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過程人民民主：新型政黨制度的共同旗幟

◎錢 隆 高曉霞

民主是全人類的共同價值， 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之一。政黨是民主政治發展的操作者、主導者和推動者， 而政黨制度則是民主政治的重要實現形式。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始終不渝堅持的重要理念和不懈的價值追求，是新型政黨制度中執政黨和參政黨一致的政治目標，是共同的政黨政治責任。

新型政黨制度是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實現形式之一

中國共產黨的百年發展史就是始終堅持馬克思主義民主觀的本質規定和核心要義、并且創造性地把馬克思主義民主觀與中國實際相結合從而爭取和實踐人民民主的奮斗史。

1.中國共產黨始終堅持以實現人民民主為己任，在統一戰線中探索民主政權建設，推動并領導政黨協商與合作

中國共產黨自成立之日起，就致力于建立人民民主國家制度。中國共產黨“一大”提出了實行社會革命根本政治目標，中國共產黨“二大”又提出了建立“真正的民主共和國”等最低綱領。毛澤東曾經指出，在整個新民主主義革命階段， “歷史給予我們的革命任務，中心的本質的東西是爭取民主”，明確地把實現人民民主的國家制度確立為中國共產黨的革命任務。1931年11月7日，中共中央在瑞金召開中華工農兵蘇維埃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制定了《中華蘇維埃共和國憲法大綱》，這是中國共產黨建設民主政權、實施民主制度的開端，在民主制度上實現了代議制的民主和直接的人民民主的有機結合。1941年11月陜甘寧邊區第二屆參議會正式通過的《陜甘寧邊區施政綱領》是一部帶有根本法性質的政綱，綱領規定，中國共產黨與各黨派、群眾團體按照“三三制”組織抗日民主政權，這是中國共產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的具體體現，是具有統一戰線性質的民主政權，是在民主選舉、民主協商、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基礎上進行的政權民主化的成功探索，是合作性民主政治的集中體現。鄧小平在《黨與抗日民主政權》一文中強調“三三制”的實質是民主，合乎統一戰線原則，不僅是敵后抗戰的最好政權形式，而且是“將來新民主主義共和國所應采取的政權形式”。1945年7月，毛澤東在延安與黃炎培的“窯洞對”中提出中國共產黨人以民主新路作為破解“王朝興衰周期率”的解決方案，強調“只有讓人民來監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可以說，民主監督作為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要環節和民主黨派的重要職能，從一開始就得到中國共產黨的高度重視和明確強調，也得到了民主黨派的共同關注，并且成為中國共產黨爭取民主的重要方面。

2.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各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共同創造新型政黨制度，為全過程人民民主奠定了制度載體

首先，人民民主的實現有賴于國家的獨立自主。在亞當·普熱沃斯基等人看來，民主政體運作和持續的基本前提是存在有效的國家。沒有有效的國家，就不可能有民主和市場。也就是說，國家的獨立自主和有效治理是一個國家政治民主的先決條件。其次，人民民主的實現必須建基于與之相適應的政體，從而體現國家的 根 本 性 質。1949年6月30日，毛 澤 東 發 表《論人民民主專政》一文指出，西方資產階級的文明，資產階級的民主主義，資產階級共和國的方案，在中國人民的心目中，一齊破了產，讓位給工人階級領導的人民民主主義，資產階級共和國讓位給人民共和國……有了人民的國家，人民才有可能在全國范圍內和全體規模上，用民主的方法，教育自己和改造自己。最后，人民民主的實現也離不開相應的政黨制度作為其運行載體。政黨主導是現代國家建設和實行國家治理現代化的重要道路之一。1949年9月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的勝利召開，標志著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的正式確立，這也標志著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正式確立。爭取民主一直是中國民主黨派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的基本政治主張。但必須指出的是，在爭取民主的斗爭中，民主黨派的民主觀經歷了“農工民主”、 “十足道地的民主”、 “人民民主”的演變過程。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之前的重要歷史關頭，民主黨派徹底拋棄了堅持已久的資產階級民主觀，最終轉向“人民民主”。可以說，人民民主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人民民主統一戰線的政治基礎，也是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當家作主的共同政治基礎上通過民主協商為新中國成立奠基。

3.人民民主是中國共產黨始終堅持的重要理念，新中國的建立標志著人民當家作主從夢想變成了現實，成為新型政黨制度中共同實踐的民主政治理念

人民當家作主是中國民主的本質和核心，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長期不懈的追求，也是中國共產黨領導各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在新型政黨制度中的共同選擇。1949年10月新中國的建立，標志著馬克思主義人民民主思想在中國落地生根，使人民當家作主從夢想變成了現實，真正成為國家、社會和自己命運的主人。1954年一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制定的新中國第一部憲法，充分體現了人民民主原則和社會主義原則，凸顯了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的生命，是中國共產黨始終高舉的偉大旗幟。1956年中共八大將毛澤東在《論十大關系》中提出的“長期共存，互相監督”確立為多黨合作基本方針，標志著新型政黨制度在社會主義中國獲得了初期發展。盡管后來在建設人民民主的具體實踐過程中也有失誤、有挫折， “未能將民主上升到制度化、法制化高度來認識”，甚至使“共產黨的民主傳統和民主作風遭到嚴重破壞”，但是在新型政黨制度中，中國共產黨領導各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共同追求人民民主的價值目標始終堅定不移。

全過程人民民主是多黨合作的共同旗幟

全過程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現代化的前提，是新型政黨制度對馬克思主義民主理念的繼承和發展。各民主黨派作為參政黨，在新型政黨制度的法治化進程中成為人民民主的親歷者、實踐者、維護者、捍衛者。民主黨派作為參政黨在新型政黨制度中的參政地位和參政權利受憲法保護，這也是人民民主的重要體現。

1.全過程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現代化的前提，是新型政黨制度中多黨合作建設和發展社會主義事業的共同利益和共同愿望

在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新型政黨制度中，人民民主是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過程中始終高舉的共同旗幟，是共同遵循的民主政治理念，也是共同追求的一致的民主政治價值目標。全過程人民民主實現了 “民主”與 “專政”、 “民主”與 “集中”、過程民主和成果民主、程序民主和實質民主、直接民主和間接民主、人民民主和國家意志的統一，繼承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的民主理念。在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堅定不移推進社會主義民主法治建設，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發展道路，在不斷鞏固和發展人民代表大會制度這一根本政治制度的同時，進一步完善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民族區域自治制度、基層群眾自治制度等基本政治制度，從而使人民民主深入發展的政治制度保障和社會物質基礎更加堅實。1979年3月30日，鄧小平在黨的理論工作務虛會上發表講話提出了 “沒有民主就沒有社會主義，就沒有社會主義現代化”的重要論斷，將民主作為社會主義和社會主義現代化的根本前提。1980年，鄧小平在《黨和國家領導制度的改革》一文中指出，充分發揮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的一個方面要求就是在政治上“充分發揚人民民主，保證全體人民真正享有通過各種形式管理國家、特別是管理基層地方政權和各項企業事業的權力，享有各項公民權利”。鄧小平強調， “我們進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是要在經濟上趕上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在政治上創造比資本主義國家的民主更高更切實的民主”。鄧小平鄭重提出，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是我國政治制度中的一個特點和優點，各民主黨派努力服務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發揚民主、加強法制，進行自我教育和促進祖國統一等方面，作出重要貢獻。不僅在民主管理方面發揮積極作用，而且基于民主監督“就國家的大政方針和各方面工作，負責任地發表意見，提出建議和批評”，做中國共產黨的諍友，共同把國家的事情辦好。

2.全過程人民民主是新型政黨制度中執政黨和參政黨的共同實踐，各民主黨派作為參政黨成為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參與者、實踐者和重要政治力量

民主與法治是一枚硬幣的兩面。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發展與完善離不開作為其制度載體的新型政黨制度的法治化建設。1989年12月30日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的意見》，第一次明確了各民主黨派在我國國家政權中的參政黨地位，標志著新型政黨制度進入法治化、規范化和程序化的發展階段。各民主黨派作為參政黨意味著其在新型政黨制度中既不是在野黨、反對黨，也不是旁觀者、局外人，而是在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這一基本政治制度中參與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重要力量。民主黨派參政的基本點是，參加國家政權，參與重要方針政策、重要領導人選的協商，參與國家事務的管理，參與國家方針政策、法律法規的制定和執行。民主黨派圍繞國家經濟社會發展重大問題獻計出力，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親歷者、實踐者、維護者、捍衛者，是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參與者、實踐者和重要政治力量。其參與民主選舉、民主協商、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的具體實踐，既是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要體現，也是全過程人民民主發展與完善的重要推動力量。

3.新型政黨制度作為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要制度載體受憲法保護，這是新型政黨制度民主性的重要體現，也是人民民主的重要體現

1993年3月八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通過憲法修正案，在《序言》中明確“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將長期存在和發展”。多黨合作制度入憲標志著新型政黨制度具有了憲法法律保障，同時也意味著在新型政黨制度中，民主黨派的參政地位和參政權利受憲法保護，這是人民民主的重要體現。2005年2月18日，中共中央頒布的《關于進一步加強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建設的意見》指出，民主黨派是致力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參政黨，并且強調， “共產黨領導、多黨派合作，共產黨執政、多黨派參政。這反映了人民當家作主的社會主義民主的本質，體現了我國政治制度的特點和優勢，具有巨大的優越性和強大的生命力。在新的歷史條件下，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社會主義政治文明，其中一個重要方面就是堅持和完善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擴大各界人士有序的政治參與，拓寬社會利益表達渠道，促進社會和諧發展，實現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人民當家作主和依法治國的有機統一”。由此可見，新型政黨制度是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一個重要方面，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離不開新型政黨制度作為其制度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