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情境體驗教學的旅游管理專業實習滿意度研究
——從業技能與自主學習的雙重影響

■秦彬朦，孫小龍，張 峰

（貴州師范大學國際旅游文化學院，貴州 貴陽 550025）

一、引言

攜程聯合新華財經發布《2021“五一”旅行大數據報告》，多維度展示國內旅游市場的強勢復蘇。數據顯示，“五一”訂單量同比增長約270%，比2019年同期增幅超過30%。酒店預訂相比2019年同期單日訂單增幅達70%，景區門票訂單單日增幅達449%。

隨著國內旅游需求的釋放、消費者價值觀的改變，新冠肺炎疫情影響下，旅游者更加注重旅游消費的價值和品質，這對旅游從業人員提出了新的要求。對于高校來說，如何順應時代發展趨勢，滿足旅游業對于人才的實際需求，緊握時代的發展機遇是高校教學面臨的重大挑戰。旅游管理專業具有很強的應用性，培養學生實際掌握相關知識、提高素養和技能的能力十分重要[1]。對技能的掌握程度影響實習滿意度，實習滿意度越高，學生留在本行業的意愿就越大。目前傳統的學生培養采用“灌輸授課、接受考核”的教學模式，很難使學生掌握從業技能，達到滿意的學習效果。因此轉變教學模式、引入新的教學方式，優化教學結構對于旅游管理專業學生提高從業技能，進而提升實習滿意度顯得至關重要。

在體驗教學中，已有研究多集中在體驗到應用的循環過程，忽視了對體驗情境的創設。而情境體驗教學強調情境的創設和情感的體驗，是教師的情境創設和學生主體的真實體驗和想象體驗為一體的教學方法，與應用型人才培養目標相契合，具有以問題為導向、以學生為中心、以角色體驗為媒介的特色[2]，這種教師、教材、學生在特定的情境關系中的互動式價值關聯可以讓旅游專業的學生將理論知識轉向實踐并且熟練掌握行業的一線操作，在畢業的時候能夠迅速進入崗位[3-5]，提升學生的實習滿意度。因此，本研究通過問卷調查的實證分析，檢驗實施情境體驗教學對學生從業技能和實習滿意度的影響，并分析自主學習能力在體驗教學和從業技能之間的調節作用。本研究的結果對于旅游管理專業教師提升教學效果、促進學生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二、文獻回顧與研究假設

（一）情境體驗教學

體驗是多方面的過程，是主體內在歷時性的知、情、意、行的親歷、體會與驗證[6]。大衛庫伯于1984年創造性地提出了體驗式學習的觀點，并創建了由具體體驗、反思觀察、抽象概括、主動應用的四個基本階段構成的體驗式學習圈[7]。體驗教學由體驗式學習理論發展而來，通過具體體驗到抽象概括的直接理解，再由反思觀察到主動檢驗的知識轉換。在體驗教學實施策略上通常是教師增加學生的體驗，引導學生進行反思探究、集中討論，達到提升認知的目的，最后，基于新的認知再次深入實踐，實現對經驗的改造。

情境體驗教學以“情感”作為教學起點，由“創境—感悟—生成—升華”四個階段構成，是為了激發學生的創造性和主動性、強化學生情感體驗而創造的特定情景，以人與環境的影響產生教學共振，注重學生深入情境，親身體驗[2]，強調人的內在體驗是每一個情景中的每一次選擇和行動的結果[4]，具有親歷性、個體性、緘默性、愉悅性的特點，學生可以在感情上直接參與到教學活動中來，通過自身的體驗和親歷來建構知識[6]。同時，情境體驗教學也是實踐和理論融合的橋梁，可以通過創設情景，激發學生的興趣，使學生情感得到升華[8]。情境體驗教學所營造的學習情境可以為參加者創設工作情境提供一個仿真的實踐平臺，讓學生全身心融入到情境之中，在情境中為學生提供學習技能以及更多技能練習的機會[9]，從而進一步提升學生的從業技能。好的教學情境可以對學生的學習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隨著科技的發展，情境體驗教學也呈現出多樣化，在旅游管理專業的運用中不僅有專業實操課、企業實習、學校組織實習、教師組織貼近現實的課程實踐等實際情景，也有線上體驗教學、VR教學等多媒體仿真技術創建的情景體驗教學，這種教學方式為學生呈現了更逼真的情景[10]。不同的體驗情景能夠激發學生的參與性，從而讓學生在相應的情景中內化知識，積累經驗[11-12]。由此可見，情景體驗教學通過參與知識獲取的方式提升學生的從業技能，并通過從業技能提升學生實習的技能應用能力，最終影響學生的實習滿意度?；诖?，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設。

H1：情境體驗教學對旅游管理專業實習生的從業技能具有顯著正向影響效應。

H2：情境體驗教學對旅游管理專業實習生的實習滿意度具有顯著正向影響效應。

（二）從業技能與實習滿意度

技能是融合知識、能力、態度和個人特質，通過學習重復和反思而習得的解決某種任務的能力。對于不同的行業來說，從業技能則是指從事某種職業應具備的具有職業特色的技能[13]。應用型高校側重于培養學生的應用技能，旅游管理專業具有很強的學科性。基于此，相關研究指出通過“以賽促教、以賽促學”，在跨課程內容中增加合適的內容，運用合適的教學方法以及培養“雙師雙能型”的教師等方式提高旅游行業學生技能顯得十分重要[14-15]。從業技能之所以在學校得以重視的原因在于從業技能是將大學學到的知識和技能進行整合達到在工作中所需要的就業要求，這種技能可以幫助畢業生為高質量的就業做好準備[16]。在實習效用中，學生從業技能是找到一份滿意工作的重要因素，也是學生實習滿意度的影響因素，學生實習滿意度越高，畢業后留在本行業工作的意向就越大[17]。因此，對于旅游管理專業而言通過實施實際操作教學和模擬操作教學對于提高學生的從業技能，從而進一步提升學生的實習滿意度十分必要。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設。

H3:從業技能在情境體驗教學影響實習滿意度中起中介作用，影響路徑為“體驗教學—從業技能—實習效用”。

（三）自主學習能力

有關自主學習能力很早就已經被提及，在國外自20世紀50年代其就已成為在教育中研究的一個重要領域。Zimmerman認為自主學習能力表現在學生學習過程中實現自主[18]。Dickinson則認為自主學習能力是學習過程的決策和反思[19]。在自主學習能力的功能方面，我國學者龐國維認為具有自主學習能力就是能夠對學習的各方面進行選擇和控制[20]，自主學習強調學生學習的主動性、有效性、靈活性[21]。

現代教育要求既能發揮教師的主導作用又能實現學生的自主學習[22]。情境體驗教學重在“情境”和“體驗”，教師創建情境，以學生為主體，讓學習者在情景中獲得知識和發展能力。黃振中通過實證研究表明，自主學習能力對學習的總效果顯著。在體驗情境中學習者是否具備較強的自主學習能力,即積極的學習動機驅動、恰當的學習策略運用、管理自身學習活動以避免拖延或中途放棄等可以直接影響學習者從業技能的學習效果[23]。因此，在體驗教學中學生是否具備一定的自主學習能力顯得十分重要?；诖?，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設。

H4:學生自主學習能力越強，體驗教學對從業技能的影響越強。

概念模型如圖1所示。

圖1 概念模型

三、研究設計

（一）問卷設計

本研究以Yang和Cheung的16項體驗式學習活動為基礎[24]，對該量表進行了修改，以適應不同情境下的研究。從業技能和實習滿意度的測量問項，采用Yang、Cheung和Ssong的測量問項，分別包括6個問項和4個問項。其中，實習滿意度量表由Yang、Cheung和Song的學習滿意度量表改編而來。自主學習能力量表借鑒學習動機策略問卷的題目并進行修訂[25]。問卷采用五點李克特量表進行度量，1為“非常不同意”、3為“一般”、5為“非常同意”。在問卷正式發放前回收50份樣本進行檢驗，并對問卷進行進一步的修改。

（二）數據收集與人口統計信息

本研究調查對象為旅游專業有過實習經歷的全日制本科生。于2021年4月1日至5月1日期間在問卷星平臺進行問卷發放和數據回收調查。共收回問卷285份，其中數據完整的有效問卷270份，有效率為94%（人口學特征見表 1）。

表1 人口學特征

四、數據分析與結果

為考察量表是否具有科學性，本文運用SPSS 26.0統計分析軟件對量表數據進行信度和效度分析。樣本數據的Cronbach's Alpha值為0.909，表明量表具有較高可靠性。采用主成分分析和最大方差正交旋轉法對量表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樣本的KMO值為0.828，大于0.6，Bartlett球度檢驗值為907.4，且在0.00水平下顯著，表明可以進行因子分析。遵循Byrne的因子分析原則[26]，在刪除1個題項后，形成兩維度結構的匯聚型體驗教學構念（見表2），將兩個維度命名為實際操作教學和模擬操作教學。

表2 情境體驗教學探索性因子分析

為進一步驗證量表的適應性，對所有構念進行驗證性 因子分析，2/df=2.524，CFI=0.906,IFI=0.907，TLI=0.888，RMSEA=0.075。根據Bagozzi等和Byrne的模型匹配度指標[27]，模型擬合度指標符合要求。進行聚合效度評價，要求各觀測指標的標準化因子載荷＞0.5，且為統計顯著。附表1的結果顯示，各觀測指標的標準化因子載荷集中在0.544至0.842間。通過觀測各構念間的相關系數和平均方差提取指標（AVE）進行區別效度評價，認為構念間相關系數＜0.85，且AVE平方根大于相關系數，則構念間具有較好的區別效度。附表2的結果顯示，各構念間相關系數＜0.8，且AVE平方根大于相關系數。

附表1 驗證性因子分析

五、假設檢驗

使用結構方程模型的極大似然法對概念模型進行檢驗并分析路徑關系。模型匹配度指標顯示：2/df為2.397，IFI系數為 0.930，TLI系數為 0.912，CFI系數為0.929，RMSEA為 0.072，均符合 Bagozzi等和 Byrne提出的模型擬合度要求。假設檢驗結果見附表2顯示，假設H1、H2、H3均被支持。假設H1表明，體驗教學對學生的從業技能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作用（t=6.103,P＜0.001），影響系數為0.496。假設H2表明，體驗教學對學生的實習效用具有顯著正向影響作用（t=4.311,P＜0.001），影響系數為0.360。假設H3表明，從業技能對學生實習效用有顯著正向影響作用（t=5.306,P＜0.001），影響系數為0.468。與此同時，從影響路徑來看，體驗教學可能通過從業技能對學生實習效用產生影響。

附表2 假設檢驗分析

六、從業技能的中介作用檢驗

采用Baron和Kenny建議的分析步驟驗證中介效應[28]，檢驗在設置中介變量與自變量為自由估計下的約束模型與原理論模型間自變量對因變量路徑系數的顯著水平及系數變化情況。表3的分析結果表明，受約束模型體驗教學對實習效用的影響效應由顯著的0.615變為顯著的0.360，即表明從業技能部分中介了體驗教學對學生實習效用的影響效應。為了進一步檢驗從業技能中介效應的穩健性，本研究檢驗了約束模型與理論模型的卡方值是否存在顯著差異，附表3的結果表明，理論模型與受約束模型間卡方值存在顯著差異，約束模型的卡方值變異量為32.731，值小于0.001。與此同時，理論模型的擬合度指標均優于受約束模型?；谝陨戏治?，本研究認為從業技能部分中介了體驗教學對實習效用的影響。

附表3 模型比較

表3 中介效應分析

七、自主學習能力的調節作用檢驗

采用基于結構方程模型的多群組不變性檢驗進行變量的調節效應分析。根據Chen、Tsai的數據分組建議[29]，基于自主學習能力變量采用四分位法將全樣本分為高低兩組，其中高組有樣本70個，低組有樣本70個。根據前文研究假設，本研究主要分析自主學習能力對體驗教學和從業技能的調節效應。根據多群組分析的要求，進行基礎模型的模型擬合度分析(見附表4)，數據分析顯示：該模型的卡方值為420，自由度為234，卡方自由度比值為1.797，小于3。同時，模型的基本適配、整體適配指標等都滿足Bagozzi、Byrne和吳明隆等提出的匹配度要求。進一步，進行約束模型的設置，即將高低組中體驗教學對從業技能的路徑關系設為一致，進而比較基礎模型與約束模型的卡方值是否存在顯著差異。如果有顯著差異，則表明變量存在調節效應。

分析結果表明(見附表4)，約束模型的卡方值與自由度之比為1.807（卡方值為424，自由度為235），其值小于 3；模型匹配度指標 GIF、IFI、CFI、RMESA 等也均符合要求。此外，基礎模型與約束模型的卡方值比較結果表明：高群組與低群組之間有顯著差異（Δx2/Δdf=4.153/1），在0.5%水平下顯著。因此，可以認定自主學習能力對體驗教學與從業技能的關系存在調節效應。

附表4 不變性檢驗及擬合度分析

進一步比較高低兩個群組中的路徑系數。附表5的數據分析結果表明，自主學習能力對體驗教學和從業技能之間的關系存在正向調節作用，高群組中的標準路徑系數（0.586，P＜0.001）大于低群組中的路徑系數（0.369，P＜0.01）。可以認為，自主學習能力越強，體驗教學對從業技能的作用力度越強?；谝陨戏治觯僭OH4得到支持，自主學習能力對體驗教學與從業技能間關系具有正向調節作用。

附表5 路徑差異分析

八、結論與建議

（一）結論

本研究通過對旅游管理高校發放調查問卷的方式實證檢驗了情境體驗教學對從業技能和實習滿意度的影響，并檢驗了自主學習能力對體驗教學和從業技能的調節作用，研究結果表明:情境體驗教學對從業技能和實習滿意度均存在正向影響，且學生的自主學習能力越強，在實施體驗教學中學生的從業技能越強。

（二）建議

1.豐富課程模擬操作形式

在課程中設置多種模擬操作教學形式。在組織情境模擬時創設符合實際情況的情境，并在情境中設置問題，使情境更富有挑戰性，激發學生的問題意識，促進學生掌握基本的理論知識和技能。如模擬設置導游帶團過程、酒店預訂過程、景區游覽過程中可能出現的突發事件情境。以突發事件的處理刺激學生的感官，從而促進學生知識的內化。數字化時代背景下，要充分利用數字化技術助力教學。在實施情境體驗教學中通過創設智慧學習環境，運用虛擬仿真的形式實現信息技術與學科教學的深度融合?？蓪⑶榫逞菥?、案例研究等與線上情境模擬相結合，結合旅游行業的特點開展線上模擬操作，利用現代化教學手段將酒店客房預訂系統、旅行社線路設計等實際操作納入教學體系。同時，通過VR技術的運用，讓學生身處景區或客房情境內進行“沉浸式”的技能操作演練。這種形式可以利用線上優勢，豐富學生線上和線下的交互體驗，增強學生對專業知識的獲取。

2.優化學生實踐操作模式

任何技能都需要反復強化，課程情境模擬操作是通過對實際案例的真實解決讓學生掌握基本的旅游從業技能。在此基礎上，下一步便是創設真實的情境，讓學生在生動具體的情境中進行學習，在親歷的過程中構建知識，發展能力?；诖?，教師要完善旅游管理專業學生的實踐培訓路徑，拓寬實習實訓渠道，通過專業實操課、周末短期參觀旅游企業、暑假長期實習的動態學習方式提升旅游管理專業學生從業技能的學習；鼓勵學生參加導游大賽，以賽促培切實提高學生的職業素養，為學生日后進入社會提供相應的保障。

3.促進學生自主學習能力的提高

可以通過引導學生探究、選擇適合自己的學習方式培養學生在實踐中獲取從業技能的能力。自學情境的創設可以增強學習動機，能幫助學生在學習的過程中快速學會如何自主學習[30]。在教學情境中通過創造互動的學習情境幫助學生提高主動性，使學生在輕松愉快的環境中主動學習、積極思考，提高學生的主觀能動性，發揮學生的創造性思維，培養學生終生學習的能力；在實施情境教學中需要教師注重在情境中的問題引導，提高學生的自主學習能力，鍛煉學生自主的學習意識，培養學生獨立自主的學習能力；同時，教師在情境教學的過程中對學生采取獎勵、激勵的政策，以學習動機激發學習者通過自我管理維持自主學習行為的能力，從而提高對從業技能的掌握程度，進一步提高學生的實習滿意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