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萱,竺杏月
(1.南京林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江蘇 南京 210037;2.南京工業職業技術大學商務貿易學院,江蘇 南京 210023)
數字信息產業被業內譽為“未來的第四產業”,將數字信息技術與實體經濟有機結合,促進新舊動能轉換,既能實現技術變現又能激發經濟活力。江蘇省作為我國經濟強省,在工業、制造業和信息產業方面發展情況名列前茅,也是我國最早響應數字經濟號召的省份之一。早在2014年江蘇省就發布了加快發展電子商務的相關意見;十三五期間,江蘇省重點關注“互聯網+”、大數據與智能制造等方面的政策推進;其后,江蘇省頒布了《關于深入推進數字經濟發展的意見》和《江蘇省“十四五”數字經濟發展規劃》,明確指出要建設數字經濟強省,全力打造具有世界影響力的數字技術創新高地。
數字經濟的本質特征是“以數字技術方式進行生產”,科學研究、信息技術以及數字化設備被應用于實體經濟,實現數據要素與資本、勞動力等生產要素緊密結合,提升各行業運作效率,形成協同效應、滲透效應和網絡效應,由此推動經濟高質量增長。
科技支撐數字產業化強調數字經濟的核心——即“數字”。數字技術是數字產業化的核心,是產業化的“對象”。具體來看,數字產業化是聚焦5G 通信、大數據、物聯網、區塊鏈、云計算、人工智能、量子網絡等核心技術,依托5G 基站、超級計算中心、數據中心、高新產業園等基礎設施條件,達到集中化、規模化、產業化的過程。
產業數字化是數字技術應用于實體經濟三大產業的增值部分。科技支撐農業數字化,是利用技術成果改善其生產經營模式與農產品流通方式;科技支撐制造業數字化,是利用數字技術推動其向精細化、智能化、集成化轉變;科技支撐服務業數字化,即利用大數據、物聯網、區塊鏈、人工智能等數字新技術,催生新零售、數字醫療、網絡教育、全域旅游等新興服務形式,提高服務效率,改善人民生活水平。
數字化治理是將數字技術應用于公共管治,實現多方共治共管、現代政府治理的過程。科技支撐數字化治理表現為將數字技術應用于政務服務、公共安全、交通監測、刑偵鑒別等場景以提高管治效率,同時數字技術還能改變公共服務邊界、降低公共服務供需匹配的交易成本。
數據價值化強調數據作為新的生產要素。科技支撐數據價值化,是指利用數字技術和數據交易平臺、法規實現數據確權定價,推動數據資源化、資產化、資本化的過程。
基礎設施是發展數字經濟的支撐力量,是科技支撐的關鍵一環。截至2020年底,全省共建成7.1 萬座5G基站,位列全國第二,設施覆蓋全省主要市縣城區和重點中心鎮;在用大數據中心標準機架數達35 萬個,實現網絡設施和算力設施雙發力;IPv6 發展指數位居全國前列,為互聯網及數字經濟發展提供更豐富的網絡地址資源。全省互聯網寬帶接入端口數自2017年起呈曲折增長的趨勢,2020年這一數據7225萬個,同比下降0.3%;長度光纜線路長度則處于連年增長的狀態,2020年全省光纜線路長度為399 萬公里,連續兩年位列全國首位。全省現有高新技術企業3.2 萬個,在無錫、昆山建成國家超級計算中心,坐擁“姑蘇”、“太湖”和“紫金山”三大數字實驗室,同時,蘇南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建設亦取得顯著成效。
技術創新是維持數字經濟活力的源泉。江蘇省技術創新水平居于全國前列,2020年從事R&D 活動的企業數達4135個,R&D人員19萬人,其中科研人員近7萬人,R&D 人員全時當量達147662 人年。表1為近幾年江蘇省技術創新投入與產出情況,其中相關產業R&D 經費內部支出與專利申請數逐年曲折上升,且增長率變動趨勢一致,其中2017年、2019年均為增長拐點。2020年數字企業R&D 經費內部支出達453.9 萬億元,專利申請數達3.3 萬件。

表1 江蘇省2015-2020年技術創新情況
數字技術本身催生的問題構成了數字經濟的內在限制因素。首先表現為技術道德問題,常見的有算法歧視、大數據殺熟和數據操縱。算法歧視是指由于技術開發者個人偏見或者程序設定不足等,而在數據處理、呈現過程中造成種族、性別、階級、宗教信仰等方面的歧視現象;大數據殺熟是指技術擁有者利用大數據對用戶進行消費等級劃分,從而造成同種商品在不同用戶面前呈現不同價格的局面,是對消費者知情權益的價格欺騙;數據操縱即惡意操縱數據或散布虛假數據的事前機會主義。此外,在信息技術運用過程中還可能造成信息泄露、數據竊取、網絡病毒等數字安全問題。
數字經濟素養體現為居民個人、企業、政府在日常生活及工作中主動運用數字技術的意識。企業層面的數字素養主要是數字化轉型和數字創新。企業是數字經濟體系的核心主體,是數字技術的開發者和應用者,然而目前仍有不少企業數字意識薄弱,沒有意識到數字時代掌握信息技術能力能為企業帶來正向效應,不主動進行數字化轉型和數字技術引進,對數字人才不夠重視;一些企業雖具備數字素養,但囿于有限的資金,仍采用老舊數字設備和系統,與數字時代嚴重脫節。此外,部分數字企業技術創新與科研合作不積極,在重要區域與技術環節存在創新瓶頸。
人的主觀能動性在價值創造中的核心地位是數字技術無法取代的,數據要素的投入是為了呈現數字成果,資本要素的投入只不過推動了數字資源的等價轉移,只有勞動要素投入即人力資本的投入才能創造價值。由于我國數字經濟起步晚、體系不完善,許多企業、高校、研究所存在數字經濟復合型人才缺口,在大數據、區塊鏈、人工智能等領域缺乏專業人才。究其原因,一是因為數字主體所能提供的條件對人才的吸引力不足,致使數字創新人才向排名更高的高校、企業乃至發達國家流入;二是因為現有人才再培養成本高,學習新興數字技術難度大。根據《全國企業創新調查年鑒》,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中,將“缺乏人才或人才流失”視為創新主要阻礙因素的企業比重高達42%,是所有被統計行業中最高的,這表明數字經濟行業人才供需失衡。
科技金融是以金融手段支持科技開發、成果轉化,進而助推高新技術產業發展的一系列金融工具與政策。在風險投資、私募股權融資等金融手段的支持下,科技企業得以獲取初創基金,補充經營資本,進而實現成果轉化甚至成功上市。相反,得不到金融支持的技術可能面臨弱化甚至夭折。目前江蘇省科技金融供給結構相對單一,以間接融資為主,尚未形成多層次金融供給體系。
目前江蘇省尚未形成健全的科技支撐體系,在數字園區建設、數據確權定價規則、數據交易平臺、風險防范和監管制度等方面仍需繼續完善。同時,目前省內數據市場和交易平臺不健全,數據確權、定價規則較模糊,存在數據交易灰色地帶,這將打擊數據發布者的積極性以及交易的公平性;第三,數據交流與開放渠道缺乏,在數字化治理過程中,政府掌握的碎片數據不能共享,容易造成“數據孤島”現象。
技術使用者刻意操控、技術處理能力有限等原因使數字技術偏離了原本中性的狀態,從而造成技術異化的結果。因此,首先要聚焦技術道德問題治理的頂層設計,確立數字技術操作規范,引導技術使用者合法、合規、合乎道德地使用數字技術,利用規則規范修正技術道德問題。其次,編制更精確、智能的算法,利用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把關數字技術運行的每一環節,查找并糾正技術道德疏漏,打擊算法歧視、價格歧視和數據操控行為。第三,完善網絡安全法律法規,嚴懲惡意制造、傳播網絡病毒行為。構建數字安全實時監測系統,對數字經濟風險進行探測、報備與處理,強化重點領域工業信息安全防護體系建設,打造數字安全生態網絡。
企業進行數字技術創新是為了通過研發新技術或創造新產品、服務等方式來占據市場份額,并最終實現市場價值,獲取超額利潤。然而不少企業因資金有限而不得不推遲甚至終止技術創新活動,這不僅是企業個體的遺憾,也是數字經濟整體的損失。因此,應完善企業創新補貼政策,利用R&D 補貼解除企業創新活動限制,降低融資科技金融約束,提高風險承受能力。首先,利用政策導向企業推出創新激勵補貼,提高企業研發熱情。其次,對技術創新企業實行稅收優惠,通過降低實際稅率來提高企業總利潤,增加自由現金流,進而增加企業研發投入。第三,完善信用貸款制度,放寬行業準入限制,讓更多企業主體投入到技術創新活動中。
人才在科技支撐數字經濟體系中起智力支撐作用,是實現價值創造、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因素。應充分利用政府頂層設計作用,實行人才優先戰略,完善數字創新人才引進政策。首先,提高數字經濟復合型人才待遇,以豐沃薪酬、股權激勵、住房補貼等形式加大對落地人才的補給。其次,聚焦基礎研究人員培養,由“瞪羚”企業牽頭,依托高校、科研所和重點實驗室,開展“產學研用”合作,聯合培養數字人才;響應“東數西算”工程,培養數字人才數據挖掘能力。第三,可采用政企結合的形式對企業現有人才進行數字培訓,督促企業定期更新數字系統,培養全民數字意識。
傳統金融機構在投資時更偏向于把資金投放在傳統產業而不是風險較高的科技產業。因此,要推動科技金融供給側結構改革,由政府主導構建面向非銀行金融服務中介的風險補償機制,以政府信用支持科技企業融資。其次,建立信用評估中介和全社會征信體系,實現信用可視化、透明化,降低市場信息不對稱風險,提高投融資熱情。加快建立“信用江蘇”以實現“數字江蘇”,推進數字經濟走向高質量發展。第三,以“科技金融”助推“金融科技”,對現有金融工具進行創新與補充,推出更符合科技企業多樣性融資需求的金融工具,增強金融服務實體經濟效能。
基礎設施是數字技術的載體,是發展數字經濟的先行基礎;完整的制度體系是數字經濟發展的保障。首先,要加強全省數字基礎設施水平,在軟件名城優勢的基礎上,做好做強蘇南創新示范區;增設5G 基站和互聯網數據中心機柜,提升互聯網接入端口和光纜線路運用質量,確保居民“能上網、上好網”。其次,聚焦數據市場建設,構建江蘇省通信業大數據平臺,搭建IP 基礎資源管理、5G 數據保障等業務應用系統,明確數據定價、確權、和流通交易等規范,完善監管制度。第三,提高數據開放水平,避免“數據孤島”局面出現,借助區塊鏈等核心數字技術進行數據傳輸與貯存,發揮數據“去中心化”與高效化效能。以健全的科技支撐體系助力江蘇省數字經濟發展,推動新舊動能轉換,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共建“強富美高”新江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