總書記稱贊的高水平“中國援助委內瑞拉專家組”成員遠赴南美洲支援委內瑞拉的抗擊新冠病毒疫情工作，獲得了極高評價，并授予弗朗西斯科·德·米蘭達二級勛章。

高度的責任感，練就“火眼金睛”

感染病科醫生不僅要應對復雜萬變的各種感染性疾病如敗血癥、中樞神經系統感染等，還要肩負著能夠處理嚴重危害群眾健康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瘟疫”，如各種新老傳染病的救治。及時發現、診斷和救治新發傳染病患者，是有效防控疾病傳播擴散最根本、有效的措施。為此，感染病科醫師要時刻保持識別新發傳染病的職業敏感性。

2007年11月27日下午，小陸走進了江蘇省人民醫院感染病科。這位24歲的小伙子出現發熱已經4天，以普通感冒自行服藥及門診治療都不見好轉。檢查血象指標正常，X光片顯示左下肺部有個片狀的陰影。住院當晚，小陸出現咽痛、咳嗽，伴有腹瀉。次日下午咳嗽加重，伴有胸悶、泡沫樣痰。29日凌晨，病情急劇惡化，呼吸困難。夜班醫生再次拍了床邊X光胸片，結果讓醫生們嚇了一跳——胸片上小陸的左肺呈現“白肺”！早晨看到這張變化如此之快的X光胸片，李軍心里咯噔一下“來者不善”呀。

李軍作為突發公共衛生事件國家級應急專家，直覺感到病人的變化不符合常見的肺部感染，而是與“禽流感”病情相似。我國大陸首例人感染高致病性禽流感病例報告時間為2005年11月，2007年1～5月全國共報告4例，而在夏秋兩季全國無一例禽流感報告。江蘇省也從來沒有過禽流感病例報告。這會不會是江蘇省第一例人禽流感？李軍叮囑，醫務人員務必做好感染防護。

12月1日，患者幾個類別標本同時送入了江蘇省CDC的檢測實驗室。至23時45分，江蘇省CDC實驗室檢測結果顯示禽流感病毒H5N1核酸陽性，并經中國CDC復檢證實。該病例為江蘇省第一例人感染高致病性禽流感病例。

雖經全力搶救，患者仍因多器官功能衰竭而去世。更為不幸地是2天后，痛失愛子的老陸出現發熱，體溫39℃。胸部CT片顯示“雙下肺肺炎改變”。經省CDC實驗室檢測證實符合人感染高致病性禽流感實驗室診斷，確認老陸為江蘇第二例人感染高致病性禽流感病例。入院后，在眾多專家的精心救治，并及時應用了特異性免疫血清，最終痊愈康復。

江蘇省這起禽流感疫情的處理，得到了世界衛生組織專家、國家相關機構專家的高度肯定和稱贊。江蘇這起父子相繼感染禽流感病毒病例的救治，為全球禽流感防治提供了非常有價值的樣本和經驗，作為“火眼金睛”識別首發病例的李軍，是功不可沒。

醫患平等的信念，成就大醫風范

李軍常說喜歡“醫生”而不是“醫師”的稱謂。在她看來，“醫生”體現出“醫治生命”的高尚職業屬性，而“醫師”則更容易給人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感覺。感染病科的病人常處于被貧困包覆的社會底層，再加上有些疾病具有的傳染特性，前來看診的病人大多數有自卑、抵觸的心理，他們害怕受到歧視，日日在焦慮恐慌中度過使得他們“雖生猶死”，過重的心理負擔令他們在康復的道路上走得相當艱難。李軍說“醫患是平等的，特別對感染科的病人更是如此。醫患間平等的溝通更有利于取得病人的信任，這對了解病人的病情狀態幫助極大”。于是，在門診診療過程中，李軍還要兼任心理醫生，用通俗的話語、風趣的語言及謙和耐心的態度總是能贏得病人的一致好評。常有病人夸贊她既治身病、又治心病，消除了自己的心理壓力。“好大夫”網站常有病人的贊譽：“精湛的醫術讓我們省去了很多檢查的費用。促膝談心打消我和家人恐懼心里，卻不接受我們任何的感謝。在如今的社會風氣中是何等的高尚，是何等的難能可貴！”“從您身上感受到了醫學大師的風范，感謝上蒼把您這么好的大夫送給了我們江蘇，您是我見過最有耐心，最細心，最有愛心的醫生，謝謝您！”

李軍教授帶領的這支醫務人員隊伍，平時并沒有什么豪言壯語，可是遇到突發的新發傳染病、或是危重急病人，整個科室總是全員出動、齊心協力，無一人退縮，更在搶救期間演繹著一個個溫馨動人的故事。

2000年左右，病房里剛剛引進了“人工肝”設備。過春節期間，一位罹患妊娠急性脂肪肝的產婦被送入院，剛出生的嬰兒尚未看清媽媽時，產婦已經陷入了嚴重的肝昏迷，亟須人工肝救治。全科室醫護人員不眠不休、日夜守在病人身邊，時刻關注著患者的病情變化狀態，通過人工肝的血漿置換、持續血濾等多種治療來替代肝臟的部分功能，為肝臟的修復和再生贏得了寶貴的時間和機會。這就是在死神手中奪回生命，李軍說。患者痊愈出院時特意從家鄉把孩子抱來感謝整個病區、感謝李軍和全科人員，因為他們不僅成功救治了一個媽媽，而且挽救了一個家庭的幸福。

臨床需求為動力，不斷創新探索

她也是富有創新精神的學術帶頭人，總是以病人的需求為研究方向，探索創新臨床診療新技術。針對嚴重危害我國人民健康的病毒性肝炎，不斷深入研究其免疫抑制機制，并積極探索免疫治療策略。通過所帶領的“病毒性肝炎及其相關性肝衰竭診療技術優化的研究”創新團隊不斷努力，目前建立的人工肝為基礎的血液凈化治療技術已經成為重癥肝病和重癥感染治療的特色技術，為挽救重癥肝病和重癥感染患者的生命發揮了重要作用。

發熱伴血小板減少綜合征是我國首先發現并命名的新發傳染病，隨著在我國流行區域的擴大和感染人群的增多，降低重癥發生率和病死率成為臨床診治的熱點和難點問題，李軍主任帶領的團隊不僅深入研究病毒感染的致病機制，更積極探索危重型患者的救治策略，針對“細胞因子風暴”所致的多臟器功能衰竭，該團隊建立的“集束化干預救治方案”也日漸成熟，顯著改善危重型患者的預后。

李軍常給學生說：“作為感染病科的醫生，首先要有面對疾病的勇氣，因為未知的風險極高。其次，要有探尋病因的激情和一問到底的好奇，這樣才有堅持診療和研究探索的動力。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要以謙和友愛的姿態，真心與病人為友，共同承擔疾病治療的全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