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孝興,馬祥海,段倩倩
社交焦慮是指對一種或多種人際關系處境的強烈的憂慮、緊張不安或恐懼的情緒反應及回避行為。[1]其主要表現為主動回避社交場合,逃離人群,不敢與人對視,與不熟悉人交流時語無倫次,以及在公眾場合發言時表現出發抖、口吃、大腦空白等癥狀。[2]大學生作為即將注入社會的新鮮血液和發展祖國的中堅力量,在進入到工作崗位中,不可避免要與他人交際相處以及面對各式各樣的新環境。然而據相關研究顯示,大學生群體為社交焦慮患者的高發群體,如果在此期間無法進行有效干預處理,極容易造成社交障礙,影響其正常的學習生活,更為嚴重者可能會造成社會危害。[3]現階段,針對社交焦慮進行干預與治療的方法很多,例如音樂療法、團體輔導、認知行為療法、繪畫療法及運動干預療法等。其中體育運動干預以經濟健康有效的特點而被越來越多相關學者進行研究使用。
美國學者COX發現,體育運動誘發體內兒茶酚胺和內啡肽的釋放能夠使人保持愉快,從而緩解焦慮、緊張等情緒。張鯤等(2017)以足球教學訓練為手段,對青少年社交焦慮進行了為期12周的干預實驗,其發現足球運動降低了青少年的社交焦慮水平。[4]阮奎等(2019)通過將足球教學與心理輔導相結合的方式對大學生的社交焦慮進行干預,研究發現此種干預方式對大學生的社交焦慮水平有明顯效果。[5]由于排球課與健身氣功課在大學體育課中開展效果相對較好,深受學生的青睞,因此本研究將以中等強度的排球與健身氣功練習為手段,對非體育專業的公共體育選項課的社交焦慮大學生進行為期12周的運動干預,并在第6周及第12周進行中測與后測,旨在比較兩種體育項目在不同干預時間下對大學生社交焦慮的改善效果。
1.1 研究對象
本文以大學生社交焦慮水平為研究對象,選取山東省煙臺市LD大學非體育專業大二年級學生為實驗對象,并保證受試者身體健康,無身體缺陷和遺傳性疾病。
1.2 研究方法
研究采用了問卷調查法、實驗法、數理統計法等研究方法,并且為了保護學生隱私,采用單盲實驗,每份問卷以編號的方式進行標記,測試者不知道每份問卷的填寫者信息,編號由每個班班長編好交給同學,并保證每個班級中的每個學生編號不同。每個同學只需記住自己的編號,即保證實驗前測、中測、后測的編號保持一致即可。數據采用SPSS25.0進行分析處理。
2.1 實驗測量工具
①交往焦慮量表(IAS)采用5級打分進行作答,由15個題目組成,每個條目與其他間的相關系數至少為0.45,且該量表的Cronbachα系數高于0.87,其具有良好的信效度。[6]②交流恐懼自陳量表(PRCA-24)由四個分量表組成,每個分量表有6個題目,分別用于在公開演講、會議、小組討論以及兩人交談時的四個不同場合中的表現,并根據總得分規定了從52-79分為低度恐懼向高度恐懼的走向。該量表具有較高的信效度,分量表的Cronbachα系數高于0.75,總量表的Cronbachα系數高于0.90。[7]③社交回避及苦惱量表(SAD)共有28個條目,采用“是、否”其中14個條目與社交回避評價相關,另外14個條目與社交苦惱相關,每個題目作答答案與規定答案一致則記1分,與規定答案相反則記為0分,該量表的Cronbachα系數為0.89。[8]
2.2 實驗時間
實驗起止時間為2021年9月13日-2021年12月12日,進行為期14周,每周進行1節排球課與健身氣功·五禽戲課,每節課時間為100分鐘。其中第7周進行中測,第14周進行后測。
2.3 實驗分組
對357名魯東大學大二排球與健身氣功·五禽戲的公體課學生進行初步訪談調查,對身體條件不適合參與中等強度及以上的學生進行篩除;采用單盲實驗將交往焦慮量表(IAS)、交流恐懼自陳量表(PRCA-24)、社交回避及苦惱量表(SAD)對8個學院的348名學生進行發放,將其中45分

圖1 樣本數據選取流程
2.4 實驗計劃及內容
在進行訓練教學過程中,排球班級和健身氣功·五禽戲班級均為由4個不同學院的學生組成。在排球訓練教學中進行雙人練習時盡量按照不同學院的學生將進行兩兩分組,并在每隔一段時間后進行組間人員輪轉;在進行排球教學訓練比賽時,也盡量為4個不同學院的學生混合組隊,并在一段時間后進行人員重新分組。健身氣功·五禽戲的教學訓練中盡量以學生互相教學和小組練習為主,并在隔一段時間后進行人員重新分組。具體教學訓練階段及內容安排見表1。

表1 教學訓練計劃及內容
2.5 運動強度的控制
采用中等強度(心率為130-160次/min)[9]的訓練。為保證訓練強度,在每節課的中期以及后期讓受試者進行自我脈搏的測試,用30s×2的心率來表達一分鐘的測量值。測試者并將每個人的心率進行記錄。
3.1 干預前實驗1組與實驗2組的基本情況比較
經配對樣本T檢驗發現,干預前實驗1組、實驗2組兩組之間受試者的年齡無顯著性差異(p>0.05),符合干預前組間年齡同質性條件(見表2)。

表2 實驗1組與2組之間年齡基線比較(M±SD)
干預前,通過對兩個組別的交往焦慮量表得分、交流恐懼自陳量表得分、社交回避及苦惱得分情況的對比(見表3),結果顯示,兩組之間在交往焦慮、交流恐懼和社交回避及苦惱這三方面的基本情況不存在顯著性差異(p>0.05)。

表3 干預前實驗1組、2組交往交流、交流恐懼、社交回避及苦惱的基線水平比較(M±SD)
3.2 實驗1組與實驗2組交流恐懼方面的組內及組間比較
為驗證排球教學訓練、健身氣功教學訓練是否對社交焦慮大學生的交往焦慮產生積極的干預效果,在干預第6周與第12周對實驗1組、實驗2組進行交往焦慮的中測和后測,通過對組內前中后測得分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結果顯示(見表4,圖2):實驗1組中測、后測交往焦慮情況與干預前進行比較的p值分別為0.02與0.000;實驗2組進行6周和12周的健身氣功·五禽戲的教學訓練后,前測與中測受試者的交往焦慮水平得到了明顯改善,即p=0.015(p<0.05),前測與后測進行比較,受試者的交往焦慮水平得到了非常顯著的提高,p=0.000(p<0.01)。由圖2可見,實驗1組在干預6-12周的干預效果明顯優于前6周,而實驗2組在整個試驗周期中干預效果趨于相等。
如表4所示,進行實驗1組與實驗2組在前、中、后測的三組均值組間比較發現,三組數據間均無顯著性差異(p>0.05)。從圖2兩組折線變化幅度可見,在前6周的干預過程中,實驗2組交往焦慮的改善效果明顯優于實驗1組;在第6-12周的干預過程中,兩種干預手段的效果趨于平行。由此說明,前6周健身氣功的干預手段效果更佳,在6-12周的干預中,排球與健身氣功均對受試者的交往焦慮產生了非常有效的改善作用且效果大致相同。

表4 實驗1組、實驗2組在前、中、后測交往焦慮量表得分比較(M±SD)

圖2 實驗1、2、3組交往焦慮前中后測平均值變化趨勢圖
3.3 實驗1組、實驗2組交往焦慮的組內及組間比較
為比較兩種干預手段對受試者交流恐懼的干預效果,分別進行了組間與組內均值的差異性比較(見表5,圖3)。通過對實驗1組(排球組)前中后測交流恐懼的均值比較發現,前測與中測之間p=0.029(p<0.05),前測與后測p=0.000(p<0.01);實驗2組(健身氣功組)前測分別與中測、后測的均值比較,前測與中測比較p=0.022(p<0.05),前測與后測差異性比較,p=0.000(p<0.01)。無論是實驗1組還是實驗2組,其6-12周的干預效果明顯好于前6周。
對實驗1組、2組進行不同時間的組間比較發現(見表5),兩組之間前測得分無統計學意義(t=0.371,p=0.71);兩組中測均值比較也無顯著性差異(t=0.294,p=0.77);實驗1組與實驗2組在后測均值比較中也無顯著性差異(t=-0,017,p=0,987)。但是通過圖3折線發現,在前6周的訓練過程中實驗1組與實驗2組的改善效果趨于平行,但在6-12周的訓練過程中實驗1組曲線明顯向實驗2組曲線進行相交,這也表明了在此過程中實驗1組的改善效果略優于實驗2組。

表5 實驗1組、實驗2組前、中、后測交往焦慮量表得分比較(M±SD)

圖3 實驗1、2、3組交流恐懼前中后測平均值變化趨勢圖
3.4 實驗1組、實驗2組社交回避及苦惱的組間及組內比較
通過對受試者組內社交回避及苦惱量表的結果比較發現(見表6,圖4),實驗1組的前測與中測結果產生了顯著性差異,p=0,035(p<0.05);前測與后測結果產生了非常顯著差異p=0.000(p<0.01);實驗2組的前測與中測、前測與后測的測試結果均值比較中,其前測與中測p=0,032(p<0.05),前測與后測p=0.008(p<0.01)。
從實驗1組與實驗2組的組間比較結果來看(表6),其兩組間的前中后測均值比較無顯著性差異(p>0.05)。但從圖4中也可直觀看出,在前6周的干預中,兩組的干預效果基本相等,即兩條折線趨于平行;但在6-12周的干預中,其實驗1組的效果略高于實驗2組,即實驗1組斜線斜率大于實驗2組。

表6 實驗1組、實驗2組前、中、后測社交回避及苦惱量表得分比較(M±SD)

圖4 實驗1、2、3組社交回避及苦惱前中后測平均值變化趨勢圖
本研究通過對兩組受試者分別進行排球與健身氣功·五禽戲的教學與訓練,采用交往焦慮量表、交流恐懼自陳量表、社交回避及苦惱量表進行前測、中測與后測的測試,發現兩種不同干預手段均對大學生的交往焦慮、交流恐懼、社交回避及苦惱產生了積極影響。表明采用這兩種教學訓練方式的運動干預對大學生的社交焦慮改善是積極有效的。
從項目特點分析來看,排球運動屬于技能主導類的隔網對抗性項目,[10]因此減少了參與者的身體對抗條件,因此此項運動對性別條件要求較低;又因其自身規則,要求球在一方場內不能落地且最多三次必須擊球過網,這也就考驗了團隊之間的配合和交流,培養了隊友之間團結協作、包容諒解的優秀品質;除此以外,隨著參與者對排球技能的熟練,排球運動自身的趣味性以及參與者在扣球或通過其他方式得分以后的興奮和得到別人肯定后的愉悅,會使得參與者從主觀上對排球運動產生積極心理,促進自身對排球運動的參與度。健身氣功·五禽戲作為有氧運動的一種,其主要以規律的呼吸節奏和緩慢的技術動作為主要特點,可用來作為精神調節的鍛煉療法。[11]
從教學內容角度分析,無論是排球組還是健身氣功組,其6-12周干預效果都明顯優于前6周。究其原因,其一,6周的干預時間太短,學生對排球的掌握情況太差,因此并未產生濃厚興趣,也就導致了學生參與態度不積極;其二,前期排球課中的教學訓練多以教師教授技能與學生自我練習為主,因此缺少了學生之間的溝通與交際;其三,學生對前測結果保留記憶痕跡,對問卷結果準確性不確定。而在后面幾周的教學訓練主要以組間比賽以及多人傳墊球為主,同學們互相配合互相信任,大大增加了隊友、同學之間的交流,也在無形之中鍛煉了學生的溝通技巧和能力。健身氣功·五禽戲的教學訓練中,前幾周多以教師領做,學生之間互相交流探討幫助改動作為主,以及后幾周小組之間分組表演進行互相打分。從始至終都有組間的交流,也就在此期間改善了學生的社交焦慮水平。
從心理學角度分析,一般自我效能感的提升有助于緩解社交焦慮。一般自我效能感是指對自己能否戰勝各種各樣的困難和挑戰的一種總的自信心水平。[12]此教學內容及教學方法的安排,可使受試者充分參與教學訓練的過程中。教師向其傳授技能,學生由原先的一竅不通,到在教師的鼓勵與幫助下慢慢掌握,再到學生間互相教學、交流,幫助同學規范動作,熟練掌握技術動作。在此過程中,去與他人交流合作便是他們最大的心理障礙和挑戰,而此教學方法和內容便給他們提供了鍛煉機會和平臺。經過12周的干預后,受試者在交流技巧和社交能力上也有了很明顯的提升,這種能力的進步提升增加了他們與人交往的自信心,也就增強了其一般自我效能,降低了社交焦慮水平。
張琳等也在其研究中指出,集體性運動項目能夠對大學生的社交焦慮及其他心理健康狀況進行有效緩解,尤其是趣味性強的運動項目對大學生的社交焦慮狀況改善效果更佳。[13]孫巍等研究發現,兩個月的棒壘球運動對大學生的社交焦慮水平有明顯的改善作用。[14]施正雄以女大學生為研究對象,通過啦啦操訓練干預后發現,受試者的社交焦慮狀況得到了有效緩解。[15]因此綜合前人及本文研究可知,球類、民族傳統體育、啦啦操等集體類運動項目,對社交焦慮均有明顯的緩解及改善作用。本文也在一定程度上對前人研究結論進行了驗證。
本研究發現,6周與12周的中等強度排球教學訓練與健身氣功·五禽戲教學訓練均可以有效改善大學生的社交焦慮水平,且干預時間越長效果越明顯;在干預過程中,小組間合作能夠提供給學生間更多的交流交往機會,有效幫助學生提高交流水平和交往能力。除此之外,增添集體性項目的趣味性,讓學生體會到運動樂趣,能夠使學生提高參與運動的內在動力,進而推動交往焦慮的改善。
本研究存在的不足之處在于沒有對學生身體形態和家庭情況進行調查與分析,以及沒有對于性別進行分組研究,從而在研究對象篩選及基線水平比較少還存在一定缺陷,今后可增加更多限制篩選條件,以期望使研究結果更具代表性。
6.1 高校應多重視體育運動項目場地設施的建設和完善情況,為學生參與體育運動提供前提條件和保障。
6.2 高校應多舉辦籃球、排球、足球、健身氣功等集體類的運動項目比賽,在增強學生交流能力和團隊協作精神的同時,也幫助學生掌握運動技能和增強身體素質。
6.3 學生在每次參與體育運動結束后,同學或隊友之間可以交流一下心得體會,在此期間可以提高溝通能力,增強運動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