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振玲,孫垂強
(淮南師范學院經濟與管理學院,安徽 淮南 232038)
煤炭資源型城市是我國城市污染排放的重災區,以二氧化硫排放為例,2011年我國普通地級市二氧化硫排放前20名的名單中資源型城市占絕大部分,除株洲市、淄博市、洛陽市、寧波市和濰坊市以外,其余15個城市全是資源型城市,其中煤炭資源型城市更是占據了大部分的城市名單(見附表1)。

附表1 2011年全國二氧化硫排放前二十名的地級市名單
為實現資源型城市的污染減排和可持續發展,2013年國務院發布了《全國家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2013—2020年)》,在規劃中國家提出要轉變礦業發展方式將綠色礦業理念貫穿于資源開發利用的全過程,嚴格執行重點行業的環境準入和排放標準,加強礦區污染物的收集和治理[1]。
隨著我國經濟形勢的不確定性日益增加,作為我國主要能源來源的煤炭價格波動幅度也在變大,這就使得過于依賴煤炭產業的煤炭資源型城市經濟發展不平穩,因此,煤炭資源型城市如何進行產業結構調整,減少污染排放,促進經濟轉型,實現城市的可持續性發展,成為煤炭資源型城市亟待解決的問題。一些學者們開出了發展生態經濟、推進城市功能提升等“藥方”[2]。在制度與煤炭資源型城市產業結構調整關系方面,張米爾[3]強調通過實施制度創新,釋放煤炭資源型城市經濟潛能;杜輝[4]提出應建構財政補貼、產業資金平臺等金融手段驅動資源型城市實現轉型;徐君等[5]則認為可通過財政補貼、產業資金平臺等金融手段驅動資源型城市實現轉型。
前人已對煤炭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進行了多方面的探討,但目前為止對污染減排政策對環境污染影響的實證分析尚少,煤炭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政策的環境效應評估相關內容缺乏,基于計量經濟學研究方法的政策評估手段亟待豐富。基于以上分析,我國的資源型可持續發展計劃能否抑制環境污染排放,政策效果如何?我國資源型可持續發展規劃對不同類型污染排放的影響是否一致?為了回答上述問題,本文將《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作為煤炭資源型城市實施污染減排政策的準自然實驗。選取煤炭產量超過5000萬噸的18個煤炭資源型城市作為實驗組,采用面板固定效應模型和雙差模型,選擇31個同省非資源型城市作為對照組,分析了《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對煤炭資源型城市污水減排和二氧化硫減排的影響,為煤炭資源型城市綠色轉型發展提供政策參考。
《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2013—2020年)》的發布為我們研究煤炭資源型城市的污染減排政策的實施效應提供了一個準自然的實驗。基于準自然實驗理論,本文將《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2013—2020年)》的經濟政策實施作為自然實驗,選取煤炭資源型城市作為研究樣本,以省內其他非資源型城市為對照組,采用面板固定效應法,考察《我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2013—2020年)》對煤炭資源型城市減少污染排放是否起到有效的作用。
2017年全國煤炭產量前二十二名的地級市名單見附表2。由附表2可以看出,全國煤炭產量前二十二名地級市的煤炭產量基本都超過5000萬噸,而其后的城市的煤炭產量則降為2000萬噸左右,因此,這二十二個城市是煤炭資源型城市的典型代表。為考察高新區對煤炭城市產業調整效果,本文根據數據所得性最終選擇鄂爾多斯市、榆林市、朔州市、長治市、呂梁市、大同市、晉城市、呼倫貝爾市、濟寧市、晉中市、臨汾市、忻州市、昌吉州、六盤水市、咸陽市、陽泉市、通遼市、淮南市、延安市18個城市作為實驗組,另選取同省的31個非資源型城市作為對照組進行研究。

附表2 2017年全國煤炭產量前二十二名的地級市名單
本研究的重點是《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2013—2020年)》對煤炭資源型城市各種污染物的排放降低的影響,為充分反映《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2013—2020年)》對煤炭資源型城市各種污染物的排放降低的效果,本部分分別考察《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2013—2020年)》對煤炭資源型城市工業污水排放和二氧化硫產生量的影響。除此之外,考慮到其他因素也會影響資源型城市的各種污染物的排放,本文還引入了其他控制變量。
(1)被解釋變量。各種污染物的排放是本文的核心被解釋變量。本文使用工業廢水排放量和二氧化硫排放量來體現污染排放降低的效果。
(2)解釋變量。本文的核心解釋變量為《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2013—2020年)》虛擬變量,我國于2013年發布了《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2013—2020年)》,考慮到政策效應的滯后性,因此本文將 2005—2012 年設定為 0,2013、2015、2017、2019 年設定為1。同時,設置煤炭資源型城市虛擬變量,18個煤炭資源型城市為1,31個非資源型城市為0。
(3)控制變量。為了控制其他可能影響煤炭資源型城市污染排放的因素,本文選取了其他一些控制變量。廢水和二氧化硫排放都僅僅是統計的工業廢水排放量和二氧化硫排放量,二產比重、工業產值對其產生影響,因此本部分將工業產值作為控制變量。人口、GDP的總量和GDP增長速度會導致資源型城市經濟結構發生變化。因此,選擇人口、GDP總量和GDP增長速度作為控制變量。
隨著時間的變化國家對環境越來越重視,對各種污染物排放的控制也越加嚴格,即使沒有《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2013—2020年)》的出現,煤炭資源型城市的廢水排放也會減少,因此本部分使用雙向固定效應,既考慮個體固定效應又考慮時間固定效應,并對時間固定效應進行檢驗,模型結果如附表3所示,其中變量renk代表城市人口、gdp代表城市GDP、gdpz代表GDP增長速度、erchan代表城市二產比例、gongyech代表城市工業產值。
附表3 模型結果顯示,年度虛擬變量在2013年之前都為負號,而之后則都為正號,但有些年度虛擬變量顯著,而有些則不顯著,下面檢驗所有年度虛擬變量的聯合顯著性。結果顯示為F(12,48)=7.33,Prob>F=0.0000,結果強烈拒絕無時間效應的原假設,認為應在模型中包含時間效應。
附表3 模型結果還顯示,煤炭資源型城市的工業廢水排放在2013年后大量減少(時間虛擬變量系數為負且較大,2019年時間虛擬變量系數為-2392.207),同時與其他城市相比,2013年之后的煤炭資源型城市工業廢水排放仍然較高(表示2013年之后資源型城市的treated的系數為1497),這說明《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2013—2020年)》對煤炭資源型城市的工業廢水減少有效果,但在廢水排放量方面效果較弱,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國家對污染排放的重視,各城市都在降低工業污水排放,但非資源型城市污水排放降低較為容易,因此,非資源型城市污水排放降低較多,而煤炭資源型城市降低污水排放較難,污水排放降低較少,模型呈現出的2013年之后資源型城市的treated的系數為1497。

附表3 可持續發展規劃的廢水減排效應的雙向固定效應模型結果分析
本部分將使用雙重差分法對可持續發展規劃的二氧化硫減排效應進行檢驗,為提高檢驗效果,本文使用2010、2011年的數據作為處理前數據,將2018—2019年兩年的數據作為處理后數據,并在控制人口、GDP總量、二產比例和GDP增長速度的條件下,檢驗《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2013—2020年)》對煤炭資源型城市的二氧化硫的減排效果,檢驗結果如附表4所示。

附表4 可持續發展規劃二氧化硫減排效應的雙重差分模型結果分析
雙重差分模型結果證明:在2013年之前,實驗組的煤炭資源型城市的二氧化硫產生量為87000噸,大于控制組的非資源型城市的二氧化硫產生量(40000噸),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國家對污染排放的重視,國家2013年《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2013—2020年)》的發布,國家對資源型城市的二氧化硫排放降低更加重視,2013年之后實驗組的煤炭資源型城市的二氧化硫產生量為39000噸,相比于2013年之前的87000噸降低了48000噸,而2013年之后控制組的非資源型城市的二氧化硫產生量為11000噸,相比于2013年之前的40000噸降低了29000噸,實驗組的煤炭資源型城市比控制組的非資源型城市多降低了28000噸,因此說明《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2013—2020年)》的發布對煤炭資源型城市的二氧化硫產生量具有明顯的降低效應。
文中將《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看作是一次煤炭資源型城市污染減排政策實施的準自然實驗,分別分析《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對煤炭資源型城市的廢水減排和二氧化硫減排效果。主要結論如下。
(1)煤炭資源型城市的工業廢水排放在2013年后大量減少但與其他城市相比,工業廢水排放仍然較高,這說明《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2013—2020年)》對煤炭資源型城市的工業廢水減少效果較弱,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國家對污染排放的重視,各城市都在降低工業污水排放,但非資源型城市污水排放降低較為容易,因此非資源型城市污水排放降低較多,而煤炭資源型城市降低污水排放較難,污水排放降低較少。
(2)與廢水減排不同,《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2013—2020年)》的發布對煤炭資源型城市的二氧化硫產生量具有明顯的降低效應。
(3)對不同類型污染排放進行的異質性分析結果表明,在煤炭資源城市中《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2013—2020年)》政策對各種污染物都產生了顯著的環境污染抑制效果,其中對二氧化硫的減排效果尤其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