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文網絡視角下醫療服務價格區域聯動特征及發展思考

王海銀，蘇霞，周佳卉

1.上海市衛生和健康發展研究中心，上海 200032；2.浙江數字醫療衛生技術研究院，浙江 杭州 311113

新形勢下醫療服務價格既是醫保優化醫療服務資源配置的重要杠桿，也是公立醫院良性經濟運行的重要支撐[1]。我國醫療服務價格的管理基本策略是“中央定項目，地方管價格”，醫療服務價格的調整權限責任主要在地方。但由于各地的管理條件差異較大，我國多地醫療服務價格動態調整相對滯后，價格的杠桿功能未能有效發揮[2]。多項研究顯示，醫療服務價格的調整需要整體性的治理機制，需要有網絡及數據支撐[3-5]。引文網絡是指科學文獻之間相互引證的關系結構，是信息計量研究關注的重點領域之一。國內有研究針對石油價格開展引文網絡分析，從地區、類別及研究方向等分析發展態勢[6]。近年來，引文網絡研究聚焦演化、學科和主題識別、發展脈絡等，其中社會網絡分析方法得到廣泛應用[7]。借助文本挖掘和自然語言處理等技術開展的引文內容分析已成為引文分析的新趨勢[8]。以往研究對醫療服務價格領域的引文研究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但在以下幾個方面仍有待加強：①從空間區域間引文網絡關系尚未涉及，尚不明確引文網絡在空間中分布規律；②基于自然語言處理等技術下的引文內容分析尚缺乏，較難把握醫療服務價格引文發展規律；③醫療服務價格引文社會網絡中哪些區域發揮著什么樣的作用不明確。以上領域均亟待探索及研究。本文探索基于社會網絡分析方法，從醫療服務價格期刊論文引用角度出發，探索分析2015—2020年我國引文數據庫中的區域醫療服務價格引文空間分布及引文網絡特征，提出區域治理角度下的網絡合作機制，為各地醫療服務價格改革提供依據。

1 對象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數據來源為CNKI中國引文數據庫，檢索主題為醫療服務價格，時間限定為2015—2020年，數據類型限定為期刊文獻，期刊類型不限。全國省域行政區劃數據來自國家基礎地理信息中心。

1.2 方法

①建立被引機構及被引頻次數據庫，關聯被引機構與相應省域（直轄市、自治區），并進行同地區的合并匯總，基于省域唯一編碼匹配門診診查費及影響因素信息，建立空間分析數據庫。②采用集搜客分詞和分類平臺對所有被引文獻的中文摘要進行分詞，手動選擇分詞排名前20頁的結果，導出形成分詞結果庫。③對機構間的引文數據進行標簽處理、匯總歸并，形成引文區域矩陣數據庫。

1.3 觀察指標

①引文頻次及區域分布；②高頻分詞關鍵詞，以及分詞的主要內容；③網絡密度，網絡距離，點度中心度，接近中心度及中間中心度。

1.4 統計方法

采用ArcGIS10.4軟件開展空間可視化分析[9]，繪制醫療服務價格引文空間分布圖；采用微詞云繪制引文摘要的詞云圖，并進行內容分析[10]；采用Ucinet軟件，運用社會網絡分析方法[11]，區域引文網絡的密度、距離；網絡的中心性，包括點度中心度、中介中心性和接近中心度等開展分析。

2 結果

2.1 區域引文被引頻次空間分布情況

共檢索到674篇，涉及到100家研究機構，總被引頻次為8 305次。歸并區域后共分布在22個省（直轄市、自治區）。其中，上海、江蘇及北京為被引頻次最高區域，其次是湖北、廣東、四川、安徽及山東。9個沒有被引的地區分別為天津市、河北省、山西省、遼寧省、吉林省、海南省、西藏自治區、陜西省、甘肅省。

2.2 醫療服務價格引文分詞內容分析

分詞共計為3 614個詞語，共篩選有相關性詞語72個，詞頻合計為4 885次。其中，機制、補償、收入詞頻最大，其次為患者、方法、影響、調整、成本和結構等。從內容類別看，主要涉及以下方面：①調整機制方面，特別是動態調整及價格體系；②影響方面，對公立醫院的收入及補償，運行結構等；③方法層面，如模型、成本核算、分類定價、比價關系等；④監管，包括不合理、風險、導向等。

2.3 區域引文的社會網絡特征分析

2.3.1 區域醫療服務價格引文網絡特征 網絡密度為3.59，網絡距離為1.37。整體網絡中醫療服務價格引文分布不均衡，一線城市及長三角地區絕對優勢明顯，西部地區相對薄弱。見圖1。

圖1 區域醫療服務價格期刊論文引用網絡

2.3.2 區域醫療服務價格引文網絡中心性 整體來看，區域點度中心度差異較大。網絡點度中心度為18.72%。其中，上海、北京及廣東點度中心度在前3位，表明在醫療服務價格網絡中擁有較大的權利，西部及東北部分省份點度中心度明顯偏小。見圖2。接近中心度為54.4%。其中，江蘇、北京、上海為前3位，節點優勢最大。吉林、內蒙古自治區、青海、海南及西藏自治區最大，節點優勢最低。見圖3。網絡中介中心度為3.3%。中介中心度排名前3位是江蘇、北京和廣東，表明這3個地區在醫療服務價格網絡中的控制能力較強。寧夏回族自治區、甘肅等地區的中介中心度為0，表明在醫療服務價格領域的影響非常薄弱。見圖4。

圖2 區域醫療服務價格期刊論文引用點度中心度

圖3 區域醫療服務價格期刊論文引用接近中心度

圖4 區域醫療服務價格期刊論文引用中介中心度

3 討論

本研究從引文角度出發，間接刻畫分析區域間醫療服務價格的發展特征。通過空間可視化分析，研究發現區域引文空間不均衡現象突出。如上海、江蘇、北京、湖北、廣東及四川等地被引用頻次高，而中西部地區整體偏低，在一定程度上反映醫療服務價格領域的研究和影響力，也間接反映這些地區的醫療服務價格改革發展情況。如鄒俐愛[12]分析比較各省政策發現，北京、上海、江蘇等省市作為醫療服務價格改革進展快，與本研究一致。王瀅等[13]分析全國各地區醫療服務價格調整發現，東部地區多次調整的頻率明顯高于西部，也同本研究基本一致。因此，從區域引文角度可以間接反映區域間醫療服務價格改革基本情況。

基于分詞下詞云圖來看，檢索的引文內容主要聚焦在動態調整機制和價格體系，調整后的影響，模型方法及監管，客觀反映當前醫療服務價格改革的突出矛盾。2019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出臺的《關于深化醫療保障制度改革的意見》中明確提出完善醫療服務項目準入制度，加快審核新增醫療服務價格項目，建立價格科學確定、動態調整機制，持續優化醫療服務價格結構，同時也提出建立醫藥價格信息、產業發展指數監測與披露機制，以促進監管管理。以上政策文件基本回應本研究發現的問題，且國家醫保局擬通過建立統一的醫療服務項目規范，以及推進市場化主導的改革，將有利推進醫療服務價格的科學有序發展。

基于社會網絡分析發現，我國醫療服務價格區域引文不均衡現象突出。從中心度可以看出，上海、北京、廣東、江蘇、浙江、山東、湖北及四川等地均相對較高，影響力大，是醫療服務價格改革領域的第一梯隊。在多數西部及部分中部地區，醫療服務價格研究薄弱，缺乏學術上的研究支撐，在網絡中扮演第三梯隊。由于我國醫療服務價格的改革多由各地主導進行，在各地差異較明顯的格局下，如沒有相應的網絡發展支撐，現行的醫療服務價格調整發展格局及研究發現的突出問題將得不到有效解決。因此，本文新的研究發現對建立區域的合作網絡具有重要的借鑒價值。

本文局限性包括：①基于區域引文網絡間接反映區域醫療服務價格發展，同實際可能存在偏差；②引文機構選取數據庫中顯示的前100位，詞云圖選取頻數最高的前20頁，非全樣本數據；③社會網絡分析中未引入更多屬性數據特征。下一步將結合真實世界網絡進一步拓展研究。

4 發展建議

①加強醫療服務價格改革的監測評估，提升均衡性。建議我國醫療服務價格改革實施推進中，加強省市的監測跟蹤及評估，及時組織各省市溝通交流，避免部分地區長期不調整，避免各地區間調整頻次差異過大，提升我國醫療服務價格改革工作的整體均衡性。

②構建醫療服務價格動態調整機制及工具，促進各地有序實施。醫療服務價格改革是系統復雜工程，既需要科學測算成本及價值數據，又需要掌握合適的時機，綜合考慮患者負擔、公立醫院運行及醫保基金可持續等各要素。從頂層開發系統的改革工具包指導地方實踐很有必要，建議針對性開發可供地區使用的動態調整機制及方法工具，促進各地區平穩有序實施。

③充分整合網絡優勢，發揮第一梯隊及中間角色關鍵作用。結合本次調研發現，建議中央劃分相應的改革片區，形成一定的區域合作網絡，分配好區域內各省市的角色。如第一梯度輸出管理模式及方法工具，中間角色發揮協調溝通角色，第三梯隊積極跟隨和前進，形成具有網絡結構優勢的區域協同網絡，進而促進我國區域醫療服務價格改革體系的形成與發展新格局。

本文通過對引文網絡的空間可視化分析，發現區域引文空間不均衡現象突出。通過分詞技術分析，發現引文的主題主要包括動態調整機制和價格體系，調整后的影響，模型方法及監管等方面。通過社會網絡分析發現，我國醫療服務價格區域引文不均衡明顯，上海、北京、廣東、江蘇、浙江、山東、湖北及四川等地均相對較高，影響力大。建議我國政府加強醫療服務價格改革均衡性、機制性建設，探索構建區域網絡，形成適合我國特點的醫療服務價格網絡新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