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寶銀,王云鵬
(1.曲阜師范大學 孔子文化研究院,山東 曲阜 273165;2.江蘇護理職業(yè)學院科技處,江蘇 淮安 223001;3.西安理工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西安 710054)
作為《論語》全書的首章,《學而》具有重要的思想地位。“夫子一生進德修業(yè)之大,咸括于此章。”[1]5“孔子一生精神,開萬古門庭,閫奧實盡于此。”[2]目前,關于《學而》的研究眾說紛紜,難有公論。李驊在《〈論語〉“學而時習之”章釋義》中指出:“即使在今天,人們也從各個角度去詮釋此章。從內容上有 ‘境界’說,有‘學說’說,有‘私學綱領’說等;從方法上有‘釋故疑古’法,有‘現(xiàn)象學直觀’法等,不一而足。一方面彰顯了此章的重要性,但另一方面也往往使人不知所從。”[3]這種現(xiàn)象產生的緣由主要來自于兩個方面:其一,對《學而》“學而時習之”中“學”的內容的定位和理解,決定了《學而》整體意義疏解與詮釋的方向。例如,將“學”賦予現(xiàn)代意義上的“學習”意義,將導致《學而》整體詮釋的方向趨于學習、交友和個人修養(yǎng)的意義層面;其二,《學而》產生的語言環(huán)境,我們今天不得而知。而這對于《學而》的研究至關重要。同一句話在不同的語言環(huán)境中往往具有不同的含義。“在不同的語言交際活動中,同樣的語言單項從現(xiàn)象上所反映出的語義差異和同樣語義在表述中的語用差異,都是由語境差別決定的。”[4]由于“學”的內容的模糊界定,以及語境的缺失和限制,《學而》長久以來只能被加以泛化的釋讀,陳陳相因。有鑒于此,拙文以文獻材料為基礎,采用文字、訓詁的方法探討《學而》的意義與意旨,通過同時期文本互見的辦法推演《學而》產生的語言環(huán)境,并就相關問題略作探討,求教于方家。

近年,一些研究《學而》的文章相繼對“學”的內容進行了探討。例如,王瑞來《〈論語〉開篇發(fā)覆》(《現(xiàn)代哲學》2008年第5期)認為:“《論語》中的‘學’字,大多是指為了干政“復禮”而進行的學習,并非是指對一般文化知識學習的泛泛而論。”[6]林元彪《〈論語〉孔子“學”之內涵》(《孔子研究》2015年第3期)認為:“孔子‘學’的本質是‘為己之學’,主體是以‘周學”為代表的‘古學’,目的是修習君子。”[7]盧夢雨《〈論語·學而〉篇首章新釋》(《河南社會科學》2015年第12期)認為:“‘學而時習之’的意思也就很明白了,即‘學到了本領,而又有機會去使用’之意。”[8]劉偉《〈學而〉篇意蘊探微》(《孔子研究》2017年第6期)指出:“(《學而》篇)從個體、家族和社會不同層面,告訴初學者‘學什么’以及‘怎么學’。只有學會‘為人’‘修己’,掌握基本的學習方法,才能真正做到‘學之為己’,從而為踐行‘修齊治平’的入世理念打好基礎。”[9]王瑞來先生認為《論語》中“學”主要指干政“復禮”。林元彪先生認為“學”的本質是“為己之學”,目的是修習君子。盧夢雨將“學”的內容概括為“本領”。劉偉先生綜合王、林兩位先生的看法,認為“學”由“學之為己”至“修齊治平”。
鉤沉《論語》文本,關于“學”的內容,《論語》本身就曾經(jīng)多次論及。子夏說:“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君子學以致其道。”[1]740《陽貨》云:“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也。”[1]680《泰伯》云:“篤信好學,守死善道。”[1]303《學而》云:“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于行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矣。”[1]31因此,《論語》中“學”的主要內容為“道”。《學記》也稱:“人不學,不知道。”[10]957孔子一生學習、追求的目標也是“道”。《禮記》云:“(孔子)鄉(xiāng)道而行,中道而廢,忘年之老也。”[10]1304《史記》云:“其為人也,學道不倦,誨人不厭,發(fā)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云爾。”[11]1928甚至“朝聞道,夕死可矣。”[1]146“道”既是孔子“學”的內容范疇,也是其追求的理想和目標。孔子的“道”,從狹義層面可以概述為“內圣外王”之道。“內圣”含括“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等個人修養(yǎng)的范疇,如:“君子道者三,我無能焉: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1]588“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美。”[1]29“外王”含括“治國”“平天下”等政治實踐的范疇,如:“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jié)用而愛人,使民以時。”[1]11“齊一變,至于魯;魯一變,至于道。”[1]239
按照《論語》的寫作風格和語法結構,“學而實習之”中“之”字同時充當“學”和“習”的賓語。“學”的內容是“內圣外王”之道。“習”的內容也是“內圣外王”之道。《論語》云:“學《詩》三百,授之以政,不達;使于四方,不能專對;雖多,亦悉以為。”[1]525學習但不能實踐、應用于政治活動中,學了再多又如何呢?《禮記》也稱:“好學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恥近乎勇。知此三者,則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則知所以治天下國家矣。”[10]29學習、實踐,能夠接近美好的品德,知道這些品德就能治理人們,知道治理的辦法,就能治理好國家。所以,學習良好的品德并不是目的。孔子旨在治理國家的過程中實踐、應用所學的內容。孔子積極入仕,“三日無君,則皇皇如也,出疆必載質”[12],并鼓勵、舉薦弟子從政。“由也,千乘之國,可使治其賦也。”[1]172“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為之宰也。”[1]173根據(jù)陳桂生先生統(tǒng)計,孔子設學同弟子從政的關系至為密切。《論語》透露的消息有:

表1
不過,也還有另一類事實在:

表2
根據(jù)陳桂生先生統(tǒng)計的孔子設學同弟子從政的關系的訊息可以發(fā)現(xiàn),孔子曾經(jīng)多次教授弟子以政治思想;弟子頻頻問政,并有從政之志;孔子本人及孔門弟子中有多人從政;孔子間或不支持弟子從政。孔子教授弟子以政治思想,鼓勵弟子從政,是為了“外王”之道的政治追求。但是,間或存在孔子不支持弟子從政的現(xiàn)象,頗受爭議。陳桂生先生將這種現(xiàn)象的原因歸結為“政見不合”:“子路、冉有后來作為季氏家臣,雖能干,又見成效,惟對季氏非禮之舉,或附益,或抵制不利,實與孔子政見相左。遂引起孔子不滿。”[13]但是,政見不合在后,孔子設學在前。孔子間或不支持弟子從政,并非源于孔子與弟子政見不合,而源于“內圣外王”之道的要求。這一點,可以從《學而》“學而時習之”一句找到答案和依據(jù)。
《學而》“學而實習之”中“學”“習”的賓語為“道”。“道”作為意識存在的范疇,不能通過“效”達到“道”,只能通過“覺”感知“道”。“學”應當取“覺”的意義。孔子主張通過“覺”修成“內圣”,并在適宜的客觀條件下實現(xiàn)“外王”之道。《論語》云:“葉公問政,子曰:‘近者說,遠者來。’”[1]535葉公向孔子請教治政的辦法,孔子告訴他:“近者說,遠者來。”對此,羅安憲先生指出:“在春秋以至戰(zhàn)國時代,士人是有著相對獨立性的,他們可以自由地遷徙。由此士人于本國政治可以保持一定的獨立性。孔子可以周游列國宣傳自己的政治學說;荀子為趙國人,游學于齊而三為稷下學宮祭酒;李斯為楚國人,而位居秦國承相。在當時,當政者對士人亦尊敬有加。他國士人之投靠、來居,甚至成為衡量本國政治良好與否的標準。”[14]因此,孔子“近者說,遠者來”是一種政治策略。《孔叢子》云:“衛(wèi)出公使人問孔子曰:‘寡人之任臣無大小。一一自觀察之。猶復失人。何故。’”[15]52衛(wèi)出公曾經(jīng)派人向孔子請教士人、百姓流失的原因。《孟子》記載,梁惠王自以為于國家社稷“盡心焉而矣”,而“鄰國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言辭之中流露出遺憾與無奈。所以,孔子“近者說,遠者來。”的治政策略旨在吸引鄰國士人、百姓來投靠、定居,《學而》“有朋自遠方來”中的“朋”很有可能就是“近者說,遠者來”中的“遠者”。
因此,“有朋自遠方來。”可以簡單訓釋為:“有眾人從遠處一起來。”但是,“眾人”具體指什么人呢?《論語正義》中包注:“同門曰朋”。宋翔鳳認為“朋即指弟子”[1]3。為探究這一命題,本文借助《論語》中的兩組文獻,試圖勾勒、推演“有朋自遠方來”一句產生的語言環(huán)境。

表3
根據(jù)《論語》記載,葉公曾經(jīng)向孔子請教過治政方法。孔子的回答是:“近者說,遠者來。”從文本內容上看,孔子似乎答非所問,講的也不是治政方法。但是,若將《為政》篇與《子路》篇聯(lián)系在一起,進行析讀,便恍然。“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1]37“上好禮,則民莫敢不敬;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則四方之民襁負其子而至矣,焉用稼?”[1]524用品德治理政治,就像北極星一樣,居于其中,就會呈現(xiàn)眾星拱月之勢。上面的官員喜歡禮,百姓不敢不敬重,上面的官員喜歡義,百姓不敢不服,上面的官員講信用,百姓不敢不認真對待。如果能做到這些,四方的人都會聚攏而來,又何必親自種莊稼呢。所以,“有朋自遠方來”一句產生的語言環(huán)境很有可能為孔子與執(zhí)政者對話的環(huán)境。《學而》很有可能是孔子與執(zhí)政者對話的語錄。但是,孔子不如意的政治實踐經(jīng)常被其光輝的教學風采遮蔽,使人們把關注焦點放在了孔子教育思想的層面,而忽視了其在不如意的政治活動中進行政治教育的事實。
依據(jù)傳世文獻的記述,孔子曾經(jīng)多次會見執(zhí)政階級。其中,許多執(zhí)政者主動向孔子詢問政事。例如,哀公曾經(jīng)向孔子請教治理民眾的辦法:“哀公問曰:‘何為則民服?”[1]63定公曾經(jīng)向孔子請教過處理君臣關系的辦法:“定公問:‘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1]115魯國執(zhí)政者季康子曾經(jīng)多次向孔子詢問政事:“季康子問政于孔子曰:‘如殺無道,以就有道,何如?’”[1]506“季康子問:‘使民敬、忠以勸,如之何?’”[1]64另外,孔子主動會見執(zhí)政者。《孔叢子》載:“陳惠公大城,因起凌陽之臺,未終而坐法死者數(shù)十人,又執(zhí)三監(jiān)吏,將殺之。夫子適陳,聞之,見陳侯,與具登臺而觀焉。夫子曰:‘美哉!斯臺,自古圣王之為城臺,未有不戮一人而能致功若此者也。’陳侯默而退。”[15]1孔子曾經(jīng)多次會見執(zhí)政階級并闡釋、教授為政之道。孔子具有與執(zhí)政者對話的條件。孔子鼓勵弟子從政。孔門弟子中有許多人從政。“仲弓為季氏宰,問政。子曰:‘先有司,赦小過,舉賢才。’”[1]516“子夏為苣父宰,問政。子曰:‘無欲速,無見小利,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1]535《學而》也很有可能是孔子給予執(zhí)政弟子的指導。另外,《學而》“學而時習之”中“學”的內容為“道”。而“近者悅服,遠者來附”正是學“道”的一個重要層面。《禮記》云:“近者說服,而遠者懷之,此大學之道也。”[10]959葉公問政時,孔子就對他說“近者說,遠者來。”諸子中也有類似的提法。《文子》云:“親近不以言,來遠不以言。使近者悅,遠者來。”[16]337《荀子》云:“行為可見,所以說近也;近者說則親,遠者悅則附。”[17]見到善的行為,就會使親近的人喜悅,親近的人喜悅,遠處的人就會來歸附。因此,“近者悅,遠者來”似乎是當時一種通行的治政手段。“有朋自遠方來”一句產生的背景很有可能與“葉公問政”有著相同的背景,即出于政治實踐的需要。《孔子家語》云:“上下相親如此,故令則從,施則行,民懷其德,近者悅服,遠者來附,政之致也。”[18]政治實踐的最高水平就是“近者悅服,遠者來附”。這甚至成為檢視治政業(yè)績的重要方式。因為只有賢明的君主才能使“遠者”來。《管子》云:“凡眾者,愛之則親,利之則至,是故明君設利以致之,明愛以親之。”[19]1175“明主之使遠者來,為之在心。”[19]1175《孔叢子》云:“今天下悠悠,士無定處,有德則往,無德則去。欲規(guī)霸王之業(yè)。與眾大國為難。而行酷刑以懼遠近。國內之民將叛。四方之士不至。此乃亡國之道。”[16]316如今,士人居無定所,離開無德的地方,前往有德的地方。國內的民眾反叛,國外的士人、百姓不來,就瀕臨亡國了。因此,“有朋自遠方來”,孔子當然“不亦樂乎”。
《學而》“人不知而不慍”中的“人”代指“有朋自遠方來”中的“朋”。《論語》云:“丘也聞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蓋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夫如是,故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既來之,則安之。”[1]649無論是諸侯或者大夫,不擔心財富不多,只怕財富不均;不必擔心人民少,只怕境內不安。如果財富平均,便無所謂貧窮;境內和平團結,便不會覺得人少;境內平安,便不會傾危。做到這樣,遠方的人還不歸服,便再修仁義禮樂的政教來招致他們。“修文德以來之”,即《學而》“學而時習之”中通過學習、實踐個人修養(yǎng)和政治理念,使遠處的人歸附,達到“有朋自遠方來”的目的。“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表述的是政治實踐的態(tài)度。鄰國的百姓不知道我,不來投奔我,我不生氣,不也是君子么。
“君子”是孔子著力推行的思想觀念并隨著孔子的教育實踐,逐漸深入孔門弟子意識樣式的范疇。《論語》中沒有直接對君子的概念進行界定或定義,而是對君子的性質、特征等進行描述。《論語》云:“君子不器。”[1]56依據(jù)目前主流的觀點,譯為:“君子不像器皿一般,(只有一定的用途。)”[20]“器”作“器皿”的說法肇端于《論語正義》引《說文》注:“器,皿也。” 包曰:“器者,各周其用。至于君子,無所不施。”[1]56孔晁注:“周用之為器,言器能周人之用也。”[1]56鄭玄注《禮記》“大道不器”一句時也稱:“謂圣人之道,不如器施于一物。”[10]972孔穎達疏云:“大道不器者,大道亦謂之圣人之道也,器謂物堪其用者。夫器各施其用,而圣人之道宏大,勿所不施,故云不器。不器謂諸器之本也。”[10]972由此陳陳相因,形成了“器”作“器皿”的觀念。然而,依據(jù)《易傳》云:“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21]“器”應當指代與“道”對立的范疇,是形而下的“道”。“君子不器”的含義正是反映了君子對形而上的“道”的追求。《論語》云:“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1]7“君子謀道不謀食……君子憂道不憂貧。”[1]637“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養(yǎng)民也惠,其使民也義。”[1]637君子有四道。其中,“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兩條要求行為恭敬,敬重上級,涉及個人修養(yǎng)的范疇;“其養(yǎng)民也惠”“其使民也義”兩條要求對百姓施加恩惠,對人民有義,闡釋的是政治策略。因此,通過《論語》對“君子”概念的描述性闡釋,得知《論語》中的“君子”思想主要表現(xiàn)在兩個方面:其一,個人修養(yǎng)層面,如“君子喻于義”“君子坦蕩蕩”“君子泰而不驕”“君子威而不猛”“君子周而不比”“君子貞而不諒”“君子義以為質” “君子敬而不失”“君子矜而不爭”“君子與人為善”“君子成人之美”;其二,政治實踐層面,如“君子不以言舉人”“君子信而后勞其民”。這反映了“君子”思想不僅是孔門弟子個人修養(yǎng)的內在要求,還是孔子及其弟子政治實踐的顯著特征。孔子強調個人修養(yǎng)和治政實踐的雙重提升,并以之作為對君子的要求。而這兩點對君子的要求,與“內圣外王”之道的思想理念也不謀而合。
“內圣外王”之道兼及個人修養(yǎng)和政治實踐兩個層面,并且強調由“內圣”至“外王”的指向過程。子張問孔子:“何如,斯可以從政矣?”子曰:“尊五美,屏四惡,斯可以從政矣。”子張又問:“何謂五美?”子曰:“君子惠而不費,勞而不怨,欲而不貪,泰而不驕,威而不猛。”[1]766君子提升個人修養(yǎng),而后便可以從政了。《論語》云:“或謂孔子曰:‘子奚不為政? ’子曰:‘《書》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亦為政,奚其為為政?”[1]66施政應當從孝敬父母,團結兄弟開始。由此而擴展到天下萬民,就算施政了。這個過程也反映了由“內圣”發(fā)展為“外王”的過程。《論語》云:“‘子路問君子。子曰:‘修己以敬。’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人。’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以安百姓,堯舜其猶病諸?’”[1]605因此,與《論語》“君子”思想相關聯(lián)的具有政治特色且與之交互的思想意識范疇,是建立在孔子政治實踐基礎上的政治教育的思想觀念。孔子及其弟子積極踐行“內圣外王”之道的范式,體現(xiàn)了政治本體意義上的“君子”義涵,表達了政治實踐的理性訴求,并促進“內圣外王”之道由經(jīng)典理念嬗變?yōu)槿寮抑螄舶畹姆铰浴?/p>
總之,《學而》的產生來自于孔子與執(zhí)政者的對話。《學而》闡釋了孔子“內圣外王”之道的思想理念。“學而時習之”闡釋了政治實踐的方式,“有朋自遠方來” 闡釋了政治實踐的目的,“人不知而不慍” 闡釋了政治實踐的態(tài)度。《學而》的意義為:學習“道”(道德、政治)并在適宜的條件下實踐它,不也快樂么?有百姓從遠處投奔我而來,不也快樂么;遠處的百姓不知道我,不來投奔我,我不生氣,不也是君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