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侯乙墓漆器中龍紋紋飾在現代女裝中的應用解析

王詩佳

（江西服裝學院，江西 南昌330200）

曾侯乙墓出土文物種類全、數量多，而出土的漆器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1]，其中漆器文物上的動物紋飾作為一種極高藝術價值形式的存在，陳振裕在《戰國秦漢漆器群研究》書中談到曾侯乙墓漆器作為甲類墓的漆器群，其中龍紋主要以寫實或夸張變形的手法為多[2]，紋飾畫面效果豐富而神奇，頗有民族特色和時代特征。但由于曾侯乙墓漆器紋飾較少涉及按照具體分類進行服裝設計的應用傳承研究，為了更加深入地研究傳統龍紋飾在現代服裝設計中的應用，以下結合國內外一些代表性的設計作品進行分析，總結出其紋飾運用方法主要可分為模擬寫實與抽象概括的直接性應用以及分解重組與夸張異化的非直接性應用的兩種方法，并將這兩種方法運用于曾侯乙墓漆器中龍紋紋飾的創新設計中。

1 曾侯乙墓中龍紋紋題材及其服裝設計應用

1.1 曾侯乙墓漆器中龍紋紋飾題材

曾侯乙墓漆器的裝飾紋樣的種類豐富，變化無窮，陳振裕在《戰國秦漢漆器群研究》書中談到曾侯乙墓漆器作為甲類墓的漆器群，其中動物紋樣主要以寫實或夸張變形的手法為多[2]，紋飾畫面效果豐富而神奇，頗有民族特色和時代特征。而這些動物紋樣中，龍紋最賦有變化，例如曾侯乙墓墓主內棺擋板上描繪的龍紋，就有雙首龍、人首四身龍、鳥龍共身、翼龍等各種不同的形態。曾侯乙墓墓主內棺擋板龍紋造型十分豐富，據統計曾侯乙墓內棺中的龍紋合計549 個。其龍紋圖案布局注重對稱性造型采用勾線平涂的手法，紋樣形態呈纏繞狀，尾部扭轉，色彩以紅黑兩色對立為主[3]。

1.2 龍紋紋飾在現代服裝設計中的代表性手法

1.2.1 模擬寫實與抽象概括

模擬寫實表達是指設計師直接將傳統動物紋飾直接復刻在現代女裝設計當中，而抽象概括則是在此基礎上進行相對的簡化和抽象。“在西方人的設計理念中，圖案只是裝飾紋樣，并沒有任何象征意義”[4]。因此西方的設計師們更注重紋樣本身所具有的裝飾美感并進行適當的藝術加工。例如YSL 2004 年的高級定制推出中國風設計，設計師們在不破壞中國傳統龍紋樣主題內容的同時，對龍元素進行了相對寫實、少量的修改并直接運用于衣裙上，讓龍身上的鱗甲以一種點狀漸變排列方式與周圍的蛇紋、云紋呼應，使之更具運動感與空間節奏感，更符合現代人的審美。Gucci 2017 春夏系列也刮起了中國風（圖1），無論是服裝還是佩飾都能看到設計師們將中國傳統的具有標志性的龍紋作為主題紋樣，工藝方面運用的立體刺繡以及拼貼的手段來達到紋樣的一個概括性，使得中國古代龍元素表現的更為生動形象,達到了強烈的視覺效果。

圖1 Gucci 2017 年春夏龍紋系列設計作品Fig.1 Dragon pattern collection design in Gucci Spring&Summer 2017 collection

1.2.2 分解重組與夸張異化

除了上述的方式以外，現代設計師們為了滿足消費者個性化的需求，還會采取分解重組與異化表達的非直接性應用的方式來改變紋飾圖案的原本造型，使得紋飾圖案的設計更為奇特精致。例如亞歷山大麥昆2010 年春夏系列作品中就是將經典的傳統龍紋樣中龍的形象進行抽象化處理（圖2），通過把龍形象中的代表性特征進行夸張化放大以及象征式的變異錯視的手段創新組合，其造型介于似與不似之間。龍首位于胸前，龍身、龍尾、龍爪依據服裝的廓形進行靈活的變形拆分，并將自然景物紋樣如卷草紋、祥云紋也配合著變形后的龍紋進行相應的重組裝飾，并選用龍紋的配色表現出強烈的視覺裝飾效果。像這類動物紋樣與自然景物紋樣的結合方式在曾侯乙墓漆器紋飾當中也可以看到，龍紋鳳紋經常會作為主題紋樣而自然景物紋樣則作為輔助類的裝飾紋樣，根據不同的布局和排列方式來進行適當的取舍變形。

2 曾侯乙墓漆器中龍紋紋飾的創新設計實踐

圖2 亞歷山大麥昆2010 年春夏系列中龍紋系列設計作品Fig.2 Dragon pattern design in Alexander McQueen Spring&Summer 2010 collection

2.1 龍紋的寫實與概括表達

楚人把龍作為王權的象征，把龍看作是引魂升天的神靈對之崇拜[5]。基于上述其他文化中的龍紋飾在現代女裝作品中的寫實與概括的手法案例分析以后，得知龍紋元素的提取可以作為后期裝飾性極強主題圖案的設計，并將會在整個紋樣的組合形式中起到突出作用。因此接下來通過選取具有一定代表性的漆甑上的龍紋來進行直接寫實與抽象概括。

首先將龍紋的造型進行相對寫實的臨摹。同時由于漆甑上的渦紋以及幾何紋樣也十分具有裝飾性，因此將其進行寫實提取。在省略其本身繁雜的造型基礎上進一步采用概括性的抽象化手法對龍紋身軀造型纖細的典型特征進行強調，從而達到更具主體性的視覺效果。提取完后又將龍紋形象以左右對稱的形式并重新與幾何紋樣整合作為新的圖案元素，通過對這些紋飾的抽象化、藝術化使之更為圖案化、醒目化，將新的圖形元素在以渦紋作為中心點旋轉形成更具有韻律感的圖案造型。而對于圖案應用于現代女裝設計方面，將寫實重組后的龍紋以圖案的局部應用方式應用于服裝設計當中（圖3）。一般來說，服飾中裝飾部位的形式是造就著裝形象美不可或缺的設計關鍵[6]。徐雯曾在《服飾圖案》中談到：“裝飾部位是最能夠表現服飾圖案以至整個服裝的個性特色。”[4]精致簡約的風格一直以來都是現代女裝圖案設計所追求的方向，因此將設計好的圖案進行女裝的局部應用也能夠產生很好的視覺效果，將復合后的龍紋圖案局部運用于披肩的下緣處以及包臀裙后腰間，之所以選擇放在此處是因為將紋飾圖案用于著裝形象的下部能給人一種穩定性、下沉之感。印花圖案的白色、金色與淺米色的披肩、大紅色裙子形成鮮明對比，突顯出服裝本身的韻律，使得原本看上去單調的披肩和包臀裙的組合變得更加復古而精致，更具有古典藝術品味。

圖3 寫實復合后的龍紋圖案應用于女裝中的設計效果圖Fig.3 Realistic composite dragon pattern applied to women's clothing design renderings

2.2 龍紋的分解重組與夸張異化表達

而對于分解重組方法龍紋圖案作為楚人最為尊崇的素材，對于其元素的提取能夠充分展現楚文化的藝術特征的。首先對于漆盒上的龍紋的進行提取，在保證龍本身的造型特征的前提下，利用龍紋飾中飛揚流動的曲線線條將龍元素的不同部位進行拆分，然后再分別進行變形重組延展成龍紋圖案設計，而對于圖案應用于現代女裝設計方面，將分解重組后的龍紋則是在局部應用的方式基礎上將提取出的龍身部分以二方連續的形式運用于女裝設計當中。二方連續是現代圖案設計當中最為常見的構圖形式，其中線的構成能給人帶來強烈的心理反映，而直線與曲線的不定性構成了圖案多樣美[7]。因此對于印花圖案的造型布局，嘗試了延續傳統圖案設計的二方連續構成手法將紋樣之間進行排列組合。如圖4 所示，裙子的正面只是在袖子的部分裝飾著龍身變形的圖案，而后背則是以散點式為基礎，將圖案與圖案之間作為一個散點結構進行相互的連環套結構使其形成復合造型[8]。這種方式使得畫面在視覺上有一種流動的動態之美，而變形的龍身造型與左右對稱、旋轉重組后的龍紋圖案使得畫面有著更為舒暢的曲線韻律，給人無限的遐想。值得注意的是，圖案并未運用于服裝全身而是僅作為上衣的部分，這樣就避免了因二方連續的組合方式所給人帶來的視覺上繁瑣的問題，這種靈活運用方式讓整件服裝造型看上去更加優雅大方，搭配明亮度高的藍色、紅色為主色調，紋樣疏密有致，虛實得體，曲線造型意味濃烈，不僅能夠勾勒出女性的完美的身材線條，還能夠在視覺上凸顯神秘浪漫的美，展現出女性極致嫵媚的古典味。這樣的設計形式，相較于第一種直抒胸臆的局部應用表現方案來看，整個女裝印花圖案顯得更為有律動感與節奏，同時表現出傳統曾侯乙墓漆器紋飾獨特的藝術魅力并賦予現代女裝更多的美學意義。

圖4 分解重組后的龍紋應用于女裝中的設計效果圖Fig.4 The design effect of the dragon pattern applied to women's clothing after decomposition and reorganization

3 結語

文章主要是對曾侯乙墓漆器紋飾中龍紋紋飾具體的題材種類進行展開，并結合現有的國內外運用其他文化中的對龍紋樣的代表性設計作品進行分析，認為現代設計師們在對于龍紋紋飾的運用過程當中，主要把紋飾的方法歸納為模擬寫實與抽象概括的直接性應用、分解重組與夸張異化的非直接性應用。在這些方法的指導下，通過對于曾侯乙墓漆器中的龍紋分別展開元素的提取再設計，最終形成龍紋飾的圖案創新設計，同時又通過紋飾圖案的局部應用、二方連續的組合方式運用于現代女裝的圖案創新設計當中。中國傳統紋飾圖案藝術豐富多彩、博大精深，對于曾侯乙墓漆器紋飾的相關研究理論的完善也絕非一時，希望通過本次研究成果的展示讓曾侯乙墓漆器紋飾藝術呈現在更多人的眼中；將傳統曾侯乙墓漆器紋飾文化與現代女裝成衣設計相結合，讓更多人了解中國設計，感受中國服裝設計的特色與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