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志亮 楊雨千
隨著媒介技術變革,傳統出版教學理念已不再適應當下,融合出版人才培養模式才是更具備前瞻性的教育方式。本文基于大實踐觀理論,結合筆者自身實踐經歷與研究學習,提出“大課堂”融合出版人才培養實踐觀。“大課堂”具備規模大、格局大、影響大的特征,回歸“人”的教育,直面技術發展對傳媒領域的挑戰,實現從“技能培訓”到“素養培育”的躍升,培養緊跟時代的融合出版人才,助力學生實現人生與社會價值。
近年來,根據黨和時代的號召,中國傳媒大學發揮新聞傳播學“雙一流”學科優勢,著力打造“公益、專業、社會”三位一體的實踐教育格局,在融合出版領域做了不少新的探索。例如,中國傳媒大學電視學院搭建起融合出版與文化傳播重點實驗室(以下簡稱實驗室),結合黨和國家現階段性的重大戰略任務,打造出“四個一百”紅色文化數字化出版工程(以下簡稱“四個一百”出版工程)。此外,實驗室團隊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新性轉化方面也收獲成果,通過應用新技術首創“融視頻”“融音頻”等新視聽形態,完成了對文化遺產、民俗工藝等主題的影像展現,實現了傳統文化在新時代語境下的價值轉化。
數字技術革命語境下,以數字化和智能化為核心特征的融合出版已成為全球出版領域的基本生態,這也是出版領域進一步發展的必然方向和趨勢。
媒介生態與數字技術的不斷變化,為新聞傳播類高校的人才培養帶來全新挑戰,傳統出版教學已無法滿足需求。培養方向與迅速變革的媒介生態之間、內容導向與技術導向之間、專業主義與市場主義之間越來越難找到平衡點;高校人才培養與實踐教育總無可避免地滯后于市場的人才需求和新媒體發展的步伐,教學內容與行業前沿之間總是存在差距;“技術時間差”的現象也越來越顯著——前沿技術采購與教學方案改革需要較長周期,難逃一“上新”就“過時”的問題。傳統出版教學與媒介技術變革呈現出以下三個核心矛盾:
傳統出版教學的“局限性”體現在教學理念層面。傳統出版教學側重培養學生在紙質出版物方面的基礎排版、編輯能力,強調內容質量的重要性,對作品形式感、技術創新性、受眾接受度等問題缺乏關注。相比融媒體,傳統出版傳播力度弱,與用戶的交流互動感低,與社會新興需求有所脫節,具有“局限性”的特點。如今學生作為互聯網重要的年輕用戶群體,如果教學中不引入關于融媒體的系統性介紹,將無助于學生對媒介生態形成正確認知,其創造潛能也無法得到充分開發。在流量爆款的沖擊下,缺乏客觀認知的學生,會更容易被偏激、負面的觀念影響,無法看向社會,放眼長遠。
無論是軟件還是硬件條件,傳統出版教學在實踐培育環節已無法滿足學生需求。傳統出版教學以教材課本作為主要教學材料,雖能為學生打下專業所需理論基礎,但內容更新緩慢,延遲反映社會當下需求,學生所習得的觀念也滯后于最新發展,視野無法得到充分開拓。傳統出版教學的技術實踐層面也與前沿媒介技術發展有著較大差距,學生或許能完成扎實的理論儲備,但實操能力相對缺失,對新媒體項目運作鏈條的認知也處于模糊、零碎的階段。
傳統出版教學的“閉合性”體現于學生的成果產出。在傳統出版教學理念下,學生所能完成的往往只是一門課的作業,很難做到多系列衍生,也很難具備社會能見度,這也導致學生無法為自身搭建起有效的就業基礎。當下媒介環境對作品多場景適配、多系列衍生的需求越來越高,缺乏體系規劃和產品思維的作品極易失去競爭力,傳統出版教學已無法滿足學生的自我發展與未來規劃需求。
如果想從根本上解決上述核心矛盾,我們不得不回到實踐觀和教育的本質來厘清脈絡。從本體論意義上看,實踐是人“改變世界”的歷史活動,是人的歷史存在方式。教育是“全部社會生活”的一部分,屬于實踐活動,是一種通過改變“人的世界”,以促進人發展為目的的歷史活動。由此可見,教育實踐要改變的世界是并且只是“人”,所以以人為本,將人作為主體無疑是教育的重中之重。從完整性上看,人“改變世界”的實踐活動需要包含技術和道德兩個層面,只有這樣才能在實踐中保有工具理性與價值理性的張力。
隨著時代的發展,實踐觀的核心沒有改變,但內涵得到了拓寬延伸。習近平總書記的“七一”重要講話強調要將務實求新的實踐觀作為融會貫通的大歷史觀、時代觀和群眾觀的落腳點,在實際工作中也要緊密貼合這一指向性原則。實踐觀逐漸升級為“大實踐觀”,從而能在更全面、融合的領域指導人類實踐。
從新聞傳播學科的角度來看,“大實踐”教學體系是在一個人才培養周期中,將課程課內實驗、實驗課程、科研訓練、實習實訓、創新創業等所有實踐環節有機融合在一起,按照“理論—實踐—反思—研究—創新”的可持續性路徑開展,在學界與業界、技術技能與理論學術、專業實踐與社會實踐、傳媒素養與人格塑造這四方面實現融合平衡。
從“大實踐觀”的視角切入,筆者在此基礎上提出“大課堂”這一教學模式新理念。“大課堂”融合出版人才培養實踐觀是大實踐觀指導下所產生的具體教學實踐思路,具有極強的應用性,能夠為融媒體學科教學規劃、人才培養計劃改革提供新的建設方向。
“大課堂”并不指傳統意義上的大課,它的亮點也并不在于聽課學生的數量,其核心概念在于視野格局大、開展規模大、影響力度大。
視野格局大體現在融合出版工程對時代號召的響應,技術前瞻性與思想引領性是“大課堂”的顯著標志。“大課堂”還具備高度融合性,一方面表現在媒介技術與創新形式層面的融合;另一方面,指導者、策劃者和參與者角色間的邊界也得以融合。
開展規模大指融合出版工程實踐項目的前期培養積累時間長、籌備環節長、創作周期長,實踐過程中往往是多條線、多抓手、多項目協同并進。開展規模大還體現在參與主體的跨領域、跨學科性上,例如學界業界聯手、校企合作等。
影響力度大體現在項目成果的持續社會效應上。“大課堂”實踐源于教學,但完全打破了課堂與學校的視域局限性,已不再是一位老師對一次作業的批改,而是由社會各領域對多個產品級項目的市場級檢驗。而且,系列實踐成果蘊含著豐富的理論價值,能夠通過提煉研究形成學術科研成果,在“實踐—提煉理論—指導實踐”中形成良性循環,不斷促進新文科、新培養的發展迭代。
與以往小規模、無周期、片段性、局限于課堂之內的教學模式相比,“大課堂”融合出版人才培養實踐觀更能貼合時代需求,緊跟技術發展,能最大化地為學生創造條件,更好地滿足新時代融合出版人才培養需求。
筆者深度參與融合出版工程的策劃、編創、傳播等各項實踐,積累了豐富的一手資料和鮮活的體驗。考慮到筆者作為研究者和參與者的雙重身份,本文采用行動研究法展開論述。行動研究法由美國心理學家庫爾特·勒溫于1994年提出,這一方法在某種意義上將研究與教育相結合,從本質上看既是教育方法,也是研究思路。行動研究呼喚行動者和參與者主體的深度知識互動。反觀在我校開展的融合出版工程,教師既是教育者,也是收集、評估、反觀自身的研究者;參與創作的學生既是行動計劃的實驗者、參與者,也是研究調整的參照者、實施者。將行動研究作為方法論,既能記錄提煉教學行動,也能探討和反思教學,形成理念梳理。
學者李棟根據教育理論的實踐轉化機制研究,提出基于教育主體“行動策略”的維度,更加明確了行動研究法的重要意義。“行動策略”是一個動態的過程,能夠將過去、現在與未來整合在實踐維度,最終形成跨越時空的行動網絡。反觀我校融合出版工程,它正是對國家形勢的高度響應,并充分發揮學科優勢,形成系列成果。
從傳統出版教學轉變為融合出版教學,在學界與業界方面的平衡性至關重要。因為兩者基于不同的核心驅動:學界的目標在于培育學生,業界的價值在于服務社會。如果只是一味將業界請進來,學生很容易眼高手低,浮于表面。所以,在打破學界與業界的割裂狀態后,更重要的在于如何平衡、融合,從而為學生搭建更好的發展平臺。
針對傳統出版教學與媒介技術變革的核心矛盾,本文將從育人理念、實踐環節突破、學生作品傳播這三方面闡釋“大課堂”融合出版教學模式,為融合出版人才培養提供一些新的思路。
在實踐教學中,要堅持“目標導向”和“問題導向”相結合。融媒體編創實踐創新改革歸根結底要為立德樹人的育人目標服務。例如,在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下,國內外抗疫形勢錯綜復雜。中國傳媒大學師生關注到這一特殊情況,開展“中國新聞大講堂”,以“點”授業,總結專業技巧;以“線”理機,分析運作機制;以“面”傳道,思考職責與使命。學生參與“中國新聞大講堂”的制作實踐環節,也潛移默化地感受到作為媒體人的責任和擔當。
高等教育的初心使命是教育報國,為“中國夢想”提供支撐,為“中國貢獻”增強驅動,體現國家意志,滿足時代要求,回應人民期望。所以,高校融合出版人才的育人目標需關注培養學生的家國意識和社會責任,積極引導學生通過創新融媒體產品傳播樣態,為中華傳統文化的傳播賦能。
為了落實時代精神教育,避免空喊口號,流于形式,融合出版人才培育應將時代精神轉化為能實際完成的項目教學實踐,做到深度解讀融媒體時代社會發展,將用戶深層次精神文化需求作為先導。
融合出版教學實踐應培養學生洞悉時代需求,立足于中華傳統文化傳播的實際情況進行創意策劃與編創實訓。具體而言,就是要在實踐教學中進行視聽融合編創培育,向學生介紹如何運用智能編創技術來提升產品的傳播力,引導學生不斷思考如何將中華傳統文化的精髓與各種新興數字傳播技術實現有效對接,拓展視聽內容的形態,推動視聽融媒體的創新傳播。
于殿利在《出版是什么》中總結,出版對文化發展具有重要作用:一是構筑民族國家的思想基礎,二是構建民族國家的知識體系,三是奠定民族國家的道德基礎。出版業被賦予了崇高的使命與責任感,具有以公益精神推動文化傳播與傳承的社會功能。所以對于融合出版人才培養,“大課堂”提倡學生將公益心和人民性融入作品主題,在每一次實踐中都養成構筑“中國精神、中國價值、中國力量”的習慣。
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可以項目實踐為抓手,融入學生的日常學習。例如,中國傳媒大學以“光明影院”等特色項目為切口,將項目成果實踐的經驗總結梳理為一門內容充實的課程,形成新的教學思路,幫助學生內外兼修,全面發展。2017年我校師生團隊開創“光明影院”無障礙信息傳播項目,利用專業實踐優勢,為視障人群講解優秀影片。“光明影院”項目團隊已累計完成 200 余部無障礙電影作品,有500多名師生志愿者參與無障礙電影制作,撰寫無障礙電影講述稿達600多萬字。每年104部電影被制作為無障礙版本,滿足了我國1 732萬視障人士的精神文化需求,讓視障人士每周可以欣賞2部電影,達到甚至超過明眼人的觀影頻次。通過這一走向社會、走入人群的“大課堂”實踐搭建,家國情懷和人文關懷的觀念能更深入地根植于學生心中。
“大課堂”融合出版教學需要多學科、多平臺的技術支撐,這樣才能為學生搭建起最創新和多元的實踐平臺。在“新文科”語境下,新聞傳播與融合出版的建設路徑需要發生創新性突破。例如,從文、工多學科交叉綜合實踐入手,深挖團隊實踐實驗教學潛力,逐漸摸索構建出一套適應當前媒體發展狀況和業界現實需求的實踐實驗教學新體系。
在融合出版人才培育實踐中,中國傳媒大學摸索提煉出四種方法,即協同教學法、項目教學法、“工作室”教學法和教學培育法。
關于協同教學法,高校可以注重與黨政部門、傳媒業界的合作。例如,中國傳媒大學已與北京市委宣傳部共建新聞傳播學部,與中央廣播電視總臺等機構合作,建立29個專業實踐基地;此外,學校還鼓勵中青年教師赴中央廣播電視總臺等中央主流媒體掛職鍛煉,打造實踐型與學習型并重的導師隊伍。
不同于普通合作,協同教學法并不局限于幾次業界導師的授課或教師在業界掛職,在雙向交流后,業界項目會引入校內,校內教師將承擔起教學與項目實踐的復合型責任,業界導師也會作為項目導師直接提供反饋,從而使學生能真正做到學以致用,將創新的理念轉化為實踐。在協同教學法中,學界業界的合作影響力也并不會因項目完成而終止,合作成果會被重新提煉匯入新的教學綱領形成學術討論,學界的學術研究進展則將為下一次項目實踐提供前瞻性觀點。
也就是說,學界業界兩條線不再只是平行或是偶然交叉,而是更密切地交織融合在一起。
協同教學法能夠幫助高校實現系列顯著成效。例如,中國傳媒大學通過與人民日報、光明日報、央視網、人民網、中宣部《黨建》雜志社等合作展開具體公益項目,其中通過與人民網密切合作,學生在校內教師與媒體從業人員的共同指導下完成“四個一百”出版工程。該項目已獲得良好社會效益,得到了包括教育部、中宣部在內的上級主管部門的高度肯定,相關產品在人民網、央視網、黨建網、學習強國等中央級媒體傳播,并出現了大量10萬+爆款作品,相關作品閱讀量超過了1 000萬次。參與項目的師生在各方面得到能力提升,其中的骨干成員也繼續投入新的實踐編創項目。
項目教學法指依托特色實踐項目,通過實際情境、運用知識解決問題的實踐性教學。項目教學法能夠充分發揮不同導師的專長,為學生構建專業實習機會,提供創新訓練和學術實踐的平臺。例如,中國傳媒大學通過“數字文化中國”文旅融合項目、“四個一百”慶祝建黨百年系列融媒體項目,實踐內容涵蓋融媒體制作、視聽作品、文創設計、調研報告、案例研發等多種類型,這不僅與行業需求高度契合,也提升了導師隊伍的社會服務水平,學生的實踐創新和職業勝任能力也得到顯著提升。
工作室教學法指以行業需求和市場發展為導向來有針對性地培養融合出版人才。根據不同項目的性質,高校可以組建不同的工作室來展開實踐教學。工作室的教學機制靈活,具有融合性、開放性、互動性、可選擇性等特征,注重培養學生嚴謹的市場化實踐思維方法和嚴密的專業技術操作習慣,在實踐成果中也能激發出學生的專業自信心和專業自豪感,進而引導學生主動地建構自身的知識體系和能力結構,顯著地改變傳統教學中學生的被動性與依附性。
教學培育法則能更好地發揮教師隊伍的“傳、幫、帶”作用,通過不斷促進師資隊伍成長來提升融合出版教學質量。例如,中國傳媒大學堅持舉行“教學問診”活動,營造老中青教師共同進步的團隊文化,打造實踐育人系列精品課堂,同時持續推動教師海外留學訪學、參加國際學術會議等計劃,打造出一支具有國際視野、責任擔當、精湛業務能力的優秀教師隊伍,保證教師能力與時代發展協同進步。
為了避免被動追趕技術變革,“大課堂”融合出版教學模式還強調實驗精神,即通過自主產出創新來彌合校內與業界的技術差距。例如,中國傳媒大學創造性地推動前沿技術與出版事業相融合,通過“媒體融合與傳播國家重點實驗室”“智能融媒體教育部重點實驗室”以及本實驗室搭建了智能音頻編播一體化實驗平臺、智能媒體創意平臺等,并且在智能音視頻技術、數據挖掘技術、算法推薦技術、擴展現實技術(XR)、4K/8K超高清視頻關鍵技術等方面積累了領先的技術優勢。實驗平臺的搭建延伸了教學的物理空間,打破了技術屏障,讓學生不僅能“聽說”新穎技術,還能真正獲得實操機會。
技術平臺應為教育實踐與編創提供充足的發揮空間,從前期拍攝與錄制到后期制作,每一環節都應結合新興技術。例如,我校的“紅色云展廳”項目團隊運用智能音頻編播一體化實驗平臺,將旁白、音樂、音響、音效等聲音元素有機融合起來,創造沉浸式聽覺體驗,從而打造出融數字音頻包、黨史學習及黨性教育音頻課為一體的適合多場景傳播的聽覺產品。跟隨項目全流程實踐的學生不僅鍛煉了技術能力,也更深入體會了媒體產品多樣態產出模式。
在指導學生完成某一具體任務的基礎上,還應不斷引導學生的統籌意識,鼓勵其組建團隊,形成鏈條式創作思路。從一則作品,到一個系列,再到整個項目,高校不僅要培養出有實力的創作者,還要培養出有想法的領導者。因為,融合出版正是借助思維方式的更迭來推動出版活動的創新性升級的。所以,高校在組織項目推進時,應避免單一出版主體單打獨斗、主體之間銜接失衡以及資源重復投入等問題,進行一體化、協同化和同步化的提升。
首先,針對不同項目間需要一體化規劃和整體性策劃,在頂層設計打通其定位和布局。項目的不同子環節和分支也需要從一開始就進行一體化策劃、制作、傳播、運營與管理,從而實現出版流程的真正融合。與此同時,協同化出版、開放共享、全社會參與、跨界合作等方式也是促進資源要素有序流動的重要思路。在融合出版工程中,各高校應嘗試打通企業、博物館、媒體以及其他社會主體之間的合作通路。這一鏈條整合思路看似與學生距離遙遠,實際上能對學生的融合出版思路培育產生深遠影響。高校教師可以采用類比的方式讓學生由淺入深地認識融合出版運轉邏輯,引導學生用實踐印證,從中提煉,再反觀指導下一次實踐。
高校在指導融合出版項目時還應引入群體智能理念,從而構建起支持協同策劃、協同撰稿、協同審校、協同發行的視聽融媒體出版管理流程。例如,在一體化的前提下,數字讀物、短視頻、電子書架、紙質讀物等成果應做到同步策劃、同步制作、同步生產和同步上線。這些概念可以充分融入學生的日常作業與畢業設計,讓學生不僅學會創作作品,也學會提升作品的可見度。
“大課堂”融合出版實踐觀引導學生以產品思維進行作品編創,形成影響力度大、社會效益廣的融合作品。“思政引領、實務導向、產教融合、協同培養”是融合出版工程的核心理念,“實踐”特征與“創新”屬性是人才培養模式的突出優勢。在項目的具體進程中,教師應有意培養學生以創意促創新,以創新促創業,用產品思維錘煉實踐能力,將實踐作業轉化為優質作品,進而孵化為行業產品。
高校應引導學生思考社會需求,具備國際視野,并將這一思路融入創作。例如,近兩年,中國傳媒大學分別與光明日報、人民日報聯合,在清明之際推出“鮮花獻英烈”H5 小程序,以H5 樣態,倡導用戶在移動端為英烈云上寄哀思,共獲得超過400萬的點擊量。團隊還與人民教育出版社合作,在“六一”兒童節之際將《開明國語讀本》進行可視化編創,以動效、朗讀、伴樂、音效等方式讓傳統的語文課本“動起來”,并依托教材讀本的插圖設計了手提袋、文件夾、鼠標墊等文創產品,將小學語文課本中的中華文化精髓進行融媒體編創,提升了傳播力和影響力。中英雙語版本的“二十四節氣中的中華文化”融視頻在光明日報上線,在助力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復興的同時,還積極推動中國文化的國際傳播。項目主題的多元性、所需技術的復雜性對于學生而言既是很大的挑戰,也是非常寶貴的實戰機會,能夠充分鍛煉學生多維度能力,實現真正的復合型培養目標。
融合出版項目的開展思路同樣可以緊扣“大課堂”的觀念,為學生開辟更多的創作實踐平臺。例如,2018 年,我校組織學生編創全國愛國主義教育基地系列短視頻,為北京、海南、福建等地的愛國主義教育基地、革命老區制作“文化地圖”視聽新媒體作品,創新性地將文創設計引入地域文化宣傳,提升實踐成果的宣傳力和號召力,得到廣泛的社會認可。這樣一來,學生的創意不再只是為了完成一項作業,而是轉換成實際的社會價值。
傳播的水平延展不僅體現在作品的發布平臺數量上,還體現在作品創新型樣態中。短視頻、交互海報、融媒體電子書、文創設計產品都能成為構建深度融合的智能媒體產品矩陣中的重要元素。例如,中國傳媒大學為西安永興坊景區編創了50 余部融視頻產品,設計了百余款具有濃郁地方文化特色的手機殼、文件夾等系列文創產品,其中永興坊還專門設立了“長安殼站”商店,出售學生們設計的手機殼,社會反響強烈,傳播效果良好。
總結而言,融合出版人才培育需要進一步環環相扣。試想,如果沒有育人理念提綱挈領貫穿始終,如果沒有在實踐環節充分注重技術創新與平臺搭建,就很難實現作業向作品、產品的質化升級,也更無法讓實踐成果得到社會檢驗。如何讓每一項實踐成果都成為對育人理念的深刻反映,如何讓教學影響延伸到更廣闊的領域,仍然是有待進一步解決的難點。
“大實踐觀”下的“大課堂”教學模式更注重讓學生去真正實踐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繼承與創新,鼓勵學生運用富有時代傳播力的手段產出優秀的實踐成果來反哺社會。這對于智能融媒體實踐實驗教學創新來說是一種積極推進,也更能滿足新時代新聞出版傳播事業變革和產業重塑的現實要求。
在中國共產黨歷史展覽館的展廳,有一副李大釗親筆寫下的對聯——“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從“大課堂”融合出版人才培育實踐觀出發,我們或許能借用這副對聯收獲新的啟示。“鐵肩”是新時代融合出版人才必備的職業倫理與道德;“擔道義”是在培養人才中不斷建立起的社會責任與公益情懷;“妙手”是對技術創新、理念創新的要求,要求學生不要被動地跟隨技術潮流,而是要學會理解技術、駕馭技術;“著文章”則代表學術思維與實踐能力的雙重重要性:思維訓練和研究思維是內驅力,實踐能力和動手能力則能讓一切創意得以實現。
技術焦慮、流量焦慮、內卷焦慮極易讓學生陷入迷茫和困境,這也是當下融合出版培養的難點,而扎實的專業基礎、充實的審美積累、具有情懷和溫度的傳媒素養是幫助學生抵御干擾、保持內心平靜并成長為成熟創作者的關鍵。這是“大課堂”想要著力為學生打造的,也是我們在培養新時代融合出版人才時需著重關注的。“大課堂”的模式只是融媒體時代高校教育的一個起點,在理論培育與技術實踐的平衡性、人才再造血能力上仍有很大上升空間,教育實踐還需不斷向未來,不斷求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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