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新型政黨制度是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要制度載體
——基于國家治理的視角

◎王天海

自“中國新型政黨制度” 這一發軔中國土壤、蘊含中國經驗、凸顯中國標識的全新概念范疇被提煉以來， 我國多黨合作事業邁入新的歷史階段。在此基礎上，中國共產黨深化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規律的探索和實踐，提出“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并在國家治理中大力推進，形成了系統完備協同的制度安排和廣泛真實管用的民主實踐相輔相成的態勢，豐富了世界民主政治的治理模式，展現了人類政治文明的中國式民主新形態。良性和諧的政黨關系體現了高品質的全過程人民民主，高質量的全過程人民民主釋放了國家治理的高效能，就此而言，中國新型政黨制度是實現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要制度載體，在民主程序的全鏈條、民主運行的全方位、民主內容的全覆蓋等維度反映了中國共產黨的主張和國家意志，保障了最廣大人民利益，形成極強制度耦合力，有效促進了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

一、民主協商、民主決策和民主監督彰顯全過程人民民主全鏈條特征

從全鏈條的民主程序上看，全過程人民民主是由民主選舉、民主協商、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有機構成的復合體。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則主要在民主協商、民主決策和民主監督等方面體現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全鏈條特征。

一是民主協商。中國新型政黨制度框架中的民主協商主要是指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政治協商。政治協商既是中國共產黨和各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團結合作的優良傳統，也是參政黨參與國家治理的重要形式，還是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基本內容和參政黨的基本職能。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參加政治協商有兩種基本方式：首先是執政黨與參政黨之間的政黨協商。即中國共產黨和各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采取多種協商形式，就中央和地方事關國計民生的重要事務進行坦誠協商。其次是通過人民政協制度平臺進行協商。即中國共產黨在政協會議同各民主黨派和各族各界代表人士進行的政治協商，各民主黨派可以本黨派的名義在政協會議上發言和提案，提出意見和建議。人民政協對各民主黨派以本黨派名義在政協報送提案、開展協商、履職盡責等作出制度安排。

二是民主決策。民主決策既是國家治理的中心環節，也是全過程人民民主不可或缺的一環。中國新型政黨制度框架中，中國共產黨是執政黨，居于民主決策的主體地位。民主黨派參與民主決策最主要以參政議政的方式來實現。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圍繞黨和國家的中心工作，積極投身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治理事業，與中國共產黨加強團結、合作共事、考察調研、建言獻策，不斷提升參政實效性。比如，2017年以后，民革中央經過多次實地調研考察，形成《關于助推西部發展，建設“一帶一路”南向通道的建議》，對提升“一帶一路”南向通道的戰略定位、強化頂層設計、完善協調機制等問題提出意見，得到中共中央、國務院高度認可，為深入推進“一帶一路”建設提供了重要參考和依據。

三是民主監督。民主監督不僅讓人民的民主權利得到有效保障，還使公權力的運用得以被有力制約。中國共產黨與各民主黨派之間的政治監督是民主監督的重要內容。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對中國共產黨的民主監督是在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的基礎上，通過提出意見、批評、建議的方式進行的政治監督。其主要目的在于促進中國共產黨實現科學執政、民主執政、依法執政，從而推進以國家發展、民族振興、社會進步、人民幸福為內容的國家治理進程。2016年起，各民主黨派中央分別對口8個貧困人口多、貧困發生率高的中西部省區，開展脫貧攻堅專項民主監督。各民主黨派采取開展調查研究、提出意見建議、參加專項評估監督評估、日常跟進監督、政策宣講等五種形式，對重點領域開展民主監督，取得明顯成效。2021年6月，各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受中共中央委托，啟動了圍繞長江生態環境保護的新一輪民主監督工作，使專項民主監督進一步常態化。

二、全過程人民民主全方位特征的學理認知及具體實踐

全過程人民民主理念內嵌并引領中國新型政黨制度運行的重要原因在于兩者都有內生性、開放性、代表性等顯著特征。

中國式民主和我國多黨合作制度都具有內生性的特點，即社會主義民主及其制度的產生、發展不是由外來移植的，而是基于本國獨特的歷史文化基礎上演進生發的。綜覽世界各國的民主模式及政治制度，都無法找到與我國完全一致的組織機構和相同模板，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功能價值、運行機理以及執政黨與參政黨的關系是中國政治體系所獨有的，由此帶來相應的政治概念和制度指稱也具有中國特色與中國風格。例如，全過程人民民主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參政黨的概念僅在中國政治話語框架中被使用，西方政治概念如票決民主、參議院、議會、在野黨、反對黨在我國也沒有性質和職能相同的對應物。總之，基于中國近代政治現實而發現歸納提煉的政治理念和制度指稱都是新中國成立尤其是中共十八大以來我國自主建構和表達的偉大政治創造。

開放性主要體現在全過程人民民主與中國新型政黨制度都不是封閉的，都在動態性發展完善中。無論是全過程人民民主的落地踐行，還是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有效運轉，都有專門機制保障全體人民依法有效治理國家，各種提案、建議、意見能借助多樣化多層次的制度渠道得到有序表達和平等磋商。這就從政治參與的層面體現我國民主政治的廣泛性，而在此基礎上才能理解全過程人民民主的代表性。在西方政治話語體系中，代表主要是和選舉聯系在一起的，通過“一人一票”的民主選舉，西方國家從形式上解決了民主問題，然而，解決真實的代表性問題是否只有選舉一種民主模式及制度形式呢？全過程人民民主與中國新型政黨制度以其釋放的高質量治理效能給出了中國答卷。在我國，選舉民主主要體現在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基層群眾自治制度中，而協商民主主要體現在最廣泛的愛國統一戰線與中國新型政黨制度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制度將選舉民主與協商民主相結合，為人民行使合法權利、經濟快速發展、社會繁榮進步、國家長治久安提供了優質的制度環境和民主土壤，達到了最大程度上的代表性、廣納性和有效性，從而超越了片面的票決民主，體現出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巨大優越性和強大生命力。

從全方位的民主運行上看，在中國共產黨的集中統一領導下，調動各方面積極因素，實現多元治理的政治生活場景構成了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基本政治結構。

一是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集中統一領導。我國新型政黨制度既不同于一黨制，也根本區別于西方國家的兩黨制或多黨制，是從中國土壤里生長出來的，既是符合本國國情的社會主義政黨制度，也是全過程人民民主重大理念在政黨制度領域的集中體現。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最本質特征，也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最大優勢，要“把這一制度優勢落實到國家治理的各領域各方面各環節”。由此，中國共產黨的集中統一領導是全過程人民民主與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本質屬性，內在地規定了兩者的最高權威和政治方向。

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是政治領導，不是對民主黨派內部建設、具體工作的行政領導和業務指導。進而言之，這種領導一般不具備強制性，而是要通過民主協商的方式達到共識。只有這樣，中國新型政黨制度才能完善發展，政治共識的公約數才能達到最大值，才更有利于全過程人民民主優勢的效能發揮。

二是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在各級人大、政府和司法機關中協同共治，推動實現全過程人民民主。全過程人民民主既是我國政權的本質特征，也是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最終目標和價值旨歸，表現在以國家制度的形式充分保障人民當家作主的權利，并以高品質的治理成效使最廣大人民的切身利益得到真實實現。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依法擔任各級人大代表，履行人民代表職責，真實反映人民意愿，提出議案和質詢案，保障和提升治理成效。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還擔任人民政府和司法機關的領導職務，充分發揮專業優勢，履行人民賦予的職責，積極參與國家治理，起到應有作用，作出重大貢獻。

三、國內國際雙重視野下的全過程人民民主全覆蓋特征

從全覆蓋的民主內容上看，全過程人民民主涵蓋了我國政治生活和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與西式民主一般局限于政治領域不同，全過程人民民主不僅在政治領域發揮重要作用，還廣泛運用于經濟、文化、社會、生態文明等各個領域和層級，作為政權運作的重要準則和內在機理彰顯了我國社會主義國家性質。同時，全過程人民民主還內蘊推進國際關系民主化的意涵，推動建設相互尊重、公平正義、合作共贏的新型國際關系，這就豐富了人類政治文明形態，從而實現了民主內容上的整體性。

具體到中國新型政黨制度框架中，民主黨派作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參政黨，做中國共產黨的“好參謀、好幫手、好同事”，給予執政黨全力支持、幫助，從而形成了合作共事的強大合力。中共十八大以來，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進入了一個嶄新的發展階段。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貫徹新發展理念，大力推進覆蓋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生態文明等全領域的協調關系、化解矛盾、凝心聚力的工作。畢節試驗區就是其中較為成功的案例。各民主黨派中央圍繞畢節地區脫貧攻堅和人民福祉，以實際行動貢獻著治理力量。多年來，各民主黨派通過簡報、書信、協商、訪談等方式，推動從國家層面支持試驗區建設，在畢節走出了一條獨具特色的“多黨合作、同心共建、人民滿意”的治理新路。2021年畢節地區脫貧攻堅戰取得了全面勝利，完成了消除絕對貧困的艱巨任務，生產生活環境得到極大改善，人民生活質量得到極大提升。

不僅如此，由于我國經濟體制改革持續深化和經濟發展方式加快轉變，社會利益主體呈現多元化特征，利益關系呈現復雜化特點，治理成果分配、社會保障、醫藥衛生、食品安全、安全生產、社會治安、就業教育等領域出現一些矛盾，不利于社會和諧穩定，影響了國家治理效能。面對復雜的社會環境，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將履行職能與協調利益關系相結合，除了積極反映有關社情民意外，還結合自身專業特長，就有關群體問題開展調研，與執政黨和政府進行溝通協調，維護其合法權益，為協調社會利益關系獻計獻策。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還專門邀請有關方面的專家學者，深入實際進行調查研究，形成了眾多有重要價值的提案，為執政黨和政府提供了重要決策參考，部分內容體現在相關法律條文中，人民切身利益得到暢通表達和有效實現。

如果說全過程人民民主在國內體現為人民當家作主，那么隨著我國日益走進世界舞臺中央，處于全球化時代的中國式民主也應且能在國際上彰顯其獨特價值，為人類政治文明的新發展貢獻中國民主力量。由此，推動國際關系民主化，進而提升全球政黨治理效能是實現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題中應有之義。

中國共產黨在深化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實踐探索過程中逐步找到社會主義國家推進民主政治建設的內在規律，并同世界各國尤其是不發達國家共享治理成果，為他們的民主建設提供中國方案。不同國家的各種類型的政黨應該增進互信、加強溝通、協同合作，積極探索建立在求同存異、相互尊重、互學互鑒基礎上的新型政黨關系，搭建數字化時代的國際政黨互聯互通網絡平臺，共同促進人類社會的發展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