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偉,何芷竹
(貴州財經大學,貴陽 550000)
中國—東盟的貿易總體發展情況相對穩定,根據調查,2012 年雙邊貿易額超4 000 億美元,2013年上半年的貿易額達到2 105.6 億美元,同比增長12.2%。中國對東盟直接投資流量在2019 年年末為130.24 億美元,略有下降。中國對新加坡的投資存量在東盟十國中是最多的,為526.36 億美元,相較于2016 年334.46 億美元,增長了57%。排在后面的分別為印度尼西亞、老撾、馬來西亞、泰國、越南、柬埔寨、緬甸、菲律賓、文萊。其中除緬甸、菲律賓和文萊,中國對其他國家的投資累計都超過40 億美元。
中國對東盟國家投資的產業主要集中在采礦業、制造業和電力、批發和零售業、熱力和燃氣方面。2008 年制造業的投資為23 715 萬美元,2013 年制造業的投資為118 858 萬美元,2019 年制造業的投資為567 065 萬美元,增長速度很快,為雙方直接投資存量最大的行業,其中馬來西亞占比為43.5%。在2019年,批發和零售業直接投資的排名為第二名,達到226 896 萬美元,其中新加坡占比為6.1%。租賃服務業投資量也在增加,到2019 年為118 912 萬美元,新加坡占比為9.1%。
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CAFTA)建成后,區內貿易總量劇增、貿易壁壘消減、生產要素和商品完全流通以及區域內生產的規模效應,這些都需要大量的資金支撐,東盟國家對華投資總額一直保持著較高的增長幅度。中國與東盟區域經濟一體化不斷促進雙方資本要素的流動,雙方的直接投資額不斷增加,而且在中國與東盟的經濟合作上,有承包工程、勞務合作和設計咨詢等多種形式。資本要素的流動常常是和勞動力、生產技術等其他生產要素的流動一起進行的。另外,雙方的經濟合作有利于區域經濟一體化進程的加快,也推動了雙方在經濟、文化和制度等方面的交流。
從當前的經濟發展趨勢來看,東盟地區和中國的發展速度不斷加快,CAFTA 的啟動不但給雙邊經濟主體帶來了規模經濟效應,同時促進了雙邊投資環境的向好,擴大了共同市場規模,區域內投資環境的不斷改善也讓外界普遍看好這一新興區域合作組織。從另一個角度分析,CAFTA 的建立逐步消減了區域內貿易壁壘,而對外采取一致的貿易壁壘,以及東亞新興國家為了保持經濟增長速度而以加工貿易為主的產業結構,都使區外企業選擇在區域內投資建廠進行生產和銷售,這樣做不但繞開了關稅壁壘,同時還會享受區域內投資優惠待遇,保持企業在區域內的競爭力。自《中國與東盟全面經濟合作框架協議》簽訂以來,中國與東盟吸引外資額度都有了大幅的提高,而隨著CAFTA 建設進程的加快,這一發展趨勢更加明顯,可以說CAFTA 的建設和啟動在一定程度上增強了東盟國家和中國吸引FDI 的能力。
中國—東盟區域經濟一體化形成之后,除了產生以上所述的國際貿易效應和投資效應之外,還會產生其他效應,比如競爭效應、體制效應、貨幣一體化效應等。
2.3.1 競爭效應
關稅同盟的建立會促進同盟成員國之間的企業競爭,在此之前,各國產品的主要生產廠商只在本國內存在較小的競爭壓力,從而獲取超額壟斷利潤,從區域發展的角度來看,這不利于整個區域集團資源和生產要素的配置,更不利于廠商投入生產技術而提高其生產效率,使整個區域的利益受到損失。當關稅同盟形成后,在本國市場開放的同時,各個國家的廠商又在積極地爭取一個統一的區域性市場,這就會使該國的壟斷廠商直接參與和其他成員國同類企業的競爭,競爭會使壟斷企業的壟斷利潤下降,迫使其通過技術創新、管理創新以及產品創新等形式來保持原有的收益水平,這就會形成一個良好的優勝劣汰的市場競爭環境。
2.3.2 體制效應
自由貿易區的成立在促進成員國內部體制變化的同時又推動了成員國經濟的發展,中國和東盟國家在區域經濟一體化的過程中,不僅加強了經濟交流,也促進了文化交流、體制交流,有助于成員國之間相互學習發展經驗,推動體制創新。盡管有如此多的益處,但也不可避免地會存在弊端,如自貿區的發展對非自貿區成員的發展在一定程度上有不利的影響,自由貿易區可以在區內實現零關稅、投資和人員的自由流動,從而消除了貿易和投資障礙;而對于自由貿易區外部成員來說,這些貿易壁壘反而得到加重,因為關稅同盟或自由貿易區的實現會減少與區域外部國家的貿易,同時也會對區外國家的投資造成實質上的歧視,而公平和非歧視原則是世界貿易組織最重要的原則。
在東亞區域內部,中國、日本、韓國是具有巨大影響力的國家。而東亞地區經濟發展合作還處在起步階段。復雜的地區局勢和大國參與,使區域內的經濟合作較易政治化,中日兩國作為區域內部新老兩大經濟引擎的競爭日益激烈,兩國依賴或者建立競爭性的區域經濟制度可能使區域制度混亂,缺乏統一的制度和規則。各主要經濟體分別建立以自由貿易為主要形式的制度模式來促進雙邊的貿易發展。中國和東盟之間的經濟合作既受到區域內大國博弈的影響,也因為區域內大國博弈難以形成統一機制而使區域經濟一體化受到影響,美國對東亞區域的影響主要是通過跨太平洋的更大的亞太區域建構,將東亞地區納入亞太區域從而使自己由域外國家變為域內國家,以此來對區域產業合作進行制衡和重組。
目前,中國與東盟產業合作主要集中在傳統的經貿與投資、農業機械、旅游等領域,而具有更高層級及技術標準的生產性服務業、信息產業、節能環保產業等新興產業的合作仍處于起步階段,缺乏實質性的合作項目,且相關產業領域合作面臨區內外地緣政治風向影響,合作受不確定性因素影響較大。
中國與東盟國家的經濟和產業發展現大多停留在發展不平衡階段,產業合作也只停留在表面合作的起步階段,東盟大部分國家都還處在工業化時期,農業占比大,沒有明確的產業分工體系,工業發展以勞動密集型產業為主。因此,目前中國和東盟國家的產業合作是比較簡單、起步階段的合作。同時,由于中國和東盟國家發展存在多層次性,在產業合作上也存在一定的層次性。從東盟國家組成的角度來看,可以將其分為三個梯度:第一梯度為新加坡、文萊;第二梯度為菲律賓、馬來西亞、泰國、印度尼西亞;第三梯度為柬埔寨、老撾、緬甸、越南。相應地,中國經濟經歷改革開放40 年的發展,形成東、中、西三個明顯的梯級產業帶,產業結構與發展水平差異明顯。
世界銀行研究報告中指出,體制、法律、信貸制度以及企業注冊規定等方面的薄弱環節極大地阻礙了大部分東南亞欠發達國家發展。東盟十國中大多數國家不是發達國家,從而與中國一樣都存在市場體系、制度構建不健全,政府管理市場的經驗不足等問題。產業合作以市場合作、企業合作為核心,以政府合作為保障。中國和東盟部分國家早期實行計劃經濟,后來轉向市場經濟,發展模式各有不同,東盟國家目前處于經濟建設的開始時期,政治體制、宗教文化、民族矛盾等問題的凸顯也在影響市場經濟發展。
東盟國家的自然資源儲量巨大,石油、天然氣、煤、金屬礦藏及非金屬礦藏是我國資源型企業對外投資的重點,中國前些年粗放型的經濟增長方式使中國的資源消耗過度,阻礙了中國經濟的發展,對于資源類、農產品等互補性的產業,我國應逐步通過引進投資、促進出口、合作經營等方式來開展合作,從而走出中國經濟發展面臨的資源短缺的困境,同時還可以避免通過貿易進口的方式而形成的價格波動風險,與東盟國家合作也會減少供應渠道不確定的風險,不僅符合東盟國家開采本國資源拓展出口渠道的需要,還會促進我國的經濟發展,從而實現互利共贏。
不斷擺脫對傳統優勢的依賴,將產業從以勞動密集型、資源密集型為重點的加工制造業轉向以資金密集型、技術密集型為重點的生產性服務業、信息產業、節能環保產業等新興產業。瞄準全球及地區產業轉移、升級趨勢,在經濟領域,將東盟地區勞動力、資源等要素優勢發揮出來,將中國的產業鏈延伸到東盟地區,在新興產業領域,將東盟有條件地區的產業發展納入整個產業鏈中,從產業鏈、資源要素、創新研發等環節進入新興產業領域,帶動東盟地區產業升級與合作。
如果企業在產品和服務方面都沒有競爭優勢,那么幾乎沒有可能對外直接投資,如果對外直接投資,也會面臨很大的風險。一方面,在雙方的服務領域,要不斷發揮中國—東盟投資合作基金、中國—東盟銀行聯合體在經濟發展中的作用,不斷促進雙方產業的投資合作與保險等金融服務業的發展。另一方面,加大中國與東盟在科技、物流、技術法規、知識產權和經濟法規、標準和合格評定程序,以及商務咨詢、法律咨詢、信息服務、會計服務等領域的合作,以一系列的配套合作協助產業合作。開放開發服務業是中國經濟未來發展的重要突破方向,市場潛力巨大,在與東盟各項投資貿易及項目合作過程中,服務經濟的升級拓展一方面可開發全新的經濟增長點,帶動東盟就業人口增長;另一方面可營造良好的產業服務環境,促進其他產業的高效順利發展。
中國與東盟在基礎設施建設領域有大量的產能合作,預計未來20 年,東盟能源市場的投資將達到2.5萬億美元,中國和東盟在投資和貿易領域仍有很好的發展前景。雙邊的深入合作需要落實到點,例如企業或者行業之間的相互交流合作,應當建立合作交流平臺,促進雙邊的交流,增加合作的機會。雙方更準確地了解各自的訴求,同時制定統一的規則和標準,提出雙方都滿意的合作方案。我國和東盟可以共同進一步開展海陸空交通的基礎設施建設,打通缺失的交通路段,提升交通運輸的便利水平,構造更加完善的交通網,同時升級東盟國家的海運港口,保證人貨暢通。
綜上所述,我國企業在對東盟國家進行投資時,不僅需將自身的投資動因、東盟的對外政策、東盟相應的產業和區位特點等因素結合起來,還要尋找一條適合自己的道路。在進入方式與股權比例上,市場尋求型應以新建投資和合資為主,資源尋求型企業最好選擇獨資或擁有多數股權,技術尋求型企業應選擇跨國并購和合資的方式,從而從各個層面深化與東盟的經濟合作,不斷發掘雙方的合作潛力,拓展發展空間,使雙方的聯系更加緊密,形成良好的互動機制,為雙方經濟的發展帶來新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