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消費者視角的清潔能源消納問題研究

顧 萌，劉雨璇，高俊蓮

(中國礦業大學(北京)管理學院，北京 100083)

一、 引言

隨著科技的持續發展和進步，清潔能源產品市場規模日益擴大，伴隨清潔能源產品消費群體的持續增加，清潔能源消納問題迫在眉睫。 根據國家能源局公布的數據，2021 年，可再生能源發電量穩步增長，全國可再生能源發電量達2.48 萬億千瓦·時，占全社會用電量的29.8%。 清潔能源消納問題在近幾年發展中得到了初步好轉，但仍會制約部分行業健康發展。 清潔能源消納問題十分關鍵，踐行習近平總書記“貫徹‘清潔低碳、安全高效"方針”刻不容緩。

關于清潔能源消納問題，高志遠等通過對清潔能源交易品種和交易方式的整理分析，設計出適用于多情況下清潔能源市場化優先替代規則。 史連軍等在新一輪電力體制改革要求的分析基礎上，分階段設計我國促進清潔能源消納的市場機制。劉闖等針對自備電廠調峰潛力未得到充分利用以及發電權中長期雙邊交易，提出多邊發電權日內交易機制。 胡佳怡等通過建立模型，研究發現電力共享模式有利于提高社區用電的經濟性。 艾欣等研究消納清潔能源的模型和控制方法，為能源互聯網背景下清潔能源消納提供途徑。 有鑒于此，本文將基于消費者視角對清潔能源消納問題進行研究。 通過消費者對清潔能源使用意愿的問卷調查分析，對消費者清潔能源使用意愿的影響因素以及對限電主觀感受進行分析，提出相應對策，為有效解決清潔能源市場問題提供消費側參考依據。

二、 問卷設計與調查方向

采用抽樣調查研究方法，設計“消費者對清潔能源產品購買意愿”調查問卷，隨機抽取年齡、職業各異的樣本，于2021 年10 月在網絡平臺上發放調查問卷，調查方向分為四方面：①了解清潔能源宣傳方式和使用范圍，宣傳方面的缺陷和有效途徑。②探究清潔能源對消費者的正向和負向刺激因素。③探究消費者對清潔能源的選擇。 ④探究限電令對消費者的影響以及消費者可接受的有效措施。

三、 數據統計

(一)樣本消費者基本情況

本次調研采用網絡發放問卷的調查方式，一共收到問卷135 份，通過分析數據得出以下信息。 樣本年齡上 15 ～20 歲占比 22.95%，21 ～30 歲占比61.48%，31 ～ 40 歲占比 2.98%，40 歲以上占比12.59%。 職業上學生占比74.07%，企事業單位員工占比17.04%，其他職業占比8.89%。

(二)清潔能源的消費者認知分析

問卷探究消費者購買使用清潔能源產品的正負向刺激點。 調查結果顯示近50%的消費者在日常生活中使用非清潔能源產品，對比太陽能熱水器、廚房清潔能源燃料等清潔能源產品，大部分消費者選擇購買電動汽車，占比73.33%。

1. 消費者對清潔能源的了解途徑

圖1 顯示，消費者了解清潔能源的途徑主要分為五類：網絡、雜志、電視、實物、實體廣告，網絡占比79.26%。 網絡如今成為大眾了解接收信息的首要途徑。 截至 2021 年6 月，我國網民規模為 10.11億，較2020 年12 月新增網民2175 萬，互聯網普及率達71.6%，較2020 年12 月提升1.2 個百分點。

圖1 消費者對清潔能源的了解途徑

2. 消費者購買及使用清潔能源的動因

圖2 顯示，政府的經濟補貼、維修補償、免購置稅對消費者購買使用清潔能源產品有直接正向刺激，其比例分別為 84.44%、68.89%、65.19%。 早在2013～2015年，國家明確對消費者購買清潔能源汽車繼續給予補貼。

圖2 促進消費者購買使用清潔能源產品的政府優惠政策

圖3 顯示，配套設施因素、產品價格因素、維修保養因素對消費者購買使用清潔能源產品有直接負向刺激，其比例分別為62.96%、53.33%、47.41%。在較多新建小區中，清潔能源汽車的基礎配套設施充電樁的安裝較普及，且小區電容量較為樂觀；對部分老舊小區來說，充電樁的安裝比較短缺，即使配有此裝置，也會出現電容量不足的現象。

圖3 阻礙消費者購買使用清潔能源產品的因素

圖4 顯示，消費者對國產清潔能源汽車品牌比亞迪、上汽通用五菱的購買意愿占比分別為40.47%、26.67%，老牌進口清潔能源汽車品牌寶馬、奔馳、沃爾沃、奧迪、特斯拉的購買意愿占比分別為29.63%、35.56%、20.00%、30.37%、33.33%。 可得出國產清潔能源汽車的消費者認可度呈現上升趨勢，部分品牌甚至超過國外經典汽車品牌。 消費者選擇清潔能源汽車品牌影響因素主要為產品屬性、產品性價比和產品技術三方面。 品牌屬性方面，國產品牌比亞迪、上汽通用五菱與國外品牌寶馬、奔馳、沃爾沃、奧迪創立年份長，具有深厚的企業文化內涵，均是影響力較大的清潔能源汽車品牌，在知名度及認可度方面優勢顯著。 中國品牌將性價比作為主要賣點，暢銷車型滿足絕大多數人需求，結合自身技術沉淀，做到質量把控到位，價格區間合理。 國產能源汽車價格顯著低于國外品牌清潔能源汽車。 我國三電系統產業鏈與配套廠商的實力較傳統燃油車的產業鏈更強，技術更成熟。 國產品牌比亞迪2003 年成為全球第二大充電電池生產商，目前是全球產能最大的磷酸鐵電池廠商，形成產品性價比優勢。 國外品牌將高技術性能作為主要賣點，特斯拉執行純電動、太陽能驅動技術方案，寶馬純電動混合動力技術、插電式混合動力技術并行，奔馳純電動及氫燃料電池共同發展，奧迪、沃爾沃打造插電混合動力技術。 國外清潔能源汽車技術具有前沿高端特點，形成產品技術優勢。

圖4 消費者對清潔能源汽車車型購買意愿

3. 限電令對消費者的影響以及改善訴求

表1 顯示，在限電令頒布實施下除了高耗能省區的消費者，占比29.63%，其他地區的消費者未受到限電令政策的影響。 限電令主要實施措施分為三方面：減少道路照明美化、錯峰用電、更改工作時間。其占比分別為45.93%、43.70%、16.30%。 面對限電令在生活方面產生的各類影響，消費者對政府各項政策措施表示支持，除上述三方面措施外還包括加大對清潔能源發電儲能的資金投入、錯峰用電節約電能、減少街道燈光美化、更改上班時長縮短用電時間，占比分別為70.37%、64.44%、42.22%、34.07%。

表1 限電令對消費者的影響以及消費者可以接受的有效措施

續表

四、 清潔能源消納的問題分析

基于調查問卷的統計分析，從消費者的視角可以看出在清潔能源消納過程中存在以下問題：

(一)產品成本價格問題

清潔能源通過網絡不斷進入消費者的認知中，尤其是清潔能源汽車最受青睞。 近年來數據分析顯示，過度的財稅“補貼型”政策雖然促進了中國新能源汽車產業短期內的快速發展，但是也強化了新能源汽車的“補貼依賴癥”，誘發了大量的“謀補騙補”行為。 根據財政部、工業和信息化部、科技部、發展改革委《關于2022 年新能源汽車推廣應用財政補貼政策的通知》，2022 年新能源汽車購置補貼政策于2022 年12 月 31 日終止。 面臨年底即將終止的清潔能源汽車購置補貼政策和免購置稅政策，改善依賴性補貼惡性情況的同時，也會導致部分消費者因清潔能源汽車的昂貴價格降低購買意愿，清潔能源汽車將面臨大部分中層底層生活消費者市場的減少甚至流失，需求量的減少形成供大于求的局面，使得價格被迫進行降低調整，考慮清潔能源開發成本較大，其開發和利用將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威脅。

(二)配套基礎設備問題

充電樁等基礎設施作為新能源汽車消費環境的重要組成部分，其有效供給是新能源汽車消費使用的基本前提，可以有效增強消費者對新能源汽車的消費意愿。 有關數據顯示，2020 年下半年以來，我國清潔能源汽車保有量快速增加，在上海等城市的個別小區，清潔能源汽車占比甚至達到30%，充電樁設施不完善、電容量不足矛盾愈發突出。 相關調查顯示，目前主流慢充樁功率一般為7 千瓦，而小區配電負荷一般為3.5～10 千瓦。 私樁無序建設，不但容易造成公共資源被一些業主優先占用，而且會造成電網負荷緊張。 目前個人安裝和物業配建模式，極容易導致重復開挖、無序鋪設電纜、施工標準不統一等問題，充電設備質保期過后，將可能面臨無人維保的局面，漏電、起火隱患加劇。 對其他設施，如停車場、換電站、電池回收利用體系等，也需加快建設。

(三)消納負面影響問題

清潔能源消納問題嚴重制約電力行業健康可持續發展，電力結構出現問題，一些高耗能省區耗能強度總量達到一級預警。 盡管近年來風電、核電、光伏等清潔能源發電穩步上升，但短時間內仍難以取代火電的核心地位，特別是風電、光伏的發電出力存在較大的波動性，電網完成對清潔能源消納的升級改造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限電令政策背后，其首要原因是能源結構與減排目標的矛盾，火電能源的主要原材料——煤炭開采量過大，而清潔能源的成本居高不下，清潔能源消納升級改造速度較慢，耗能接近“紅線”，國家發改委對高耗能省區能耗強度、消費總量發出一級預警，從而導致不少省份不得不采取“限電”措施，進行拉閘限電，如停產、“開一限六”等。 正因為限電令政策的頒布和實施，才沒有釀成全球范圍內的“灰犀?！笔录?在此情況下政府頒布實施限電令，這項政策在對行業生產帶來影響之余，直接或間接影響居民正常生活，主要體現在工作時間的調整和街道燈光設施的減少兩方面。

五、 對策

(一)完善基礎設施建設

清潔能源汽車使用廣泛，需要完善能源供給配套體系、基礎設施建設。 目前國內外已搭建起能源供給體系，包括兩種模式：自充模式和換點模式。 自充模式成為多數國家研究重點。 數據顯示，截至2021 年11 月，上報公共類充電樁109.2 萬臺，環比增加3.0 萬臺，同比增長57.1%。 充電樁需求上升趨勢明顯，應繼續完善基礎設施建設。 設施性能方面，合理布局充電設施，加強“互聯網+”、大數據技術，實現充電樁之間互通互聯、提高充電樁利用效率。 充電價格方面，在考慮清潔能源成本及消費者使用需求的前提下，制定合理的價格區間。 社區管理方面，加強充電樁區域管理，保證每輛清潔能源汽車可以及時充電，避免充電樁位被油車占用的情況。

(二)制定產品合理定價區間

伴隨科技智能化的不斷發展，大批量多種類清潔能源產品進入市場化交易平臺中。 以清潔能源汽車為例，國有品牌宏光、特斯拉、五菱、比亞迪推出的清潔能源汽車已在全國清潔能源產品市場中占有一席之地，且用戶反響甚好。 在政府政策措施方面，提供合理補貼金額，制定一定力度的補助政策起到刺激消費者消費的效果；在社會宣傳方面，加大宣傳力度，擴大清潔能源產品潛在消費者群體規模，加大產品在高收入群體中的宣傳；在清潔能源市場方面，制定合理的產品價格區間，嚴格把控產品的供給和需求，推動清潔能源消納向善發展。

(三)優化限電控制措施

我國從2021 年起相繼在高耗電省市實施限電政策，使用電紅線得到良好改善，但限電控制措施存在部分缺陷，清潔能源的普遍使用仍在加劇電力的高強度消耗。 在政府政策方面，貫徹國家“十一五”規劃節能減排的初衷，繼續在高耗能城市實施合理靈活的限電政策，嚴控強制性“拉閘限電”行為；在社會建設方面，減少街道、高樓等光電裝飾，減少高耗電作品展等活動，鼓勵居民錯峰用電；在生產運營方面，提高合同有效度，優化生產工序，提高工作效率，優化設備功率曲線。

(四)提升電網管控能力

目前，越來越多清潔能源電源接入電網系統，但清潔能源電源發電輸出與傳統發電機發電的特性是不同的，尤其是清潔能源分布式電源，它們通常容量小、出力波動大、輸出具有隨機性和間歇性等特點，如果分布式電源大量接入電網，將會對電網的一次、二次設備及電能質量產生較大的影響，進而給電網穩定運行帶來安全隱患。 電網處于能源生產和消費的中間環節，是能源資源配置的重要平臺，承擔著消納清潔能源的重要任務。 嚴守電網安全底線，落實風控措施。 加強分析清潔能源消納下電網存在的風險、制定預控和管控方案。 對清潔能源消納和調度運行做出合理詳細的計劃，妥善預防處理可能出現和已經出現的問題，確保清潔能源充分消納。

五、 結論

本文通過對消費者清潔能源使用意愿調查問卷的研究分析，發現清潔能源消納市場下關于清潔能源產品相關補貼政策、配套設施、電力行業耗能壓力等方面存在的問題并給出相應的解決方案。 得出以下結論：①政府在規避消費者補貼依賴性的同時還應頒布相對力度較低的補貼政策來促進消費者對清潔能源產品的接受和使用。 ②增加清潔能源產品配套設施的安裝建設，提高消費者在產品使用過程中的便捷度。 ③繼續在高耗能地區實施一定程度的限電政策，同時加大清潔能源的開發和利用，確保清潔能源消納的持續用電供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