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韌性在護士第二受害者支持與職業生涯成功間的中介作用研究

危志華 鄧寶貴 李向芳 宋 陽

全球醫療人力資源緊張和患者安全問題長期突出，這種形勢隨著新冠肺炎疫情暴發愈加嚴峻[1-2]。有報道[3]稱，護士第二受害者現象發生率約為50%～80%，同時約有18.5%～31.8%的護士由于第二受害者經歷產生離職傾向。由此可知，第二受害者現象對臨床護士職業生涯發展具有一定負面影響。職業生涯成功被認為是降低護士離職傾向的重要因素[4]。相關研究[5-6]證實，組織支持與護士職業生涯成功密切相關，且能夠提升護士心理韌性水平。也有研究[7-8]指出，良好的心理韌性能夠增強護士留職意愿，并促進其職業生涯成功。目前，尚未見到以護士第二受害者為研究對象探討三者間關系的研究。本研究通過對廣東省623名護士第二受害者開展問卷調查，并建立三者關系模型，以期為促進護士第二受害者職業生涯成功提供理論依據，進而穩定護理隊伍，保障患者安全。

1 調查對象與方法

1.1 調查對象

采用便利抽樣法，選取廣東省護士進行問卷調查。納入標準：(1)通過護士執業資格考試并注冊；(2)在工作期間，曾親身經歷過護理不良事件；(3)對本次調查知情同意且自愿參與。排除標準：實習、休假或進修護士。

1.2 調查工具

1.2.1 一般資料調查表 參考相關文獻，自行編制護士第二受害者一般資料調查表，主要包括性別、年齡、婚姻狀況、文化程度、月收入、職稱、工作年限、不良事件經歷次數等。

1.2.2 第二受害者經歷與支持量表 第二受害者經歷與支持量表(Second Victim Experience and Support Tool，SVEST)由Burlison JD等[9]編制，我國學者陳嬌嬌等[10]對之進行漢化修訂，在護理領域使用廣泛。由于本研究主要評估護士第二受害者支持情況，故選用評估第二受害者支持的三個維度，即同事支持(3個條目)、管理支持(7個條目)和親友支持(2個條目)。采用Likert 5級評分法反向計分，從“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依次計為1分～5分。量表評分越高,說明護士在不良事件發生后所獲取的支持資源越不足。本研究中，該量表Cronbach'sα系數為0.90，信度良好。

1.2.3 心理韌性量表(10-item Connor-Davidson Resilience Scale,CD-RISC-10) 該量表由Campbell-Sills L等[11]研制，我國學者Wang L等[12]進行文化調適后制定中文版CD-RISC-10。由于其條目簡潔且便利，目前在國內廣泛應用。采用Likert 5級評分法，“從來沒有”計1分，“很少”計2分，“有時”計3分，“經常”計4分，“總是”計5分。量表得分越高，表明心理韌性水平越高。本研究中，該量表Cronbach'sα系數為0.96。

1.2.4 職業生涯成功量表 該量表由Eby LT等[13]編制，嚴圣陽等[14]進行文化調適，李澤楷等[15]在護士群體中重新檢驗信效度。該量表涉及3個維度，共計11個條目，分別為職業滿意度(5個條目)、組織內競爭(3個條目)、組織外競爭(3個條目)。采用Likert 5級評分法，從“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依次計分1分～5分。量表得分越高，表明受試者職業生涯成功水平越高。本研究中，該量表Cronbach'sα系數為0.92。

1.3 資料收集

本研究利用問卷星平臺制作電子問卷，問卷首頁采用相同指導語，內容涉及研究目的、意義、知情同意告知、注意事項及致謝。調查前，與廣東省某護理學會負責人溝通，征得其同意后，于2020年6月—8月在學會群內發放問卷。本研究共收回646份問卷，剔除不符合納入標準、IP地址顯示非廣東省、存在填寫錯誤的問卷，最終共得到623份有效問卷，有效率為96.44%。

1.4 統計學處理

采用Excel軟件對原始數據進行整理，導入SPSS 22.0軟件進行數據統計分析，主要采用描述性統計、Pearson 相關分析方法，并應用Process 程序及其BootStrap程序進行中介效應檢驗。本研究申請并通過廣州中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院倫理委員會的批準(NO.ZYYEC-ERK〔2020〕067)。

2 結果

2.1 護士第二受害者一般資料

623名護士分布于廣東省21個市。人口學資料顯示：年齡范圍在20歲～56歲，平均年齡為(32.0±7.1)歲；女性護士607名(97.43%)；20歲～30歲護士323名(51.85%)；已婚395名(63.40%)；本科468名(75.12%)；月收入5 000元～10 000元408名(65.49%)；護師243名(39.00%)；工作年限>10 a～20 a 185名(29.70%)；不良事件經歷次數≥2次331名(53.13%)。見表1。

表1 護士第二受害者一般資料(n=623)

2.2 護士第二受害者支持、心理韌性與職業生涯成功得分情況

護士第二受害者支持得分為(2.41±0.62)分，其中：管理支持維度得分最低，為(2.37±0.70)分；親友支持維度得分最高，為(2.56±0.93)分。心理韌性得分為(3.55±0.67)分。職業生涯成功得分為(3.29±0.61)分，其中：職業滿意度維度得分最高，為(3.44±0.72)分；組織內競爭維度得分最低，為(3.09±0.81)分。見表2。

表2 護士第二受害者支持、心理韌性與職業生涯成功得分情況(n=623)

2.3 護士第二受害者支持、心理韌性與職業生涯成功的相關性分析

護士第二受害者支持與心理韌性和職業生涯成功相關系數均為負值，即護士第二受害者支持得分越高，其心理韌性和職業生涯成功得分越低，但由于護士第二受害者支持為反向計分，表明其水平與心理韌性和職業生涯成功呈正相關。心理韌性與職業生涯成功也呈正相關(r=0.544，P<0.001)。見表3。

表3 護士第二受害者支持、心理韌性與職業生涯成功相關性分析(n=623)

2.4 護士第二受害者支持、心理韌性與職業生涯成功的中介效應分析

以護士第二受害者支持為自變量，心理韌性為中介變量，職業生涯成功為因變量，利用Hayes 編制的 SPSS 宏程序 Process檢驗心理韌性在護士第二受害者支持與職業生涯成功間的中介效應。結果(表4)顯示，護士第二受害者支持可以預測職業生涯成功水平(P<0.001)和心理韌性水平(P<0.001)，心理韌性可以預測職業生涯成功水平(P<0.001)。

表4 護士第二受害者支持、心理韌性與職業生涯成功的中介效應分析(n=623)

利用 BootStrap 分析法檢驗心理韌性在護士第二受害者支持與職業生涯成功間的中介效應占比，見表5。結果顯示，BootStrap 置信區間均不包含0，心理韌性在第二受害者支持與職業生涯成功間構成一定中介作用，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47.50%。對其中介效應構建模型圖，見圖1。

表5 心理韌性在護士第二受害者支持與職業生涯成功間的中介效應占比分析(n=623)

圖1 心理韌性在護士第二受害者支持與職業生涯成功間的中介效應模型

3 討論

3.1 護士第二受害者支持、心理韌性和職業生涯成功的相關性

本研究顯示，護士第二受害者支持與心理韌性和職業生涯成功呈正相關。郭誼楠等[16]研究結果表明，護士獲取社會支持越多，其心理韌性水平越高，這與本研究結論一致。對涉事護士第二受害者而言，來自組織、同事和親友的支持越多，越能較好地應對護理不良事件負面效應，痛苦體驗會得以緩解，并展現出較好的心理適應能力，其心理韌性水平亦隨之提升。另外，Wu C等[17]研究認為，良好的社會支持可以幫助護士調節工作中負面情緒，增加自我認同感，進而促進個體主觀職業成功感。若護士第二受害者在不良事件發生后能夠得到上級領導關心(如問候、公平的工作資源等)，有助于其消除負面情緒，增強職業自信心，保持職業認同，從而致力于自身職業發展并獲得職業成功[18]。此外，心理韌性與職業生涯成功也呈正相關，即第二受害者心理韌性水平越高，其職業成功感越強。這與Xu H等[19]研究結果一致。高心理韌性水平的護士第二受害者更傾向于選擇從護理不良事件中學習，專注于事后強化自身專業理論和技能，進而提升自身競爭力，以實現自身職業生涯成功。

3.2 心理韌性在護士第二受害者支持與職業生涯成功間的中介作用

本研究顯示，護士第二受害者支持能夠正向預測心理韌性水平和職業生涯成功，同時心理韌性可以正向預測職業生涯成功。這說明心理韌性在第二受害者支持與職業生涯成功之間起到一定中介作用，其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比例高達47.50%。該中介作用機制可采用李董平[20]提出的 “保護因子-保護因子模型”來闡釋，即一種資源因素可增強或放大另一種資源因素對個體發展的有利影響。對于本研究而言，心理韌性對社會支持的增強作用有利于促進護士第二受害者個人職業發展，從而獲得職業生涯成功。高心理韌性水平的護士第二受害者越能從容處理職場逆境，管理負面情緒，尋求社會支持越為積極，這種良好應對過程可增加自身職業認同感，進而獲得職業生涯成功[21]。為促進護士第二受害者職業生涯成功，對護理管理者啟示如下：(1)在不良事件發生后，護理管理者需強化自身對第二受害者現象及其負面效應的認識，向護士第二受害者提供必要的關心、鼓勵等情感支持[22-23]，并保障護士第二受害者在科室內享有公平獲取工作資源的機會，幫助其堅定職業選擇，獲得職業生涯成功。(2)鑒于心理韌性在護士第二受害者支持與職業生涯成功之間的中介作用，可組織開展心理韌性培訓，積極尋求多渠道支持資源來應對不良事件，從而獲得職業生涯成功。

4 本研究局限

研究對象采用便利抽樣法選取，未采取分層抽樣法，且未限定護理不良事件發生時間，可能造成結果存在一定偏倚。對此，后續研究可考慮根據醫院規模和科室情況進行分層，并根據護理不良事件發生時長進行分級，以科學分析護士第二受害者支持、心理韌性和職業生涯成功三者間的關系，為護士第二受害者管理和職業生涯成功提供更為可靠的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