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振興背景下鄉村旅游與城鎮化研究進展
——基于Cite Space可視化分析

楊麗花，王紅寶，白翠玲，雷欣，張啟

（1.河北地質大學管理學院，河北 石家莊 050031；2.河北地質大學土地科學與空間規劃學院，河北 石家莊 050031）

鄉村旅游和城鎮化建設成為帶動區域經濟發展的重要推動力，國際上大多數國家和地區都在致力于探索通過鄉村旅游發展促進城鎮化建設和經濟發展的模式和路徑，并且取得了一些研究成果[1-7]。盡管我國城鎮化建設取得了很大進步，并實現了全面脫貧，但仍然面臨著易返貧、生態環境惡化、鄉村空心化、農村人口老齡化等問題，尤其是長期以來形成的城鄉二元結構造成城鄉差距問題[8]。黨的十九大首次提出實施鄉村振興國家發展戰略，為新時代鄉村旅游的發展指明了方向。近年來鄉村旅游的快速發展已成為我國農村地區實現精準扶貧脫貧、城鎮化建設及鄉村振興的重要增長點，同時鄉村旅游是推動農村地區產業結構調整，轉變經濟增長方式與引導鄉村振興的重要途徑[9]及重要推動力，鄉村旅游的發展帶動鄉村地區經濟發展，促進旅游小城鎮的規模不斷擴大，功能逐步完善，從而實現鄉村振興，縮小鄉村和城市之間的差距。特別是在國家提出鄉村振興發展戰略后，鄉村旅游與城鎮化建設、鄉村旅游與鄉村振興、鄉村生態旅游等成為學者關注的熱點，取得了一系列的研究成果。筆者對相關文獻進行系統梳理，發現在研究內容方面，涉及鄉村振興的理論基礎[10]、鄉村旅游的競爭力[11]、鄉村旅游的發展模式[12-13]、空間特征[14]、鄉村振興與城鎮化的耦合特征[15]、利益相關者研究[16]、鄉村度假區的土地利用[17]、鄉村旅游景觀敏感度[18]等，并結合具體案例進行了實證分析[19]。在研究尺度方面，有涉及國家層面、區域層面[20]、城市層面、縣域層面[21-22]及村域[23-24]等多個尺度的分析；同時針對東西部地區鄉村旅游與城鎮化發展水平的差異，有學者分析了不同區域的特征[25]，在研究方法上，采用了耦合度方法研究[26]、空間計量方法[27]、生態適應性[28]、數字足跡[29]等方法，還有學者采用Cite space 研究方法對中國鄉村旅游的研究進行了系統梳理。

綜上，在對鄉村旅游的研究中，國內外學者側重于研究鄉村社會重構[30]、治理及旅游業等產業對鄉村振興的促進，同時探討了鄉村旅游發展與鄉村振興的關系。為了更好地厘清鄉村旅游、生態環境與鄉村振興的關系及今后研究的重點，本文對近年來國內外相關研究進行系統梳理，闡述國內外研究的重點和熱點問題，分析研究熱點和研究趨向變化，厘清鄉村旅游研究趨勢，以期完善鄉村旅游理論研究內容，更好地服務于鄉村振興國家戰略，為我國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提供理論借鑒和實踐參考。

一、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一）研究方法

Cite space 是國際著名信息可視化專家陳超美教授基于Java語言開發的基于引文分析理論的信息可視化軟件，可以用來解決某一專業領域的發展歷程，識別最活躍的研究前沿和發展趨勢。本文研究采用Cite Space 軟件通過文獻引文、被引文的關系，挖掘知識聚類及分布，分析作者、機構、關鍵詞等的相關關系，并繪制知識圖譜，識別鄉村旅游與城鎮化研究領域的研究歷程及發展趨勢。

（二）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國內和國外代表性的科學引文網站作為文獻來源庫，時間尺度選擇2005 年1 月—2021 年12 月。 中文文獻來源于中國知網（CNKI），以“城鎮化”“鄉村旅游”“生態環境”為檢索詞進行文獻檢索，來源類別以期刊文獻為主，共檢索獲得文獻705 篇，經篩選后得到517篇。國外文獻選擇Web of Science 核心合集，檢索關鍵詞“Rural tourism”“Urbanization”“Environment”，獲得文獻610篇，篩選后得到564篇。

對所獲取文獻進行年度變化分析，得到圖1，可見對鄉村旅游、城鎮化和生態環境的相關研究整體上呈現上升趨勢，表明未來仍將是學者們研究的熱點，尤其是國外文獻趨于增長態勢。國內文獻發表的數量呈現階段性特征，自2005 年至2012 年文獻數量雖有所增長，但增長趨勢緩慢；2013至2016年，呈現快速增長態勢，這與2013年國家發布《關于開展農村綜合改革標準化試點工作的通知》及美麗鄉村建設的政策有關。2017 年開始文獻數量有所下降，原因可能在于全國正在進行鄉村生態環境的治理，再加上近兩年疫情的影響。

圖1 文獻數量年度變化

二、鄉村生態旅游研究作者及機構特征

（一）作者聚類分布

核心作者對學科研究發展具有引領導向作用。對文獻作者的分析可以確定鄉村旅游領域的核心作者及其之間的合作關系，研究熱度較大的領域會出現多個不同作者；研究方向較新的作者較少，也說明該研究有更多發展價值。本文采用Cite Space 軟件挖掘作者之間的關系，得到相關聚類及分布圖譜。

1.國內作者聚類圖譜分析。以作者為節點繪制作者合作可視化圖譜（圖2），得到關鍵節點305個（N=305），關鍵路徑66個（E=66）。發現作者數量多，但整體上作者之間的合作較少，聯系性較弱，表明學者們關注鄉村旅游研究，但多以獨立作者的身份進行研究。只有少數作者之間的聯系較強，如鐘偉、呂群超等，他們因發文數量相對較多，在期刊文獻作者圖中排名靠前，占據了圖中較大比重。呂群超、鐘偉、姜露露等與其他作者有一定合作，不過學者之間的合作仍然較少。

圖2 國內作者合作分布圖

2.國外作者聚類圖譜分析。對國外鄉村旅游學者的分析，得到圖3，其中得到關鍵節點440 個（N=440），關鍵路徑356 個（E=326）。作者數量較多，以JIN SU JEONG、LOERNZO GARCIAMORUNO、ALONSO SANCHEZRIOS等為代表的研究者比較突出，在期刊文獻作者圖中排名靠前，各群體相對獨立，但群體內連線緊密，說明群體內合作關系較強。

圖3 國外作者合作分布圖

通過國內外研究作者分布對比，國外合作者合作程度稍高于國內，說明國內學者科研合作仍有很大提升空間。

（二）機構聚類分布

對研究機構聚類進行分析，有助于了解各個機構之間存在的合作關系及該領域的研究狀況。利用Cite Space 對發文機構進行分析可以得到機構發文網絡圖，基于此網絡分析得出該研究內容在不同研究機構的分布情況。

1.國內機構聚類分布。根據分析結果，有158個機構，機構數量雖多，但機構之間聯系較為分散，合作關系較少。研究文獻主要以高校為主，發文量靠前的有華僑大學、云南師范大學等。

2.國外機構聚類分布。根據分析結果，有360個機構，合作機構有236組，可見整體上外文文獻的合作機構數量多，且之間的聯系較為緊密。以高校之間的合作為主，很多國內機構在國外的發文量逐漸增多，中國科學院大學、中山大學、南京大學等，國外發文量較高且與其他機構聯系較多的有埃斯特雷馬杜拉大學、滑鐵盧大學等。同時國外研究存在國家之間的交流合作。對比國內外研究機構的聚類分布對比分析，國外合作機構之間的合作較強。

三、鄉村生態旅游研究熱點分析

關鍵詞是文獻的核心思想，能直觀準確地反映其主題及描述該領域的研究范圍及熱點。每一篇期刊文獻中關鍵詞的數量通常是3～5個，而從關鍵詞往往可以得出整體研究領域的熱點，同時通過關鍵詞亦可分析未來研究趨勢與走向。

（一）國內研究熱點分析

以關鍵詞為節點繪制可視化圖譜，得到關鍵詞355個、連線600條（圖4），根據關鍵詞出現頻次排序，出現頻次較高的關鍵詞為鄉村旅游（165次）、鄉村振興（40次）、城鎮化（38次）、鄉村景觀（20 次）、美麗鄉村（16 次），節點和連線數量都非常大。

同時，為深入了解關鍵詞間的關系，對其進行LLR 算法聚類，關鍵詞聚類圖中Q 值代表圖譜的信息模塊性，描繪聚類圖內部連線的密集程度，內部連線越多，Q 值越大，聚類效果越好，當Q＞0.3 時，便可以認為聚類模型模塊性是顯著的。聚類出的模塊用S 值表示圖譜的輪廓系數，當S＞0.7 時，認為聚類是高效且可信的。本文國內聚類數據結果Q 值為0.6403，S 值為0.9，因此本文的聚類結果是十分有效并且可靠的。由可視化圖譜及各聚類高頻關鍵詞分析結果顯示共有58個聚類，為聚焦研究熱點，選擇聚類最大的10 個進行呈現（表1）。各聚類輪廓值＞0.8，其聚類一致性高，同質性結果好；各聚類重疊交錯，聚類間聯系緊密。

表1 我國鄉村生態旅游高頻關鍵詞聚類

突現性分析反映某一領域在某一時間段內研究趨勢的變化，頻次變化率高的名詞性術語可作為潛在研究課題。對關鍵詞進行突現性分析，繪制我國2005—2021 年城鎮化發展背景下鄉村生態旅游領域突現關鍵詞可視化圖譜（圖5），根據圖譜按時間順序將鄉村旅游發展分為2 個階段：第一個階段為2005—2015 年，該階段的鄉村旅游發展研究熱點主要是對于鄉村旅游發展存在的問題以及對未來的規劃，發展方向是促進城鄉統籌發展和協調發展；第二個階段為2016—2021 年，該階段的鄉村旅游研究熱點開始注重生態環境的保護，隨著全域旅游的提出，通過鄉村旅游促進鄉村振興和城鄉協同發展成為研究重點。

圖5 國內關鍵詞突現可視化圖譜

（二）國外研究熱點分析

以關鍵詞為節點繪制可視化圖譜，得到關鍵詞432個、連線1360條，見圖6，根據關鍵詞出現頻次排序，出現頻次較高的關鍵詞為Rural tourism（112 次）、Management（57 次）、Impact（51 次）、Environment（38 次），Perception（32 次）、Urbanization（31次），節點和連線數量都非常大。

圖6 國外關鍵詞聚類可視化圖譜

為深入了解關鍵詞之間的關系，對其進行LLR算法聚類，本文國外聚類數據結果Q 值為0.5795，S 值為0.8053，因此對于國外關鍵詞聚類結果也是十分有效并且可靠的。由分析結果顯示共有41 個聚類，為聚焦研究熱點，選擇聚類最大的10 個進行呈現（表2）。各聚類輪廓值＞0.7，其聚類同質性結果良好且聚類間聯系緊密。

表2 國外鄉村生態旅游高頻關鍵詞聚類

對關鍵詞進行突現性分析，繪制國外2005—2021 年城鎮化發展背景下鄉村生態旅游領域突現關鍵詞可視化圖譜（見圖7），根據圖譜按時間順序將鄉村旅游發展分為3 個階段：第一階段為2005—2016 年，該階段的鄉村旅游發展研究熱點主要是農村人口的生存與發展，發展方向主要基于人類學方面；第二階段為2016—2018 年，該階段的鄉村旅游研究熱點開始注重鄉村旅游與城鎮化、農村環境建設的結合，發展方向主要基于鄉村發展與多樣化建設方面。第三階段為2018—2021年，該階段的鄉村旅游研究熱點注重于鄉村旅游的可持續性發展，發展方向注重土地利用與動態性研究。

圖7 國外關鍵詞突現可視化圖譜

通過國內外城鎮化發展背景下鄉村生態旅游研究熱點分析，國內外在各個階段研究著重點有所差別，國內對于鄉村旅游中城鎮化的研究相對較早一些，這可能是由于國內的城鎮化發展正處于飛速發展階段，研究勢頭旺盛。

四、研究趨勢分析

（一）國內研究趨勢分析

通過對我國2005—2021 年城鎮化背景下鄉村生態旅游研究的關鍵詞進行分析，發現鄉村旅游發展研究大致可以分為3個階段：第一階段（2005—2009 年）為鄉村旅游發展初始研究階段，主要目的是使農民增收，開發鄉村旅游資源，以及對鄉村旅游在發展過程中存在的問題提出發展建議；第二階段（2010—2015 年）為鄉村旅游與城鄉統籌發展研究階段，該階段研究主要集中于城鄉統籌開發模式以及發展戰略的探索；第三階段（2016—2021年）為全域旅游下美麗鄉村的建設研究階段，該階段將生態與人地關系協調發展作為重要考慮因素發展鄉村旅游。鄉村旅游研究的縱向發展階段與突現詞分析結果基本一致。同時進行關鍵詞的橫向分析，發現鄉村旅游領域研究多為案例研究，研究者重視對于具體地方具體分析。

（二）國外研究趨勢分析

從國外關鍵詞演進變化分析，發現鄉村旅游發展大致可以分為2個階段：第一階段為2005—2007年，該階段的鄉村旅游發展研究熱點主要是基于農村資源的利用以及人口的持續性發展；第二階段為2008—2021 年，該階段的鄉村旅游研究熱點是鄉村旅游滿意度、鄉村社區與鄉村旅游地區的吸引力，通過注重土地利用與動態性研究，促進鄉村發展與多樣化建設。

國內學者多側重對鄉村旅游發展問題、模式和路徑等方面的研究；國外學者在大量開展實證研究的同時，較為注重鄉村旅游中的真實性、鄉村資本、體驗等方面概念的建構、探討和理論深化。

結論與討論

鄉村旅游成為進行農村城鎮化建設與促進農村經濟發展的重要方式，因此國內外都非常重視鄉村旅游的發展。通過對近年來鄉村旅游、生態環境和鄉村振興的相關文獻分析發現：（1）學者和研究機構之間的合作存在差異。國外有學者之間存在一定聯系性，但整體上聯系性不強，國內學者之間的聯系更弱一些。（2）國內鄉村旅游研究熱點主要有鄉村旅游發展、鄉村振興、農村城鎮化與旅游業等；國外的研究熱點集中在“China”“Rural tourism”“Impact”“Environment”等，可見中國的鄉村振興與鄉村旅游有比較大的國際反響。（3）國內鄉村旅游的研究熱點經歷了從農民增收、鄉村旅游資源的開發與評價到城鄉旅游統籌發展，再到全域旅游與美麗鄉村建設，逐步強調生態環境對鄉村旅游發展的作用；國外對鄉村旅游的研究側重于農村資源的有序利用，游客的滿意度、鄉村社區的發展等方面，更加強調社區參與對鄉村旅游發展的作用。

雖然國內外鄉村旅游發展的側重點各有不同，但都反映了鄉村旅游在促進區域經濟發展的重要推動作用。根據對學者們研究熱點的梳理，結合我國目前鄉村振興戰略，今后鄉村旅游發展與鄉村振興的模式與機理、鄉村社區的參與等將越來越受到重視，同時也將更加關注生態環境建設與鄉村旅游的研究。鄉村社區如何在保持鄉村旅游資源原真性的基礎上，開發個性化多樣性的旅游資源，尋求適合自身的發展模式將成為鄉村旅游發展中的突出問題。在后續研究中，筆者將針對具體案例對鄉村旅游、生態環境與鄉村振興進行深入探討，增強理論研究和實踐的深度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