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方式對桃核承氣湯浸膏粉物理指紋圖譜及指標成分的影響

陳江平，徐東婷，李玲，王瑜婷，黎桃敏，張志鵬

廣東一方制藥有限公司，廣東省中藥配方顆粒企業重點實驗室，廣東 佛山 528244

桃核承氣湯出自漢·張仲景的《傷寒論》辨太陽病脈證并治太陽病證篇，原處方為：桃仁五十個（去皮尖），大黃四兩，桂枝二兩（去皮），甘草二兩（炙）,芒硝二兩。是2018 年4 月國家中醫藥管理局發布的《古代經典名方目錄（第一批）》中100 首經典方劑的第一首［1］。該方為臨床常用經方之一，具有活血化瘀，通下祛熱的功效，主治瘀熱互結證，癥見癲狂，腹痛，大便秘結，神志不清，煩躁失眠，痛經等。現代藥理臨床研究表明，該方在急性盆腔炎、胎盤滯留、附件炎、腸梗阻、子宮內膜異位癥、急性腦出血等方面具有良好的治療效果［2］。

目前，有關桃核承氣湯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藥理藥效和臨床應用報道，制劑工藝方面的研究較少。由于古今制劑方式的更迭變化和現代市場應用的需要，傳統湯劑在服用方式和保存方面存在諸多不便，顆粒劑因其攜帶方便、便于服用的特點而備受消費者喜歡。干燥工藝是顆粒劑制備的重要工序，其干燥方式的種類、干燥工藝的溫度、時間等參數均會對中藥浸膏粉的粉體學性質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3-4］。本研究以浸膏粉的物理指紋圖譜和指標成分含量為評價指標，考察四種干燥方式對桃核承氣湯浸膏粉質量的影響，以期為桃核承氣湯浸膏粉干燥方式的選擇及后續制劑工藝研究提供參考。

1 儀器與試藥

1.1 儀器

Waters Arc 型高效液相色譜儀（美國Waters 公司），LYO-0.5 型冷凍干燥機（上海東富龍科技股份有限公司），B-290 型噴霧干燥儀（瑞士Buchi有限公司），YOD-230 型冷凍干燥箱（美國Thermo Vanquish 公司），DHG-9146A 型電熱恒溫鼓風干燥箱，DZF-6050 型真空干燥箱（上海精宏實驗設備有限公司），Milli-Q Direct 型超純水系統（德國Merck 公司），ME204E 型萬分之一天平、XP26 型百萬分之一天平（瑞士METTLER TOLEDO 公司），JZ-7 型粉體振實密度儀（成都精新粉體測試設備有限公司），JL-A3 型粉體特性測試儀（丹東百特儀器有限公司），SHH-250SD 型穩定性試驗箱（重慶市永生實驗儀器廠），KQ-500DE 型數控超聲波清洗器（昆山市超聲儀器有限公司）。

1.2 試藥

苦杏仁苷（批號：110820-201808，純度88.2%），蘆薈大黃素（批號：110795-202011，純度97.5%），大黃酸（批號：110757-201607，純度99.3%），大黃素（批號：110756-201913，純度96.0%），大黃酚（批號：110796-201922，純度99.4%），大黃素甲醚（批號：110758-201817，純度99.2%）、肉桂酸（批號：110786-201604，純度98.8%），甘草酸（批號：110731-202021，純度96.2%），上述對照品均購自中國食品藥品檢定研究院。實驗用藥材經廣東一方制藥有限公司魏梅主任藥師鑒定為正品，均符合2020年版《中國藥典》一部的各品種項下要求。

2 方法與結果

2.1 桃核承氣湯浸膏粉的制備

經文獻考證［5］，確定桃核承氣湯的處方劑量為燀桃仁15.0 g、大黃55.2 g、肉桂27.6 g、炙甘草27.6 g、芒硝27.6 g，浸膏的制備方法為：上述5 味，取除芒硝的其余4 味，加水1 400 mL，煎煮至500 mL，除去藥渣，加入芒硝，加熱至沸，再用旋轉蒸發儀減壓低溫濃縮至相對密度為1.08～1.12 的浸膏。將桃核承氣湯浸膏均分為4 份，每份約300 g，分別進行噴霧干燥（干燥時間0.5 h）、鼓風干燥（干燥時間24.5 h）、真空干燥（干燥時間42.5 h）、冷凍干燥（干燥時間76.0 h），干燥后在相對濕度為40%以下的環境中進行粉碎，將干浸膏進行相同時間的粉碎并過80 目篩，得桃核承氣湯浸膏粉。

2.2 桃核承氣湯浸膏粉的物理指紋圖譜研究

根據桃核承氣湯浸膏粉的粉體學特性，將其物理指紋圖譜的一級指標劃分為均一性、堆積性、流動性、可壓性和穩定性5 個方面，二級指標的測定首選法定標準收載的方法［6］。

2.2.1 物理指紋圖譜的指標轉化采用松密度（Da）、振實密度（Dc）、含水量（HR）、吸濕率（H）、豪斯納比（IH）、休止角（α）、顆粒間孔隙率（Ie）、卡爾指數（IC）、相對均齊度指數（Iθ）共9 個測量值作為桃核承氣湯浸膏粉物理指紋圖譜的二級指標，并對其進行標準化處理。各物理屬性指標的標準轉化方法及可能數值范圍參考相關文獻［6-9］，見表1。

表1 桃核承氣湯浸膏粉的物理指紋圖譜研究二級指標數值范圍及標準化轉換公式

2.2.2 物理指紋圖譜的構建取四種桃核承氣湯浸膏粉適量，測定并轉化浸膏粉的二級指標參數，結果見表2。以四種浸膏粉的9 個標準化參數值為半徑，采用Origin 9 軟件，繪制四種桃核承氣湯浸膏粉雷達圖，如圖1。

表2 桃核承氣湯浸膏粉物理指紋圖譜相關指標值

圖1 四種桃核承氣湯浸膏粉物理指紋圖譜雷達圖

2.2.3 相似度分析以對照物理指紋圖譜為參照，采用SPSS 20.0 軟件的Pearson 相關系數法，分別比較四種桃核承氣湯浸膏粉物理指紋圖譜的相似度。結果表明，冷凍干燥粉、噴霧干燥粉、鼓風干燥粉、真空干燥粉的物理指紋圖譜相似度分別為0.872、0.878、0.806、0.795，冷凍干燥粉和噴霧干燥粉的物理指紋圖譜相似度接近，表明其粉體學性質較為一致；而鼓風干燥粉和真空干燥粉的相似度低于0.85，表明鼓風干燥和真空干燥對桃核承氣湯浸膏粉粉體性質影響較大，其粉體學性質存在較大的差異。

2.2.4 聚類分析采用SPSS 20.0 軟件，以四種桃核承氣湯浸膏粉物理指紋圖譜的表征指標（9 個二級指標轉化值）為變量，對其進行分類和判別，樹狀圖如圖2。結果表明，噴霧干燥粉與冷凍干燥粉聚為I 類，真空干燥粉與鼓風干燥粉聚為Ⅱ類，與相似度結果一致。

圖2 四種干燥法制作的桃核承氣湯浸膏粉物理指紋圖譜聚類分析（CA）樹狀圖

2.2.5 主成分分析采用SPSS 20.0 軟件對四種桃核承氣湯浸膏粉物理指紋圖譜的9 個二級指標轉化值進行因子分析，主成分分析特征值與貢獻率結果見表3，主成分因子載荷矩陣如圖3。由表3 可知，前2 個主成分累計貢獻率為93.745%，所提取的2 個主成分基本反映全部指標的信息。由圖3 可知，主成分1 中載荷較高的為Da、Dc、HR、H、α，歸納為綜合參數，主成分2 中載荷較高的為Iθ、IC、IH、Ie，歸納為形態參數。

表3 四種桃核承氣湯浸膏粉物理指紋圖譜的PCA特征值與貢獻率

圖3 四種桃核承氣湯浸膏粉物理指紋圖譜的主成分因子載荷矩陣圖

2.2.6 壓縮成型性分析根據四種桃核承氣湯浸膏粉物理指紋圖譜的9 個二級指標和5 個一級指標參數，求算出參數輪廓指數（index of parametric profile，IPP），參數指數（index of parameter，IP）和良好可壓性指數（index of good compression，IGC），評價粉末的可壓縮性并判斷其是否適合直接壓片［10］，結果見表4。由表4 可知，四種浸膏粉的堆積性、穩定性、可壓性和均一性差異較大，流動性差異較小。當一級指標＞5 時，可認為具有良好的該性能。噴霧干燥粉具有良好的可壓性和均一性，真空干燥粉和鼓風干燥粉有優越的堆積性。當IP＞0.5，IPP和IGC ≥5 時，粉體具有較好的壓縮成型性；當IP＜0.5，IPP 和IGC 在3～5 時，粉體壓縮成型性較差［11］。結果表明，四種浸膏粉的壓縮成型性存在差異，冷凍干燥粉和真空干燥粉的IP＜0.5，IPP 和IGC 均＜5，鼓風干燥粉的IP＜0.5，壓縮成型性較差；噴霧干燥粉的IP＞0.5，IPP 和IGC 均大于5，具有良好的壓縮成型性，可用于直接壓縮。

表4 四種桃核承氣湯浸膏粉可壓縮成型性分析結果

2.3 桃核承氣湯浸膏粉的指標成分含量測定

2.3.1 色譜條件［12］色譜柱：ZORBAX SB-C18 柱（250 mm×4.6 mm，5 μm）；流動相：乙腈（A）-0.1%磷酸溶液（B），梯度洗脫（0～15 min，10% A；15～30 min，10%～20% A；30～55 min，20%～50%A；55～70 min，50% A；70～85 min，50%～80% A；85～90 min，80%～100%A；90～95 min，100% A）；檢測波長：210 nm（0～30 min，苦杏仁苷），290 nm（30.01～50 min，肉桂酸），250 nm（50.01～95 min，甘草酸、蘆薈大黃素、大黃酸、大黃素、大黃酚、大黃素甲醚）；柱溫：30 ℃；流速：1.0 mL/min；進樣量：10 μL。

2.3.2 對照品溶液的制備分別取苦杏仁苷、肉桂酸、甘草酸、蘆薈大黃素、大黃酸、大黃素、大黃酚、大黃素甲醚對照品適量，精密稱定，置25 mL 量瓶中，加甲醇定容至刻度，搖勻，制成混合對照品溶液，備用。

2.3.3 供試品溶液的制備取桃核承氣湯浸膏粉約0.5 g，精密稱定，置具塞錐形瓶中，精密加入甲醇25 mL，稱定重量，超聲處理（功率300 W，頻率50 kHz）30 min，取出，放冷，稱重，用甲醇補足減失的重量，搖勻，濾過，取續濾液，即得。

2.3.4 專屬性試驗分別精密吸取空白溶劑、混合對照品溶液及供試品溶液適量，按“2.3.1”項下色譜條件進樣測定，記錄色譜圖，如圖4。供試品溶液色譜圖分離度良好，與混合對照品溶液色譜圖相比，在相應保留時間處有相應色譜峰，且空白溶劑無干擾，表明該方法專屬性良好。

圖4 專屬性試驗HPLC色譜圖：A.空白溶劑；B.混合對照品溶液；C.供試品溶液

2.3.5 線性關系試驗分別精密吸取“2.3.2”項下混合對照品溶液，加甲醇稀釋制成系列濃度的混合對照品溶液，按“2.3.1”項下色譜條件進樣測定。以進樣濃度（X）為橫坐標，以峰面積（Y）為縱坐標，進行線性回歸，計算回歸方程和相關系數，結果表明各成分在一定范圍內線性關系良好，見表5。

表5 線性關系試驗結果 μg/mL

2.3.6 精密度試驗精密吸取“2.3.2”項下混合對照品溶液適量，按“2.3.1”項下色譜條件連續進樣6 次，記錄色譜圖，計算各色譜峰峰面積的RSD。結果各色譜峰峰面積的RSD 均小于3%，表明儀器精密度良好。

2.3.7 穩定性試驗取桃核承氣湯噴霧干燥粉適量，按“2.3.3”項下方法制備供試品溶液，分別于制備后0、2、4、6、8、12、24 h，按“2.3.1”項下色譜條件進樣測定，記錄色譜圖，計算各色譜峰峰面積的RSD。結果各色譜峰峰面積的RSD 均小于3%，表明供試品溶液在24 h 內穩定性較好。

2.3.8 重復性試驗取桃核承氣湯噴霧干燥粉適量，按“2.3.3”項下方法平行制備6 份供試品溶液，按“2.3.1”項下色譜條件進樣測定，記錄色譜圖，計算各指標成分含量的RSD，結果各色譜峰峰面積的RSD 均小于3%，表明該方法重復性良好。

2.3.9 加樣回收率試驗取已知含量的桃核承氣湯噴霧干燥粉適量，精密稱取9 份，每份約0.25 g，分為3 組，每組分別加入低、中、高3 個濃度的混合對照品溶液，按“2.3.3”項下方法制備供試品溶液，按“2.3.1”項下色譜條件進樣測定，計算得到各色譜峰的平均加樣回收率分別為102.07%、98.47%、102.79%、98.70%、99.65%、98.83%、100.75%、101.11%，RSD 均小于3%，表明該方法準確性良好。

2.3.10 浸膏粉樣品含量測定分別取四種桃核承氣湯浸膏粉樣品適量，按“2.3.3”項下方法制備供試品溶液，按“2.3.1”項下色譜條件進樣測定，各指標成分的含量測定結果見表6。結果表明，各指標成分含量的RSD 均小于4.0%，說明四種桃核承氣湯浸膏粉的指標成分含量差異無統計學意義，不同干燥方式對桃核承氣湯浸膏粉指標成分含量無顯著影響。

表6 四種桃核承氣湯浸膏粉的指標成分含量測定結果（n=3）

3 討論

桃核承氣湯由5 味中藥組成，根據中藥君、臣、佐、使的配伍原則，優先選擇方中君藥（燀桃仁、大黃），臣藥（肉桂），佐藥（炙甘草）的指標成分作為工藝評價指標［13］。本研究以2020 年版《中國藥典》一部各品種項下的含量測定指標為依據，首選含量高、性質穩定且易于檢測的物質作為定量成分，同時兼顧各檢測波長下的色譜峰形狀及保留時間，確定合適的定量物質。現代研究表明，苦杏仁苷來源于燀桃仁，具有抗動脈粥樣硬化、抗肺纖維化、抗腫瘤、免疫調節等廣泛的藥理作用［14］。蒽醌類成分來源于大黃，具有抗炎、抗腫瘤、保護心血管等生物活性，是桃核承氣湯發揮瀉下作用的主要成分［15］。甘草酸類成分來源于甘草，具有抗腫瘤、抗癌、免疫調節等作用［16］。肉桂酸來源于肉桂，具有抑制人肝癌細胞的增殖，并誘導細胞凋亡的作用［17］。因此，選擇苦杏仁苷、蘆薈大黃素、大黃酸、大黃素、大黃酚、大黃素甲醚、甘草酸、肉桂酸含量作為桃核承氣湯浸膏粉的質量評價指標。

本研究通過測定桃核承氣湯浸膏粉的物理指紋圖譜和指標成分含量，可以對浸膏粉的質量屬性進行綜合表征，從而加深對制劑過程的理解。噴霧干燥粉及冷凍干燥粉的流動性、可壓性明顯優于其余兩種干燥方式，可有效提高干法制?；驂浩^程的效率。噴霧干燥具有較好的壓縮成型性，與其粉末顆粒均一性較好密切相關。四種浸膏粉的指標成分含量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說明浸膏粉的主要化學成分基本一致。綜合考慮桃核承氣湯浸膏粉的質量和生產效率，認為噴霧干燥更適用于桃核承氣湯浸膏粉的產業化生產。

古代經典名方是歷代醫家在大量臨床實踐中形成的中醫藥精華，國家近年來高度重視并出臺了系列政策法規指導研發，其研發是目前中醫藥行業的熱點，也是中藥產業發展的新機遇。本研究比較了四種干燥方式對桃核承氣湯浸膏粉質量的影響，對桃核承氣湯的制劑開發具有指導意義，也可為其他復方制劑干燥工藝的評價及選擇提供了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