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童志堅
社會投資是豐富體育健身休閑產品供給的重要路徑,得到了國家法律與政策的大力支持。無論是2019年9月的國務院辦公廳發布的《關于促進全民健身和體育消費推動體育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意見》,還是2018年國務院辦公廳關于促進消費的93號文,2016年國務院辦公廳發布的77號文,以及各省制定的一系列關于促進體育事業、體育消費發展的文件中,都直接或者間接提到要充分發揮社會力量(資本)發展體育產業、“加快政府職能轉變,大幅度削減健身休閑活動相關審批事項,實施負面清單管理”、促進健身休閑產業發展等問題。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我國體育健身休閑市場及其社會投資均呈現出大發展的趨勢。2020年1月20日國家統計局、國家體育總局發布的《2018年全國體育產業總規模和增加值數據公告》顯示,2018年我國體育健身休閑活動消費總規模比上年度增長了86.57%,達到了1028億元。[1]根據《2019中國健身行業數據報告》顯示,2017年至2019年的三年間,雖然受經濟大環境的影響,健身行業大的投融資事件呈現逐年下降的趨勢,但健身行業融資占整個體育產業投融資事件的比例卻在穩步提升,其中2019年健身行業的投融資事件達體育行業投融資總數的1/3。[2]2020年,在新型冠狀病毒疫情蔓延的大背景下,很多健身休閑的新領域,如人工智能(AI)、大數據與運動健身結合,智能家庭健身,在線健身平臺等,由于獲得社會資本的青睞,獲得了迅猛發展。可以看出,健身休閑產業的逐步增長速度,超過了養老、旅游、文化等產業的發展速度,它們在促進產業轉型升級、拉動我國國民消費增長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是我國經濟與社會發展的新動能。
社會資本是市場的基本要素之一,它以資金、土地、生產工具等形式存在[3]。亞當·斯密(Adam Smith)認為,“把資本用來支持產業的人,既以牟取利潤為唯一目的,他自然總會努力使他用其資本所支持的產業的生產物能具有最大價值……”[4]。我國體育健身休閑市場的高速發展,與活躍的社會資本介入有著密切的聯系,它是優化社會健身資源配置、為社會提供優質健身消費品的強大動力。然而,也應當看到,當前社會資本參與體育健身休閑市場依然存在各種各樣的問題,我們有必要對其進行分析與厘清,并找出相應的解決策略。
影響體育健身休閑市場社會投資的因素是多方面的,有市場主體自身的原因,也有政府層面的因素,還有政策層面的因素。為此,我們從不同角度分析如下。
社會風險投資是體育健身休閑市場大額融資的主要渠道,其他融資渠道發育不足。從法律、政策、理論層面來看,體育產業社會融資的渠道主要包括體育彩票、發行債券、銀行信貸、吸納產業基金投資、股票上市、引入風投6種模式。[5]但在現實中,體育彩票、風險投資成為最主要的投資方式,其他的4種投資方式運用極少,其資金缺口主要由財政資金予以補足,而體育彩票也可以將其歸納為政府投資行為的延伸。2016年國辦發77號文提到,“發揮多層次資本市場作用,支持符合條件的健身休閑企業上市,加大債券市場對健身休閑企業的支持力度。完善抵質押品登記制度,鼓勵金融機構在風險可控的前提下拓寬對健身休閑企業貸款的抵質押品種類和范圍”。但是經歷了2017年、2018年的社會投資高峰后,2018年下半年以來的體育健身領域的社會投資疲態盡顯,大額投資急劇減少,國家關于鼓勵社會投資的頂層制度設計,并沒有得到很具體的落實。
再有就是從實踐層面看,雖然我國也有一些體育健身休閑市場經營主體上市或者發行了企業債,但總體而言上市或者發債的體育健身休閑市場經營主體還非常少,大多數市場經營主體的規模比較小,發展資金匱乏,能獲得社會投融資的機會非常有限。就被納入統計的社會投資而言,《2018年體育產業投資數據》顯示,2016-2018年體育產業每筆融資金額平均僅為全行業平均值的18.36%,小型體育創業企業獲得融資是極其困難;而這些體育產業的投資,主要集中在體育用品制造領域,體育健身休閑活動領域的融資很少。
社會融資渠道發育不均衡還體現在銀行信貸的覆蓋面上。國辦發77號文有鼓勵各類金融機構增加對體育企業信貸的規定;2018年7月,國家體育總局與中國農業銀行、中國工商銀行、中國建設銀行、中國銀行聯合在各省市申報的618個項目中篩選出383個項目,載入《2018年全國優選體育產業項目名錄》,四大行擬向這些入選的項目提供1682億元的融資授信額度,并在貸款期限、審貸效率、貸款利率等方面給予支持;另外,體育總局還與四大行協議約定在十三五期間,四大行將向體育產業提供大約8000億元的授信額度。[6]但是,相對于我國龐大的體育產業規模,383個項目明顯偏少,體育小鎮等具有地產性質的項目在融資額度上占據了很大份額,某種意義上這并非真正意義上的體育產業;而大量的、分布廣泛的、具有貸款需求的體育健身休閑相關項目獲得的實際性支持并不多。還有就是,專門向少數體育項目支持的金融政策,可能會出現“馬太效應”,加劇中小體育健身休閑企業融資難的狀況;而即使是入選名錄的項目,在實踐中也并沒有達到預期的融資效果。因此,雖然體育總局與四大行為解決體育產業融資難問題做了有益的嘗試,但依然沒有解決現階段體育健身休閑市場主體信貸難的狀況。
體育健身休閑市場具有公益特性,其收費不可能太高。各地稅收政策影響了體育健身休閑市場其向社會融資的可能性。就現實而言,當前各地健身市場經營主體的稅費負擔,體現在兩個方面。
一是,隨著國家減稅降費政策的落實逐年降低,特別是疫情期間對稅收的減免政策,但由于不同經營項目苦樂不均,有些項目的經營情況存在困難。營改增之后,文化體育業一般納稅人適用的稅率為6%,小規模納稅人則適用3%的稅率,但是對于很多被定義為游藝性質的體育活動(如保齡球館、旱冰場、游泳池等營業性健身休閑場所),以及跑馬、高爾夫等運動,其實際適用的稅率可能是17%的增值稅稅率;除了增值稅之外,健身休閑企業還需繳納15%~25%的所得稅、3%的城建稅、數額不等的土地使用稅、房產稅等。與傳統的生產性企業相比,體育健身休閑行業可以抵扣的成本不高,因此其稅費負擔較重,對企業的盈利能力影響較大。2016年1月1日實施的《關于體育場館房產稅和城鎮土地使用稅政策的通知》(財稅[2015]130號)對部分體育場館實行房產稅、城鎮土地使用稅免征政策,但只是對企業運營的大型體育場館減半征收,小型體育場館則要全額征收。而我國體育社會組織的經營性及接受捐贈的行為,其免稅的條件也較為苛刻。這樣的稅費政策,對于投入較高、回報周期長的體育健身業來說,足以讓社會資本望而卻步。
二是,體育健身休閑活動經營者向場地出租者、水電部門、物業管理部門等繳納的費用較高,負擔過重,影響到了社會資本的投資。我國大多數健身休閑活動經營場地租賃而來,在地價及房價均高企的當下,經營者承受著高額租金,部分一線城市健身房的租金占了每月開支的很大一部分。而水電的價格,通常按照商業的價格核算;也有些地方,對游泳池用水、高爾夫球場等場地的用水,無論是自取水還是外購水,其水資源費均按照特種行業用水的價格進行核算,價格高達居民用水的數十倍。(注:譬如:2019年12月19日,北京市水務局發布的京水務資函(2019)34號,明確“高爾夫球場范圍內所有用水水資源費(稅)均按照特種行業執行”;實際上,早在2014年5月1日開始,北京地區高爾夫球場就被納入特殊用水行業,水費高達160元每噸。)除了房租、稅費等費用外,健身經營主體每月還需要繳納數額不菲的物業管理費;再加上不斷上漲的用工成本,現階段以健身房為代表的健身休閑經營主體,其盈利的能力并不強,甚至有些陷入虧損的境地。
缺乏低成本融資能力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沒有抵押物,難以獲得金融機構的低成本融資。我國現有銀行的貸款模式,除非是大型國有企業或者信用極其好的市場化經營主體,否則基本要求有抵押物。但是作為用于抵押的動產、不動產等資源,對于健身休閑經營主體而言都是缺乏的,因而即使有國家的貼息政策,依然難以獲得金融機構的低息貸款。二是,大部分體育健身休閑經營主體自身盈利能力、運作模式不符合金融機構的風控要求。很多金融機構要求企業提供相應的銀行流水、納稅記錄、員工的社會保障記錄等,在滿足條件情況下方可提供相應的貸款;而現有我國體育健身休閑經營主體具有非常健全管理制度、符合金融機構風控及監管要求的并不多。有的地方體育行政部門與銀行簽署的授信額度,在實踐中存在放不出去的局面,這并非健身經營主體沒有貸款需求,而是不符合銀行的風控要求,因而依然存在貸不到款的情況。三是,體育健身經營主體缺乏經營管理及融資人才。健身企業主要管理人員的水平、管理制度的完善,不僅是企業發展的關鍵所在,也是企業獲取融資的重要方面。
我國體育健身休閑市場發展速度非常快,但社會資本進入這樣一個回報周期長的領域,所以需要各地有關部門進行實際性的支持。
各地通常情況下,相關部門向市場主體購買體育健身休閑服務;也有的地方設立專項資金,通過直接的財政補貼來支持體育健身業發展;還有的合作形式是地方政府與市場共同投資體育健身休閑市場主體。但這些合作模式中,對促進社會投資體育健身休閑市場的作用有限;眾多的社會健身經營主體,能從政府與市場化主體合作獲得發展的可能性相對較少。
我國很多健身房、體育場館等經營主體,在經營策略、管理方式、人才培養等方面較為落后,無法給予社會投資者應有的回報,嚴重制約了其獲取社會資本的能力。一是,經營策略方面,有些健身俱樂部看到我國體育健身休閑市場無限潛力的同時,沒有意識到其中所存在的風險,盲目擴大經營,野蠻擴張,追求短期的經營回報率,忽視內俱樂部的內涵性建設,導致惡性競爭、經營虧損、服務質量下降等一系列問題,讓社會資本望而卻步。二是,經營方式方面,我國大多數體育健身休閑市場經營主體同質化現象非常嚴重,運動項目相同、運營模式相同、服務理念相同、服務群體相同,難以滿足人們對差異化、新穎性的需求,也無法滿足不同群體的運動需求;這樣的經營方式,使得市場經營主體所提供的體育健身服務替代性強,難以在市場競爭中立于不敗之地,自然難以吸引社會資金的青睞。三是,在人才方面,體育健身休閑市場經營主體也面臨著人才匱乏的局面,包括健身教練在內的從業人員,“存在整體低齡化、學歷偏低、從業時間短、經驗不足”[7]的問題,而具備良好的管理技能與社會資本運作技能的人才更是稀缺,這也障礙了其對社會資本的吸引力。
一是,各地信貸政策缺乏的個性化制定。體育健身休閑市場是一個服務類型的市場,場地要求比較高、初期投入大、回報周期比較長、可以用來抵押的物品比較少,這些都導致其難以獲得金融機構的信貸支持。雖然,少數地方政府制定了支持體育信貸的政策,但影響的范圍比較小,對全國性體育健身休閑市場主體的融資狀況并無顯著性改善。
二是,市場主體基礎信息缺失。信用信息、納稅信息、訴訟信息、賬務信息等,可以較系統的判斷健身休閑經營主體的盈利能力、償債能力。現階段,雖然經過國家的不斷努力,很多數據已經實現了共享,但全國范圍內的基礎信息共享依然存在一定的障礙,這也影響了健身休閑主體的社會融資能力。
三是,尋找體育健身休閑市場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的平衡點。一方面,體育健身經營面向普羅大眾,具有一定的公益性質,收費不適宜過高;另一方面,現階段的稅收政策,對體育健身行業減免有限。
促進體育健身休閑市場主體與信貸機構之間的合作,實現包括社會資金在內的各類資金在兩者之間順利融通,是當前應當重點做好的工作。為此,有必要針對問題采取相應的解決策略。
一是,頂層制度設計層面,完善針對性支持體育健身休閑產業發展的信貸政策。當前,信貸支持在實踐中沒有被廣泛推開,既與體育健身休閑企業發展現狀有很大關系,也與我國現階段缺乏可操作性、配套性的落實措施有著密切的聯系。譬如,入選《2018年全國優選體育產業項目名錄》的企業可以享受到中央文化產業發展專項資金貸款貼息的優先支持,但大量的中小項目卻沒有獲得中央、地方任何貼息、貸款程序等方面的優惠。2020年各地針對新冠疫情提出的體育行業金融扶持政策,真正獲得融資及利息減免的是極少數,額度也極其有限。[8](注:這些數據來源于近年來的公開新聞報道。如:2020年3年,建設銀行江蘇分行與江蘇體育局聯合推出針對體育產業的“工助企四專十條”金融服務措施;而之前的2013年-2018年間,中行寧波分行擬在5年內為寧波體育企業提供50億元的信貸支持;2015年青海省體育局與青海省農村信用社聯合社簽訂了《綠色金融支持體育產業發展合作協議》,引入5億以上的信貸資金支持體育產業的發展。)
為此,建議國家體育行政部門與財政部門、銀行監管部門、發改委等部門進行密切的溝通合作,針對體育行業的特點出臺特殊信貸政策,采取政府貼息、貸款保險等具體措施,為健身休閑市場主體、特別是中小主體獲得貸款提供支持。
二是,在微觀政策設計上,總結并推廣已有信貸支持體育健身休閑產業發展的經驗,并鼓勵地方進行政策創新。近幾年,我國一些地區已經將信貸支持體育健身業在內的體育產業發展付諸實踐,其中的典型如青海、江蘇、浙江、天津、廣東等地;提供體育信貸的銀行,除了通常意義的國有四大行外,還有江蘇銀行、青海農村信用社等一些地方性的銀行(注:這些數據來源于近年來的公開新聞報道。如:2020年3年,建設銀行江蘇分行與江蘇體育局聯合推出針對體育產業的“工助企四專十條”金融服務措施;而之前的2013年-2018年間,中行寧波分行擬在5年內為寧波體育企業提供50億元的信貸支持;2015年青海省體育局與青海省農村信用社聯合社簽訂了《綠色金融支持體育產業發展合作協議》,引入5億以上的信貸資金支持體育產業的發展。)。但總的來看,各地銀行對于體育健身休閑市場的支持力度有限,真正獲得金融支持的以生產性的體育用品行業居多。為此,有必要對地方體育局與金融機構、國家體育總局與四大行簽訂信貸合作協議的經驗進行總結提升,并爭取人民銀行、財政部門、各地方銀行的支持,聯合制定一個具有廣泛適用性、操作性的信貸支持體育健身休閑市場發展的方案,實現銀行信貸與體育健身休閑市場之間的順利融通。
除了需要市場主體與信貸機構、政府機構與社會投資合作之外,體育健身休閑市場要實現自身快速發展,還需要運用好各種融資工具。融資工具有很多種,我們應當結合具體情況加以發展與利用。
一是,非金融企業債務融資工具。2016年國辦發77號文指出,要“鼓勵符合條件的企業發行企業債券,募集資金用于健身休閑產業項目的建設”;《社會領域產業專項債券發行指引》(發改辦財金規[2017]1341號)對“體育產業專項債券”發行問題做了專門的規定(《社會領域產業專項債券發行指引》(發改辦財金規20171341號)文件主要規范社會領域產業專項債券的發行。其中,“一、適用范圍和支持重點”中規定:(五)體育產業專項債券,主要用于體育產業基地、體育綜合體、體育場館、健身休閑、開發體育產品用品等項目,以及支持冰雪、足球、水上、航空、戶外、體育公園等設施建設。”)。國辦發〔2019〕43號指出,要“支持符合條件的體育企業發行社會領域產業專項債券。”當前,我國體育競賽市場、體育用品市場運作比較成熟,在實踐中已有企業運用這些債務融資工具,如2018年5月,國家發改委批準廣州珠江實業集團有限公司發行社會領域產業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PPP)項目專項債券不超過10.2億元,其中5.1億用于開封市體育中心建設,5.1億用于補充運營資金(注:《國家發展改革委關于廣東省廣州珠江實業集團有限公司發行社會領域產業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PPP)項目專項債券核準的批復》(發改企業債券[2018]75號)。近年來,還有一些中小體育用品企業發行了企業債,但總體而言,通過證券公司的融資平臺來發行企業債的公司還是屈指可數的。為此,對處于起步階段的健身休閑市場主體,有必要在國務院的牽頭下,會同證監會、財政部、人民銀行、體育總局等部門,聯合制定較為寬松的融資政策,采取針對性的扶持措施,允許其在不違背《公司法》《證券法》等基本法律的前提下,充分利用好現有非金融企業債務融資工具,為廣大體育健身休閑企業主體提供融資支持。
二是,股市融資工具。 國發[2016]77號提到,要發揮資本市場作用,支持符合條件的健身休閑企業上市。2020年4月通過的《創業板改革并試點注冊制總體實施方案》提出,要在創業板試點注冊制;2020年10月9日國務院印發《關于進一步提高上市公司質量的意見》提出將“全面推行、分步實施證券發行注冊制,支持優質企業上市”。上市不僅利于健身休閑市場主體在社會融資,更重要的是可借此提高自身的治理水平。我們應當借助上述利好政策,鼓勵與支持市場主體上市,通過上市產生的廣告效應、財富效應、規范治理效應、成本比較低等的優勢,為市場主體進一步發展積蓄力量。市場主體自身則應不斷提高治理水平,使自身符合證券法規定的發行證券的基本條件;而體育行政部門、財政部門等,應當采取切實的扶持措施,支持體育健身休閑市場主體上市。
三是,風險融資工具。風險類投資是權益類投資的一種,根據所投資的對象所處發展階段的不同,一般可以分為天使投資(AI,Angel Investment)、風險投資(VC,Venture Capital)、私募股權投資(PE,Private Equity)三種投資類型,但這三者并沒有明確的界限,在實踐中經常相互滲透。隨著我國體育健身休閑市場的高速發展,以及互聯網+體育在我國的興起,風險類投資正在迅速的滲透到健身休閑市場的每一個角落,對目標體育健身經營者產生重大影響,并通過其外部性深刻的影響到整個健身休閑市場的治理。在發達國家,風險類投資是社會創新發展的強力推進器,對于促進社會創新及中小企業發展起到重要作用,在整個社會直接融資中占據絕大部分;但縱觀我國體育領域的風險類投資,在體育市場直接融資中所占的比例并不高。雖然,我們可以通過體育市場的潛在價值來吸引社會風險投資,然而體育類風險投資畢竟處于起步階段,如何更好的募集專門投資于體育市場的資金,如何為風險類投資機構與體育創業者搭建良好的溝通平臺,風險投資管理與退出如何能夠體現體育的特點等問題,都有待我們進行深入的研究并提出針對性的措施。

體育健身休閑市場主體增強自身獲取社會資本的能力,其首要任務是解決其在經營策略、管理方式、人才培養等方面存在的問題,完善其內部治理。為此,應著重做好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完善體育健身經營主體的內部財務管理。社會資本投資體育健身經營主體,意味著將資金交由經營主體,投資者將喪失對資金的直接支配權。因此,資金是否安全是投資者最關心的問題;只有在資金安全的基礎上,投資者才會關心投資收益的問題。我國體育健身經營主體大多成立的時間并不長,規模也比較小,在內部財務風險控制、稅務、財務管理制度等方面存在諸多不完善的地方,這種狀況足以讓社會投資者對其敬而遠之。為此,從體育健身經營主體的角度而言,要吸引社會投資,務必從完善自身的財務制度做起。
二是,完善體育健身經營主體的內部治理結構。社會投資者所關心的核心問題,除了體育健身經營主體的財務問題外,還有就是其內部的治理結構是否完整、高效。整體而言,我國整體健身經營主體內部治理水平較低,大部分部分初創的、沒有經過市場洗禮的體育健身經營主體,并不具備公司法所規定的合理的公司治理結構,有些合伙性質的體育健身經營主體的合伙協議并不規范。投資者主要是透過體育經營主體內部的治理機構,來實現對治理的參與。為此,有必要完善體育經營者內部的治理結構建設,才有可能為投資者創設參與空間,才能吸引社會資本的投資。
三是,為人才的發展創造空間。我國體育健身休閑主體的發展,關鍵是人才,最缺的也是人才,特別是既懂體育又懂經營管理的人才。從社會投資者角度來看,經營管理團隊的素質如何,將直接決定著企業是否具有投資的價值。針對當前體育市場人才短缺、人才的成長缺乏順暢的管道等問題,體育健身經營主體有必要通過完善內部的管理體系、激勵體系,為人才的成長創造多更的空間。從社會的角度來看,應當大力的發展體育中介類、培訓類、研究類組織,為體育健身類經營管理人才的成長提供智力、信息支持。
首先,要研究并出臺合作的標準,在中央層面出臺全國性的購買體育健身休閑服務的指引性文件,避免地方政府在購買體育社會服務中隨意而為。中共十八大以來,從宏觀層面提出并規范政府向社會力量購買服務的問題;財政部、民政部,以及廣州、常州等很多地方政府為了落實中央的精神,也制定了一些關于社會購買公共體育服務、促進社會資金投資體育領域的規定。但從總體而言,現有這些規范在內容、程序、形式、監督、資金來源、責任主體、與社會公眾互動等方面,各地都有其自己的一套,致使各地政府向社會購買公共體育服務、促進社會投資體育健身休閑產業方面各自為政,各搞一套,隨意性強。國發[2019]43號文提到,要“以省為單位制定政府購買公共體育服務目錄和標準”;這實際是在一定程度上回應當前存在的問題;但是我們認為,在各地都已經對政府購買體育健身服務有較多的實踐的情況下,省級目錄和標準之外,有必要從全國層面出臺規范政府購買公共體育服務的標準和目錄問題,訂明全國范圍內的最低標準,落實政府與社會投資的合作,充分調動社會資本投資體育健身休閑市場的積極性,從根本上扭轉長期以來地方政府各自為政的混亂狀況。
其次,明確各地政府與社會的分工。長期以來,發展體育健身休閑市場強調政府與社會的合作,無論是國發[2019]43號文,還是之前的2016年國發77號文及2014年國務院46號文,都涉及到要政府與社會資本合作發展體育產業的問題。然而,明確分工、各司其職是兩者深入合作的基礎。當前,政府通過購買社會服務、設置體育專項資金、給與補貼、與社會資本合辦體育這四種形式與社會資本合作。但由于政府過分強調對社會主體的審核、控制,因而購買服務、補貼及專項資金呈現出贏者通吃的局面,并不利于形成豐富多彩、層次豐滿的體育健身休閑市場。為此,有必要強調兩者分工,至少從省一級政策、法律規范層面明確哪些政府重點扶持、哪些由社會資本主導,對項目進行有計劃的指導。而對于政府與社會合辦的體育健身項目,則應當嚴格遵守法律,尊重社會投資者在企業中的應有權利,特別是企業占有優勢股權的時候,更是要尊重企業的自主經營權,避免不恰當的干預企業生產經營活動,這樣才能吸引更多的社會資本進入體育健身休閑領域。
我國經濟正從“高速發展”向“高質量發展”轉變過程中,高質量的體育健身休閑產業,是我國消費行業發展的新亮點,是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方面,在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可以預見,更多的社會投資將進入這個充滿活力的體育健身休閑產業,在帶來機遇的同時也給其治理帶來了一系列的挑戰。未來,我們必將進一步落實法治的理念,更深入的研究體育健身休閑市場社會投資問題,促進其長遠可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