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空間敘事視角下革命老區的設計研究*

賁雯

（茂名職業技術學院,廣東茂名 525000;澳門城市大學創新設計學院,中國澳門 999078）

隨著城市的更新與飛速發展，人們的生活水平得以改善，日益更新的生活模式與生活理念，也讓人們的需求不斷改變。在安穩的生活中，人們更關注精神層面的生活與交流。于2016年11月，廣東省人民政府響應國家號召，針對革命老區提出實施意見：保護生態打造美麗老區；加大政策支持，開創老區振興發展新局面；加強組織領導，為老區振興發展提供堅實保障。

一、研究背景

根據革命老區開發建設與實施意見指出：整合紅色旅游資源，加大宣傳力度，對于革命老區建設一批紅色旅游經典景區與路線要做到高起點地扶持。弘揚革命老區精神，可以選擇具有代表性的革命遺址作為每年培育眾多民眾，讓他們更好地接受傳統革命的教育。加大對革命遺址的保護，特別是文物、史料、紀念碑、紀念館與遺址，對快要滅失的遺址要加強整理、維修與搶救。

1.革命老區國內研究文獻分析

在CNKI上以“革命老區”為關鍵字對2011-2021年間論文進行搜索，可以得到1545篇相關的論文，通過CiteSpace軟件對文獻進行分析。發現圍繞著革命老區的信息很多，進行聚類分析可以得到與革命老區相關的24組聚類（圖1），基本都是與地域、經濟、教育、旅游相關。選擇前十名的關鍵詞，聚類后可以發現國內的革命老區主要圍繞：扶貧攻堅、扶貧開發、精準扶貧與脫貧等，其中2021年關注的熱點為紅色基因、紅色文化與老區縣，并且比較關注的省份是廣東省。同時從關鍵詞聚類的熱度趨勢來看，可以發現人們的關注點已經從扶貧、脫貧的方向轉向文化與精神層面。與此同時，再次以革命老區與設計、城市規劃等詞兩組關鍵字進行搜索時，卻找不到相關文獻。通過學科聚類發現，較少的文獻從設計的角度去研究革命老區的建設。所以文章從空間敘事的設計角度進行研究與設計探索是有一定的價值的。

圖1 2011-2021年以革命老區為關鍵字的聚類（作者自繪）

2.廣東省茂名化州南路革命舊址的現狀

通過聚類也可以發現，從2018年到2021年廣東省對革命老區的關注度不斷升高。文章選取的地址為廣東省茂名化州市的柑村，是著名的革命老區村。然而在沒有規劃之前，柑村的現狀是比較貧困，無規劃的環境，讓當地人們都紛紛外出，革命老區無人關注，革命先烈的故居經過風吹雨打，已經慢慢破損，村落也慢慢沒落。根據革命老區的分類指出目前化州市是全國一類革命老區，希望進一步加強紅色革命遺址普查、保護和利用力度，廣泛宣傳與化州有關的革命烈士和英雄人物事跡，結合紅色旅游和鄉村振興戰略，把革命老區建設得更美好。

化州南路革命的遺址有大量的建筑遺存，包括有葉宗璵、葉致英等革命烈士的故居。由于保護不到位，存在部分滅失與各遺址之前間的聯系薄弱、遺址展示設施不足。無法在內容上形成串聯的關系與故事性。因此，可在內容組織上，增加公共空間，針對不同的遺址，串聯周邊環境的設計，以敘述的手法讓空間活化且具有故事性。對于歷史的傳承、革命故事的述說該以何種方式流傳下去也是值得我們深究的。所以嘗試以空間敘事的設計方法對革命老區空間敘說故事的設計手法進行梳理。

二、空間敘事的研究方法

1.空間敘事法的起源與發展

空間敘事是以因果邏輯與時間為軸排列事件的結構體系，找尋時間與空間之間共性，并結合“時空復合體”說法找尋之間的同存性與共時性的特點，組合成時間空間并置結構體系。此概念最初是西方文學于20世紀初在與文化批評敘事理論的空間轉向，后被哲學、地理學、建筑學和社會學等學科廣泛應用，至今其研究歷史已有半個多世紀。

2.設計中的空間敘事法

從設計角度出發的空間敘事屬于廣義的空間敘事法，基于敘事學與其他學科廣泛融合下，目前已經廣泛應用于城市景觀、建筑、規劃等領域當中。空間敘事不是純粹根據歷史背景與所發生的過去進行重現，抑或是就現有的場景規劃和想象。而是從某個場所或地方出發，將不同時代不同形式的歷史痕跡與歷史碎片集合在一起，通過用設計的語言將故事在空間中敘述，讓這樣的空間具有時間的層次。而不同時代沉淀下來的各種形式的歷史痕跡對空間與場所進行敘述化的深度描繪。

從設計學的空間敘事出發，是一種全新的思維方法，可以引起人們對傳統空間從功能到形式為中心的反思與再認識。人們對物質空間的功能需求除了可以展示之外，還希望物質空間可以成為記錄時間、誘發事件與理念述說的媒介。這種以敘事角度與方法的探索過程以及提取時間、事件、人物的意象元素注入物質空間，強調的是空間中邏輯表達的思路與故事性，可以幫助人們對歷史空間的深刻理解，也對革命老區的保護與再設計有著重要啟迪的意義。

3.空間敘事的依據

凱文·林奇 (Kevin Lynch)在《城市意象》中提出：以主體認知的角度進行研究，根據人對物的記憶、認知中“成像”，城市意象五要素：道路（road）、邊界（edge）、區域（district）、節點（node）和標志物（landmark）構建出“認知地圖”的方式，是城市具有識別性。城市的故事論則是通過表述故事的方式，產生內心的共鳴與體驗感，強調人對于城市的認同感，從“事”的角度出發到“場景”和“物件”，關注的是城市的人文空間價值。這一思想對文章有很大的啟示，為革命老區規劃設計的敘事性構建了理論依據。

三、廣東省化州南路革命愛國游學基地設計空間敘事分析

敘事即為敘述故事，也成為更多事物的載體，例如文學、繪畫、建筑乃至景觀。對于敘事除了是講故事的同時也是描述過程。敘述是通過空間中的元素為載體傳達自己想要表達的內容與情感，這種情感與內容的傳達是需要取得一定的效果與共鳴的，而這個載體的意義不僅僅是停留在客觀外在，還要考慮到接受者的主觀感受與參與感。文章中的空間敘事是指敘事者（設計者）以化州南路革命的空間物質要素作為敘事媒介，借助設計中景觀空間節點營造，向接受者（游人）表達場所意義、歷史故事并激發他們的體驗方式。文章根據空間敘事的三部曲，通過建立起革命老區與空間交織的敘事框架：以挖掘敘事線索-提煉敘事主題-組織敘事表達為革命老區的敘事建設三步路線。

1.挖掘愛國游學基地的敘事線索

翻閱革命老區遺留下來的史料與進行實地調研同時也對當地的村民、村委書記等等進行訪談可得，游學基地有代表城市過去的重要歷史性要素，如：革命先烈的故居、革命先烈的報道、革命進行的標記等。同時附近有為了適應時代進程的建筑，包括廢置的學校、歷史資料存放室、村民活動的空地等等建筑。這些實體具有一定的文化特質，反應不同時間段的城市故事，因此在規劃與設計前均需要對現有資料進行梳理，為確定敘事主題和所要呈現的歷史故事做前期準備。

2.提煉愛國游學基地的敘事主題

化州革命老區范圍雖然比較廣，但是遺留的建筑并不多，根據劃分的范圍僅僅是五處建筑遺產，皆代表化州柑村人民對南路革命作出的貢獻，規劃打造以展現茂名化州南路革命歷史人物為主題的愛國游學基地。打造南路革命的展覽館，即將歷史資料存放室的史料重現；打造歷史主題公園、觀景步道、公共游園等形式，讓村民在路途中可感受到南路革命先驅的歷程，讓村民有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同時讓游客可以帶著孩童沿路游玩，讓孩子從小建立起愛國意識，并讓革命的故事在點滴的空間中傳遞。建設新農村，大力弘揚老區精神，選擇具有代表性的革命遺址作為中共黨史游學基地。尤其是像化州南路革命愛國游學基地是屬于革命一類老區，每年都接收數以萬計的青少年及黨員等接受革命傳統教育。增加革命遺址保護力度，讓青少年學生到共產黨員，對歷史遺址有深刻的認識，并從實際行動上學會愛護革命遺址、文物、史料、紀念館、紀念碑和宣傳革命精神。讓人們在紅色游學中從思想上得以轉變，讓其成為革命老區新農村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

3.組織愛國游學基地的敘事表達

首先，整理革命老區散落的語匯要素，尋找空間敘事的載體。沿線的革命先烈的遺居坐落的地段皆比較零散，不同的革命遺址有著不一樣的典型的活動，這些革命的路徑也是人們尋求記憶的重要載體。其次，可以結合革命遺址的現狀，利用好遺址周邊的環境，針對革命敘事要素進行整理并有序組織，加固與優化革命烈士的遺居，優化周邊的環境，針對性增加開放性空間，通過文學中的修辭手法講述革命故事，創造讓人易懂耐讀的空間。讓參觀者可以通過記憶認知與空間產生共鳴。最后，選取對革命老區敘事的模式，對于片區中聯系薄弱的革命遺址，借助更多的開放性空間與空間流線的聯通，結合地域特色的元素串聯起來。讓碎片化的記憶串聯成革命故事，以步道、主題公園等活化村莊，整合歷史資源進行敘事性的保護并實現革命歷史與現代實施共存共榮。

四、化州南路革命愛國游學基地空間敘事表現手法

空間的敘事包含三個基本要素，那就是敘述者（設計/規劃師）、媒介（空間元素）以及接受者（游客、居民），通過人文景觀，如主題公園、建筑物、雕塑、公共設施等景觀細節以及心里感知要素，如影像、聲、光、色等敘事要素共同組成。打造化州南路革命游學基地，總的來說就是講述當地革命故事，打造以宣傳愛國教育、回顧革命歷史、倡導革命遺址保護理念為主題鄉村游學基地。

1.命名式敘事——革命先烈的名字命名

命名式的敘事手法是空間敘事常用的一種手法，命名是創造場所的策略，被命名的事物也變成一個充滿故事性的地方。命名是將事物或者事件融合在敘事之中，又標志著敘事的開始。主要集中為表達主題設計內容，也從人物命名結合特色命名引導游客一邊回顧革命歷史，一邊游玩。在當地政府和民間力量的共同努力下，先后設計宗璵與村民廣場、宗跡廊橋、尋宗棧道、宗璵湖景、宗璵亭、宗璵故居等等，場景的命名簡潔易懂，包含了人物與場景之間的關聯。

2.小說形式的空間敘事構建更耐人尋味

人們無論是在看電影或者是看小說的時候情緒往往會跟隨著劇情或者故事情節的發展產生波動，追隨設定好的故事情節線索，放入空間，讓人探索真正的結局，更耐人尋味。項目其中一部分以葉致英革命先烈的故居為終點，在沿途構建從入口到直至廣場到紅色基因傳承再到致英紀念墻，接著是致英紀念雕塑，讓后輩從革命故事到人物了解革命的發展，最后是九曲橋和黨建主題公園。九曲橋的設計是以此緬懷革命先烈紅色革命的艱辛，最后歌頌與感恩的黨的正確領導。故事的結局是葉致英先烈的故居，讓不同的游客感受先烈革命時候的艱苦奮斗的歲月。

3.隱喻式敘事設計元素

在調研的過程中提取當地特有的花型，組建公共區域的景觀，以借喻的形式對革命先烈進行緬懷。以本土元素設計的城市公共設施，對城市的視覺形象塑造和人文氛圍形成方面有明顯的推動。提取本土花型并命名為英雄之花，不純粹是視覺符號的運用，在造型上與功能上都采用現代的技術相結合，以互動媒體的形式，讓花打開和呈現微合之狀，色彩與材料也有明顯的地域性。除了讓游客能感受到城市的溫度，還能帶動村里賞花的活動。同時花也是對革命先烈的歌頌，在鋪裝方面以眼睛的造型讓花從中生長，隱約表達的是英雄能看到祖國未來的美好與昌盛。讓城市的包容與關懷在人文中彰顯，同時突顯鄉村與革命老區的特性。

結語

基于空間敘事視角下革命老區設計的研究，以廣東茂名化州南路革命的設計方案進行設計探索，以革命先烈的故居為故事的出發點，鄉村公共空間承載使用活動的功能，村民的日常使用率非常高，串聯革命遺址散落的狀況。鄉村故事通過公共設施、公共空間述說的方式還是人們體驗城市的最主要領域。通過空間敘事方式的設計，打造安全、舒適、美觀、現代的革命老區，但又保留革命故居的原樣，吸引大量的游客前來游玩的同時又帶動老區的經濟建設，卻還能維持鄉村該有的模樣。因此一個革命老區的重現，可以通過革命故事、當地特有元素、城市進程中發生的故事進行空間構建。在鄉村公共空間的支持使用活動，并連接故居遺址等等形成一系列的革命故事。打造革命老區的空間敘事性，通過空間故事傳遞愛國情懷，有利于城鄉規劃的改造，讓城市更新從人文精神開始改善，塑造城市獨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