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收視角下網絡貨運平臺發展研究

◆高金平 ◆宋星儀

內容提要：伴隨著大數據、云計算、區塊鏈、人工智能等現代信息技術迅猛發展和“互聯網+物流”的深度融合，網絡貨運平臺正式登上歷史舞臺。稅務合規性是網絡貨運平臺健康發展的首要前提。文章從網絡貨運平臺運營模式和網絡貨運平臺稅務管理難點等方面進行研究，提出包容審慎支持網絡貨運平臺合規健康發展的建設性意見。

一、網絡貨運平臺運營模式簡介

網絡貨運，又名無車承運，是物流創新的一種新模式，是物流體系結構性改革的落腳點、經濟發展的新動能。《網絡平臺道路貨物運輸經營管理暫行辦法》（以下簡稱《暫行辦法》）明確規定，自2020年起“無車承運平臺”正式更名為“網絡貨物運營者”，網絡貨運正式登上歷史舞臺。2020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財經委員會第八次會議上強調：“要統籌推進現代流通體系硬件和軟件建設，發展流通新技術新業態新模式，為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提供有力支撐。”由此可見，網絡貨運是公路貨運數字化的頂層設計，網絡貨運通過物流業與互聯網大數據深度融合，可以促進制造業降本增效，助力物流業高質量發展。

《暫行辦法》要求網絡貨運平臺必須具備“線上”數字化服務能力，對網絡貨運信息全流程可控，對訂單運單交易、運輸啟訖、資金票據結算、統計查詢等全環節透明動態管理，平臺經營管理更加規范，平臺運營責任更加明確。《暫行辦法》明確將僅為托運人和實際承運人提供信息中介和交易撮合業務等服務行為排除在外，科學界定了網絡貨運平臺的運營模式和操作流程（圖1）。本文研究的內容不涉及交易撮合業務和中介平臺的稅務管理規范與要求。

圖1 網絡貨運平臺的運營模式和操作流程

一是網絡貨運平臺本質是“承運人”身份。在整個貨運業務活動中網絡貨運平臺是一種線上化交易場所，促成平臺與貨主、平臺與車輛所有人之間的交易，承擔全部運輸責任和運輸風險。從法律關系上講，一方面托運人（真實貨主）與網絡貨運平臺之間是委托和被委托的關系。網絡貨運平臺接受托運人（真實貨主）委托后，對托運人（真實貨主）承擔運輸業務的責任和風險。網絡貨運平臺完成道路貨物運輸任務后，通過開戶銀行向托運人（真實貨主）收取運輸費用，并開具增值稅專用發票給托運人（真實貨主）。另一方面網絡貨運平臺將承接的運輸業務，委托實際承運人（車主）運輸，網絡貨運平臺與實際承運人之間也是委托和被委托關系。實際承運人（車主）完成運輸任務后，向網絡貨運平臺收取運輸費用，自行開具（或申請代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給網絡貨運平臺。網絡貨運平臺不得收取信息費、管理費、會員費等其他額外費用。從網絡貨運的業務實質可以看出，網絡貨運特點是“無車”，本質是“承運”，既明確了安全生產主體責任，又強化了平臺承運人的承運責任。網絡貨運平臺要準確把握“承運人”身份定位，上游大力拓展制造業等“真正貨主”，下游整合社會運力資源，提升企業競爭力。

二是網絡貨運平臺核心是數字場景應用。網絡貨運平臺以數字技術為基礎，構建符合交通運輸部技術標準的智能貨物運輸運營信息系統，取得省級電信業務許可資質，通過國家三級安保認證，有專門團體負責運營，保持與省級網絡貨運信息監測系統在線連接，實時傳輸各類數據信息，確保貨物運輸全流程可追溯。貨物運輸完畢，網絡貨運平臺、實際承運人和貨主之間的運費資金支付均需通過銀行轉賬完成，實現網絡貨運業務全流程線上交易、線上展示，全環節透明可視化管理。

三是網絡貨運平臺關鍵在于物流全鏈條數字化管理。網絡貨運平臺運用大數據技術及相關智能配對算法，對貨主和車主雙方的需求進行精準匹配。根據運力和路況信息，優化運輸路徑，提示提醒司機及時更新規劃運輸路線，提升貨物運輸效能和返程效率。借助現代技術，深度挖掘分析物流數據，全面呈現公路貨運動態，實現物流體系、倉儲體系無縫對接。從貨主發布訂單消息、運費議價，到車主承接簽訂運單、貨物起運，再到運輸完成、驗貨入庫，網絡貨運平臺逐筆簽訂電子運輸合同、全流程全方位跟蹤服務，讓貨主與車主雙方的需求和服務相互對稱。依托信息技術，聯合金融、保險機構，提供在線保險和智能跟蹤，保證貨物和人身安全，保障貨主和實際承運人合法權益。

四是網絡貨運與撮合業務嚴禁混淆。網絡貨運與撮合業務兩者在經營方式、管理方法、稅務處理上完全不同。貨物運輸交易撮合業務是互聯網物流平臺企業將貨物運輸交易中涉及的貨主、實際承運人及其他潛在市場主體整合到同一平臺，并為供需雙方提供信息服務，促進各方信息發布、信息匹配，達成交易的服務性經營活動。從稅收角度來看，貨物運輸交易撮合業務屬于現代服務業中信息技術服務的一種，而不屬于貨物運輸業。撮合業務物流平臺企業不單獨承接運輸業務，不承擔運輸責任與風險，也不具體從事承運活動，其與托運人（貨主）和實際承運人（車主）之間不是委托與被委托的關系，而是服務與被服務關系，這是與網絡貨運平臺最大的區別。

二、網絡貨運平臺稅收監管中的難點問題

對于網絡貨運來說，稅務合規問題是其健康發展的前提。從稅收管理角度來看，網絡貨運平臺負責運輸貨物既為上游托運人（貨主）開具增值稅專用發票，又要支付費用給車主并取得下游（實際承運人）合法票據。實際承運人可以是增值稅一般納稅人或小規模性質的物流公司，可以是個體運輸戶，可以是自然人司機。如果實際承運人（自然人）無法給網絡貨運平臺開具相應的增值稅專用發票，網絡貨運平臺既無法取得增值稅專用發票抵扣進項稅額，又無法取得企業所得稅合法扣除憑證，則會造成平臺企業增值稅、企業所得稅等稅費的實際負擔率偏高的問題。很多平臺企業苦于無法做大做強，就會動起“歪腦筋”，存在部分平臺企業鋌而走險，人為制造虛假交易，把撮合業務當作網絡貨運業務，虛開增值稅發票抵扣進項，導致違法犯罪等等。比如：浙江某知名網絡貨運平臺案件，在全國引起極大反響。網絡貨運平臺貨物運輸業務的真實性、完整性、可回溯性和自然人司機獲取貨物運輸費用能否開具增值稅專用發票成為稅收監管上的難點。

一是納稅主體問題。納稅主體是指稅收法律關系中依法履行納稅義務，進行稅費繳納行為的法人、自然人和其他組織。網絡貨運平臺聚集了大量貨主、個體司機。平臺資金運營一般是由貨主匯給網絡貨運平臺，平臺根據實際承運情況，將款項打入到實際承運人的賬戶。從平臺資金流向看來，平臺和實際承運人都是納稅主體，都要履行納稅義務。根據我國現行稅收管理制度的相關規定，稅務登記是稅務機關進行稅收征收管理的首要環節。對于網絡貨運平臺下游取得一般納稅人資格的運輸企業和小規模運輸單位的稅務管理服務，比較規范統一，有章可循。而作為大多數的自然人司機在網絡貨運平臺上進行注冊，從事貨物運輸活動，在沒有取得營業執照或稅務登記證的情況下，自然人依舊是自然人，納稅身份并沒有改變。同時在沒有取得稅務登記證或臨時稅務登記證的自然人暫不能申請開具增值稅專用發票，嚴重影響了網絡貨運的發展。

二是發票虛開問題。經濟業務真實性是稅收管理的基礎，是網絡貨運平臺健康運營的前提，也是增值稅專用發票開具的依據。網絡貨運交易過程中產生的交易記錄以及憑證等都以數字信息形式存儲、傳輸。基于區塊鏈技術還沒有全面使用，貨物運輸信息安全性無法保證，很可能被人為刪除或篡改，業務的真實性難以保證。基于一般網絡貨運平臺運費收入占比過高、收入結構單一，大部分企業處于微利狀態，不法分子千方百計利用政策和管理漏洞，大肆虛開虛抵增值稅專用發票。有的“假平臺”不具備物流、信息流、資金流等線上運營能力，更不具備貨物運輸在途監管、線上全景展示、上傳數據信息的能力，存在運費與貨物、運輸時間與距離、圖像與軌跡不匹配等問題。常用的伎倆就是：下游方面，與需要增值稅進項發票的企業謀劃串通，談好一定的手續費比例之后，平臺就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實際未發生道路運輸業務。資金流方面，客戶給平臺支付“運費”，平臺向客戶指定的司機支付“運費”（實際是資金回流），由司機提供油費、路橋費等方面的票據作為平臺成本，并進行網上資金劃撥、回流等虛假操作，完成貨物運輸數據閉環，形成一個完整的鏈條，據此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還有的線下訂單、線上導入、事后補錄、運輸軌跡與圖像不吻合等等；上游方面，平臺安排人員在貨場、物流園招攬零散運輸戶，給予一定好處費或承諾代為開具增值稅發票，要求司機個人下載安裝平臺的APP客戶端，在起運地、卸貨地等特定運輸節點上傳圖片信息，形成虛假運單數據，虛假刷單和真實交易金額混合在一起。也有平臺故意混淆網絡貨運與撮合業務、車隊掛靠、實體運營，增值稅專用發票“真票虛開”現象也伴隨而生。

三是納稅義務與扣繳義務問題。由于平臺經濟交易具有互聯網固有的特性，線上交易場所存在一定的隱蔽性，實際承運人（車主）受自身文化水平、非主流文化的影響和時間的制約，并基于自身利益最大化的考慮，不會主動、如實地進行增值稅納稅申報，往往是運輸完成之后，拿到現金走人。根據現行增值稅暫行條例規定，非固定業戶應當向應稅行為發生地主管稅務機關進行納稅申報，沒有申報納稅的，待其返還后由其機構所在地或居住地主管稅務機關予以補征稅款。但網絡貨運平臺注冊的自然人司機大多使用APP聯系業務，四處流動，一般不需要、也不便辦理營業執照和稅務登記證。現行《稅收征收管理法》及其實施細則等相關法律法規滯后，沒有相應法律條款明確要求第三方網絡貨運平臺承擔增值稅代扣代繳義務，導致第三方平臺在沒有進行代扣代繳的情況下，造成相應的增值稅稅款流失。

四是承運人稅收優惠問題。國家為了促進實體經濟發展，助力國民經濟高質量發展，先后出臺了一系列減稅降費政策。尤其是對小微企業（小規模納稅人，包括個體戶在內）出臺了涵蓋增值稅、所得稅以及城市維護建設稅、教育費附加等多項優惠措施，極大地激發了實體經濟發展新動能。但作為自然人的車主因為未辦理稅務登記而不能合法享受到各項稅收優惠，由此引發新的稅務問題。相關中介機構，紛紛幫助企業成立個人獨資工作室或分組成立工作室與平臺進行業務合作，衍生了避稅問題，游走于法律邊緣。鑒于網絡貨運平臺的輕資產、見效快的特點，極大吸引了各地政府的眼球，紛紛出臺比例較高的財政補貼或稅收地方留成部分60%～90%的返還。有的網絡貨運平臺為了獲得更多地方政府的財政返還和額外補貼，要么將網絡貨運平臺經濟總部遷往“稅收政策洼地”，要么在當地設立分公司、子公司，利用網絡貨運平臺的互聯網特性，轉移稅收。還有的通過各種“刷單”行為，人為增加業務量，增值稅發票使用量巨大。

五是稅收監督管理問題。數字經濟、平臺經濟的迅猛發展，完全依托于大數據、5G、人工智能、區塊鏈等現代技術的廣泛使用。稅務機關在大數據應用、人工智能分析、區塊鏈技術融合等方面還沒有滲透到稅務管理各個環節，深度學習、深度挖掘還不能滿足平臺經濟發展的需要。平臺經濟的相關數據信息還不能被稅務部門直接掌控，稅源得不到有效監控，平臺接口與稅收征收管理軟件還不能直接對接等等。目前稅務部門尚未建立起符合平臺經濟發展要求的稅收征管制度體系，實現以數字管稅、痕跡化管理、讓“無形”變“有形”尚需時日。

三、網絡貨運平臺規范健康發展的稅收建議

推進數字技術與物流業深度融合，構建現代物流體系，服務新發展格局是國家戰略。2021年10月18日中央政治局學習會上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規范數字經濟發展，堅持促進發展和監督規范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在發展中規范、在規范中發展……要加強稅收監管和稅務稽查。這為網絡貨運健康發展和稅收監管指明了方向。各級稅務部門要認真學習領會習近平總書記的講話精神，以貫徹落實好中辦、國辦印發的《關于進一步深化稅收征管改革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為契機，突出以納稅人繳費人為中心，以大數據為驅動力，明確規則、劃清底線，強化網絡貨運平臺全鏈條監管，深入推進精細服務、精確執法、精準監督和精誠共治；加快智慧稅務建設，全面推進稅收治理數字化、智能化、智慧化，實現“以數治稅”，促進物流貨運平臺規范健康有序發展，提升稅收治理現代化的能力和水平。

一是依法界定自然人司機納稅主體身份。網絡貨運平臺聚集了大量社會運力，最大的群體是分布在全國各地城鄉的自然人司機，讓他們統一集中到平臺所在地市場監管部門或稅務部門辦理營業執照或稅務登記證既不符合持續優化營商環境的要求，也不具有可操作性。對此，要區分不同類型采取不同處理辦法。第一種情形，對于在網絡貨運平臺注冊的實際承運人為已辦理稅務登記的貨物運輸業小規模納稅人的會員，不需要二次辦理稅務登記，只需向平臺提供并上傳其稅務登記信息和異地代開專用發票備案信息。第二種情形，對于實際承運人為尚未辦理營業執照或稅務登記的自然人司機會員，可以參照《市場主體登記條例》第十一條“電子商務平臺內的自然人經營者可以根據國家有關規定，將電子商務平臺提供的網絡經營場所作為經營場所”之規定辦理營業執照和稅務登記證。經過授權可由網絡貨運平臺企業代為注冊成為會員的自然人司機辦理稅務登記，獲得合法的納稅主體身份。第三種情形，符合條件的網絡貨運平臺可以由省一級稅務機關批準，獲得代開資質。根據江蘇實踐經驗，稅務機關委托網絡貨運平臺代為采集該自然人的身份證、駕駛證、手機、銀行賬戶等相關全部數據信息，實時導入稅務機關委托代征系統，然后再接入金稅征管信息系統，通過計算機職能邏輯審核，自動批量為網絡貨運平臺會員辦理以自然人司機身份證號碼為代碼的新辦組織臨時稅務登記證，取得合法身份。

二是深化第三方合作防范發票虛開。網絡貨運平臺要利用大數據、區塊鏈現代技術確保運輸業務真實、唯一，實施網絡貨運業務全流程數字化管理，將物流各節點的信息嵌入平臺運營系統，反映貨物運輸業務的來龍去脈，回歸承運本質。依托國家交通、稅務等部門相關信息平臺，將網絡貨運平臺注冊會員包括托運人（貨主）和實際承運人（車主）身份真實信息、運力信息、開戶信息、支付信息、稅務登記信息以及異地代開專用發票備案信息等進行融合，形成數據集群，聯網運行。以宿遷九城物聯為例，通過與公安部門系統聯網，進行實名認證、動態人臉識別、后臺審核確保網絡貨運平臺會員身份信息真實。通過與省級以上交通運輸部門聯網，比對《道路運輸經營許可證》《道路運輸證》等運輸資質信息真實性。車牌號、統一信用代碼、貨運保單、代開發票號碼等所有信息均實現與相關部門聯網驗證。通過北斗導航平臺實時將網絡運輸全場景按照車輛進場、貨物起運、運輸、收貨時間地點等時空信息上傳至省一級交通運輸網絡貨運監測系統，在線保險、區塊鏈鎖定，實現人、車、貨、場合一，確保運輸軌跡痕跡化，全流程可追溯、可查看、不可刪改，實現業務流、信息流、資金流、票據流和貨物軌跡流“五流合一”，構建連接上下游一體化供應鏈物流體系，更好服務實體經濟、服務實際貨物承運，從而招引更多真實貨主入駐平臺。

三是明確網絡貨運平臺的法律責任與義務。屬地主管稅務機關和網絡貨運平臺企業簽訂網絡貨運稅企合作協議。在稅企協同共治框架下，利用網絡貨運平臺全面掌握貨主、車主等交易各方的身份、交易時間、交易價格、交易標的和支付方式等信息優勢，明確網絡貨運平臺主體責任。網絡貨運平臺充分應用大數據、區塊鏈等技術加強平臺運營系統運維建設和數據安全及隱私保護，確保符合《數據安全法》《網絡安全法》《互聯網信息服務管理辦法》等相關法律法規要求，具備與開展業務相適應的信息交互處理和全程跟蹤等線上服務能力，實現圖像與實物、運單與位置、運單與資金流水等雙向匹配，確保貨物運輸業務真實，軌跡可備查、可追溯，實現運輸全過程數字化、物流管理透明化。強化平臺內經營者數據安全教育和經營合規性培訓，倡導誠信經營、合規運營。推行算法取中，公平競爭，不從事壟斷協議，不搞價格歧視，維護貨主、司機合法權益。可以在平臺內設置滿意度評價功能，貨主、平臺、車主可以相互評價，相互監督。對在網絡貨運平臺上注冊會員身份、業務和信息的真實性、完整性、可用性負責，并按照《稅收征管法》及其實施細則要求記錄、保存和報送涉稅信息資料。平臺內自然人司機會員可以簽署（電子）授權協議，委托網絡貨運平臺代為辦理稅務登記證、發票代開等相關涉稅事宜。網絡貨運平臺在保證貨主、車主及其業務信息、資金支付方式、支付渠道、支付金額等逐一對應的前提下，代為辦理相關涉稅業務，并履行代扣代繳義務。稅務機關可以設置專門窗口和人員為其做好納稅服務；也可以為網絡貨運平臺開通專線、就近設置發票代開點；還可以授權網絡貨運平臺為稅務機關代開延伸點，獲得委托代征資格，為網絡貨運平臺企業提供金稅數據接口、授權代開增值稅專用發票、代辦繳稅等系列專屬服務，實現業務全過程智能跟蹤管理。網絡貨運平臺采集所有涉稅信息，通過加密設備或數字加密技術鏈接稅收征收管理系統，確保平臺所有數據信息合法合規。

四是兌現網絡貨運平臺相關稅收政策。現行稅法規定，網絡貨運平臺作為實際承運人有資格開具運輸發票，也有資格獲得進項發票，實行閉環運轉。網絡貨運平臺對貨主開具稅率為9%的道路貨物運輸增值稅專用發票，實際承運人向網絡貨運平臺提供進項發票。《國家稅務總局關于跨境應稅行為免稅備案等增值稅問題的公告》明確規定與承運業務有關的成品油和道路、橋、閘通行費可以依法抵扣進項稅額，解決了無車承運平臺運輸成本無法抵扣進項稅額的問題；《交通運輸部 財政部 國家稅務總局 國家檔案局關于收費公路通行費電子票據開具匯總等有關事項的公告》明確了高速公路通行費增值稅電子普通發票開具要求，解決路橋費進項稅額問題；《國家稅務總局關于開展網絡平臺道路貨物運輸企業代開增值稅專用發票試點工作的通知》規定：網絡貨運平臺企業可以為貨物運輸小規模納稅人通過平臺承攬的貨物運輸業務代開征收率為3%的增值稅專用發票，并不得收取任何費用，否則取消其資格。這是一條紅線，從稅法上界定了網絡貨運與撮合業務的不同業務性質，解決了貨運小規模納稅人異地代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的問題。同時明確小規模納稅人還可以就近向稅務機關自行申請代開增值稅專用發票。天津市稅務局在“對市人民代表大會十七屆五次會議第0406號建議的答復”時明確：互聯網平臺企業對已發生實際業務且能夠確保業務真實的，可以代平臺內經營者向互聯網平臺企業主管稅務機關申請匯總代開發票，并將此發票作為企業所得稅稅前列支憑證。借鑒天津意見，進入網絡貨運平臺的自然人司機通過平臺發生的貨運業務，其發票開具根據委托開票（電子）協議，由平臺按次或按月匯總代為開具3%增值稅專用發票。從稅收政策層面和技術層面徹底解決了自然人司機增值稅發票開具問題，以及平臺進項稅額抵扣不足、運輸成本無合法憑證扣除問題，可以有效地降低平臺實際稅費負擔，化解網絡貨運平臺稅收管理風險。

按照國家稅務總局“對十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三次會議第8765號建議的答復”，對辦理臨時稅務登記、持續開展經營業務的，選擇按期納稅的自然人可以享受現行的各項稅收優惠。據此，對取得臨時稅務登記證（電子）的網絡貨運平臺注冊會員自然人司機，可以享受小微企業和個體工商戶稅收減免政策。《財政部 稅務總局關于對增值稅小規模納稅人免征增值稅的公告》進一步明確對增值稅小規模納稅人免征增值稅；對于可以享受免征增值稅又需要開具增值稅專用發票的納稅人，可由納稅人選擇放棄免稅優惠，按照現行規定依據銷售額和適應稅率計算繳納增值稅。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間代開貨物運輸發票的，取消代開貨物運輸業發票預征個人所得稅，改為依法自行申報繳納經營所得個人所得稅。其個人所得稅年度匯算可以按照經營所得核定征收，并由網絡貨運平臺代扣代繳。同時建議網絡貨運平臺必須匯總繳納增值稅，對分支機構承攬業務不得就地納稅，有效化解“稅收洼地”、無序招引稅源等問題。目前絕大部分網絡貨運平臺分公司是為了在“稅收洼地”享受相關政策而設立，如果分公司不在屬地繳納增值稅，那么將極大程度杜絕延攬稅源問題。

五是強化“數字技術+稅收監管”。堅持正確政治方向，抓好《意見》貫徹落實，推動智慧稅務建設，提升稅務機關數字化分析和監管能力。推動智慧稅務與網絡貨運企業平臺互聯互通，開展信息收集存儲、數據篩選清洗、計算分析、在線風險識別、源頭追溯，適時預警，精準應對，增強對網絡貨運平臺運行風險和違法違規線索的發現識別能力和治理能力，實現“以平臺管平臺”、線上線下一體化監管。要準確區分網絡貨運和撮合交易兩種不同類型的業務，避免將撮合業務當作網絡貨運業務混淆彼此，杜絕虛開增值稅發票問題。對虛構運輸業務、未通過網絡平臺承攬的運輸業務、線下實體運輸公司交易等形式的運輸業務、虛開發票、違規收費等現象實現“零容忍”，嚴肅查處，堅決打擊，不能讓“劣幣”驅逐“良幣”。推進數據聚合賦能，實施納稅人的動態信用評定和動態風控管理，對平臺企業開展同業自律制度，實施分級分類差異化監管，實行“無風險不打擾，低風險預提醒，中高風險嚴監管”應對策略。對涉稅風險較低、納稅信用較好、行業自律較強的平臺企業以網絡監控為主、適當減少實地檢查頻次；對高風險、信用差的平臺企業加大檢查力度和頻次，采取行政手段，加強懲戒。發揮好道路貨物運行業高質量發展部級聯席會議制度作用，逐步構建交通、稅務等多部門聯合懲戒、行業自律、智能監管的多元共治格局，促進網絡貨運平臺合規健康快速發展，為建設現代流通體系、服務構建新發展格局貢獻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