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淑林,俞威
1.浙江省醫療服務管理評價中心醫學考試科,浙江杭州 310008,2.杭州市婦產科醫院黨政辦,浙江杭州 310008
20 世紀90 年代以來, 我國人口出生率持續下降,統計顯示,當前我國總和生育率約1.3%,正常更替水平為2.1%,已跌破警戒線1.5%。 從全面二孩政策實施后的變化來看,2016 年全面二孩政策實施后,當年凈增人口達到了906 萬人,隨后幾年,年凈增人口不斷下降。據目前發展態勢預測, 未來10 年我國將進入人口負增長階段,2021 年7 月20 日,《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優化生育政策促進人口長期均衡發展的決定》 正式發布,作出實施三孩政策及配套支持措施的重大決策,政策目標為到2025 年,基本建立生育支持政策體系,努力促進服務管理制度趨于完備,提高優生優育服務水平,盡快建設普惠托育服務體系,顯著降低生育、養育、教育成本,從而達到提高生育水平、 控制出生人口性別比趨于正常、優化人口結構、改善人口素質的目的[1]。因此,打造生育友好型社會是低生育時代的必然抉擇。生育友好型社會即在價值和權利層面上形成了尊重生育自主性和多樣性的社會共識和氛圍,在政策和制度層面上形成鼓勵生育、適度生育和優化生育的人文認同,并據此形成相應的公共服務與福利保障體系的社會[2-3]。
以浙江省為例,2021 年戶籍人口總數為5 095.78萬人,平均每戶2.89 人。 比2020 年增加267 766 人,增長0.53%,同比下降0.07%。 受出生人口急劇減少和省外遷入人口保持高位影響, 增長率連續4 年緩慢下降,已進入“超低生育率”階段,人口形勢日益嚴峻,亟須引起重視。
浙江省11 個市中,杭州市的人口首次超過溫州市,列第一位。杭州、嘉興、寧波3 個市的人口增長率高于全省平均水平。溫州、臺州2 個市的總人口首次出現下降,紹興、衢州、舟山、麗水4 個市持續下降,其中舟山市已連續7 年下降,見表1。

表1 浙江省各市人口及變動情況
2021 年浙江省出生34.66 萬人, 同比減少70 185人,減幅16.84%,出生率為6.82‰,下降1.43‰,除2016年和2017 年分別因“單獨二孩”“全面兩孩”政策刺激出現小幅反彈外,受兩孩政策效應消退、生育意愿下降、育齡婦女減少等影響, 出生人口近十年總體呈下降趨勢,出生率連續4 年急劇下降。 全省辦理死亡登記328 501人,同比增加10 334 人,病死率為6.46‰,繼續保持區間波動。
2021 年浙江省全省自然增長18 093 人, 同比減少80 519 人, 減幅81.65%。 自然增長率為0.36‰, 下降1.60.36‰,創新中國成立以來的新低,人口形勢日益嚴峻,見表2。

表2 2012-2021 年浙江省人口自然變動變化趨勢
隨著“單獨二孩”和“全面兩孩”政策實施后,浙江省二孩生育占比開始攀升, 至2017 年達到最高53.61%。隨著政策累積生育勢能的釋放, 多孩生育占比逐年回落,2021 年為40.81%, 較2016 年下降了5.65%。 同時2021 年三孩政策下,多孩率較2020 年上升了0.06%,人口生育政策紅利基本釋放,見表3。

表3 2016-2021 年浙江省分孩次出生數
浙江省2021 年戶籍老年人口數1 205.69 萬人,同比增加181 657 人, 占總人口數的23.66%, 占比上升0.23%。 2021 年浙江省戶籍人口的平均年齡為42.57歲,比2020 年增加0.39 歲。 按照年齡段分布構成,0~17 歲人口8 706 712 人,占比17.09%;18~34 歲人口9 802 924 人, 占比19.23%;35~59 歲人口20 391 233人,占比40.02%;60 歲及以上年齡人口12 056 893, 占比23.66%, 已連續18 年上升。 0~17 歲人口比重自2019年創10 年高點后,連續2 年緩慢下降。 18~34 歲年齡段比重持續下降。 未來少年兒童人口比重將逐步縮小、老年人口比重將逐漸增大, 老齡化程度持續加深,見表4。

表4 2012-2021 年浙江省各年齡段人口分布情況
2020 年,全國育齡女性(15~49 歲)、生育旺盛期育齡女性 (20~29 歲) 總數分別為32 229 萬人、7 895 萬人,比2011 年分別減少6 064 萬人、3 588 萬人,生育人群總體呈下降趨勢。同時,婚育年齡不斷推遲。從全國情況看, 平均初婚年齡從2000 年的23.1 歲上升到2016年的26.3 歲, 平均初育年齡從2000 年的24 歲上升到2016 年的26.9 歲,家庭生育數也相應減少[4]。
據調查顯示, 適齡人口二孩生育意愿僅為20.5%,受訪民眾明確表示不愿生育二孩的占比達55%,不愿生育三孩的占比預測會更高。 隨著90 后、00 后成為生育主力軍,由于受教育年限更長,面臨的就業競爭壓力更大,婚育推遲現象十分突出。 同時生育觀念也在改變,注重子女的素質培養,更關注培養孩子的質量而不是數量。
中國經濟時報開展的 《養娃教育成本網絡問卷調查》顯示,不愿意生孩子的原因中,80.65%認為生養育孩子的經濟成本太高;6.59%認為缺少養育和照顧孩子的時間。 隨著經濟社會發展,住房、教育、就業等多重因素影響下的生育養育教育成本居高不下。目前的三孩配套支持措施是延長女性生育假期、加強女性公平就業權利保障等, 但此類型的政策會把生育成本轉嫁到單位身上,仍然無法根本上解決問題。
每多生育一個孩子,就會明顯減少就業女性的工作投入時間,目前社會對已生育女性的關懷主要以情感為主,缺乏實質性關愛[5]。 因此,加快構建生育友好型社會是提高我國生育意愿的前提和基礎, 建議從公共服務、生育環境、家庭養育、教育供給、政策宣傳等多個維度進行生育友好型社會的構建, 給予育齡女性更多的理解、尊重以及實質性的獎勵[6]。
統籌城鄉優質教育、醫療資源布局,兼顧總量擴容與質量提升,強化基礎教育、基本醫療供給質量建設,不斷提高公共服務資源可及性。提升婦幼公共服務資源供給,加大優生優育指導力度,提高新生兒健康水平,強化母嬰安全管理、適齡女性免費“兩癌”檢查、出生缺陷防治、兒童早期發展等工作[7]。
制度環境方面,各種促進兒童成長、方便父母兼顧家庭和事業發展、促進生育意愿(現行生育政策允許范圍內)實現的政策、法規、規章等。物質環境方面,友好開放的空間、服務設施,包括各種母嬰空間和設施,托育場所和設施等。 人文環境方面,營造尊重生育主體及其生育意愿和生育行為、關懷孕產婦、關心兒童、關照家庭的良好的文化環境。 環境體驗方面,建立生育主體在社會中被尊重被理解的情感支持[8]。
建議政府探索出臺有利于育齡家庭特別是再生育家庭的優惠政策,如完善生育保險制度,加快推進3 歲以下嬰幼兒照護服務和公共場所母嬰設施建設。發展托幼事業,增設托幼機構,政府通過直接投資建設、支持單位建設、鼓勵社會力量建設等方式,利用各種途徑,鼓勵社會資本注入,提升接納幼兒入托能力,使之逐漸成為嬰幼兒招呼服務體系的重要支撐力量[9]。 把幼托和幼兒教育納入到國民教育里面來,作為剛需進行配套[10]。
推進義務教育優質均衡發展和城鄉一體化, 解決“擇校熱” 難題。 強化對校外各種培訓機構的管理和監督,規范收費標準,嚴懲學科類的違規校外培訓。適當延遲幼兒的離園時間,實現幼兒放學與家長下班時間的無縫銜接。 加強幼齡兒童人身權益維護和健康福利保障,讓學齡兒童享受到優質均衡的教育資源[11]。
大力營造有利于生育的文化環境,強化有利于實現適度生育的新型生育文化的宣傳教育,促進社會婚育觀念逐步向“適齡婚育、優生優育”轉變。 加大公益性婚育咨詢和家庭輔導機構建設和財政投入力度,及時疏導婚姻家庭矛盾。 要遏制婚嫁陋習,提倡“移風易俗”,避免“天價彩禮”“高價婚房”等抬高結婚成本和壓抑結婚意愿[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